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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全能掛逼》第90章
☆、第90章

   生命。

   一個永恆的,富有哲學意義的論題。它何時出現,如何發展,怎樣覆滅,都是人類史上一直在爭論的話題——生命在思考生命本身,這就好像大腦在認識大腦一樣。真是個有趣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現象,不是麼?

   生命與生命之間經歷過紛爭、廝殺、共存,進化成高等動物的人類成為了主體,並貪婪地想要更多,例如,大自然的主宰之類的。最後,末世的降臨,不費吹灰之力就揮手湮滅了人類幾百萬年的發展歷史,讓人類所謂的進化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所有人都相信,這是大自然給人類的警告,讓人類吞噬人類自己,同化為同類,繼續聽從本能,尋找下一個獵物——這中簡單利落又血腥殘酷的手段,像極了大自然的手段,不是麼?人類就是這樣,在不斷地殘害同胞,排除異己中發展來的啊。

   醫學觀點中,人類在腦死亡後才能被肯定地判斷為「死亡」,而喪屍,這種只靠著微弱的腦電波維持基本的行動與本能的傢伙,到底還算不算是生命呢?這樣沒有心跳,沒有體溫的東西,除了吞嚥撕咬飲血啖肉的本能,究竟……還算得上是人嗎?

   方宜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覺得全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了自己那顆快蹦到嗓子眼的心臟的猛烈跳動聲,那樣的鮮明清晰,泵著溫熱的血液,充滿了生命力,與面前這具冰冷的身軀截然不同。

   是幻覺?……

   明明他一直都在呼吸著啊,明明他還會哭還會笑啊,怎麼會……怎麼可能?

   方宜臻只感覺身體一陣陣的發冷,連因藥物而掀起的燥熱也像潮水一樣瞬間消退,他好像陷入什麼混亂的思維死角一樣,一遍遍地用鮮血淋漓的現實試圖說服自己,又一次次地尋找各種藉口逃避面對,這使得他看起來有一絲茫然和迷離,與那泛紅的膚色和水光瀲灩的雙眼相和,令人生憐。

   江亭下巴死死地抵著他的發頂,幾乎想把他摁進自己的胸膛裡,將自己所有的痛苦和絕望都剖開,血淋淋赤條條地擺在他的面前。

   那麼溫暖的身體,就在他的懷裡,是他從很久前就一直依戀不捨的,無論受過多大的委屈苦楚,只要感受到一絲這樣的溫暖,他就甘之如飴。

   過了三年,終於又被他抓在了手裡,所以不能放、不能放、不能放……絕對不要放開。否則,他就真的要變成怪物了呢,一個被奪去了全世界,所以要報復性地,摧毀整個世界的怪物。

   「爸爸……救救我。」他聲音嘶啞,像一個蒙受了苦難的虔誠的信徒,在向他的主、他的上帝尋求庇佑和安慰,他不斷地重複著:「救救我,爸爸……」

   方宜臻張了張嘴,喉口想被火燒過一樣幹澀:「小亭,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江亭過了很久,才明白他話裡的潛意思。

   他緩緩鬆開那用力到痙攣的雙手。

   「爸爸,你在害怕我嗎?」

   他嘴角彎了起來,眼睛也落了笑:「我是個怪物,對不對?……」

   「我知道,爸爸最討厭我這樣的怪物了,所有人都討厭我,害怕我的,我知道……」

   他抬起手,盯著自己那隻蒼白透明到血管都一覽無餘的手看,對著昏黃的光,那指尖突然長出了鋒利如刃的紫黑色的指甲,他翻手,帶著那有幾分淒然黯沉的微笑,將五指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左胸之中。

   撲哧。

   「……江亭!」

   失去了心臟的泵動,血液在江亭的身體裡流動極為緩慢,方宜臻睜大了眼,失聲地看著那暗色的血液一點點地從五個血洞中溢出來,蜿蜒流淌下來,逐漸聚集成了一小灘血窪。

   青白的肌膚、黛色的血管、黑色的血液,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有一種死亡的、禁忌的美感,那種驚豔感源自於最深的絕望與痛苦,這是綻放在最隱秘的角落的黑暗之花,以血肉為食,以生命為代價。

   江亭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他微笑著,看著自己的五指在胸膛裡翻攪著,最後抓住了某個滑膩柔軟的東西——

   「找到了。」

   方宜臻眼前一陣陣暈眩,濃郁的血腥氣與那死亡的氣息一起纏繞著他的鼻息,在身體裡肆虐的藥效和心理衝擊的雙重作用下,他反胃到幾欲嘔吐。

   「爸爸,你睜眼看看……」

   江亭將那一團血糊狀固體遞到方宜臻的眼皮子底下。

   「雖然它已經不會跳了,但是為什麼,我還是能感覺到它在發疼呢?」他出神般低喃著:「為什麼明明心都已經死了,我還是會那麼難受呢。」

   那個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新生的血肉迅速彌補了整個漏洞,一息之間,那個駭人的空洞已經消失了,恢復成了最開始的狀態,平坦光滑的胸膛上找不出一絲疤痕,如果不是江亭的手裡還握著他自己的心臟,方宜臻幾乎快以為剛剛是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江亭,把心掏給了他——

   方宜臻覺得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有一個瘋了。

   「爸爸,你看看吧,它不可怕的。爸爸,我是你的兒子,我的所有,都是屬於你的啊。」江亭幾乎是在卑微地祈求著他的爸爸睜眼看一看他的心:「爸爸,你能不能別害怕我,我是那麼的……」

   「愛你呀。」

   「主導者熟識度達到』難分』。」

   尖利的牙齒深深地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冰冷的軀體覆蓋在他的背上,方宜臻緊緊地擰著眉,那帶著病毒的液體通過江亭的□□,融入他的血管,翻天覆地般的疼痛之中又帶著微妙詭秘的快感,過電一樣,迅速傳遍了全身,他緊繃著身體,像是一條瀕死的魚一樣,脖子用力地向後仰起,暴露出了脆弱的頸部。

   江亭重重地沉下身,在方宜臻難耐地發出一聲低吟的同時,側頭,痛恨般地咬住了他的喉結。

   「唔……」

   血線溢了出來,順著他的唇縫流淌下來。

   「爸爸,我好恨你。」

   「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不關心我,為什麼……不能愛我。」

   「可是我也好愛你,愛到我完全忘了恨你,我真是個怪物,是吧爸爸?」

   方宜臻微微咬起了牙,雙手緊緊地握成拳,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滴下來,在深紅色的被單上暈染開來。

   是啊,你真他媽是個怪物。

   正常人類能有你這樣的持久力嗎我去你媽的!!!

   不知不覺他就睡了過去。

   意識混混沌沌的,整個人就像是漂浮在雲端之上,拚命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落空。眼前的一片白茫在某個瞬間迅速淡去,所有的虛無化為有形。

   水滴從他眼前劃過,方宜臻抬頭一看,只見鐵質的頂已經被腐蝕出了大大小小的洞,強腐蝕性的酸雨正淅淅瀝瀝地滴落下來。他微微一怔,環視了一圈,這才恍惚想起,這是當年的研究室,江亭當初就是被關在裡面的那個研究室——

   他在做夢?不,他的意識非常清醒,所有的行動也都聽從著大腦的指揮。

   難道……是被江亭的精神異能影響,無意間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之中?

   精神世界這種玄妙的東西,的確是存在於精神系異能者的身上的。是他們隱藏於大腦最深處,輕易不會被人察覺的回憶,但如果異能者實力過強,就有可能影響身邊的人,窺探到其中一二。

   這是酸雨那天。

   他打開了門,低頭,看到一灘綠色的培養液逐漸溢了過來,而那巨大的玻璃培養罐已經被完全破壞,渾身不著寸縷的江亭趴在地上,被酸雨腐蝕地滿地打滾,那白皙的皮膚上被灼燒地露出了鮮紅的血肉,斑駁的一大片,甚至能聽到那滋滋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爸爸……爸爸……我好痛,爸爸……」

   方宜臻下意識地想過去抱住他,手卻從他的身體裡一穿而過。

   江亭那層脆弱的皮肉很快就被腐蝕感覺,露出了包裹在腹膜內的臟器,他的絕望的眼裡滿是濃郁的黑氣,無比精準地看向方宜臻,裡面翻騰著的恨意以及更深處那隱秘的悲慼痛苦宛若實質。

   「爸爸,我不會放開你的,你別想丟下我……」

   這就像是句魔咒一樣,話音剛落,江亭的全身就籠罩在了炫目的光芒之中,血肉迅速重構,轉瞬之間就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

   方宜臻知道,這時候他已經觸發了全系異能。

   「不夠、還不夠,我還要更強,我要保護爸爸,我要讓爸爸再也不能丟下我……!」

   方宜臻看著他瘋了一樣把研究室所有的試劑都往嘴裡倒,那副雙眼血紅神色癲狂的模樣,讓他的心裡一陣陣發酸。在看到他一不小心將那管從喪屍□□中提取而出用來試驗抗毒劑的液體倒入口中時,方宜臻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變成後來那副樣子。

   「哈……我,我怎麼了……?」

   江亭攤倒在地上,雙手顫抖,他死死地盯著那竄出來的紫黑色的指甲,露出怪異扭曲的笑:「喪屍……?怪物……」

   「怪物……爸爸再也不會要我了,去死吧、去死吧……!」他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臂,撕咬到血肉模糊,但治癒的速度遠比他自我殘害的速度要快,他折騰到渾身脫力,終於徹底癱軟,雙眼沒了一絲生氣,只餘一片濃稠的黑沉。

   方宜臻走到他跟前,蹲了下來,環抱著他。

   「不會的。不會不要你。」

   「永遠也不會丟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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