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方宜臻領著卡爾走回之前休息的樹下,語氣溫和道:「卡爾,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阿爾文。」
卡爾目光微微躲閃著,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跟他握了握。
這時,他隱約感受到一絲迎面而來的寒意,懷裡的阿白也顫抖了起來,緊閉著眼,一副驚恐的模樣。
方宜臻不露痕跡地揪了把墨水下腹部小小的命根子,它渾身一緊,沒有再釋放冷氣,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裡,分分鐘變成粘人的無腦蠢貓,不停地蹭著他。
方宜臻看向卡爾懷裡的小狗,問道:「你的靈獸?」
卡爾點點頭,撫摸了一下小狗的頭:「叫阿白。雖然它只是只靈獸,但是我很喜歡它。」
說到這,他想起阿白剛剛的遭遇,眼底掠過一抹痛色,失落道:「可是我太弱了,我連自己的靈獸都保護不了。」
方宜臻沉思片刻,道:「我也許有辦法可以幫你。」
卡爾眼睛一亮:「真的嗎?」
「你相信我?」
卡爾毫不遲疑地點頭。
方宜臻笑了笑:「我會盡力的,如果結果不如人意……」
卡爾連忙道:「沒關係的,事實上你肯站出來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你了,」他低下頭掩飾面上一閃而過的紅暈,「謝謝你,阿爾文。」
「不用客氣。」
卡爾很快注意到另外兩個雖然戴了衣帽遮住面孔,但卻有種無形的震懾氣場的男人,但因為跟方宜臻還不太熟,所以沒有問出口。方宜臻問起他跟比伯的齟齬,他神情難掩忿然,將原由道來。
原來在三日前的城外歷練中,他被隨機分配到了比伯的隊伍裡,做為戰力最差的一個,隊長比伯一直對他諸般挑剔刁難。在歷練的第二天,比伯不顧隊友勸阻,仗著自己有幾分實力想深入森林,卻十分倒霉地遇上了一隻神級虎獸。
即便是神子,在神獸面前也不夠看的,所以比伯很有自知之明地打算撤退。虎獸玩兒似的追了他們一段,比伯以為它是生氣有人類進了自己的領域,於是把卡爾的靈獸抓起來扔給老虎塞牙縫。卡爾當即睚呲欲裂,幸而那隻虎獸並無惡意,撥弄著小狗玩了一會兒就百無聊賴地離開了。
然而回到學校後,比伯卻惡人先告狀,甚至以歷練未達五星的理由肆意欺辱卡爾。
方宜臻見他眉眼間滿是失落,忍不住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別自責。以你的年紀這樣的實力是很正常的。」
卡爾點了點頭。今日被比伯在大庭廣眾之下□□踐踏,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了憤恨仇視以及極度渴望變強的種子,無需灌溉就自發破土生長。
方宜臻看到他眼中熊熊燃燒的不甘與鬥志,笑了笑,心想,最好他的想法真的能成功。
過了不久,約瑟夫就回來了,看到卡爾的時候疑惑地看向方宜臻。
「這是卡爾。在正式開始上課前,就跟我們一隊吧?」
卡爾連忙點頭。
他厭煩透了高傲自大的比伯,也不想跟自己同城的夥伴在一隊。雖然他理解他們不願得罪比伯,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夥伴同時拋棄了他這件事還是讓他忍不住心寒。
約瑟夫簡單地說了個好,並未多加追問:「阿爾文,我帶你去辦入學申請。」
「好的。對了,能先幫金毛和灰機找個住處嗎?他們應該不能進學院吧?」
約瑟夫一拍額頭:「是的,學校只提供靈獸的統一住處,靈獸以上的級別學校會專門安排獨立的住處的,但是像金毛大人和灰機大人這樣的神級,跟聖獸住在一起也太掉檔次了!」
一路與三隻神獸同行,約瑟夫現在形容曾經欽羨的聖獸的用詞都變成了「掉檔次」,卡爾一臉迷茫地聽著,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口齒不清地問道:「神、神級!?」
他滿目震驚地看向那兩個剛才起就令他分外在意的男人。他猜到他們身份不一般,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神獸!
神獸是什麼概念?一座主城裡都只有兩三隻,而且都被供養在宮廷之中,尋常人根本無法得見,連戰力稍次的神子也不敢妄想擁有一隻神級的契約獸。
阿爾文身邊怎麼會有神獸,還一下子就是兩隻!?卡爾有種世界變得玄幻了的感覺。
約瑟夫一時口快,這才想到還有外人,連忙摀住了嘴。
方宜臻搖搖頭示意無事,然後問金毛和灰機:「你們覺得呢?」
金毛道:「我們不挑地方。」
灰機輕哼了一聲:「別讓那些傻逼來惹我們就行。」
金毛譴責般地瞥他一眼,似是不喜他的語氣作風,灰機朝他呲牙咧嘴,還亮了亮鋒利尖銳的狼牙:「再看,趁你睡著給你放放血信不信?」金毛搖搖頭,不與他計較了。
約瑟夫帶著方宜臻去辦理了入學申請,推說有事耽擱了沒來得及報名,校方檢測了一下他的能力級別,確定了他是通獸語的御獸人,於是申請很快就被批下來。
約瑟夫看著檢測報告,傻眼了:「阿爾文,你、你竟然不是神子!?」
方宜臻眨了眨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嗎?」
約瑟夫啞口無言。天哪,哪有御獸人這麼逆天的,身邊竟然跟著兩隻神獸?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嚴重的衝擊。他怎麼都不敢相信,能將神獸馴服地妥妥帖帖的竟然跟自己是同樣的體質!
「我先去住宿部了,晚點聯繫。」
「好、好吧……」
除了個別神子,入學者全是與方宜臻一樣的體質,所以校方並沒有任何重視的意思,隨便給他安排了個手下有空位的導師。
他的導師名字叫安德魯,是個面相有幾分凶狠不善的中年男子,領著方宜臻前往住宿部的時候,方宜臻清晰地聽到他的嘴裡在抱怨著學校又把沒人肯收的學子塞到他的手下,語氣中諸多不滿。
方宜臻跟著他走進了住宿部,在樓道里拐了幾個彎,在一扇房門前停了下來。
「巴奈特學院的學生都是單人單間的,生活非常方便,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去問住宿部的負責人。平時也可以跟同層的人聯絡一下感情,以後要經常一起出城歷練的,關係不能僵。」
「我知道了,謝謝。」
安德魯瞥了眼方宜臻懷裡的黑貓:「你的靈獸?」
「是的。」
「靈獸有專門的住處。」
方宜臻問:「可以跟我住一起嗎?它有點內向。」
安德魯點點頭:「也行,別惹麻煩。」
安德魯走後,方宜臻關上了門。房間內空間很大,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地干乾淨淨的,衣櫃裡掛了院服和便裝,簡直不能更貼心了。方宜臻不由感嘆,人少地方大就是好,這麼大的寢室就他一個人,比他大學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墨水跳到地上,轉瞬間就變成了人形,方宜臻這才反應過來,啊……好像不是他一個人……
他突然有點後悔了,剛剛應該把陳水墨送去靈獸住處的,現在這樣孤男寡男晝夜相對的……他想為自己點根蠟。
果不其然,陳水墨一恢復人形就不像貓形那樣安分了,壓著方宜臻躺在床上肆意欺負了一番,方宜臻本來還有絲理智的,很快就被他親的目眩神迷光顧著享受了。如果不是這時敲門聲正好響起,方宜臻毫不懷疑自己會被辦了。
「有人敲門……」
陳水墨依依不捨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變回黑貓的形態,蜷縮在床被上。
方宜臻連忙把胡亂敞開的衣服穿好,拍拍臉,起身去開門。
是卡爾。
「卡爾,有事嗎?」
卡爾道:「我的房間就在你隔壁,想著你可能剛來不適應,所以……」
方宜臻笑了笑:「進來說吧。」
卡爾略微有些拘束,小白狗跟在他的後面,似乎也畏手畏腳的。方宜臻很快想到原由,於是道:「卡爾,你不必有距離感,我跟你一樣,不是神子的體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卡爾點點頭,神色間還是有些不自然:「阿爾文,我知道我好奇心過剩,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你怎麼會……」
「有兩隻神獸?」
「對。」
「緣分而已。」方宜臻故意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只有薄薄一層的肌肉,調侃道:「你看我這身板,怎麼也不像是能打得過他們的樣子吧?」
卡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來說正事。」方宜臻坐下來,神色從容:「之前我與你說的能幫你,並不是一時無心之言,既然我們彼此認識了,你也肯相信我,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你把阿白留在我這裡一天,明日,我還你一隻神獸,怎麼樣?」
卡爾聞言,不由張大了嘴,眸中除了震驚還流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懷疑:「……真的?可是獸族不是無法進階的嗎?」
阿爾文身邊跟著兩隻神獸的事實已經令卡爾不敢消失他了,但是要他一下子相信阿爾文還有替獸族進階的能力,他卻不得不抱以質疑的態度。只因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和對獸族所有的瞭解都切切實實地告訴他,獸族就像人類一樣,級別在一出生就注定了,往後只能在後天的努力中提升戰力,永遠無法提升級別。
方宜臻只是笑了笑,並未多加解釋:「我也說了,你若信我,便這麼做。無需多問。」
卡爾沉吟片刻,再抬頭時眼中只剩堅定:「阿爾文,我相信你。」
方宜臻頷首道:「好。」
送卡爾出門時,卡爾突然目光忽閃著從他面上掠過,欲言又止,方宜臻下意識抹了把臉:「我臉上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卡爾面色微紅,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嘴巴……」
方宜臻抹了下嘴唇,又熱又腫,心下暗惱,也不知道陳水墨是不是故意的,咬著他嘴唇又是噬咬又是吮吸的,很快他就鎮靜道:「被貓咬了。」
卡爾看向黑貓,心想這只獸族應該是靈獸了,他沒有感覺到威脅感。如果阿爾文身邊的不是兩隻神獸而是三隻的話,他估計下巴都能掉下來,不僅是他,說是震驚全人類也不為過。
畢竟科諾主城也只有十幾隻神獸而已,哪有人一下子就獨佔三隻的?說出去可怕根本沒人會相信,還以為痴人說夢呢。
他恍惚間想,如果阿爾文真的有幫獸族進階的能力,那豈不是想要幾隻神獸就能來幾隻?
這個想法太過瘋狂,卡爾真覺得自己是魔怔了,越發看不懂阿爾文這個人了。
卡爾離開後,方宜臻抱起小白狗放到桌上:「阿白,會說話嗎?」
阿白烏黑的眼珠子不安地轉了轉,小聲說:「會。」
「好,乖。」方宜臻揉了揉它柔軟的頭。
他向來喜愛小動物,神色間也柔和下來:「我給你找床軟被,啊對了,你想洗個澡嗎?」
阿白受寵若驚,目光飄忽間看到端坐在大床中央,正冷冰冰地盯視著它的黑貓,心下一顫,連忙道:「不、不用了,謝謝……」
方宜臻瞭然地瞥眼墨水,它故作鎮靜地移開目光看向窗外。
入夜。
方宜臻安頓好了阿白,自己再去洗澡。
洗到一半就感覺到有具高熱的軀體從後貼近,同時,兩條手臂環了過來,以強勢的姿勢將他整個人納入懷裡。
濕熱黏稠的呼吸噴在耳邊,泛起一陣癢意。
熱水濕淋淋地灑在兩人的頭上、身上,方宜臻有些透不過氣:「阿白還在……」
陳水墨隱隱有些不滿,低頭,嘴唇在他的後頸和脖頸處留下一串吻痕,含糊道:「已經催眠了,聲音再大也吵不醒。門也鎖了。」
「……」
準備得倒是夠周全的。
方宜臻被他撩撥地已經情動,沒有了顧忌後就開始迎合他。
陳水墨把他摁在冰冷的牆壁上略顯急躁地做了一次後,胡亂地將他身上水漬擦乾,抱回床上又忍不住來了一次,這回他有足夠的耐心了,直把方宜臻折磨的哭爹罵娘的。
一直到凌晨,天際泛白之際兩人才相擁而眠。
入睡前,方宜臻一想到這樣的日子可能還要過好久,頓時有些生無可戀。
他怕自己提前腎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