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花豹狂吼一聲,撲向了景臨,張口直接咬向了他的脖子。嚴非三人向旁邊滾去,景臨向後一躲,抬手在身前擋住了花豹的攻擊。
一股大力襲來,景臨被撞飛了出去,後背在地上摩擦著滑出好遠,最後撞到一根巨木才停了下來。
嚴非趕緊問道:「阿臨,沒事吧!」
「沒事。」景臨說,他甩著手從地上爬起來,感覺整隻手都是麻的,要不是身上有防禦符,他是絕對扛不住花豹這一擊的,就算不被撞出個內出血,起碼手也得被咬斷一隻。
花豹一擊不成,更加憤怒,不等景臨徹底站起來,再次對著他撲了過去。
於此同時,趙志文和嚴璐舉起彈弓射擊。雖說兩人的彈弓因為自身力氣的原因比普通的木質彈弓要大些,但它仍然是木質,就算石子加了攻擊符,打在花豹身上也沒對它造成什麼實質的傷害,只能干擾一下它的注意力;呱呱比較靠近景臨,它蹲在原地伸出長長的舌舔向花豹,然後舔回來一撮黃色的毛,被它嫌棄的快速地吐了出來;鴨鴨撲騰著翅膀也對著花豹撲了過去,它的腳掌殺傷力極強,從花豹背上滑過,留下了幾條血痕,花豹吃痛,嘶吼一聲,健碩的肌肉不停抖動,在空中轉了向,咬向了鴨鴨,鴨鴨撲動翅膀躲避,右邊翅膀被花豹咬住,只聽它大叫一聲,被花豹甩了出去,還被扯下了幾片羽毛
鴨鴨一向愛美,翅膀更是每天都被它打理的漂漂亮亮的,看著那幾片在空中幽幽落下的雪白羽毛,鴨鴨氣壞了,跳腳嘎嘎叫著,但不敢再貿然接近花豹。
景臨又一次被花豹撞飛出去,腦袋磕在地上陣陣發暈,連著被花豹襲擊五次,他身上的防禦符就在剛才崩潰了,他趕緊從兜裡掏出之前畫好的防禦符再在身上拍了一張,隨後想了想,連著在身上又拍下兩張
花豹看著自己對景臨幾次三番的攻擊都不管用,逐漸焦躁了起來。
嚴非舉起彈弓射擊,沒想到手上的彈弓這次承受不住他的力量了,啪的一下居然斷成兩截了!他低咒一聲,拿出了仙人掌刺的武器。為了方便握在手裡,他們特意把仙人掌刺嵌進了木頭裡,做成了匕首的模樣。
趙志文的彈弓也已經出現了裂縫,他換上了自己的鞭子。自從這條鞭子做好後,趙志文一直沒有用上的機會,但平時也會特意擺放一個物體去練習準頭,所以比起彈弓,鞭子明顯更適合他上手。
景臨拍了三張防禦符在身上,明顯的感覺到防禦的力量增加了,沒想到這符居然還能疊加,書籍上並沒有說,他之前也沒試驗過,這倒是個意外的發現。
握住武器,景臨再次和花豹對峙。這只花豹看起來生活無憂的模樣,皮毛髮亮,四肢有力,隨著它的走動,它身上的骨骼肌肉不停地向眾人展現著迷人的線條。景臨他們沒注意它的性別,但它明顯是動物界的肌肉男或金剛芭比。
貓科動物都超級耐死,景臨在與它之前的對峙搏鬥中也只在它身上造成幾道小小的傷口,但他的體力卻在一次次中不停的流失,他不想再躲避,脫掉了身上礙事的厚棉衣,只穿著一見薄薄的針織衫。當花豹又一次衝擊過來,景臨主動迎了上去。
腳步踏起了地上的泥土,景臨縱身起跳,直接跳到了花豹的背上,武器被他咬在了口中,他俯身雙手死死的抓住了花豹的皮毛,用力之大,幾乎摳斷自己短短的指甲,雙腿也狠狠的夾住,任憑花豹如何掙扎,景臨都牢牢的扒在了它的背上。
嚴非看著景臨隨著花豹的跳動顛簸,整顆心彷彿被人緊緊抓住,趁著花豹注意力都在景臨身上,嚴非矮身向前滾了一圈,仙人掌刺剛好狠狠的刺進了花豹的臀部。
花豹吃痛大吼,轉身去咬嚴非,嚴非快速一躲,有防禦符加身,花豹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只是被那股攻擊的力道狠狠的撞了出去,背部火辣辣的疼。
鴨鴨還記得拔毛之仇,悶聲不吭的飛上去對著花豹的臀部狠狠一抓,這次直接帶下來兩塊肉,它不戀戰,一擊成功後馬上就跳開去,躲開了花豹的攻擊。
因為景臨在花豹背上,花豹一直都在移動,趙志文對活靶的準頭不好,不敢輕易甩出鞭子,著急的在旁等待時機。嚴璐已經換上了斧頭,她見花豹背對著她,便衝了上去想偷襲,不料花豹猛然轉身,嚴璐被撞個正著,然而嚴璐在被撞時沒反應到景臨也在背上,她反射性的伸手狠狠地推了花豹一下,她力氣大,那一下子花豹直接被推飛了出去。
「阿臨!」嚴非焦急出聲,跑向了花豹跌落的大致方向。
不過在花豹快要掉在地上時,景臨抓住時機,在被甩飛出去前,拿下咬在嘴上的武器,對著花豹的咽喉狠狠地刺了下去。
「吼!」花豹為此憤怒的嘶吼,跌在地上後爬起來就要去追擊被甩飛的景臨,不料一隻後腿被呱呱出其不意的用舌頭捲住了。呱呱往自己身邊一拉,花豹就被拽著拖動了一段小小的距離,花豹轉頭去咬,呱呱趕緊鬆開,又帶走了一撮毛,被它吐了出來。
此時眾人已不再被動,花豹已被四面夾擊。
血滴滴答答的從花豹身上落了下來,景臨刺下的仙人掌刺留在了它的咽喉並沒有拔/出/來,隨著它的呼吸喘氣而顫動,只要它呼吸一下嚥喉就劇烈的痛一下。
它想逃。
景臨似乎看出了它的意圖,提醒眾人:「不能讓它逃了。」
豹子野性極強,其六親不認,極難馴服,且愛記仇,這次他們摘走了靈芝,還對它造成這樣的傷害,若被它逃走,它早晚會回來報仇。
豹子離幾人都有一段距離,它警惕的慢慢後退,然後突然轉身往山坡下跑。然而,此時一條長鞭緊隨而至,纏住了它的後腿,將它猛的往後一拽,就將它往坡下狂奔的姿勢止住。
花豹後腿不停的抖動,想要在掙脫鞭子的束縛,爪子抓緊了地面往前掙扎,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爪印。
後方,趙志文手臂顫抖,脖子上青筋鼓起,咬著牙與花豹的力量拔河。嚴璐見此,趕緊走過去幫忙,她只一拉,花豹已經消失在山坡下的半個身子便被拽了回來。
景臨早拿出一把細細的仙人掌刺,花豹的前半個身子一上來,他就快速的甩出一根,直擊花豹前爪關節處。他的準頭很好,刺本身堅硬鋒利,加了攻擊符,直接就卡了進去,限制了花豹的一部分行動力。嚴非也學著他那般,再次限制了花豹的一部分行動力。
此時,嚴璐拽著花豹,趙志文把藤蔓繩編制的網拿了出來,對著花豹的身子兜頭罩下,終於是成功的將花豹捉住了。
景臨推開想上前代替他的嚴非,這場戰鬥因他而起,理應由他親手結束。他走到花豹的身邊,看著被網緊緊捆成一團,被嚴璐和趙志文踩住而無法掙扎的花豹。
它露出了鋒利的獠牙,沖景臨發出威脅的低吼,琉璃般的眼眸充斥著憤怒,仇視,與不甘。
景臨見此,眸中神色比它更冷,抬起手中的刺,再度刺了下去。
花豹死後,景臨四個人在原地休息了一陣,剛才關乎生死存亡,緊張已經代替了所有的情緒與感知。經過一場大戰,等放鬆下來,大家都感覺飢腸轆轆,便停在原地,拿出準備好的乾糧補充體力。
在他們吃飯期間,可能是因為那朵靈芝的原因,許許多多的小動物不停的出現,開始圍在他們的身邊,不過以前這塊地盤的主人花豹屍體還扔在旁邊,所以它們覬覦那朵靈芝,卻都不敢上前。
景臨他們在這些動物中看到了松鼠、斑鳩、野鴨野兔、蛇等野生動物,還有停在周圍樹上的各種野鳥,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型爬蟲和昆蟲,密密麻麻,害得他們吃飯都沒法好好吃,只得匆匆往嘴裡塞幾口乾糧,抬起那隻花豹,準備往家趕。
「嗷嗷!」
熟悉的叫聲在身側響起,大家又看到了那隻之前的瘦狐狸。那隻狐狸見他們抬著那隻花豹,眼睛都瞪直了,大大的黃眼珠子人性化的充滿了不可置信。
景臨他們一路往山下走,好多動物就跟著他們走,不時發出焦急的聲音,那隻狐狸也跟著他們走了一段路,最後猶猶豫豫的停下了。嚴璐回頭看了它一眼,見它瘦瘦巴巴的實在可憐,之前捕獵想不開去抓鹿,這會兒身邊出現那麼多比它還小的動物又不知道動手,真是蠢。
她把之前家裡做了的肉乾拿了幾塊出來,準確地扔在了狐狸面前,這次倒是聰明,叼起肉乾就跑了,頭都沒回一下。
嚴璐撇撇嘴,轉身跟上了景臨他們。越靠近山腳,那些跟來的動物就越少,直到快要下山,已經沒剩幾隻了,趙志文轉身吆喝幾聲,就都被嚇跑了。
景臨他們上午進山,下午一點就回來了。但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就打回了一隻豹子。
他們早上進山的時候,在田裡轉悠的部分村民倒是知道,而且和豹子戰鬥的時候,那叫聲響亮,村裡人都聽到了,不少人都擔心的看著山的那個方向,趙家嚴家兩口子更是擔心得不行,早早的就守在了山邊。
他們見景臨他們抬著一隻豹子下來,沒有見到肉的喜悅,只有擔心。
周玉看到豹子時就嚇了一跳,臉色都白了,這東西她還只在電視上看過,拉著樂樂走上去,圍著幾人擔憂不已,「怎麼這東西都打回來了?你們沒受傷吧?」
景臨笑道:「被撞了幾下,可能背上磨破了點皮。」
趙志文安慰道:「我就站在原地甩了甩鞭子,力氣都是景臨他們使的。」趙志文這話說的沒錯,幾個人當中,全程還真是他最輕鬆的,他和嚴璐皮都沒掉一塊,景臨是花豹的目標,是幾個人中受傷最多的。
周玉氣得打了他幾下:「你怎麼有臉說。」
趙志文趕緊哎喲哎喲地叫了幾聲,那浮誇的演技惹得幾人噴笑不已。
周玉又問了問看嚴非和嚴璐,兩家人互相關心了一下,然後在聞訊趕來的村民羨慕的眼神中,抬著豹子往家走去。
「好小子,真厲害啊!」趙少乾走在嚴非和景臨身邊,聽說這豹子一大半都是靠景臨打下來的,趙少乾佩服不已。
張凱道:「前人有武松打虎,今天我們村有景臨打豹啊!」
景臨忙道:「別這麼說,那是生死關頭,光靠我一個人肯定不行的。」
大家自然都明白,嚴非三個的戰鬥力村裡好多人都是親眼見過的,比如嚴非靈活的身手,嚴璐的大力氣,趙志文赤手空拳就能砸破老鼠的頭骨,沒有四個人的陪著,這豹子是打不回來的。
「鴨鴨。」樂樂走在自己兩個小夥伴的身邊,關切的看著它們。
鴨鴨的羽毛被豹子扯下幾片,此時看著小主人關懷的眼神,頓時委屈無比,一直拿身體去蹭樂樂,尋求安慰。
「給你吹吹啊。」樂樂像家裡大人哄他一樣,對著鴨鴨伸出來的翅膀吹了幾口氣,「這樣就不痛了。」
「呱。」呱呱張開嘴巴,露出一截自己紅紅的舌頭,提醒小主人,它今天也出力了,舌頭也痛痛的,需要安慰。
樂樂對著它那血盆大口,一視同仁的也吹了兩下。
途中,咪咪帶著三隻貓仔也出來了,四隻大貓擠開人群,幾乎是蹭著景臨走的,一聲一聲的叫著,聲音嗲的很。
唐豪笑道:「這是知道你打了豹子回來,向你討食來了。」
討食是肯定的,不過景臨幾個卻明白這四隻大貓討的食並不是豹子,而是他腰間口袋裡的靈芝。
豹子抬到趙志文家,村裡幾乎所有的人都跑來了,裡三層外三層,把趙家是堵得水洩不通。大家都很羨慕,倒是沒人有什麼嫉妒的心裡,畢竟豹子這東西不是雞啊鴨的,一般人對上結局都是個死,還真沒有人像他們這麼厲害直接給打回來了。就連一向對趙家和景臨家不喜的吳大興一家都沒說什麼酸言酸語。
這只豹子接近兩百斤,景臨他們準備留出一百斤賣給村裡人,留二十斤給曹三爺那邊送去,剩下的就留著自家人吃。
處理的時候村裡好些人都上手幫忙,切開的時候,大家在豹子的心臟處發現一顆綠油油的拇指大的小石頭,還冒著微弱的光。
張凱手上還沾著血,把那顆石頭在水盆裡洗刷了兩下遞給景臨,「景臨,你看這是什麼?」
石頭一拿出來,四隻原本懶洋洋趴在周圍的大貓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正和樂樂一起玩的呱呱和鴨鴨也擠了進來,全都垂涎不已地看著那顆石頭。
發著光的石頭,這太神奇了,晚上也罷,但這是白天,所以這光很是明顯,加上幾隻動物無比急躁的模樣,讓大家都驚奇不已。
景臨把石頭拿在手上,感受了一下,發現裡面有著非常多的靈氣,但還充斥著其他力量,顯得非常的駁雜。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幾隻急切的動物,景臨把石頭遞到了鴨鴨面前,其他幾隻想上來搶,不過被鴨鴨快速的吞了下去。
四隻大貓咪嗚咪嗚叫著,眼看著石頭被鴨鴨吞了下去,都著急的叫著,呱呱也在景臨身邊跳來跳去。景臨一一摸了摸大貓的頭,最後拍了拍呱呱的頭,對它道:「別急,下次有了就給你吃。」
吃了石頭的鴨鴨吃沖呱呱叫了一聲,不像以前幸災樂禍時或者炫耀時的叫聲,這聲音帶著安撫,原本急躁的呱呱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鴨鴨擠開人群往外走,它就跟了上去。
見此,嚴非道:「我去看看。」
呱呱進了客廳,然後爬上椅子就呼呼大睡,呱呱跳上它旁邊的椅子,盯著它,似乎在守著它。
見兩隻沒打起來,嚴非笑了笑,又轉身回到了處理現場。
李飛宇作為年輕一代,修真小說也看過,他看到那顆石頭起,就在腦海裡把看過的情節過了一邊,嚴非回去的時候,正聽他問景臨:「那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妖獸內丹啊?」
景臨肯定是不知道的,不過他同意李飛宇的這個說法,於是點點頭:「也許。」
嚴非道:「不管是不是,這種石頭它們都喜歡,吃了應該是有好處的。」說著指了指因為沒有吃到小石頭而有點喪氣的四隻大貓。
臨近天黑,所有的肉都被分割好。亂世前的豬肉十幾塊錢一斤,但如今糧食更貴,所以這會兒景臨幾個經過商量,定下了一斤肉三斤稻米,或者是一斤肉四斤小麥,五斤玉米類的粗糧。
糧食貴,但在不缺糧食的情況下,肉更是大家現在比較想吃的,這價格也不坑人,村裡人早回去拿了糧食過來排好了隊,就希望快點分到肉。
大家原本以為,像豹子這類經常跑動的食肉動物,肌肉纖維發達,肉肯定又腥又硬,沒想到晚上用大火熬煮兩個小時後,居然非常的香,肉也不塞牙,肉質非常嫩,不少人都後悔換少了。
景臨他們都在趙家吃的飯,在肉湯起鍋的時候,景臨聞著湯的香氣,就感到裡面有微弱的靈力在跳動,於是吃飯的時候,等四個長輩吃的差不多了,景臨就提醒他們不要再吃豹肉了。
「為啥呀?」嚴銳鋒捨不得放下筷子,他剛看上的一塊肉被嚴非夾走了,還瞪了人家一眼。
嚴非挑釁的咬了一大口,盯著自家老爸嚼啊嚼。
景臨看著這父子倆的動物,失笑道:「這肉裡靈力對你們來說有點多,猛然一下子吃多了不好。」
於是嚴銳鋒懂了,看來是和那個刺莓果差不多。於是不情願的放下筷子,然後又拿起碗,說:「那我可以喝點湯不?」
景臨無奈道:「如果你晚上不想睡覺的話,少喝一點可以的。」
於是飯桌上幾個長輩都拿起碗,開始往裡盛湯,這肉太美味,湯也不遜色,他們都還沒吃過癮呢,再喝幾口湯也勉強夠了,睡不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鴨鴨一直在睡,樂樂叫不醒它就放棄了,倒是很少吃他們煮的東西的呱呱,居然吃了不少豹子肉。
吃了飯,景臨和嚴非把熟睡的鴨鴨抱回了家,放到景臨臥室裡屬於它的小床裡面,床頭櫃那麼點大的地方,早不夠鴨鴨蹲的了。
叫樂樂和呱呱看著鴨鴨,景臨和嚴非出了房間。
景臨把靈芝拿了出來,摘下來這麼久,依然像和剛采下的一樣,它像個小聚靈陣,周圍的靈氣被它源源不斷的吸來,讓景臨他們也跟著受益,不過這些靈氣細細感受之下,又和景臨平常所感的靈氣有著細微不同,這些靈氣更加的溫和。
景臨原本是想著摘回來就試著吃吃看的,但是忽然想著那隻豹子之前明知靈芝是個寶貝的情況下還守了它這麼久,這是不是代表著這靈芝其實本身還沒有完全成熟,還不到食用的時候。
於是景臨在後院找了個好地方,把靈芝種了下去。
今天大戰一場,大家都感覺身上髒呼呼的。洗了澡後,景臨兩人大冬天的都光著上身互相給背上擦藥。
嚴非今天被豹子撞了一下,背上也磨下一塊皮,若沒有防禦符,起碼斷幾根骨頭。
景臨身上的傷就更重了,背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皮,一片的青紫紅腫,刺在嚴非眼裡,格外扎眼。
嚴非心裡悶悶的,給景臨擦了藥,兩人還要給兔子喂奶。今天白天喂奶都是四個家長代勞的,他們力氣都不如景臨和嚴非,為了把母兔子按住,簡直廢老鼻子勁兒了。
這會兒嚴非心情不太好,對待母兔就沒以往溫柔了,母兔在他手裡掙扎,嚴非威脅道:「再動,再動就把你剝了吃!」吃是不可能的,他們還要留著母兔下崽呢,純嚇唬。
母兔被嚇著了,果然乖乖的不動了。
兩人瞬間黑線,早知道嚇唬它一下就這麼乖,那他們早這麼幹了。
景臨把小兔子往母兔肚子上放,見嚴非臉色不好,問:「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嚴非抬眼看他,「你身上傷那麼多。」
景臨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心疼,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也是,如果你背上的傷也這麼多,我也會不開心。」正如嚴非擔心他一樣,他也不想嚴非被傷這麼多。
其實今天豹子盯著他的時候,他還挺慶幸的,慶倖幸好之前靈芝被裝在他身上。
作為一個男人,他想保護自己在意的朋友,和喜歡的人。
類似表白的話第一次從景臨口中說出來,嚴非盯了他一會兒,然後翹了翹嘴角,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客廳裡只有他倆和一群兔子,於是嚴非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他湊過去親了景臨一下。
唇上的觸感軟軟的,熱熱的,嚴非親了一下馬上就離開,然後盯著景臨臉上的變化。
景臨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心裡狂跳,對上嚴非深情的眼,想著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和人親吻呢,還是和喜歡的人,臉上就有點燒。
這個晚上,兩個人修煉不進去,也睡不著,睡在自己的房間裡一直用神識偷看來偷看去,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子。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村裡絕大部分人,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烙餅。沒辦法啊,肉吃多了,被精神滿滿的撐了一夜。
在村裡人犯愁睡不著的時候,山林深處,白天被嚴璐給了幾塊肉乾的小狐狸趴在一個山洞洞口處,那洞口裡隱約有銀白的亮光瀉了出來。小狐狸就轉著腦袋一會兒看看洞裡,一會兒看看外面,綠幽幽的眼睛隨著晃動的腦袋晃來晃去,牠的兩隻前爪踩在肉塊上,時不時舔一下其中一塊,但就是沒捨得吃。
小狐狸在這裡趴了好久了,等到它都快要睡著了時,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狐狸一下就警醒了,抬起了頭,盯著那聲音的方向一動不動。
忽然,一個白色的尖尖的大腦袋鑽了出來,腦袋中央還有一個小小的凸起,接著腦袋不停的向前滑行,往小狐狸那邊滑了過去。
一條大白蛇。
小狐狸忽然從地上跳起來,然後跑向那條大白蛇,在它身邊跳來跳去,發出很高興的聲音。
「哎呀,你快走開啦!身上髒兮兮的,弄髒我怎麼辦?」
略帶嫌棄的嬌滴滴的女聲在周圍響起。
小狐狸失落地叫了兩聲。
大白蛇往發出銀白亮光的洞裡滑,經過那幾塊肉乾的時候,轉頭看向了小狐狸,吐著蛇信:「這是留給我的?」
小狐狸跳來跳去,用爪子把肉塊往蛇頭方向撥。
大白蛇用蛇信舔了舔其中的幾塊,「算你還有點良心,吃我那麼多白食總算還記得回報。」它聲音還是很嫌棄,不過裡面還有點不易察覺的高興。
它看了一眼沒幾兩肉的小狐狸,施恩般地說:「看在你給的肉乾的份上,今晚就進洞睡吧,不過不准再放屁,你放屁臭死了!」然後叼住那幾塊小狐狸給的肉乾,進了山洞。
小狐狸也趕緊叼著那塊被自己舔了無數次的肉乾,顛兒顛兒地跑進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