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兄弟情深

季淺寧也不是什麼計較的人，話既然說開了，神態也恢復了正常，只是身上黏黏的，有點不舒服。

“這山峰後有個水潭，去那裡清洗一下吧。”季蒼寒看出兒子的窘迫，出聲道。

季淺寧點了點頭，整理好衣服，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季蒼寒搖頭失笑，這小孩兒雖然表面平靜，心裡肯定還彆扭著，現在需要給他一段時間來適應這種轉變。

季蒼寒也不急於一時，穩穩坐著喝茶，越和季淺寧相處，越覺得生活樂趣無邊，這種刺激又無奈的生活和以前的平靜相比，精彩太多，要是某小孩兒能早點開竅就好了，兩個人的無盡生命比一個人更有目標追求。

心裡想著事情，季蒼寒的臉上帶著對未來的期盼，嘴角不由翹起，正在這時，一股被窺探的感覺油然而生，心中一緊，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品著茶，神識一掃，首先看到兒子已經清洗好，正穿著衣服，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季淺寧沒有察覺，被人暗中看了去，那樣的話，不管是誰，他都想挖了那人的雙眼，割了唇舌，讓他眼不能看，口不能言，寧兒是他的寶貝，即使親密如白天，一個擁抱，就激起了他的殺意，何況是不相干的人。

況且暗中窺探他人隱私，在修真界本就是一種無言的挑釁，只是他現在演的是一個剛剛辟谷的修士，表面看來，還不具備發現來人的本事，所以，他繼續喝著茶，翹著嘴角，似笑非笑。

季淺寧儼然也發現了來人，嘴角微微一撇，不屑至極，“哥，那水潭很清澈，你要不要去洗洗。”

“不用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練功吧，這裡的靈氣比花月城充足多了，浪費可不好。”季蒼寒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季淺寧的頭，一臉的疼寵。

季淺寧嘴角為不可查地抽了抽，最終乖巧地點頭。

“寧兒，來到陌生的地方，害怕嗎？”

“有哥哥保護我，我不害怕！不過那位大小姐好可怕，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們，哥哥你打得過她嗎？她要是為難我們怎麼辦，不然我們還是回花月城吧，雖然修為進境慢了點，可很安全，而且不需要看人臉色，和哥哥相依為命，生活雖苦，卻很幸福！”說著，季淺寧臉上露出某種很夢幻的色彩。

“傻寧兒，這是不能比的，我們能成為星極門弟子，才是最安全的，在花月城雖然自由，生命卻沒有保障，隨時都可能有比我們修為高的人，要了我們的命，哥哥不要讓寧兒再吃苦了，放心，大小姐不會為難我們的，以後我們一定會幸福。”

“嗯！我都聽哥哥的，哥哥說好自然就是好的。”季淺寧越來越佩服自己了，跟著老爹一段時間，居然也會演戲了，聽聽剛才的對話，嘔，好噁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活活在偷窺的母女面前演繹了一把苦情戲，外加兄弟情深，歐陽晴本打算給女兒做主的，可偷偷聽了這二人的談話之後，眼淚就刷刷地往下掉。

拉著還不甘心地女兒，轉身走了。

一直回到寢殿，歐陽晴臉色還很難看。

“娘，您怎麼了，不是要為女兒做主嗎？怎麼一句話不說就回來了。”

“閉嘴！”

“娘……”穆豔豔不可思議地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她剛才居然吼她，是為了那兩個男人嗎？難道娘被那兩人的說辭感動了，不可能，娘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心軟的人。

“哎！不要再去招惹那兩個人，聽到沒有，乖，男人多的是，別的男人隨便你挑，但是那兩個苦命的孩子，你就放過他們吧！”

“為什麼，娘，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們。”穆豔豔這次確定了，她娘被那兩人感動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從娘感傷的眼眸中流露出的羡慕和悲哀，可以判斷出，娘一定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你這孩子……”歐陽晴無奈地點了點女兒的額頭，女兒這樣都是被自己寵壞了，她一直都明白，可讓她為了不相干的人去違背女兒的心意，她還是做不到，不過這次不同，那兩個孩子和當年的自己是多麼的相像，可惜哥哥他……已經不在了。

那個同樣疼她寵她的哥哥，為了救她，永遠離開了，而自己的夫君卻眼睜睜看著，她恨，恨他考慮的利益太多，恨他不理解他們的兄妹情深，恨他的冷酷無情，臉上雖然笑著，心卻是石頭做的。

所以他越是不允許女兒這般，歐陽晴越是對著幹，這麼多年了，一直沒解開這個心結，夫妻倆的修為也一直停留在元嬰初期，沒有絲毫寸進。

今天那兄弟的一幕，勾起了她以為已經忘卻的往事，還有那個一直笑看著她的哥哥，那一刻，她是那麼羡慕他們，羡慕他們還擁有對方，所以她第一次為了不相干的人違背了女兒的意願。

對於女兒來說，那兩個人也許只是一時的興趣，可對於那兄弟來說，一輩子也許就毀了，她不允許，她覺得她有必要去守護這份兄弟情，而女兒似乎也該收斂些了。

季蒼寒自然不知道兩人的臨場發揮，會讓歐陽晴的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偷窺的人匆匆離開了，而且氣息有些混亂，這是二人得出的結論。

不過這和他們沒關係。

“爹，你越來越虛偽了。”

“寧兒不也配合得很好！”季蒼寒瞪眼。

“有其父必有其子！”

“寧兒還知道我是你父啊，有這麼跟父親說話的麼！”

“爹，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會出事的。”

“哦？”

“在外面的話，你會被女人撲倒，在我面前，就無所謂了！”季淺寧笑。

季蒼寒一愣，繼而輕笑：“這麼說，我在寧兒眼裡沒有魅力了？”

“那是爹自己說的，我什麼都沒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老爹看他的眼神變了，裡面似乎隱藏了很多東西，而且有破繭而出的可能，季淺寧一抖，總覺得這不是件好事，會打破兩人之間這種平衡。

季蒼寒抱著兒子的頭，揉：“寧兒越來越調皮了！”

季淺寧怒，你才調皮，你全家都調皮……

……

……

半個月後

離開宗門幾近兩年的秋霜終於回來了，帶回來的大多是凡人，有些有靈根，有些沒有靈根，沒有靈根的大多長相出眾，這也是每個出外弟子的默契，大小姐喜歡美少年，他們只是投其所好而已。

禍害外人也不要禍害自己師兄弟們。

這些弟子都被安排進了淩雲峰，寧靜的山峰慢慢熱鬧起來。

少年們一直沉浸在能修真的興奮中，個個精神十足，好奇心又重，看到什麼都想問幾句。

季蒼寒二人本就關注著這些人，從其中一眼就看到了茶冰月，出眾的樣貌到了哪有都會脫穎而出，根本不需要尋找。

此刻的茶冰月也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簡陋的洞府，沒有家裡的奢華舒適，很原始，人工開鑿的洞穴，卻平整光滑，簡陋的桌椅，一點裝飾品沒有，看起來灰濛濛的，沒有絲毫亮色。

“好了，眾位，這座淩雲峰就是以後你們要待的地方，等下會有人來安排你們以後的去處，今日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秋霜已經不復之前的和善親切，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而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不知所措，陌生的地方，連引路人態度都大變，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被拐賣了。

季蒼寒看得好笑，悄悄給兒子傳音：“你表哥果然在其中，你看那些沒有靈根的少年，是不是都很貌美。”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還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可聽在季淺寧耳中卻不是滋味，老爹喜歡美少年，而這些少年大多面貌上等，那老爹豈不是……

難道老爹想在修真界建一座男苑，學習那穆豔豔，搜集美少年，老爹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寧兒又亂想！”季蒼寒一巴掌把那胡思亂想的小孩兒拍醒，這才又道：“我們先不要跟茶冰月相認，靜觀其變，看看那穆豔豔有多囂張，我目測了一下，在座的貌美之人起碼有五十多，她究竟怎麼讓他們臣服呢，難道那女人用強？”

季淺寧也好奇，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老爹的說法。

這兩天穆豔豔過得很不順心，身邊的男人雖然不少，可和季蒼寒二人做了比較之後，才發現，自己身邊的都是胭脂俗粉，越是得不到的越覺得最好，這種說法很有道理。

穆豔豔現在心裡癢得不行，可歐陽晴說得嚴厲，若是動了那兄弟，就是和她過不去，以後再想找男人，四個字，想都別想。

歐陽晴也算抓住了女兒的軟肋，穆豔豔老實了半個月，這天有人送信，人到了，穆豔豔立刻興奮了，不是去見那些美少年的興奮，那些人再美，也沒有那兄弟的氣質，氣質這東西不是說有就有的。

她知道這些人被安排在淩雲峰，趁此機會就可以見一見那兄弟了，穆豔豔覺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只是見一下面，她興奮又激動，這種感覺像極了進入戀愛季節的小女生。

要是自己真心喜歡那兄弟，驅逐所有的後宮，娘會不會鬆口呢？

用兩兄弟換去所有的美少年，她也覺得值。

她這邊一廂情願地直奔淩雲峰，季蒼寒二人也混在人群中，站在茶冰月不遠處，靜靜看著。

這次的事情出奇地順利，機會不能浪費，解救茶冰月之後，這星極門弟子的身份卻不能丟棄，當年被追殺致死的仇未報，季淺寧怎麼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