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少掌門

以前半個月的路程，以現在的速度，五天就差不多了，不過在季淺寧出發三天之後，在路上收到了郝恒長老的傳音符，大致意思是，他和掌門領著弟子已經在去花月城的路上，季淺寧若是有時間，希望能夠見上一面。

季淺寧苦笑，果然猜對了，這談天也不是簡單人物，僅僅憑藉兩人當初的話語，加上這段時間花月城發生的事情，就能把事情聯想到兩人身上，憑藉這份分析能力，就不可小窺。

季淺寧也不走了，傳了音過去，就在半路找了個山坳停了下來，等著。

當赤火宗隊伍到的時候，正值傍晚，殘陽罩在身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臉色。

“掌門。”

談天看著季淺寧一愣，繼而點了點頭：“怎麼只有強尼一個人，蒼寒不在？”

“爹在忙商會的事，分不了身，本來想回門中一趟，不想掌門竟然親自來了。”季淺寧臉上掛著淡笑。

“這裡不是談話之所，一切等我們回花月城在敘吧！”談天苦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能坐得住嗎？

季淺寧點頭，而後看向掌門身後的郝恒：“郝老修為又精進了。”

郝恒搖手，“掌門不說我還難以相信，小寧這修為……哎，老了，宗門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郝老一點都不老。”季淺寧和郝老之間明顯更多了幾分親昵，不像和談天那般客氣。

郝恒臉上立刻笑開了花，拉過一旁的葉楓：“小寧來了，你怎麼反而往後縮呢，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抱怨小寧走了這麼久也沒個信兒。”

葉楓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地叫了聲‘寧師兄’。

季淺寧失笑，這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害羞，當初第一次相見，他可是很勇敢的，面對滅門仇人，毫不畏縮，哪有現在這副小白兔模樣。

“好了，葉楓，才幾天沒見，就和師兄生分了嗎？走，到了花月城，師兄帶你喝茶去。”

想起當初在茶樓發生的事，葉楓釋然地笑了，這人一點沒變，只是自己的心態變了，再不能以普通人的角度來看他，以平常心來待他。

談天知道幾人之間關係不錯，走在前面，也不來打擾。

幾日之後，季淺寧重新返回花月城，只是這次身後多了不少人。

赤火宗的商鋪還是老樣子，掌門親自駕臨並未引起什麼大的波瀾，談天一向低調，連商鋪把這種風格學了個十成十。

來到安全的閉關密室的只有談天，郝恒和季淺寧三人。

三人臉色都嚴肅起來。

季淺寧直接拿出一支玉瓶，“這是答應掌門的一顆紫嬰丹，請掌門收下吧。”

談天的臉色很複雜，當初他的大哥就是因為這樣的丹藥而喪命，門派被毀，此刻再次看到，自然帶著感慨，毫不矯情地接過，放入懷中，這才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只是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成功了，看來荒原一行，你們是有收穫了。”

季淺寧一笑，“掌門都猜到了。”目光卻不離談天左右，感覺著四周的波動，他不知道談天究竟是什麼打算，把消息公佈出去的話，對赤火宗可沒多少好處。

季淺寧相信，談天是聰明人，不會想不明白這一點。

果然，談天笑了：“淺寧是赤火宗的長老，能煉製出紫嬰丹是赤火宗的榮耀，不過我還真有個想法，而且是赤火宗從開宗立派之初就定下來的門規，郝長老！”

郝恒上前，沒有了之前的慈愛，嚴肅的臉上還殘留著激動和興奮，整張臉都變得紫紅：“赤火宗開宗之初定下的門規第一條，派中有煉製出紫嬰丹者，立為下代掌門，不管修為如何，其他人將無條件服從。”

季淺寧一下子愣住了，千思萬算，沒想到赤火宗會有這樣的門規，而看談天的意思，似乎樂見其成。

郝恒臉上的興奮終還是沒能掩飾住，說完之後，就用炙熱的目光盯著季淺寧，其中欣慰自豪的同時，還帶著幾分高山仰止的崇拜，季淺寧黑線。

連談天看著季淺寧的目光都變得……慈愛起來。

季淺寧有點發毛，“掌門，郝老，我只是運氣好，搜集齊了藥草，真不是有那麼高的煉藥水平，不用這麼較真兒吧。”

郝恒立刻搖頭，滿臉不贊同：“少掌門你不能這麼說，煉藥水平是要看結果的，運氣這東西雖然有，但大部分還是個人水準，你初學的時候，我是一直看著的，甚至手把手教的，以你的成長速度，能煉製出紫嬰丹，我一點都不奇怪。”

季淺寧囧，少掌門？怎麼突然就成少掌門了，他答應了嗎？這麼大的門派難道因為這一條門規，就要拱手讓人？

“淺寧就不要謙虛了，門規不可改，入門的第一天可就給你們看了的，等我安排好這次花月城的事情之後，就會宣佈這項決定，當然，你煉製紫嬰丹的事，是不會宣揚出去的，免得赤火宗走了赤丹門的老路。而且我進入元嬰中期日久，也是到了閉關突破的時候了，原本還怕離開之後，門中無人扛大樑，現在有了淺寧你，我也可以放心閉關了。”

談天在看到季淺寧的第一眼就莫名鬆了口氣，雖然吃驚于他的修為提高速度，心中還是很高興的，門中有這麼個妖孽存在，自己的壓力會小上許多，這麼多年，只有他一個元嬰期掌門撐著，赤火宗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次見到季淺寧第一眼，確定他的修為之後，心中立刻下了決定。

什麼狗屁第一門規，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這一條沒有的話，回頭添上好了，暗中和郝恒商量之後，談天暗想。

聽說讓季淺寧當掌門，郝恒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這麼有潛力的年輕人，不拉攏在自己門派中，等著別人挖牆腳嗎？

這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離開了季蒼寒老狐狸的翅膀，季淺寧華麗麗地被繞進了圈子，莫名其妙地成了赤火宗下任掌門。

暈乎乎地出了赤火宗商鋪，身後還跟著亦步亦趨的葉楓。

“少掌門，咱們這是去哪兒？”葉楓的修為已經到了築基中期，看來分開的這段時間，一點沒有鬆懈。

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季淺寧的臉色就會變得格外詭異，他現在只想趕緊去找老爹商量一下，看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師弟，說好了別這麼叫我，聽著彆扭。”

“那我叫什麼？”

“還叫寧師兄好了，聽著親切。”季淺寧想了想道。

“是的，寧師兄。”葉楓心裡高興了，雖然寧師兄做了少掌門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叫出來之後，感覺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遠了，他還是喜歡以前的稱呼，看來寧師兄也有同感呢。

季淺寧自然不知道葉楓為了一個小小的稱呼瞬間萬變的心態，帶著他來到自家小院，熟門熟路地找到老爹。

季蒼寒已經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被季淺寧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繼而大喜，撲上來就要抱，被季淺寧靈活地躲開了。

“爹，有人呢，葉楓，來，你見過我爹的。”

葉楓禮貌地見禮，季蒼寒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注意力再次回到兒子身上，“寧兒這次很快啊！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淺寧苦笑著敘說了一遍這幾天的詭異經歷，季蒼寒聽得冷笑連連：“赤火宗打得好算盤，不過倒沒用什麼令人反感的手段，他們只是抓住了寧兒你心軟重感情的弱點，談天果然不簡單，這樣也好，赤火宗怎麼說也是二流宗門呢，白給的，就接著好了。”

季淺寧瞪眼，原來他的弱點就是心軟重感情啊！

季蒼寒察言觀色，立刻明白寶貝心中所想：“寧兒別生氣，那兩個弱點有時候也是優點啊，就像這次，不是平白得來一個門派嗎？”

父子倆到了一起，氣場分外契合，葉楓根本插不上嘴，或者說根本進不了他們的眼，挫敗的低頭，修為的差距成了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以至於寧師兄對他雖然不錯，卻帶著看後輩的疼寵，這些他都知道，也一直在努力拉近兩人的距離，但這次見面，兩人的差距似乎更大了，這樣的追逐不知要到什麼時候，葉楓迷茫了，或許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修真的動力，只要這個目標永遠存在，自己是不是就會不停進步？只是追逐到最後，自己會剩下什麼呢？

“爹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行？”

“當然，赤火宗和丹靈門仇深似海，只是這麼多年沒有實力，一直隱忍著，現在有了你這名煉藥師在，他們的心自然活絡起來，咱們的目的一致，本來是可以合作的，但現在有機會把這個勢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又何必用次一級的合作方式呢！”

談天打得好算盤，咱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既然你敢送，咱就不客氣地接收了。

赤火宗的商鋪內，郝恒和談天盤膝對坐。

“掌門，您做這個決定是不是太過倉促了，雖然我很贊同小寧做下任掌門，也相信他的品性，但……”

談天擺手，打斷郝恒的話，揉了揉眉心，滿臉疲憊：“這麼多年，赤火宗沒有任何改變，連實力出眾的弟子都不多，有那些大門派壓著，找個有潛力心性又不錯的弟子，有多難，長老比我清楚，而季淺寧雖然也不簡單，或許他來赤火宗本身就帶著某種目的，但你說過，他這人心性不錯，我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當初才會在他們父子身上下注，結果你也看到了，在我們看來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他們做到了，事後甚至可以置身事外，想想之前魔門的鬥爭吧，紫嬰丹的出現，讓我徹底相信，花無情兄妹的死，跟那父子脫不了干係。”

“這樣的人，這樣的機會，稍縱即逝，我要繼續賭，我相信季淺寧不會敗了赤火宗，甚至我覺得赤火宗在他的手裡，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未來，甚至丹靈門都將被他踩在腳下。”

郝恒大驚：“掌門對他這麼看好？”

談天一笑，“原因你是不會明白的……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朝陽商會拍賣紫嬰丹的事，我們就沒必要攙和了，打道回去之後，開始著手安排少掌門事宜，儘快完善……門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