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畢業之後

　　從卡特返回帝星後，阿克斯還是決定到陳靖身邊「實習」。

　　由於阿克斯的特殊身份，使得他很快就通過了軍部的審核，正式在陳靖身邊落腳，職務名稱是元帥副官的實習助理。

　　林澤曦帶著阿克斯參觀了一下第一軍團的行政辦公區，並重點介紹了靜音室。

　　「這個區域就是第一軍團的靜音室，元帥的專用靜音室也在其中。一般情況下，哨兵會一個人睡在靜音室裡進行自我調整，如果需要接受哨兵的精神疏導，則會前往醫療室。」

　　「軍團裡的哨兵如果沒有自己的嚮導，也可以得到精神疏導嗎？」

　　聯邦的軍隊系統允許年齡低於18歲但高於16歲的人參軍，所以這些軍士未必全部都有已經結合或臨時標記的物件。

　　「理論上是可以的，就算他們的專屬嚮導沒有跟軍隊遠航，我們也有措施可以應急。」林澤曦跟小王子解釋道：「您知道，所有哨兵的隨身急救包裡都有資訊素替代劑，每個哨兵攜帶的資訊素替代劑卻不同。」

　　他請身邊的一個軍士取出自己的資訊素替代劑容器，指著上面的一個標誌道：「您看這裡，如果這塊標誌是紅色的，並標有軍士的名字和代碼，則說明這位哨兵用的是專用替代劑，他已經擁有自己的專屬嚮導了。」

　　阿克斯聞言，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軍士，發現對方剛硬黝黑的臉上竟然有些害羞的樣子。

　　「專用替代劑？難道是……」

　　「沒錯，就是那位元專屬嚮導的資訊素和人工替代劑的合劑，這是為了讓哨兵更容易接受軍醫的精神疏導而特別製作的。」

　　一些軍士的嚮導因為某些原因不能隨隊，比如身體素質沒有通過隨軍標準，或者正處於生病、懷孕、哺乳等特殊時期，為了保障他們的哨兵在危急情況下可以接受軍醫的幫助，就必須通過特殊的科技將其資訊素「搜集」起來，作為備用。

　　至於收集資訊素的場合和方式，大家都懂的，也難怪那個軍士要不好意思。

　　林澤曦將容器還給軍士，轉頭對阿克斯補充道：「但是這種合劑穩定性不強，時間一久就會漸漸失效，而且要到達正常效果的劑量又比較高，收集不易，所以並不能廣泛推廣，只能用來應急。」

　　阿克斯在嚮導協會的時候，雷諾夫人曾跟阿克斯簡單介紹過軍隊對哨兵的治療機制。

　　除了資訊素的應用，其實最常見的方式是通過等級壓制，讓高等級嚮導通過更強的精神力來抵消哨兵的意識抗拒力。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次席嚮導可以在沒有資訊素的情況下，説明一位元「護衛」或者「末席」做精神疏導。

　　這也意味著，要想給次席哨兵進行無資訊素加持的精神疏導，起碼要一位首席嚮導才可以做到。

　　可事實上，首席嚮導難尋，整個聯邦都沒有幾位，所以軍團裡次席以上的哨兵，尤其是需要駕駛機甲的戰士，都有專屬嚮導隨隊出行，或者隨身攜帶了這種替代劑。

　　阿克斯成為陳靖的專屬嚮導之前，有很多年他都沒有接受過軍醫的精神疏導，完全憑藉個人的意志力，在靜音室自我調節。

　　——有了小王子之後，將軍總算不用「自給自足」，他們也不用跟著提心吊膽了！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林澤曦突然感歎道：「殿下還有半年才畢業呢。」

　　阿克斯疑惑地看向大林。

　　——這語氣聽起來好耳熟？！

　　「殿下還有半年才畢業啊！」

　　週末可以休息的實習生阿克斯聽到格雷先生又一次這樣小聲感歎，不明所以。

　　——怎麼大家都這麼盼望著他畢業呢？

　　於是某天晚上，本來正在描述自己這一週「實習生活」的阿克斯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疑惑跟那個一邊整床鋪一邊聽他「述職」的男人說了。

　　對方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突然邁開長腿徑直走了過來，一個招呼也不打，就把阿克斯從沙發上抱起來，送到了床上。

　　「將……將軍！」小王子察覺到周圍彌漫起「危險」的氣息，他完全不敢看男人幽深的眼睛，手腳亂動，企圖掙脫出來。

　　前一陣子，他們先是千里迢迢到卡特參加了喀爾文的登基儀式，後來阿克斯又忙著準備進入第一軍團的申請報告和手續，忙得昏天黑地，累得每天倒床就睡。

　　要不是最近終於進入了軍團實習，一開始又沒有太多事情可做，清閒了下來，他們還很難有這樣兩人都悠閒的時候……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男人當然不可能讓他輕易逃脫。先是一隻手制住了對方的兩隻手，然後俯身壓了上去，他高大的身形在燈光下形成一片陰影，立刻將小王子整個籠罩起來。

　　阿克斯見無處可逃，只能佯裝鎮定，試圖通過聊天，轉移一下陳靖的注意力：「昨天林澤曦大校告訴我說……嗚嗚……」

　　然而身上的男人顯然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跟做他什麼語言上的交流，而是迫切想做一些更深入的交流……

　　所以沒等阿克斯繼續說下去，就被堵住了嘴巴。

　　很快的，房間裡響起了讓人臉紅心跳的水漬聲和斷斷續續的呻吟，夾雜著男人厚重的呼吸，讓周圍的溫度不斷攀升，好像要把彼此融化了才甘心……

　　等阿克斯全身疲軟無力，迷迷糊糊地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陳靖從身後摟住他，一邊親吻他的側臉，一邊喃喃道：「等你畢業了，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陳靖的話，阿克斯其實並沒有聽見，但是五個月後，等他完成了實習和論文，回到學校準備答辯的時候，班裡發生的一件事，讓他頗有感觸。

　　事情的起因，源自於一場轟動全校的求婚。

　　阿克斯的同班同學葛瑞絲過生日，她的男友在學校當眾表白並求婚，當時軍事學院所有在校的機甲系學生都到場為他助威，引起了熱議。

　　葛瑞絲出身名門，她的爺爺曾任聯邦總理，父親為政府高官，那男生則來自軍事世家，本人也是能力不錯的機甲戰士，兩人可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一開始學校論壇上參與討論的大多數人都持著好奇、羡慕和祝福的心態和語氣，但也有一些看不順眼的人陸續發帖，冷嘲熱諷起來。

　　尤其是一個名為「我到奧爾比大學來，是想當個將軍，而不是當將軍的夫人」的帖子，極盡嘲諷的語氣。

　　樓主在帖子裡暗指那些指揮系的嚮導學生到名校來根本不是為了個人理想、人生價值而奮鬥，存粹是為了找個金龜婿，等著一畢業就嫁人而已。

　　再加上歷年來指揮系確實一反軍事學院的常態，總是女多男少，所以有女權主義者發表言論，認為這些女學生把學識和才能當做給自己貼金的籌碼，依附於男權，表面看很優秀，其實庸俗不堪。

　　發展到後來，竟然有人嫌不夠亂，用「我到奧爾比大學來，是想當個ＸＸＸ，而不是當ＸＸＸ的夫人」形式的語句刷屏，導致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傾向於那些冷嘲熱諷者的言論。

　　本來是一件很開心的喜事，沒想到變成現在這樣……因為自己的私事，卻讓整個指揮系都被冠上大帽子，葛瑞絲的心情自然不太好。

　　作為朋友的莉莉斯非常生氣，想立刻找那些發帖亂說話的人理論，她家境殷實，打算買通一批水軍來跟噴子對抗。

　　「何必跟那些人一般見識呢，他們只是嫉妒葛瑞絲才說些自以為是的酸話而已。」

　　被「牽連」的同學倒沒有多生氣，有些人心裡甚至隱隱有些「對方說得也許沒錯」的感覺。

　　事實上，就阿克斯他們這一屆的指揮系學生，已經有超過八成的人訂婚，剩下兩成也有了雙方家族均同意的合適物件，隨時等待對方的求婚。

　　——他們是嚮導，又是出生名門的嚮導……所以有一些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了……

　　莉莉斯看了看小王子和多明尼卡，忿忿不平地說：「要是他們看到了阿克斯殿下和多明尼卡的機甲駕駛證，就不會這麼囂張了！」

　　他們兩個先後通過了機甲單人駕駛和雙人駕駛的考核，還獲得了軍部頒發的准許駕駛機甲的證明——這一般是機甲系的機甲戰士才能做到，才用做到的事情。

　　多明尼卡拍了拍莉莉斯的頭，似乎在安撫她：「選擇什麼樣的道路，是人們自己決定的事情，不是某些人說對，就一定對的。」

　　那些「想做將軍」的人，就覺得別人要跟自己一樣想當將軍，才是有思想、有抱負的，要不然就是沒理想、沒追求——這種想法何其可笑！

　　「那些把邏輯強加給別人的人，其實才是庸俗的人。」

　　大家聽了多明尼卡的話，陷入沉思。

　　莉莉斯突然笑了起來：「沒錯，我既要將軍的夫人，也要當將軍，讓那些吃不到葡萄就說酸的人見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