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揮手之間

一行由原來的三人變成了四人，而且青冥仙君因為白天的關係，已經完全接受了季家父子，特別是季淺寧，通過日常對話，對這個名義上的徒弟越加滿意，不時指點一二，幾人都受益匪淺。

“青冥，你還沒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呢？祖連山怎麼會被別人奪走，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白天提及此事，就一臉憤怒，祖連山是他和青冥打下來的根基，怎麼可能隨意被別人占了去。

青冥仙君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縷淡笑：“不要著急，咱們的東西誰也奪不走，之前還不是擔心你，我哪裡有時間關注祖連山的事，被鉛華宮的賤人趁機而入，奪去了祖連山，等下我就奪回來。”

青冥說得輕描淡寫，白天對於青冥頗為信任，見他如此說，興奮地點頭，不過轉瞬又遲疑了：“青冥，你真的放下了對鉛華仙子的愛戀？”

青冥仙君的臉終於黑了，無奈解釋道：“我說過多少遍，那女人從來都不是我喜歡的。”

白天一臉不信任：“喜歡就喜歡了，我也不會笑話你，有什麼不敢承認的，當初你說的可是斬釘截鐵。”

季蒼寒和季淺寧在一旁偷笑，這青冥仙君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以前怎麼沒看出白天這麼遲鈍呢！

“我那時候不是為了……”看看房間了兩個小輩，青冥仙君冷哼了一聲，季淺寧忙乾笑著離開，順便拉走了看笑話的老爹。

白天還一臉不解，不太明白，好好的，小寧怎麼就離開了呢，看剛才青冥的目光，不會是青冥對小寧不好吧！想到這裡白天的臉沉了下來。

“青冥，你對我怎麼樣不要緊，但是小寧我可是當親弟弟帶的，從小到大，沒讓受過委屈，這麼聰明上進的孩子，我拉來給你當徒弟，是為你好，你要是不願意，不用勉強，有的是人想收。”

青冥臉色更苦，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小白，你知道小寧和蒼寒的關係吧！”

白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會是因為這個看不起他們吧？我跟你說，要是這樣的話，咱就別說了，他們是為我的事才來的，我帶他們走。”白天氣呼呼地站起身，就要離開。

青冥敗退，上前一步，直接抱住激動的白天，心中憋屈，涉及到別人的事，這人就這麼敏感，到自己的事，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

“小白，我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我只是問問你的感受，你能接受他們相愛？”

白天理所當然地點頭：“當然，要不這麼多年在下界的日子怎麼過，他們可一直是一起的，連渡劫都沒分開。”

青冥臉上有了幾分喜色，再次確認道：“你真的能接受兩個男子在一起？”

“開始的時候是不能接受，為此我還屢屢破壞季蒼寒的好事，當時他可是把我恨得不輕，不過時間長了，我也看出來了，季蒼寒那小子是愛慘了小寧，不過小寧遲鈍，當初他追小寧的那個過程，你是不知道，太好玩了，每次想到，我都笑得肚子疼，別看季蒼寒一臉的酷樣，當初還不是絞盡腦汁的討好小寧，先把……”說道季淺寧和季蒼寒兩人當初的糗事，白天立刻忘記了剛才的不快，臉上帶著興奮，手無意識地拉著青冥。

青冥仙君不動聲色地把那雙手包裹起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認真聽著自家徒弟的愛情史，最終不得不得出結論，儘管他修為高，但是比起謀略，他不如那個腹黑的季蒼寒，看看人家，幾年時間就把人哄到手了，再看看自己，多少萬年過去了，還在原地踏步，甚至現在和小白的關係還不如從前。

眼珠一轉，青冥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季蒼寒近在咫尺，也許可以……偷師！

回祖連山的路上，季蒼寒毛骨悚然，總有一股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奈何回頭的時候，什麼也發現不了。

“寧兒，你有沒有一種被關注的感覺？”季蒼寒狐疑地問，難道是自己多疑？

季淺寧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師父一直在觀察我們，準確來說，只要我們之間有互動，他的目光就會望過來。”相比季蒼寒，季淺寧的靈覺更加強大，而且，青冥的目光也不是太遮掩，否則，憑藉季淺寧兩人的手段，連點感覺都不會有。

季蒼寒眉頭皺得更緊，“你這師父究竟想幹什麼？”

季淺寧攤手：“我怎麼知道，反正沒有惡意的觀察，隨便他去！”

季淺寧一向想得開，季蒼寒心中卻有點不爽，我的寧兒，怎麼容許別人染指，即使是他師父也不行，從這一刻起，季蒼寒的身影就會有意無意地隔開青冥停駐在季淺寧身上的視線。

青冥作為仙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季蒼寒的企圖，摸了摸鼻子，知道這人誤會了，不過這份獨佔欲還真讓人汗顏。

青冥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小白太過放縱，小白才會一再忽略兩人之間漸漸改變的感情？

白天捂嘴偷樂：“青冥，跟你說了，蒼寒的獨佔欲很強的，即使你是小寧的師父，他也不會允許你跟小寧過多的接觸，你的目光還是收斂一點吧！”

“小白，你舉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怎麼樣？”

“很好啊！”白天毫不猶豫地回答，不知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那個女人出現，一向和諧的兩人之間，終於有了分歧，也是這唯一的一次分歧，導致了這麼久的分離，白天心中隱隱有種擔心，不知道那女人現在對青冥的影響是否還在，若是青冥決定和那女人在一起生活，那麼自己只好還跟著小寧了，雖然不想給他們當電燈泡，但是，能看到季蒼寒黑著的臉，也是一種享受。

季蒼寒回頭就看到糾結的青冥和沉浸在陰鬱中的白天，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白天怒了，心情本來就不好，緊繃著臉，怒道“你笑什麼笑？”

季蒼寒斜了他一眼，“沒笑你！”

青冥眼睛一眯：“那你是在笑我了？”

“就是笑你，膽小鬼，連表白都不敢，憑什麼妄想別人的回應。”

季淺寧一扯老爹的衣袖，師父的事他可不想攙和，雖然在旁邊也替二人著急。

白天一愣，為什麼這兩人說話他聽不懂，什麼表白，對誰表白，難道是……手不由按住心口，哪裡有種徹骨的疼痛，眼中一陣茫然，這麼著急著相遇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下一次的分離。

雙手被握住，“小白哥哥別難過，有什麼事告訴我。”

溫柔地笑了笑：“哥哥有什麼好難過的，小寧多心了。”心中閃過一陣溫暖，是啊，他不再是自己唯一的羈絆，還有小寧，小寧就是自己的親人，白天蒼白的臉上湧現一抹紅暈，好似見到青冥之後，自己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距離祖連山最近的城池是鄴城，四人一路各懷心思，到達鄴城的時候已經在半個月後了，祖連山範圍很大，以前屬於青冥仙君，兩年前，青冥仙君失蹤，一直虎視眈眈的鉛華宮趁虛而入，一舉佔領了祖連山，方圓十萬里都成了鉛華宮範圍，戰事剛剛平息，祖連山的人馬也成了鉛華宮的俘虜，原本屬於三流勢力的鉛華宮，終於有了問鼎二流勢力的資格，據說，宮主鉛華仙子氣質清冷，貌美如花，已經有了仙君的修為，而且至今沒有道侶。

半個月後，鉛華宮會在祖連山舉辦一個群英會，一則慶祝鉛華宮吞併祖連山成功，二則趁機結識四周有名望的勢力，讓鉛華宮走入二流勢力的視野。

看到熟悉的地方，白天臉上浮現懷念之色：“這麼多年過去了，鄴城還是這樣，沒什麼大的變化。”

“上界億萬年都是這麼過來的，鄴城也一樣！”青冥的眼睛盯著白天，下意識說道。

“那你打算怎麼奪回咱們的地盤？”

“祖連山是我們的，我離開了，誰都可以搶，我回來了，誰占了，誰讓出來！”語氣雖輕描淡寫，但話中那強大的意志和霸氣，連季蒼寒也不由動容，第一次不帶鄙視地看向青冥，在青冥身上，他終於發現了閃光點，不再是感情路上，畏縮不前的青冥，而是對強大實力的自信，這種信心感染了另外三人，四個性格各異的人再次出發，離開了鄴城，向祖連山進發。

至於什麼群英會，跟我們有關係嗎？季淺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接下來有好戲看了，等下和老爹要睜大眼睛，看師父發飆！

祖連山雖然被鉛華宮佔據，無奈面積太大，不過以前青冥仙君的行宮，已經被改造成了鉛華宮的分部，正在大面積整修，以迎接即將到來的群英會。

在祖連山中心地帶，連綿不斷的宮殿，正在搭建，鉛華仙子這次下了大力氣，要向其他勢力展示一下鉛華宮的實力，也起到威懾作用，免得總是有些宵小以為鉛華宮都是靠女人姿色吃飯的。

遠遠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面，青冥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似別人拆的不是自家的房子，白天就不同了，他在這裡住了很久，又思念了那麼多年，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是這般的斷壁殘垣，心中一陣悲涼。

青冥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臉頰，白天一愣，青冥和以前好似不同了，以前的青冥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親密的動作，雖然以前兩人感情也很好，更多時候是夥伴兄弟，可現在……不知為何，臉上一紅，心中一陣不自在。

季淺寧笑著和季蒼寒站在青冥身後，充當佈景。

青冥抬頭看向前方，冷酷一笑，青澀的袖口微抬，露出骨節分明的手掌，口中低喃：“小白，咱們的家不會被毀的，這麼跳蚤馬上就不存在了。”

季蒼寒猛然抬眼，一股波浪式的衝擊鋪天蓋地沖青冥身上發出，再看前方，剛才還在熱鬧地幹活的人，連慘叫都沒發出，就消失了蹤影，而那些用品同樣不知所蹤，平整的地面，一眼望不到邊。

季淺寧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就是仙君的力量嗎，舉手投足之間，毀天滅地，再看這便宜師父的背影，季淺寧覺得，高大神秘了許多，眼中不自覺露出一抹崇敬之色。

季蒼寒儘管不忿，卻也不得不承認，剛才青冥這一招，很強！那一刻，他不是在感情世界裡的小白，而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君大人。

青冥回身，帶著他們來到一個隱蔽的山坡，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壁前停了下來，手中快速結了幾個玄妙的法印，剛才還平整的山壁發出一聲脆響，毫無先兆地向兩旁分開，露出一個豔紅色的圓盤，青冥上前一步，雙手放在圓盤兩側，輕輕用力，圓盤發出難聽的咯吱聲，剛才還平靜的地面，一陣搖晃。

這次連白天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可以看出，這機關他並不知道。

季淺寧回身一看，吃驚地叫出聲來，只見剛才還是一片平川的地方，正從地下冒出無數宮殿亭台，甚至水塘拱橋。

“這……這是……”白天手指著突然多出來的那些華麗東西，臉上不知是驚是喜。

青冥重新把這處隱蔽的地方封好，這才回身：“這是你離開後我親自設計的，咱們家人少，出門之後怕有人來搗亂，這才設計了這樣一處家產，怎麼樣，還滿意嗎？”

能想出這樣方法的人，是天才，白天看著青冥，露出傾慕之色，心中暗道，青冥果然還是這麼優秀。

“這樣很好，只是可惜了戀天他們，培養那麼久，被鉛華宮抓了去，恐怕再難回來了。”戀天是白天在時，他和青冥培養的人才，算是青冥的記名弟子，一共六人，除了戀天，還有戀雨、戀風、戀月、戀日、戀雪，六個人作為祖連山的管理人員，負責祖連山所有的事物，青冥一般情況下是不管事的，經過多年得歷練，六人每一個拿出來，都能獨當一面，這次因為青冥的任性，六人很可能落入鉛華宮手中。

“沒有關係，那六人我會讓她們交出來的，走，我們先去看看我們的新家！”青冥的手很自然地落在白天的肩上。

季蒼寒目光一閃，看了看自己放在兒子肩上的手，嘴角慢慢地勾起，眼中閃過一抹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