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陛下!臣展宴初求見陛下!」展宴初在雨中不停的喊道。
一旁的兩個侍衛便是受了蒲公公的囑託,見展宴初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攔著展宴初,低聲勸道:「展少將軍,陛下現下可不方便見您!您還是快回吧!」
展宴初卻置若罔聞,只是苦苦呼喊著:「陛下!陛下!求陛下出來見臣一面!」
關瞿被令玦抓住了手腕,聽著門外的呼喊聲,有些詫異,禁不住問道:「陛下,怎麼了?」
令玦沒有回他,只是怔怔看向珠簾之外。
殿外,是展宴初急切呼喊的聲音。
展宴初……他不是出徵了麼?怎麼竟回來了?
關瞿見令玦似乎有些不願,忍不住道:「陛下在猶豫什麼呢?時辰可不早了。」他嘴上的話很溫和,手上的動作卻已有些強硬,急著想要扯開令玦的衣帶。
令玦猛地將他掙開了。
「陛下?」關瞿有些不甘心。
令玦沒有理會關瞿,他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是盯著那殿門,掀開珠簾,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關瞿看著那個夢寐以求的人推開他,暗暗咬牙,攥緊拳頭。
那兩扇雕花大門被緩緩打開了。
展宴初被兩個侍衛攔著,站在滂沱大雨之中,與令玦隔著幾步之遙對望著。
展宴初的渾身都濕透了,凌亂的頭髮肆意的滴著水,臉色慘白,鎧甲髒污,膝蓋處已磨的不成樣子,鮮血不斷滲出。
而令玦站在殿門前,墨發隨意的披散著,長衫半解,昭示著他方才在做些什麼。
展宴初看著令玦微敞的衣衫,心中一陣酸澀,掙開了那兩個侍衛,重重跪到令玦面前。「陛下!」
令玦看著他,半餉,才恍如夢囈般的喚道:「展宴初?」
「臣在!」展宴初一字一頓,深深的看著令玦。
令玦這才有了幾分真實感,他眯縫起眼睛。「你……不是出徵了麼?回來做什麼?」
展宴初急道:「陛下,不要再讓別的人碰你了!」
令玦眸光微動。
展宴初見令玦有些動容,又道:「陛下不喜歡的,是麼?陛下不是答應過臣要好好待自己?陛下,別再這麼委屈求全傷害自己,好不好!」
原來……又只是他的善良在作祟麼?
令玦心中一滯。「蒲公公已經和你說了麼?」
「若非蒲公公說了,陛下還打算一個人這樣承受到什麼時候呢?」
令玦嘆道:「展宴初。」
展宴初重重應道:「陛下!臣在!」
「你不是讓朕別對你好麼?你也不必對朕這麼好……」
展宴初急道:「陛下,那是因為臣會,臣會……」
令玦轉過身,打斷他。「雨下得這麼大,別跪在這了,回去吧!」
「不!」展宴初猛地抓住了令玦的手腕。「陛下,別走!求你!別走!」
展宴初的力氣那麼大,他的手就像是一把鐵鎖牢牢禁錮著令玦的手腕,令玦一時竟感覺有些無力,他深吸了口氣。「展宴初,朕好不容易放了你!你又何必自投羅網?」
「不!不是的!」展宴初緊緊抓住令玦的手腕,紅了眼眶。「陛下!做的不好的,臣,臣都可以學!只要陛下想要的,臣都會拼盡全力為陛下爭取!做陛下的工具也好,棋子也罷,一切都是臣心甘情願!陛下!求您!別讓別的人……」
令玦凝眉閉上眼,伸手去掰展宴初的手。
「陛下,別去……陛下!」展宴初緊緊攥著令玦的手腕。
令玦還是掰開了展宴初的手。
展宴初在被掰開手的一瞬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踉蹌了下。
他低著頭,怔怔看著夜雨打落在他空了的手掌心上,冰冷徹骨,他的眼神逐漸放空。
呵……陛下,原來,原來連這樣的一個位置,您都不願留給臣麼?
令玦走回殿中,關瞿重新湊了上來,低聲喚道:「陛下,外面的人可是展少將軍……」
「那跟你沒有關係!」令玦冷道。
關瞿驚了一下,訕訕一笑。「呵呵……也是,臣多嘴了。陛下,春宵一刻值千金,您看……」他邊說邊將手探向令玦。「是不是該繼續了?」
在關瞿的手碰到令玦的一瞬間,令玦突然拔出了劍閣上的劍,直直橫在關瞿的脖頸上。
鋒利的劍刃曜出一片寒光,閃過關瞿的眼前。關瞿頓時臉色煞白,連忙哆嗦著跪到地上:「陛下,陛下饒命……」
令玦眯縫起眼睛,眼裡儘是狠厲與決然。「今日之事,若是你說出去了一星半點,朕便要你被千刀萬剮。」
說話間,關瞿的脖頸上已有鮮血絲絲溢出,只要令玦再將劍深入一分,定要取了關瞿性命。關瞿慌張的連連哀求道:「臣不敢!臣不敢!陛下!饒了臣!」
令玦沒有收回劍,只是冷道:「滾出去!」
「是,臣……臣告退!」關瞿連忙向後退了幾下,直到離開了令玦的劍,才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展宴初跪在地上,任由冰冷的雨水不斷的沖刷著他,水珠從他的頭髮上滴滴落下,那一貫含笑的眉眼裡竟俱是悲慼和死寂。
他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生氣,血水從他的膝蓋處不斷漾開。
殿中的人在做什麼呢?在和另一個人做著那晚同樣的事麼?呵,可他又有什麼權利干涉?又有什麼資格難過呢?
也是啊!縱然蒲公公在信上告訴他,令玦是為了受孕才不得不與男人做這種事,告訴他令玦被他恰好發現了秘密所以和他這樣,告訴他令玦心裡有多麼痛苦有多麼不願意,又有什麼用呢?
是他,還是別人,對於令玦來說都是一樣的吧?
他回來,有什麼用呢?
他想苦笑,卻心痛的連強顏歡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展宴初正跪在雨中,關瞿突然連滾帶爬的退了出來,他有些詫異,怔怔抬眸看向殿中。
半餉,令玦突然在殿中冷冷道。「展宴初!」
展宴初怔了下。「陛下......」
「進來!」
展宴初這才反應過來,激動的無以復加,「是!是!」他有些吃力的站起來,疾步走了進去。
他走的那麼急,導致有些踉蹌,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點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
身後的大門被侍衛重新關上了。
殿中重新又只剩下他二人,和那一夜一樣。展宴初站在令玦的身後,看著令玦的背影,高挑英挺,卻又因為憔悴而顯得有些單薄。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下,想給眼前的人一絲安慰,但這壓抑的氣氛卻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麼。
令玦背對著他,將劍緩緩收入劍鞘。
然後他轉過身,看著展宴初,冰冷的眸子沉悶而死寂,壓抑的讓人窒息。
許久,他才道:「展宴初,你知道朕的這具身體,曾經經歷過什麼嗎?」
他伸出那修長白淨的手。「這……」
他用手指著自己淡色的薄唇。「這……」
令玦將手指下移,指向衣襟微敞的胸口。「還有這……」
令玦倔強的冷笑著,微微顫抖地放下手。「朕的渾身上下,都曾被人肆意的玷污過!用蠟燭,用皮鞭,用那些你可能連想都無法想像的yin穢方式玩弄過!十一歲的年紀,你是不是連男女之事都不曾聽過,朕卻已經開始被逼著學會了怎樣像個最下賤的奴隸一般跪在地上,用嘴伺候另一個男人!」
展宴初震驚的立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無法想像,這樣高傲的,冷冽的人,是在那樣污穢的環境下長大成人。
「呵呵……哈哈!可笑麼?堂堂一國之君的過去,竟然是這樣的。」令玦自嘲的哽笑著,紅了雙眼。
長久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那道傷疤被他狠狠的撕開,鮮血淋淋。
他強壓住那份悲痛,閉上眼,對展宴初嘆道:「事到如今,你還覺得朕應該好好的待自己?你還覺得,這具身體別人碰不得麼?」
「猥褻陛下的那個人……是舊太子麼?」展宴初半餉才啞著嗓子道,感到脊背發涼。
那個總是面帶微笑的溫和男人,竟然有那樣不為人知的變態的一面……難怪,難怪令玦聽到令玖的名字後會那樣失控。
令玦閉著眼,長吸了口氣,彷彿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之中,良久才睜開赤紅了的眼睛,看著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冷笑道:「那個時候,朕為了守住這具身體的秘密,不得不用其他的方法滿足他,每每從東宮回來沐浴之時,朕都恨不得將自己的這具骯髒不堪的身體千刀萬剮!」
「陛下,別這麼說!」展宴初見到令玦這麼痛苦,心裡一陣抽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住令玦。
「別碰朕!」令玦突然揮開他,後退了幾步,發洩般的咆哮著,聲音裡有了哭腔。「展宴初,你就不會覺得髒麼?」
「不會!臣不會!」展宴初堅定的回道。
「陛下還不明白麼!」展宴初握住令玦白淨的手,哽咽道。「真正髒的不是臣這鎧甲上的污血,更不是陛下被人猥褻過的身體,髒的是那個對陛下不軌過的人啊!」
展宴初將令玦拉到懷中,輕扶著令玦劇烈顫抖的脊背,努力安撫道。「陛下忘了麼?臣說過的,陛下很好。」
眼淚溢滿了令玦的眼眶,令玦拚命的想要忍住,終於還是顫抖的伸出手緊緊的回抱住展宴初,將頭埋在展宴初的肩膀,哽著喉嚨極力壓低聲音狠狠的抽泣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的揭開傷疤,肆無忌憚的表現出自己最為脆弱的一面。
展宴初緊緊的抱著令玦,恨不得將他與自己合二為一,眼淚從他緊閉著的眼角無聲的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早點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沒有在陛下受到傷害的時候保護陛下,沒能及時手刃那個罪惡至極的惡人!
陛下,這麼多年,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濕漉漉的鎧甲和明黃色的長衫交纏著,散落在床邊。
金色的紗幔之下,令玦坐在展宴初的身上,手指輕撫過展宴初膝蓋上的傷。「你的傷......」
展宴初微微抬頭,輕吮著令玦眼角未乾的淚,深深的看著他,被淚水浸潤過的雙眼是那樣的溫柔而悲慼。「沒關係的。」
令玦看著展宴初,主動吻上展宴初的唇,那個吻毫無情yu的意味,只會生澀的吮著展宴初柔軟濕熱的唇瓣,強硬甚至有些粗暴。
展宴初卻很享受,全然不顧唇被令玦咬痛,有力的摟著令玦的雙肩深深的回吻著他,將舌頭探入令玦的口中。
令玦配合的微微開口,與展宴初唇舌交纏。
兩人狂亂而激烈的深吻著,展宴初情難自禁的將令玦肩膀上最後一件衣物用力拉扯下來。
令玦本能地僵了下。
「陛下……」展宴初停下看著令玦。
令玦與展宴初對視了片刻,他很清楚接下來要做什麼,終於,他顫抖卻堅定的主動扯開了身前的衣帶,衣服從他光滑的肩膀上完全滑落下來,雪白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展宴初的面前。
「展宴初,給朕一個孩子。」
「好……」
展宴初翻了個身,將令玦壓到身下。
殿外的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