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撕破臉皮

眼看那兩個毛猴灌了酒，馬上就要離開，季淺寧和季蒼寒也不客氣了，手腕一翻，手中各自拿出一個玉葫蘆，這是季蒼寒煉製的，平時用來裝酒水之類，裡面有個小空間，面積不大，裝酒足夠了。

兩人也不貪多，大池子中的極品猴兒酒，瞬間裝了三分之二，由於這極品猴兒酒從外面看來，顏色純正濃郁，根本看不出深淺，何況其他毛猴都在忙著手中的活計，根本沒有毛猴抬頭注意這邊的情況，在他們看來，這裡他們呆了這麼多年，足夠安全，根本想不到會有人不知不覺的潛進來。

那兩個毛猴，把酒罈封好，提在手裡，這才打開石門，從容離開。

季淺寧雖然手裡忙乎著，可他的一分神識一直留意著這兩個毛猴的動作，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兩人在封壇的時候，往罎子裡各扔了一枚果子，那果子不大，全身赤黃，像極了熟透的杏子。

季蒼寒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悄悄傳音道：“這酒是沒有問題的，也許那枚果子的作用比較特殊，寧兒能認出這是什麼果子嗎？”

季淺寧搖頭，腳下一晃，已經出了石門，再次來到了半山腰，“那果子我從未見過，小白哥哥也不曾提起過，想必是什麼稀奇的果子。”

外面正是白天，這半山腰的果園中，不少猴子正在採摘，二人小心地避開，跟著兩個毛猴向猴族族長的木屋行去。

此刻，木屋中的氣氛有些凝重：“猴天族長，這飛行袋事關重大，根本不是幾壇猴兒酒能解決的，我再追問一句，真的沒有飛行袋剩餘了嗎？”

猴天族長滿臉的摺子，都糾結起來：“嚴長老，能不能再寬限幾日，我那四子還年幼，飛行袋根本不夠時間，若不是自行脫落，對自身的損害很大。”

嚴秋霜眼前一亮：“既然有希望，再等幾日也無妨，只是猴天族長也要有個期限，不然……”他有自己的打算，利用這幾天，倒是可以多弄些猴兒酒來，這可是好東西。

“那是，那是，最多五天，絕對耽誤不了嚴長老的事兒。”

這時，取酒的兩個毛猴小跑著進了木屋，放下酒罈，吱吱叫了幾聲，這才退了出去。

猴天拍開一個封泥，給嚴秋霜和邵塵凡滿了一杯，做了個請的動作，滿臉堆笑，那討好的笑容，讓人看了忍不住心酸。

看過他另一面的季淺寧和季蒼寒自然不會被這種假像迷惑，邵塵凡就不同了，這幾天他一直跟在嚴秋霜身邊，看著這位族長的掙紮，委曲求全，心中黯然，這時也顧不得什麼謹慎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股清甜在口中久久纏繞，忍不住叫了聲好酒。

嚴秋霜笑笑：“你這小子，前幾天還裝模作樣不喝，現在忍不住了吧，早說了這猴兒酒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這回徹底信了吧！”

邵塵凡嘿嘿一樂：“信了，猴兒酒果然名不虛傳。”

說著把杯子伸到猴天面前，意思很明顯，再來一杯。

嚴秋霜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神光，這小子肯定發現了這酒的好處，怎樣才能不讓他宣揚出去呢？

他可是知道，邵塵凡除了他師父，對於陳天門基本沒什麼感情，若是讓他知道這猴兒酒的妙用，一定會告訴他師父的，以他師父耿直的性格，定會彙報師門，到時候……

想到這裡，看著邵塵凡的目光就帶著幾分審視，怎麼辦呢？

最後一咬牙，即使得罪了師弟，這個邵塵凡也不能留，不過現在還是先穩住他為妙。

一壇酒很快見了底兒，這時候，猴天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起來，毫不猶豫地把另一壇酒拍開，給嚴秋霜兩人各滿上一杯，“嚴長老，飛行袋的事，真的不能通融一二？”

喝得開心的嚴秋霜一愣，繼而就把酒盞放了下來：“猴天族長什麼意思，難道不打算交出第四個飛行袋了？”

猴天此刻挺直了脊背，臉上的摺子也舒展開來，神情一片威嚴，那裡還有剛才的諂媚討好：“我的四子剛剛滿百歲，根本不到蛻下飛行袋的時間，我們猴族這麼多年，逆來順受，提供了多少飛行袋，那都是我們修為的精華，可你們陳天門呢，連一點道理都不講，只知索取，雖然我們猴族一向胸無大志，只求平安快樂，卻也不是任人欺淩之輩，這次只有三個飛行袋，多了沒有，嚴長老看著辦吧。”

嚴秋霜呆住了，他顯然沒想到，猴天前後態度差距如此之大。

“哈哈哈……猴天，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就不怕連累整個猴族，遭了滅族之危，成為猴族歷史上的千古罪人？”

猴天眼神一厲，“嚴長老這話錯了，一味的隱忍已經無法讓我們快樂，那麼我們就要反抗，即使滅族，也在所不惜，而且此事不一定是我們猴族滅族吧！”

嚴秋霜臉色猙獰，剛才還諂媚卑微的猴子，這會兒居然敢挑戰他的權威，不可容忍。

大手一揮，眼前的酒桌應聲而碎，邵塵凡也站了起來，警惕地盯著猴天，他心裡明白，這猴天既然敢在這個時候翻臉，必然有所依仗，只是不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

看到打碎的酒罈，邵塵凡心中一突，他剛才可是喝了不少猴兒酒，難道這酒有古怪？忙運轉靈力，只覺得靈力如常，甚至比之前的靈力還要純淨濃厚，眉頭一皺，沒聽說過猴兒酒有提純靈力的作用啊，若是知道，猴兒酒的價值肯定高於飛行袋。飛行袋再逆天也僅僅是一項逃命的資本，提純靈力則不同，那是從根本上改變人的修為，靈力精純的人，在同等修為下，法寶發揮出來的威力更大，靈力更加持久耐用。

陳天門的人怎麼可能只滿足於飛行袋，而不要猴兒酒。

嚴秋霜也想到了什麼，臉色陰晴不定：“猴天，有什麼底牌，都使出來吧，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山野毛猴看看渡劫期修士的威力，免得自視過高，做出錯誤的決定。”

猴天輕輕擊了三掌，嘩啦一聲，木屋的四面八方，湧出無數毛猴，他們手中都拎著木棒，把木屋圍得嚴嚴實實。

嚴秋霜冷笑：“你不會打算用人海戰術吧！”

猴天並不在乎嚴秋霜那輕蔑的眼神，而是退後三步，正好堵在木屋門口。門簾一挑，進來一人，正是季淺寧在路上遇到的金色毛猴。

猴天瞪視這嚴秋霜，眼中的恨意讓嚴秋霜心驚，不過想想自己的修為，頭又昂了起來。

手腕一翻，拿出一杆大槍，此槍通體烏黑，紅色的槍櫻，銀白色的槍頭，槍桿上夾雜著幾朵用金線描繪的黑雲，神秘而張揚。

“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渡劫期的威力……”嚴秋霜話音未落，手中的搶就出手了，黑色的槍桿一顫，銀色的槍頭頓時化為千萬個，直奔猴天。

猴天一驚，慌忙後退，金色毛猴身後的金色翅膀一揮，真個木屋在這股氣機牽引下，頓時成了木屑，幾人也暴露在寬闊的平原上。

猴天趁機退到猴群當中，他的三個兒子，紛紛圍了上來。

嚴秋霜看到阻攔在眼前的毛猴，不屑地哼了一聲，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這只毛猴就是那猴天的四子，看那對翅膀倒是和其他毛猴有些許不同。

金色毛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翅膀一抖，一道光華呈扇葉狀掃向嚴秋霜和邵塵凡，連帶他們身後圍攻上來的毛猴都成了目標。

嚴秋霜一愣，這是什麼攻擊，範圍太大了，根本躲避不開，而且，這小子的攻擊怎麼連猴族都包含在內了？

距離太近，金色毛猴的速度又快，強如嚴秋霜也被那光華罩了進來。

不遠處的季淺寧和季蒼寒也皺起了眉頭，這光華他們可是見識過，作用只是增幅己方人馬，可在這個時候施展出來，而且是對著嚴秋霜和邵塵凡，這就讓人有點費解了。

眼看著光華消失，而自己卻毫無異樣，邵塵凡鬆了口氣，嚴秋霜則哈哈大笑，沖遠處的猴天喊道：“老毛猴，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隻猴子，眼神不好使吧。”

猴天卻毫不理睬，只是命令猴族隊伍後退，再後退，完全把三人四周的空間空了出來。

嚴秋霜手中的大槍一抖，就要殺了眼前這只礙眼的猴子，可是他突然發現，手中一向得心應手的傢伙沉重起來，全身也好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虛軟無力。

臉色一變，看向身邊的邵塵凡，果然，邵塵凡的臉色也難看至極，“師伯，我們中了暗算，我沒有絲毫力氣。”

嚴秋霜收到邵塵凡的傳音，心頓時沉到谷底，他看向那金色毛猴的目光變得躲閃起來，對於未知的力量，人們總有種不知名的恐懼，這毛猴僅僅是一揮手，他們就失去了力量，而那些同樣被光華洗禮的毛猴，則精神振奮，連身後的短小肉翅都長長了不少，這究竟是什麼力量，修真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手段。

好在靈力還能用，那些毛猴好似也知道厲害，遠遠站著，沒人敢靠近。

只要有毛猴上前，嚴秋霜就運轉靈力，用手中的法寶攻擊，那些猴子知道厲害，只是遠遠看著，派一隊隊毛猴上來騷擾。

猴天打的什麼主意，嚴秋霜清楚，讓這些毛猴消耗他的靈力，等靈力枯竭，也就是他喪命之時。

明知如此，他也束手無策，若不運用靈力攻擊，那些猴子就真的上來了，到時候他們同樣完蛋。

“猴天，你這究竟是什麼妖法，即便要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猴天看到自己佈置的戰術有效，膽子大了起來，上前幾步，仇恨地看著嚴秋霜，“你不是喜歡我們的猴兒酒嗎，我讓人在酒中放了黃金果，猴兒酒可沒有提純靈力的作用，而是這種黃金果發揮了作用，哈哈，你一定暗自得意吧，想把我們的猴兒酒據為己有，沒用。”

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今天終於出了口氣，猴天神情很是激動，“那黃金果可是我們猴族的寶貝，為了對付你，這麼多年的存貨全給你用上了，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那就對了，黃金果配合我兒的天賦，會讓人失去所有力氣，任人宰割的滋味不好受吧，你們陳天門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多我們的，這是對你們的回報，好好享受吧。四兒，讓他的感受更深刻些，居然還有力氣說話。”

那金色毛猴儘管精神萎靡，還是執行了猴天的命令，又是一道光華閃現，嚴秋霜眼睜睜看著，卻無力躲閃。

渡劫期的修士，靈力果然非凡，即使嚴秋霜沒有力氣，僅僅自身的靈力，依舊和猴族對峙著，三天之後，兩人身上的靈石丹藥全部用完，可自身無力的症狀依舊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

嚴秋霜眼紅了，邵塵凡也絕望了，沒想到會命喪離山宮，可惜不能和剛認識的幾個朋友再聚了，這猴族的心思好縝密，能想出這樣的辦法，恐怕在離山宮未開啟的時候，他們就在策劃了吧，之前的忍氣吞聲，只是為了穩住師伯，邵塵凡心中不得不佩服猴族的隱忍，同時對自己的心軟也暗自唾棄，若不是看猴天可憐，他怎麼會去喝那猴兒酒，還是缺乏歷練啊，若是淺寧和季蒼寒過來，肯定不會像自己這麼白癡。

暗處的季淺寧和季蒼寒慢慢退了出去。

“爹，怎麼辦，嚴秋霜死了不要緊，塵凡我們卻不能見死不救！”

“憑藉我們二人，在猴族虎視眈眈中，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而且他們現在的樣子，寸步難行，在不暴露空間法寶的前提下，很難救出來。”季蒼寒依舊冷靜，這兩方人馬都有治對方于死地的心思，只不過猴族心思縝密，先下手為強，搶佔了先機，嚴秋霜太過大意，吃了虧。

“不然我們把進入離山宮的人馬引過來，造成混亂，趁亂我們再救出塵凡。”季淺寧眼珠一轉，說道。

季蒼寒好笑地摸了摸兒子的頭，“知道動腦子了，不錯。”

季淺寧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扭頭，躲開頭頂的那只大手：“我不是小孩子，不要動不動就摸我的頭。”

“是是是，我知道寧兒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季蒼寒說著，頗有深意地朝季淺寧的下身瞄了一眼。

“你你你……”季淺寧畢竟臉皮薄，被季蒼寒一句話說得臉頰通紅。

季蒼寒無辜地一攤手：“我可什麼都沒說，寧兒的思想不純潔哦！”那揶揄又欠扁的語氣成功讓季淺寧炸毛，直撲上去。

兩人打鬧一陣，氣氛也沒那麼沉重了。

季蒼寒暗中撇嘴，不就一個邵塵凡麼，讓寧兒如此費心，哼！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