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審問

離山宮關閉的時間馬上到了，季淺寧二人不敢怠慢，離開雪山，立刻趕往指定地點。

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但和來時相比明顯少了很多，看到季淺寧而來前來，有些人小聲議論開來：“這兩個不是明目張膽挑戰陳天門弟子的人嗎？居然還活著，不簡單啊！”

“你們看看那些陳天門的弟子，是不是少了三分之一不止，這在歷屆都是不可能出現了情況，而現在居然如此明顯，你們再看看，是不是少了個人。”

有心人很多，多嘴的人也不少：“嚴長老怎麼還沒到，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不可能啊，離山宮入口馬上開啟，作為陳天門領隊，怎麼可能還不出現，不離開的話，就要在這裡等上五百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次有熱鬧看了，我們自己也要小心，免得被殃及池魚。”

對於這些議論，季淺寧二人充耳不聞，直接來到肖天宇四人身邊，默默站著，等待離開。

此刻離山宮外，陳天門的掌門陳天然，還有另外三位長老都翹首以盼，只是臉色都不好看。

“掌門，依老夫看，定然是那些小宗門搗鬼，散修怎麼可能啃得動嚴師弟。”說話的是一個紅臉中年漢子，國字臉，散亂的虯髯，也不打理，看起來是個性急又憨厚的直爽漢子，微微眯起的眼睛卻精光乍現，讓人摸不清他心中所想。

“不可能，那些小宗門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即使有心，他們有那麼大的實力嗎？”另一名白臉書生反駁道，他長了一雙細長的眼睛，眉梢微微上挑，眼波流轉之間，帶著絲絲媚態，說話慢條斯理，但此刻的神情也很是凝重。

“進去的人，我們都查探過，絕對沒有超過分神期修為的人，這樣的隊伍，即使人再多，對於嚴師弟來說，也不夠看，而且我也不認為有人膽大包天到利用離山宮開啟的機會，聯合起來對付嚴師弟。”最後說話的是一身紅衣的女子，膚如凝脂，臉似玉盤，一雙煙眉，一對妙目，說話間，不自然留露出的風情，讓人不自覺沉迷。

此刻卻沒人欣賞，陳天然眉頭皺的死緊，擺了擺手：“三位長老都不必猜疑了，等人出來，我們挨個盤問，不信查不出事情真相，嚴長老不會白死。”

陳天然的聲音似乎帶著一股魔力，讓人不由信服，儘管另外三人比他修為高，卻也不反駁他的話，安靜下來，眼睛都直直盯著那道門。

吱呀呀

三位長老的聯合發力，離山宮再次開啟，在這一瞬間，陳天然目光如電，直直打量著出來的人。

一個，兩個，五個……

很好，陳天然的臉色越加難看，陳天門進去的弟子，幾乎死傷過半，而且很多看好的精英，不見蹤影，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邵塵凡居然也不知所蹤，嚴秋霜不在，他們早有準備，但應當和他同行，而且靈魂玉牌也沒有碎裂的邵塵凡為何也不見蹤影。

離山宮開啟只有半個時辰，若是他還沒來的話，結果只有一個，被關入離山宮，等待下次開啟。

陳天然不能不急，邵塵凡的師父，他的師伯，雖然不管門中事物，對這個徒弟卻是一直另眼相待，若是因為離山宮，在自家門前被關，他無法交代。

季淺寧二人混入人群中，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肖天宇和追魂也同樣明白，到了拼命的時候了，若是陳天門趁機算帳，他們還只能應戰，畢竟死在他們手裡的陳天門弟子不少。

正當陳天然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邵塵凡衣衫破敗，從遠處飛奔而來，趕在最後一刻出了離山宮。

吱呀呀

離山宮再次關閉，陳天然總算出了口氣，向身邊的三位長老使了個眼色，拉著邵塵凡來到旁邊的大殿，神色凝重道：“塵凡，跟我說實話，究竟怎麼回事，是誰殺了嚴長老。”

邵塵凡剛喘了口氣，聽到陳天然的問話頓時愣住了：“嚴師伯果然遇難了。”

陳天然一把揪住邵塵凡的衣服，“你這話時什麼意思，按照事先安排，應該是你和嚴長老在一起，可有什麼線索？”

邵塵凡反應過來，扯過自己的衣裳：“掌門急什麼，容我喘口氣兒，事情是這樣的……”

邵塵凡倒是實話實說：“我被我的兩個朋友捨命救出，等恢復過來，再去猴族，已經人去樓空，所有的毛猴都像人間蒸發一樣，不知所蹤，我找遍了附近幾乎所有地方，除了一些毛猴屍體外，根本毫無線索，這也是我晚回來的原因。”

陳天然眼神發直，一時間不能接受這樣的打擊：“怎麼可能，不是人為，是猴族突然發難，救你的人呢，叫來，我要當面問個清楚。”

邵塵凡無奈，剛才他在人群中看到季淺寧幾人，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拉到這裡，“我去叫他們來，不過他們是我的朋友，對我又有救命之恩，等下掌門問話的時候，還是客氣一點好，他們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說話。”

儘管陳天然不以為然，還是點了點頭，不就兩個散修嗎，在他這個堂堂大掌門面前，還有什麼架子可端。

季淺寧和季蒼寒一臉的若無其事，看到邵塵凡無事，季淺寧也是鬆了口氣：“塵凡你沒事就好，我們後來到山洞找你，你已經走了。”

“我恢復之後就出去了，後來也沒看到你們，掌門有點事想問你們，不用擔心，有我在。”

季淺寧兩人在出來之前，就知道這一關不好過，卻也不怎麼緊張。畢竟陳天門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他們殺了嚴秋霜。

點了點頭，跟著邵塵凡來到大殿。

陳天然目光如電，打量著來人，不得不說，這二人都生了一副好相貌，想到關於邵塵凡的謠傳，不由狐疑地看了看三人。

邵塵凡挑眉：“掌門不是有問題要問嗎？”

“嗯，二位是散修？”

季淺寧微笑著點頭。

陳天然一愣，這二人的神情也太鎮定了吧，怎麼說他也是一派掌門，若是散修的話，即使修為比他高，在他面前，一樣會緊張，這二人是心理素質過硬，還是有恃無恐，見慣了這樣的大場面。

僅僅一個照面，因為兩人的態度，就讓陳天然狐疑起來。

“聽說二位救了塵凡，不知二位對猴族的發生的事瞭解多少，可否講於我聽？”雖然是客氣話，語調卻很是強硬，不怒自威。

季淺寧一皺眉，“對猴族我們不是很瞭解，進去的比塵凡晚，無意中闖入猴族的時候，正趕上猴族逼迫塵凡，我們就順手把人救了。”

“那另一個人呢？為什麼不一起救走。”

季蒼寒臉色一冷，上前一步：“掌門這話問的奇妙，不認識的人為什麼要救，難道掌門以為我們是初入修真界的小白嗎，若不是看邵塵凡人還算順眼，連他我們都不會救，你可知道在猴族的包圍中救一個人，需要冒多大的風險，不感激也就算了，現在跑來質問，是什麼意思，看我們散修好欺負？”

季蒼寒說話咄咄逼人，絲毫不留餘地。

陳天然作為一派掌門，又是陳天門這樣的霸主門派，什麼時候被人如此頂撞過，臉色一變，就要發作，他也知道此人說的有理，但大門派的一貫優勢，讓他不能低下頭說話，何況面對的是兩名散修。

“寧兒，我們走，好心沒好報。”

季淺寧會意，向邵塵凡歉意一笑，跟在季蒼寒身後往外就走。

邵塵凡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小寧，我不是那個意思，這老頭的意見可不代表我。”

一急之下，連平時的隨意稱呼都出來了，陳天然臉色更是難看，被兩個散修頂撞，自己門派的弟子還一副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架勢，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一拍身邊的柱子，“你們給我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季蒼寒腳步一頓，回頭，輕蔑一笑：“原來這就是大門派的嘴臉，邵塵凡，看來你在門中也沒什麼地位呀，救命之恩，就是這麼來報答的嗎？”

聽著季蒼寒毫不留情的諷刺，邵塵凡坐不住了，兩步竄到季蒼寒身前，擋住陳天然的視線：“不知道掌門是對我活著出來不滿意，還是對我師父不滿意，竟然對我的救命恩人如此無禮，我們曾經是朋友，現在更是救了我命的人，掌門可否解釋一下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邵塵凡寒著臉，表情是少見的正經，冷冷的目光直直看進陳天然眼中，沒有任何感情。

陳天然一愣，瞬間冷靜下來，臉上重新掛滿笑容：“塵凡你誤會了，這兩位朋友也誤會了，只是嚴長老不明不白死在離山宮，我急於想瞭解事情真相，一時之間，情急了些……”

“現在問完了，我的兩位朋友可以離開了嗎？”邵塵凡絲毫沒有放臉。

“當然，兩位請便！”

季淺寧一笑，邊往外走，邊拉著邵塵凡破爛的衣袖取笑道：“塵凡，你這一身是什麼衣服，難道現在流行乞丐裝。”

“小寧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死裡逃生，你們只顧自己逍遙，都不管我，讓我自己在漆黑的山洞裡呆了那麼久，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山洞那麼黑，人家的小心肝……”邵塵凡面對季淺寧，表情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陳天然一愣，以前只聽說這個弟子胡鬧，卻沒親眼見過，剛才的瞬間的變臉，和現在說話的語氣，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前後變化也太大了，只是想到剛才三人的一唱一和，眼中就冒出一陣怒火。

嚴長老的死絕對不會那麼簡單，勢必要控制那兩人，問個清楚。

陳天然甩了甩衣袖，出了大殿。

進入離山宮的非陳天門弟子，基本都已離去，季淺寧二人也在邵塵凡的陪同下，下了山，回了陳天城。

“掌門，問出什麼沒有？”紅臉長老姓康，脾氣直爽，最先忍不住問道。

陳天然皺著眉搖搖頭，把季淺寧的話重複了一遍，不忿道：“兩個散修，居然也敢在陳天門撒野，別以為有邵塵凡攔著就不能奈何你們。”

抬頭看向三位長老，只見三人面露詫異地看著自己，陳天然自知失態，咳嗽一聲，道：“我懷疑這兩人沒有說實話，怎麼就那麼巧，被他們倆遇上，而且出手的時機把握的也那麼及時，按照邵塵凡所說，正當他靈力枯竭的時候，這兩人正好出現，你們說說，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巧合，還有，猴族地營地那麼隱秘，沒有人帶著，根本找不到，不然離山宮中那麼多厲害的猛獸，憑藉猴族的本事，那裡還會有生存之地，你說這季淺寧二人的鼻子難道比野獸還靈？”

那紅衣女子姓白，只因長相出眾，大家都叫她白仙子，只見她冷著臉，一甩衣袖：“既然掌門懷疑那兩個小子，就抓來審問一下好了，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嚴師弟不可能這麼白死，還有那些自以為是的散修，我已經在他們身上做了標記，也不想想，陳天門的便宜豈是那麼好占的。”

白臉書生模樣的人名叫藏青，他一臉淡笑：“師妹是的對，冒犯陳天門威嚴者，只有一個下場，誅殺！”

陳天然滿意地點了點頭：“離山宮剛剛關閉，我還需要去詢問一下出來的弟子，瞭解離山宮內的收穫，那些雜魚就交給三位長老了，想必對於三位長老來說，可以輕鬆緝拿，特別是跟著邵塵凡的那兩個人，一定要捉活的，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三人對視一眼，看來掌門被挑戰了權威，終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