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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222章
第222章 22.2

  陪著蕭裕和周氏說了好一會兒話,蕭裕就讓他們小倆口回去歇著,畢竟長途跋涉這才從建康到徐州來,還是辛苦。周氏本來想留下謝妙容這個孫媳婦嘮嗑的,但是她也是個心疼孫子的人,特別是蕭弘,算是她最疼愛的孫子,除了喜歡孫子長得儀錶堂堂,還喜歡孫子博學多才,並且英武挺拔。因為丈夫已經開口打發小倆口回去了,她也不好單獨留下謝妙容,免得孫子等著。她也跟丈夫一樣的意見,就是從建康到徐州來,她的孫子一定也累了,所以這會兒還是讓他帶著孫媳婦回去休息好了。

  謝妙容其實蠻想留下來跟周氏這個老祖母聊天,把關係給拉近的。儘管這位老祖母嘮叨起來嚇人,不過,謝妙容有一種直覺,就是她應該算是徐州蕭府裡面頭一個她應該討好的人。將來不管是換高足傢俱還是修建浴室,自己都應該爭取這位老祖母站在自己這一邊,只要得到了她的支持,蕭府裡面就沒有人敢反對自己。

  可是此刻蕭家的老太爺既然這麼說了,她這個孫媳婦也就只能答應了。

  跟著蕭弘出去之前,她向周氏說:「明兒再來陪老祖宗說話。」

  周氏笑著答應了,然後叫她跟著孫子快回去吧。而蕭裕也說,蕭弘最近不用做什麼事情,先歇幾日,再到他那裡去報到,他會給蕭弘安排事情做。

  兩夫妻隨即從樂壽堂出來往回走。一從樂壽堂出來,謝妙容就問蕭弘:「阿婆素日都喜歡些什麼,你說給我聽一聽。」

  蕭弘笑:「你這是要去討好她麼?」

  謝妙容老實地點頭,說:「我這不是早點兒換套高足的傢俱麼,只要她老人家支持,那不就是很快就換成了。」

  「就為了這個?」

  「對!」

  謝妙容當然不想跟丈夫說,她要抱老祖母的粗大.腿,這個換高足傢俱只不過是最基本的理由,其實,對於婆婆的婆婆,無論任何一個孫媳婦都應該明白,她和自己可是天生的同盟者啊。畢竟太多的婆婆跟媳婦不對付,說不定作為老祖母的周氏跟自己的婆婆孔氏也有不對付的時候。那麼討好老祖母,以後當自己被婆婆為難自己時,作為婆上婆的老祖母要是肯支持自己一下,那麼婆婆也許就會放過她呢。而且,她也認為,周氏應該算是徐州蕭家內宅裡說話最管用的女人,就像當初謝家她自己的親祖母姜氏一樣。對於自打小在祖母跟前長大的孩子,她對於怎麼討好老人家還是挺在行的。不過,在討好周氏之前,她當然想要弄清楚周氏的喜好,那樣,後面她才會一帆風順的抱上周氏這根粗大.腿嘛。

  蕭弘的回答有點兒出乎謝妙容意料:「其實啊,我阿婆最喜歡的是我,你呢,就只要把我討好了就行了。」

  「你這是逗我玩兒呢?」謝妙容根本不相信。

  「我可是說得真話,你別不信。你說說唄,你都還有些什麼想做的,需要我阿婆支援的,都說給我聽,我轉而去求她答應就行了。」

  看蕭弘老神在在的摸樣,謝妙容不得不半信半疑,停了停她說:「那我先信你一回,這樣吧,你幫忙讓阿婆支持我們換上高足傢俱,以及修建浴室,但是阿婆喜歡吃什麼以及最喜歡做什麼事情,最討厭什麼樣的人,都給我說一說。這就是你過幾日.去阿翁跟前做事之前我給你定下的必須要做的事情。你願不願意啊?」

  「還願不願意?我能不願意麼,我不願意你說你會不會像我阿婆念叨我阿翁那樣念叨我,那我可受不了。」

  「很好,你有這覺悟,真是孺子可教。」

  「什麼孺子可教,看我不敲你的頭!」

  蕭弘伸手去彈謝妙容的腦袋,謝妙容當然只能跑開躲避他。兩口子就又玩鬧了一會兒才正正經經的走回了他們兩人的院子。回去後,謝妙容想起不是還有蕭家的長房那兩個長輩嗎,似乎也該去見個面,拜見一下她們。於是她問蕭弘:「長房的兩位長輩,咱們不去看一看麼?」

  「其實我最不想去見長房的人,但是我離家這麼多年,還有我娶了妻,帶了你回來,這面子上也該過得去才行。」蕭弘兩手枕在頭下,躺在南窗下的榻上一邊看謝妙容換衣裳一邊說。

  「長房的人怎麼了?」謝妙容問。

  蕭弘:「有點兒麻煩而已。」

  「……」謝妙容沒有在這個話上附和蕭弘,畢竟再怎麼樣,長房的人也姓蕭。蕭弘作為蕭家的人可以隨便說長房的人不是,可是自己也跟著他一樣說,也許他就會不舒服。因為有些人是自己的人怎麼損都不覺得過分,但是要是別人也跟著去損,他立即就不樂意了。這就好比一個當婆婆的怎麼罵自己的兒子什麼狗崽子,蠢貨,可要是兒媳婦也跟著去這麼罵,立即就會招來婆婆的不滿一樣。

  等到謝妙容換完了衣裳,兩口子帶了些禮物,由奴婢們提著,又往蕭府第五進左邊的長房所在的那一片院子去。

  一路行來,謝妙容發現蕭府第五進左路和右路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一樣的,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排開,院子和院子之間有回廊相連。這些院子本身最多也就是三進,三進的院子已經算是大院子了。最多的是二進院和一進院。

  蕭家長房連著兩代的男子都是早亡,就剩下了兩代的孀婦,三代單傳一個男丁蕭康。為了讓蕭康這個獨苗多生兒子,他祖母齊氏,還有母親潘氏除了給他娶妻沈氏外,近幾年還給他先後納了席氏,戴氏,以及霍氏為妾。這些個女人也為蕭家長房生了不少孩子,總算是讓齊氏和潘氏松了口氣,認為長房的人丁終於不是那麼稀落了。

  齊氏作為跟周氏平輩的蕭家女人,一個人住了個大三進院子,名叫長壽堂。

  蕭弘和謝妙容先就去了長壽堂拜見齊氏。

  齊氏今年六十八歲,是個頭髮花白,臉尖尖,看起來十分精明的老婦人。謝妙容只不過才見到她一眼,就覺得這個跟老祖母周氏輩分相同的老婦人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有句話說相由心生,齊氏為人十分貪財刻薄,這反映到她的容貌上,就是兩道眉毛往上立起,無端帶了戾氣一樣。

  蕭弘領著謝妙容向齊氏行禮,喊她堂祖母,接著又把兩人帶來的禮物呈上。

  立在齊氏身邊的奴婢把那些禮盒接過去時,齊氏不經意間瞄了兩眼,然後看向蕭弘和謝妙容,讓兩人坐下說話。她對蕭弘只是簡單說了幾句話,也就是敷衍了他一下。相反,她對於謝妙容卻是面上帶笑,十分熱情。

  這種沒來由的熱情卻讓謝妙容有點兒無法消受,可能也是對貪財刻薄的齊氏有了先入為主的看法,她一邊笑著跟齊氏說話一邊很是忐忑。

  齊氏跟謝妙容說話的內容大體是圍繞在她經營的那些產業展開的,尤其以謝氏宜家木器店為中心。她問謝妙容,這一回她跟著蕭弘來徐州了,那建康城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怎麼辦?是賣給人了,還是繼續經營呢?

  謝妙容說她讓穩當的人繼續經營著並沒有賣,只是到年中,年底,木器店的管事會到徐州來盤帳,送來經營所得。

  齊氏就說:「如此大的買賣怎麼能相信外人呢?我看還是蕭家人替你去管著那些人好些。否則沒有自己人,木器店的管事守著那麼多財帛能不監守自盜麼?」

  謝妙容向她解釋,說自己那店都是謝家的值得相信的家僕替她管著,應該不會有那種膽大妄為的監守自盜的人。

  誰想,齊氏立即就說:「現如今謝家已經遷往會稽了,那些奴僕們恐怕不會像有主子在跟前那樣老實吧?再說了,你已經嫁給了三郎,就算是蕭家的人了。這女郎嫁了郎君,當然是以夫家為家,你說是不是?」

  謝妙容腹誹,還是不是呢,有齊氏這樣輩分的人在跟前坐著,就算她胡說八道,自己也不能說她說的話不對吧。

  於是她只能強迫自己臉上堆著笑點頭。

  坐在一邊的蕭弘把謝妙容的表情全看在眼裡,可這會兒他雖然舉得堂祖母說的話媳婦肯定不愛聽,他也不能插話去打斷。只能跟謝妙容一樣默默聽著就是了。一時之間,場面就有些冷場,光聽到齊氏一個人說話了。

  齊氏一個人發表了會兒「演講」後,見謝妙容和蕭弘都不答話,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就自己說她到了要念佛的時候了,不能再賠謝妙容和蕭弘。

  蕭弘和謝妙容正巴不得有這麼句話,可以讓兩個人的耳朵遭罪呢,於是兩人趕忙站起來,向齊氏告辭。

  齊氏頷首,抬抬手,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蕭弘和謝妙容隨即快步退了出去。

  從齊氏所在的長壽堂出來,兩人都齊齊籲出一口氣,然後蕭弘還虛虛抹了把額頭的漢,這個動作把謝妙容給逗笑了。

  蕭弘隨即道:「還沒完呢,還得去我堂伯母那裡去一趟。」

  「那咱們走吧,我就不信了,你堂伯母比你堂祖母還……」謝妙容想說還奇葩來著,可是到底還是嘴下積德忍住了。

  蕭弘並不知道謝妙容想要說的什麼奇葩這個詞,他對於這些女人們總體來說有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嘮叨」。還從很小的時候,他從他祖父的口裡就反復聽到抱怨他祖母嘮叨的話。等他長大一些了,又輪到他父親說他母親嘮叨了。這讓蕭弘認定當女人的年級變大以後,生了孩子以後,大多數的女人都會變成嘮叨的女人,而男人們是最害怕這樣的嘮叨的女人的。他自己也是個男人,當然也害怕。

  「你是說我堂伯母比堂祖母還嘮叨對不對?」蕭弘接著謝妙容的話問道。

  「對也不對,算了,咱們別說這個了,趕緊拿著禮盒去拜見了她,了一樁事兒吧。」

  「也對,反正大房和二房都是各過各的日子,平常沒什麼事也湊不到一塊兒。」

  兩口子往後面的屬於潘氏的院落裡去,潘氏住的院子是一個二進院,比她的婆婆齊氏少一進。到了潘氏住的金碧居後,謝妙容發現這位蕭弘的堂伯母的居處果然當得起金碧居這幾個字,她的院子裡面最喜歡用的一種顏色就是金色。無論是樑柱還是門窗,最多的塗抹的顏色就是金色。

  進到她的屋子裡,那金色就更是耀眼,滿屋的傢俱以及裝飾的帷幕都是金色,除了她穿的襦裙是秋香色以外,謝妙容觸目所見之處,都流淌著金色的色彩。

  謝妙容暗暗揣度,是不是因為這個人特別喜歡金子的顏色,財迷心態作祟,才喜歡把自己的屋子搞得如此金碧輝煌呢。這可和謝妙容想像中的潘氏有點兒不一樣啊。

  當初在建康的時候,她可聽到過關于這個潘氏的八卦。說她把兒子媳婦管得很嚴,這種嚴是在金錢上,而不是其他的方面。甚至連她兒媳婦的嫁妝也給她弄去了多半。所以,謝妙容就想,這樣個如此財迷的人,應該是很節儉才對,哪裡想到人家對自己如此大方,真應了她穿來之前的一句流傳很廣的名言:女人就是對自己下手要狠!

  看這屋子裡的裝飾,凡是帶金色的部分不是貼上去的金箔,就是用金粉描繪的,這些都要花大錢的啊。這樣一個對自己如此大方的婆婆,就是不知道她兒媳婦沈氏是怎麼接受的。

  潘氏約莫五十左右,還沒有一根兒白頭發,顯見是保養得很好。她是個容長臉,臉上略微有幾點麻子,不過容貌還算是漂亮,氣色不錯,這讓她比實際年紀看起來年輕。

  她的唇很薄,鼻子也比較直,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缺少弧度,比較單薄。這樣的相貌,一看也是個涼薄的人。

  看了長房的接連兩位長輩後,謝妙容有個感覺,就是長房這邊子嗣單薄,三代單傳,跟這兩個女人有關係。她們的相貌並不是宜子孫的相貌。

  這其實也說不上迷信,謝妙容穿來後,從小到大愛看的書裡面就有這個看相的,再加上景朝這個時代,世人熱衷道學,道家裡面有一門分支就是看相算命,所以謝妙容也學了一些給人看著玩。

  接下來,蕭弘就和謝妙容一起向潘氏躬身行禮,潘氏叫起。

  蕭弘又命人將帶來的給潘氏的禮盒奉上,潘氏笑吟吟的讓身邊的奴婢接過去,隨即讓兩人坐下說話。

  寒暄了幾句,潘氏則是關心起了謝妙容在徐州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的生意,她說自己也曾去看過那家木器店的買賣,她弄不明白,為何那些高足傢俱比矮足傢俱貴上兩三倍,但看起來買的人還不少。

  謝妙容告訴她,因為高足傢俱起坐很方便和舒服,故而有些人喜歡,喜歡了就當然捨得花錢了。她還提到去年她和蕭弘成親時,大堂兄和大堂嫂來建康慶賀她和蕭弘成親時,她曾經送了一套高足傢俱給大堂兄和大堂嫂,想必他們已經擺放在自己的屋子裡了。

  後面的話謝妙容就沒有說了,她話裡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她送了一套高足傢俱給長房的大堂兄和大堂嫂,作為大堂兄的母親的潘氏怎麼會弄不明白高足傢俱的好處呢?她難道就沒有試著去坐一坐嗎,又或者就算她沒有坐,她難道就沒有聽她的兒子媳婦說過這種高足傢俱的好處?

  潘氏本來是笑盈盈地聽著謝妙容說話的,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竟是突然消失無蹤了。謝妙容明顯見到她的臉變僵了。

  自己難不成說了什麼她不喜歡聽的話,她才會變了臉?

  謝妙容鬧不清楚潘氏是個什麼意思,也就抬起食指撓了撓臉惻,遮掩尷尬。

  「三郎媳婦,你方才說你給了一套高足傢俱給大郎還有大郎媳婦?」潘氏看向謝妙容問。

  謝妙容點點頭,啊了一聲,道:「我寫了封信給徐州謝氏宜家木器店的掌櫃,讓他見著信就從店裡提一套高足傢俱給大堂兄和大堂嫂……」

  這話剛說完,在謝妙容旁邊跪坐著的蕭弘就咳嗽了幾聲。

  謝妙容不解地看向蕭弘,見他直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別說了。

  這是什麼意思?謝妙容一腦袋糊糊。她直覺自己可能說了什麼不對的話,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兒,她根本不明白。

  蕭弘在向謝妙容使眼色後,見到堂伯母看向自己,又趕忙垂下頭道:「堂伯母,我……我和十五娘剛從建康長途跋涉回來,這剛回來,屋子裡還是亂遭遭的,雖然有幾個不中用的奴婢幫著收拾,可我們怕她們到底收拾得不合心意。若是堂伯母沒什麼事兒了,我們就想回去收拾收拾屋子了……」

  謝妙容怔怔地看向蕭弘,發現丈夫有點兒胡扯,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他似乎是很想離開這裡,所以才說這種一聽就像是胡說八道的話。

  關鍵下一刻潘氏還大方的答應了,說:「你們有事情就去忙吧。都在一個府裡,哪日都可以見面的,不差這一時半刻。」

  「堂伯母,那,那我們就回去了。」蕭弘趕忙站起來,接著又扯了扯謝妙容的衣袖,示意她快點。

  謝妙容不明所以的站了起來,向潘氏致意後,就跟著大步退下的蕭弘往後退。

  才從金碧居出來,謝妙容就拉著蕭弘的衣袖壓低聲問:「三郎,你方才怎麼了,怎麼在那裡胡說八道呢?」

  蕭弘往金碧居裡面迅速的看了一眼,扯著她快步走出去好遠才說:「十五娘,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說的話惹禍了。」

  謝妙容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惹禍了?我到底說什麼了?」

  蕭弘:「你沒看到我堂伯母臉色一下子變了,在你說了送了高足傢俱給大堂兄和大堂嫂後?」

  「是啊,我看到了,但不明白為何堂伯母會這樣?」

  「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麼?他們兩個手裡不能有錢的,看堂伯母那僵了的臉,就知道你送給大堂兄和大堂嫂的那一套高足傢俱根本就沒有被堂伯母見到。也就是說,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極有可能將這套高足傢俱拿去賣掉了。賣掉後的錢他們兩夫妻留下來自己花了,堂伯母根本不曉得……」

  謝妙容大驚:「大堂兄和大堂嫂居然會這麼做?」

  「一定是這麼做的,所以啊,我說你的話惹禍了。你想啊,堂伯母曉得了大堂兄和大堂嫂瞞著她,把你送的高足傢俱給賣了換錢花,而且都不給她一點兒,她能不生氣麼?我堂伯母向來愛錢如命,自打我堂伯父死後,她這愛錢和斂錢的毛病就越來越厲害。這下好了,她這還不把大堂兄和大堂嫂給收拾夠?」

  「收拾夠?堂伯母會怎麼收拾大堂兄和大堂嫂?」

  「少不了罰跪,罰月錢……你說,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接下來會不會怪你在我堂伯母跟前說了那讓他們兩夫妻暴露的話?」

  「誰知道他們會做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這能怪我啊?我好心好意送他們高足傢俱還錯了?」

  蕭弘正想說謝妙容沒錯,迎頭卻撞到了一個人,兩個人啊一聲後看向對方。

  「三弟?」

  「大哥?」

  原來迎頭撞上的人正是蕭康,潘氏的獨子。

  「三弟,你和三弟妹剛從我阿母房裡出來?」蕭康看了眼金碧居後問蕭弘。

  蕭弘嗯了一聲。

  蕭康就把蕭弘拉到一邊去,吞吞吐吐的問:「那你們适才可提到了在建康時三弟妹送給我還有娘子高足傢俱的事情。」

  蕭弘苦笑了下,道:「大哥,你不來,我還得找你呢,方才我娘子不小心說漏了嘴……」

  「啊……」蕭康臉色霎時間就變了,他還沒接著說出底下的話,從金碧居裡面出來兩個奴婢,老遠見到他,其中一個奴婢就喊:「大公子,夫人讓您和娘子快些進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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