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危險的邊界

朝陽門位於花月城和海天城中間的連雲山，此地靈氣雖然一般，位置卻很獨特，另外地底一條中型靈脈也是季軒淩看上此地的主要原因。

目前朝陽門的弟子足有兩千之數，只是時日尚短，人心還不齊，季軒淩正在觀察，挑選一些家世清白，天資不凡的人，準備加以培養，別看朝陽門建立的時間不長，資源卻是不缺的，當年清源門衰敗，季軒淩可沒放過機會，清源門的資源，至少半數都被季軒淩偷偷摸走了，這些年，季淺寧煉製的丹藥大部分也進了朝陽門的倉庫，目前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才。

季蒼寒已經下定了決心，季淺寧對於元嬰遍地走的境況也很好奇，窩在小小的修真界自然不是他的本意，這邊的事情只要處理好，外出遊歷是必然的，既然季蒼寒有了去處，他自然跟隨。

季淺寧在閃珠中用了兩年時間，各種丹藥煉了上千瓶，這才鬆了口氣，這些將是朝陽門以後的發展資本，把閃珠中的藥草，每種移植了一些，整個朝陽門的藥園立刻欣欣向榮，面積絲毫不下於那些千年的門派。

季軒淩那張面癱臉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丹藥總有用完的一天，這些藥草卻可以再生，何況父親和小寧又不是不回來了。拳頭狠狠一握，父親和小寧把條件都創造好了，朝陽門若是自己還發展不起來，就沒臉見人了，自己可是季家男人，朝陽門是季家的根，自己定要守好。

赤火宗的那一份，也留了下來，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掌門，別的沒有，藥草還是不少的。肖天宇和追魂他們的身份畢竟不同了，儘管不滿，卻也不可能跟著他們到那麼遠的地方，蕭韻兒和邵塵凡聽到消息，都是眼睛一亮，那麼神奇的地方，他們同樣好奇，可惜一向這次好說話的季淺寧堅決不同意兩人的跟隨。

當初答應邵塵凡師父的條件是兩年的歷練，轉眼兩年過去了，邵塵凡的修為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雪原荒域不同其他地方，既然高手眾多，危險程度也更甚，以兩人目前的修為，只可能低調做人，不可能分心去照顧其他人，這也是本著對那位幫過自己的散仙負責的態度。畢竟邵塵凡是他唯一的弟子。

蕭韻兒是女人，季蒼寒有種莫名其妙的抵觸心理，季淺寧為了安老爹的心，自然不能同意同行，何況，娘親還在鑫門，而且以這女人的脾氣秉性，闖禍是必然的，到時候少不得麻煩。

當然這些都是藉口，最主要的問題在季蒼寒身上，他只想帶著兒子走，不想要那些超大燈泡，至於潛在威脅，更要扼殺在搖籃中，不給一點空隙鑽。

臨行之前，兩人還是到丹靈門坐了坐，和徐元談了談心，至於達成什麼交易，就沒有人知道了。

這一天，季淺寧和季蒼寒誰都沒打招呼，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兩人不可能給那些人做一輩子保姆，他們必須學會自己長大。

……

……

“這裡的修士修為果然高了不少，凡人也少了很多。”季淺寧和季蒼寒走在大街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人群，兩人已經離開花月城兩個多月了，這個城市是這一區域的最後一個城市，離開之後，就是雪原荒域的地界，只是兩個不同的地界，往往沒有傳送陣，想去的話，必須穿過邊界線，也是這一帶最混亂的地方。

這個城市作為最後的補給點，兩人採買了不少東西，正要離開，一路走來，許多新奇的東西讓兩人都大開眼界。

季蒼寒之前的一趟只是匆匆而行，去時有鬱辰帶著，辦正事要緊，回時恨不能直接飛到季淺寧面前，更加沒有心情欣賞異域風情。

現在得了空，兩人自然不急著趕路，走走停停間，在這個明空城晃了大半個月，漲了不少見識，也打探出很多各地的資訊。

“我們該出發了！”

“嗯，現在的日子可真輕鬆啊！”

看到季淺寧露出如此明媚的笑容，季蒼寒也打心底高興，沒有仇恨的陰鬱，沒有瑣事纏身，季淺寧完全放鬆下來，性格越發陽光，也更像二十歲的年輕人模樣，不再什麼都放在心裡。

季蒼寒拉著兒子的手，心中暗自稱讚自己決定的英明，新地方，美好的心情，果然很容易讓人忘卻煩惱，兩人若是能這樣牽手一輩子，那該有多麼美好，不管修為，不管仇恨，甚至忘記朝陽，季蒼寒的意識逐漸放空，居然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了狀態。

季淺寧察覺到老爹的異樣，滿臉擔心，這可是大街上，一向精明的老爹，怎麼選擇在這時候頓悟，再一想，季淺寧失笑，頓悟這種東西，若是能選擇時間地點，就不叫頓悟了，無奈之下，只得守護在一旁，這種狀態可是很難得的，停留時間越長，之後的收獲越大，若是因為一些人為的因素，打斷，就太可惜了。

街上的人大多是修士，看到這怪異的兩人，又是驚奇又是羡慕，好在這是城內，到沒有人故意上來搗亂。

一炷香的時間，季蒼寒才恍然回過神來，眼中閃過瞬間的迷茫，就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季淺寧直接拉著人，回到住所。

“怎麼樣，怎麼樣，有什麼收穫沒？”季淺寧拉著季蒼寒的胳膊，一臉興奮。

季蒼寒感受了一下，滿意一笑：“心境提升了不少，修為也有了些許感悟，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突然就理順了，果然很神奇。”

季蒼寒第一次進入這種玄奧的狀態，也很新奇，握了一下拳頭，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

季淺寧羡慕地看著季蒼寒，頓悟這種無上境界，居然在大街上都能進入，太不可思議了：“爹，你當時心裡想什麼呢，怎麼就突然……”

季蒼寒回過頭，愛憐地在那張疑惑的小臉上親了一口：“我在想要是能和寧兒這樣手拉手一輩子就好了，這樣的日子我願意拿我的所有去換，然後腦子裡就空了。”

季淺寧看著老爹一臉憧憬幸福的樣子，若有所思，真情所致嗎？釋懷一笑，心境這東西果然是不能言傳啊！

第二天，兩人義無反顧地離開了明空城，踏入邊界地帶。

空明城的一座宅院內，一名面容俊俏的公子正坐著喝茶，腳下跪著一個中年修士：“公子，那兩個人今天一早，離開了明空城，去了通往雪原荒域的邊界，再不下手，就沒機會了。”

那位公子動作頓了頓，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盞：“你們盯這一路，對兩人有什麼評價？”

“啟稟公子，這兩人的關係很不正常，聽說話，應該是父子倆，但動作卻很親密。”中年人臉上閃過幾分疑惑。

那位公子一愣：“既然是父子，動作親密點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怪異的目光在這位下屬身上溜了一圈，那中年人背後一寒，忙解釋道：“不是公子想的那種親密，而是……他們會彼此親吻對方，正常的父子怎麼可能有這麼親密的動作，所以，屬下有些拿捏不准。”

那位公子一皺眉：“其他方面呢，附和我們的條件嗎？”

“是的，他們出手大方，對什麼都很好奇，可以肯定，是其他地方來的，手頭寬裕，甚至可以說從來不為靈石擔心的主。”中年人說到這裡，語氣明顯有些仇視。

那位公子卻不為所動：“修為呢？看得出來嗎？”

“他們本身都在分神期中期，屬下曾經親眼看見有人打他們的主意，不過都被他們輕鬆搞定了，這其中甚至有兩個合體期的人，我懷疑這兩人是其他地方，大宗門的弟子，來這裡遊歷的，身上肯定不少油水。”中年人悄悄觀察著公子的面色，進言道。

公子沉思片刻，果斷道：“那就做，去，點十個黑衣將，讓金輝帶隊，你做嚮導，務必拿下，若能捉活的，帶過來，滅口之前，好好問清楚來歷。”

“是，公子！”中年人強忍內心的興奮，也鬆了口氣，這筆買賣若是成了，自己就能發個小財，那兩個肥羊絕對肥的流油，他不會看錯的。

那位公子笑了笑，中年人的心思他很清楚，對於他來說，這只是件小事，有金輝出馬，加上十名從戰場下來的黑衣將，這筆買賣很難出問題，除非倒楣到家，路上遇到高人，那種幾率實在太低。

這是一片泥濘的沼澤，一眼望去，無邊無際，季淺寧二人運用輕身功夫，慢慢跋涉，這裡是邊界的第一站，嗜血沼澤，天空是一群一群的禿鷹，禦劍的話，迎接你的不是舒服的涼風，而是禿鷹無窮盡的攻擊，禿鷹是群居動物，以死屍為食，對上的話，九死一生。

季淺寧二人自然不想冒險，只是在地面慢行，沼澤中雖然也有一些鱷魚，水牛類得怪物，相比天空中的禿鷹，他們的動作要慢得多，相對也安全不少。

“爹，這地方的靈獸雖然單體攻擊不高，卻這麼一大群一大群的來，誰也受不了啊，我現在終於明白明空城中那些人為什麼這麼忌憚嗜血沼澤了。”神識小心地注意著四周，季淺寧口中抱怨道。

“這地方若不是那麼難以通過，兩個區域豈不是簡單連接在一起了，說不定此地是人為弄出來的呢，就是為了隔開兩大區域。”

季蒼寒看著遠處張大嘴巴的鱷魚，若有所思。

“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想那麼多幹嗎！”季淺寧不以為然，老爹的腦袋就是閑不下來，想的多。

季淺寧啞然失笑：“是啊，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突然讓腦子閑下來，還真不適應，還是寧兒提醒了對，我們只是過客，這裡的事，我們可管不著，也不是我們這點修為能管得了的。”

以兩人的本領，對付眼前這群足足有二十只的鱷魚群，不費什麼力氣，鱷魚那紅色的鱗甲散落一地，血腥味傳出很遠。

喘了口氣，“這裡不能呆了，我們要轉個方向，血腥味太濃，禿鷹和其他鱷魚很快會趕來。”拉著季淺寧的手，不能禦劍，只能步行，好在季蒼寒年輕時曾學過一些武林小手段，跑起來，絲毫不慢。

兩人離開不到十息，成片的禿鷹就聞著味兒，鋪天蓋地撲了過來，二十幾隻大型鱷魚，僅僅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了蹤影，留下一地的屍骨，空氣中血腥味也淡了許多。

“這兩人的動作倒是不慢，而且對嗜血沼澤很熟悉的樣子，修為也不弱，這次有點難辦。”遠處，一名身穿金色鎧甲的人，背著一柄寬寬的劍，看著不遠處發生的這一幕，目光凝重，他身邊站著的正是那名向公子彙報情況的中年修士。

兩人身後還跟著十名黑衣人，個個冷若冰霜，遠處爭搶屍體的血腥一幕，都沒讓他們露出一絲表情，心中更是經不起半分波瀾。

“金輝前輩，憑藉我們這些人，難道還拿不下他們兩個？”中年人有點不滿，在他看來，這金輝說不準是出工不出力，難道想要好處。

金輝面色一寒：“你懂什麼，從這兩人剛才殺鱷魚的手段來看，很可能隱藏了修為，若是只有分神期的修為，憑什麼面對二十多鱷魚，如此輕鬆，連一絲慌亂的表情都沒有，似乎眼前就是些不入流的小丑。”

“怎麼可能，他們的根骨都很年輕，這點絕對錯不了。”中年人瞪大了眼睛，一臉驚疑。

“跟蹤摸底我比不過你，但看人的眼光你卻不如我，這次定要小心，這兩個人可不簡單，不過越是不簡單的人，我們的收穫越大，兄弟們，打起精神來！”金輝語氣一轉，眼中露出幾分貪婪，那兩人手中的法寶可不簡單，若是能奪過來，可比什麼靈石有價值多了。

金輝輕蔑地瞅了中年修士一眼，這種只認識靈石的人，那裡會看出真正有價值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