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綿羊的進擊

大叔發現隔壁的小綿羊少年賴上了他。

自從那次搭救之後，少年總是會在他家門前等他，有時大叔外出歸來，夜幕深沉，也會見到少年抱著膝坐在他家門前，用書包墊著邊寫作業邊等他。開始那天大叔說你別等了，我不會天天請你吃飯。然而少年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麼望著他，聽到他的拒絕，一副委屈又難過的小樣兒，大叔接下來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只好嘖了一聲，說那你隨便吧。

於是，這幾晚，少年都順利蹭進了大叔的房子，和大叔一起吃著外賣。

“又吃這麼少？”

大叔看他連一碗雙拼都沒吃完，皺了皺眉。

“嗯，我差不多飽了。”少年的吃相十分斯文，小嘴細嚼慢咽的，大叔都吃完一盒叉燒飯喝了個湯點了根煙抽了半支了，他才吃了三分一，抹抹嘴就表示吃完了。

“跟個小姑娘一樣，怪不得長不大。”

大叔笑了一聲，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奇怪他食量這麼小。

“嗯。”

少年細細應了一聲，捧起盒飯配套的例湯像貓咪一樣伸著舌頭舔了一口。

他做出這個動作全然是因為最近上網惡補了一下男男漫畫，發現裡頭可愛的小受們都是這麼做的。

少年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相比和媽媽一樣漂亮的女生，他更喜歡把眼光放在和他一樣性別的人身上，他的生命裡從沒有父親的存在，他渴望一個強大的、可以保護他的、像普通家庭那樣的“成年男性”，小時候是追尋，長大了他才明白，“父親”無可強求，但是喜歡的人可以。

他一直埋藏著這個小小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尋找著他所向往的類型。

直到，遇見了大叔。

目睹了少年喝湯的大叔砰地站了起來，動作太迅猛了椅子發出了很大的一聲，他板著臉進了廚房，一聲不吭。

“嗯？大叔你怎麼了？”

少年歪歪頭，剛才大叔的臉色好可怕，他喝湯的動作太難看了？還是太沒禮貌了？

“沒事。”

悶悶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大叔都不多看他一眼，估計是覺得自己很沒禮貌吧。少年放下了湯，心情瞬間變得有點糟糕。

本來還打算在這裡多待一會，現在看來不行了，正在少年慢吞吞收拾東西的時候，大叔又端了杯牛奶走出來。

“喝這個，看你每天都沒吃飽的樣子。”

“哦。”

少年很乖地接過，也不敢抬頭看大叔，就捧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得太急了，白色的奶液從嘴角漏出，滑過下巴滴到脖子上。

大叔覺得自己真是個禽獸啊。

如果他爭氣點，兒子都有這麼大了，然而僅僅是一個喝湯的動作，他就對這個可以當他兒子的少年產生了情欲。洶湧的，一下猛竄到下腹的情欲。

他回想起少年滑膩的皮膚觸感，只覺得腦裡嗡嗡作響，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馬上逃進了廚房，卻聽到外頭少年失落的歎氣，他都能想象出他皺著一張小臉，微微扁嘴的可愛模樣，心裡又有點不甘，於是借口端了杯牛奶又走了回去。

只是，這個情況不太妙啊……

少年似乎是媚態天成，就連喝個奶都這麼誘人，如果喝的是另外的白色液體呢？

大叔猛地奪過他的杯子放到一邊，伏低身把少年困在椅子上，連湊近了似乎都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他笑了笑，帶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莫名的急躁問道：“牛奶好喝嗎？”

“嗯？好喝啊。”少年困惑他變化得如此之快，剛才還板著臉不理他，現在又靠得這麼近，雖然語氣還是硬邦邦的。

大叔湊得更近了，鼻尖碰到了少年的臉蛋，熱熱的氣息籠罩在上頭，少年似乎是被燙到了，微微瞇了下眼，臉上泛起了紅暈。

“還要再喝嗎？”

大叔今天……好有耐心。少年如是想，自從那天被搭救之後，他纏著大叔已經有五天了，五天裡頭大叔讓他進了三次房子，都是給他叫了外賣，吃完就不管他了，少年磨磨蹭蹭地做作業，艱難地找話題跟他聊，大叔基本都是哦，嗯，你該回家了吧這三句話，連靠近一點都不會，為什麼今天跟他說了這麼多？還粘得這麼近？近到少年都能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

“要。”

少年咬了咬下唇，才軟軟地應了句。這只是少年的一個習慣的小動作，並沒有其他意思，然而看在大叔眼裡，卻無異於極度的誘惑。

“別咬，都紅了。”

大叔伸手摩挲著他下唇，略帶粗糙的拇指上還有煙草的氣味，少年唔了一聲，微微張嘴把手指含了進去。

“你！”

大叔嚇得一縮手，少年柔嫩的觸感還在指尖揮之不去，剛才的撫摸只是下意識，根本沒過腦子，現在一過腦子才知道有多糟糕，這孩子還未成年啊，自己把人圈到家裡，存著綺念也算了，竟然還做出這麼猥瑣的事情，是人不是人？

然而他卻忘了，是少年一直在尋找機會粘著他，還做出各種純真卻魅惑的樣子，來誘惑他。

雖然少年也許並沒有太刻意為之。

“啊……對不起……我……給你擦……”

少年手忙腳亂地要找紙巾。因為又急又羞，眼裡又蒙上了一股水汽。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大膽，只是看著大叔近在眼前，又突然這麼親暱，他忍不住了，想再親近一點，再親近一點，沒想到就……超過了。

大叔生氣了。

啊，會不會被趕走啊。

明天估計不能來了。

“別亂動！”

大叔吼了一聲，連他自己都愣住了。這發怒的氣場十足，然而他心裡卻一點怒氣都沒有，只有一片軟甜。少年對他莫名的親近和誘惑他又痛苦又甜蜜地承受著，只是他太矛盾了，作為成年人，道德上的罪惡感讓他不能出手，然而又乖又軟的小可愛又美色當前，男性的本能讓他難以克制……

“啊！對不起對不起！”

少年低下頭，眼淚在框裡打了個轉，終於滴了下來。

這麼久才找到的心儀的男性，應該就泡湯了吧。自己總是會把事情搞砸，像在學校也交不到什麼朋友，明明很努力成績卻不太好……

“嘖，你道什麼歉啊！整天畏畏縮縮跟個綿羊似的！”

大叔見他這副小媳婦的樣子又莫名地怒了，怪不得天天被人欺負，隨便來個人大聲點他都能怕，還偏偏長著這麼副柔弱的臉，簡直是讓人暴虐性起，想繼續欺負他。

少年被這麼一吼，心裡更灰了，大叔也嫌棄他了吧，這副性格他也知道討人厭，但是他改不了啊，他就是懦弱沒主見，又怕事，身體條件也不好，打架又打不過。 他從沒一刻這麼怨恨自己的性格，然而下一秒大叔的說話又讓他開心起來。

“學校的人還有沒有欺負你？有的話你盡管跟我說，我給你搞定。”

“啊……嗯！”

少年驚喜地抬頭，正好對上大叔低頭望他，還掛著眼淚的小臉楚楚可憐，卻綻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大叔簡直要被酥化了心，他伸手摸了摸小臉，像被蠱惑一樣低頭吻掉了他的眼淚。

然後，壓在大叔心裡頭，那句帶著狼性的、為時尚早的真話沖破道德的責備徐徐而至：“別讓其他人看到你這哭樣，不然我把他們都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