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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羊少年與狼大叔》第13章
番外1:媽媽的心情

少年和大叔都沒想到媽媽會如此平靜。

那天晚上他們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了大半夜,媽媽才姍姍歸來,裹著深紅色的修身長款大衣,稍稍露出一點米白的裙擺,蹬著一雙細跟紅底鞋,拎著小巧的LadyDior,即使工作到深夜,依舊妝容精緻,只有靠近的時候才能發現和少年相似的臉上帶著一點倦意。

少年困得枕著大叔的腿睡著了,懷裡還抱著他一隻手。媽媽看到這情形,先是挑挑眉,然後似乎想通了什麼,神色嚴肅起來。她放輕了步子走到大叔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即使坐下也依然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

當晚他們兩人具體交談了什麼,少年並不清楚,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媽媽掐著他小臉蛋笑著弄醒了他,跟他說早餐已經好了。

少年懵逼了一會,四處看看發現大叔已經不在了,媽媽的語氣和行為一如往常,那昨晚是發生什麼了?

他摸出手機,只見大叔給他發了微信,發送時間是凌晨五點多,內容是ok了。

啥啥啥?少年揉揉眼睛衝到還在擺早餐的媽媽面前,憋得小臉蛋都紅了,才憋出一句:“媽媽,昨晚……?”

“小澤眼光不錯啊,挑了這八棟樓裡最帥的。”

媽媽笑著給他端上了魚蛋粉,上面還鋪著流心煎蛋和火腿腸,滿滿當當的,又給他端了一杯核桃牛奶,含笑地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吃。

“唔……”少年聽這輕鬆的語氣,特別好奇大叔昨晚到底說了什麼。

“快吃啊,吃完了我們去逛街,今天陪下媽媽好不好?”

“哦,好啊。那……媽媽……昨晚你見到……大叔了嗎?”

少年用筷子戳著煎蛋,眨著眼睛問。

媽媽自己也弄了一碗麥片,加了脫脂牛奶,用勺子撥勻了,這才回答少年:

“有個真心對你的人挺好啊。媽媽真是羡慕你。”

“哎?!”

“小澤,你年紀還小,本來我想能引導就引導,別讓你走上這條路。不過這是你自己選的,媽媽也不好太阻攔,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了,不要像我以前那樣,走錯了路,用大半輩子的時間來後悔。”媽媽抬頭看著少年,語調平靜,就算說到當年的事情,也只是皺皺眉頭一帶而過。

“媽媽,我想清楚了,我喜歡大叔,我要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很粘他,昨晚還抱著他手睡覺呢。”媽媽笑了,少年頓時臉都燒紅了。

“你們的事,我或多或少都有點感覺,戀愛是瞞不住的,特別是你的眼神,最近你成績下滑了也是因為他吧?有天晚上我聽到你房間裡有奇怪的聲音,也是他來找你?哎,老實講啦,他看上去身材這麼好,技術怎麼樣?”

媽媽起身湊過來,眨著眼小聲地問少年。

“唔!!!”

少年羞得快要炸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媽媽交流這種事,他垂著頭不敢回答,連耳朵都變紅了。

“看你這樣兒,我家小綿羊真可愛啊。”媽媽揉揉他的頭,又坐了回去。

“媽媽!!”少年羞得語無倫次了,他只是想知道後來談了什麼,誰知媽媽一直在跑題。

“你小時候就不喜歡女生,只會拉小男生的手,還記得嗎?”媽媽笑了,笑容裡有點苦澀,“我當時就想,是不是因為我呢,我欠你一個爸爸,所以你總是對男性特別渴求?我嘗試過給你找爸爸,但是你很抗拒,你還記得嗎,你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個男的一直在追我,我看他有耐性對你也挺喜歡的,就帶來給你看,但是你氣得飯都沒吃就跑了,我還找了你一晚上。後來我就斷了這個念頭,畢竟我家的小綿羊才是最重要的。”

少年轉著眼睛回想過去的事情,六歲的情況他記得不太清了,依稀是有這麼一件事,原來當時他害媽媽受傷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個人看上去感覺不太好…………”

少年低著頭,眼睛變濕了。

“別哭別哭,媽媽沒怪你。”媽媽走過來把小哭包抱在懷裡,不禁又老調重彈覺得自己真像養了個女兒,不過如果是女兒就好了,跟隔壁大叔的那種事也順其自然,不用怕他以後受人非議。

“我只是擔心你,你性格懦弱怕事,還要選了這麼一條路,媽媽這一輩子都是受人白眼過來的,我不想你也這樣,你真的想好了嗎?”

“嗯。”

少年埋頭在媽媽懷裡,小聲應了一句。

“媽媽希望你好好的,如果那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媽媽,知道嗎?”

一聲答應梗在喉間,媽媽很快發現胸前的衣服濕了,少年哭得身體都在顫抖,媽媽禁不住眼睛也有點濕,她是心疼兒子選了最難的一條路,比她當初也不遑多讓,然而又羡慕他能找到一個真心人,昨晚大叔堅定的眼神她還記在心裡。這些年她在酒吧夜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練就了一點眼力,那個男人看盡千帆也受過傷,這種人最容易為一點柔軟而停靠下來,而她的小綿羊,那麼溫暖那麼治愈。她明白大叔的傾心,卻也止不住去揣測究竟可以持續多久。

就像世界上沒有不過期的鳳梨罐頭,她相信所有的感情都有期限。不過欣慰的是她的綿羊年紀還小,等到三五年以後還很年輕,可以重頭來過,現在就讓他盡情投入吧。

母子兩人抱了很久,才擦乾眼淚把冷掉的早餐再次加熱吃了,少年破涕為笑的樣子十分可愛,媽媽一邊幫他擦臉一邊回想他小時候的呆萌模樣,心裡更軟了幾分。

兩人吃過了早飯,便久違地拉著手去了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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