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日後,從厭族軍揮兵曲莊,路經谷口,突地聽聞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喊殺聲,響徹天際,卻只問其音不見其人。聲勢震天響,兵隊不由人心惶惶,四處查看,領兵的將軍很快穩定了軍心,繼續揮兵前進,就在這時,兩面陡峭的山壁上突然滾下重逾千斤的大石,很快將兵隊沖散。
將軍大吼:「不是說谷口沒有埋伏嗎!?斥候在哪?!所有人立刻離開谷口,往前挺進!不要停下來!」
兵隊迅速往前衝,而前方射來箭雨,即使豎起盾牌,也擋不住如此密集的箭雨,從厭軍只得撤退,另找路前往曲莊。
離開谷口,將軍怒髮衝冠,馬鞭重重地抽在斥候的身上:「你是怎麼偵察敵情的?不是說近日大興軍沒有調兵嗎?怎麼會有埋伏!」而且對方還沒露一兵一卒,就已將己方打得落花流水,傷亡慘重了。
斥候兵道:「將軍,這幾日來大興軍真的沒有調兵!谷口也沒有任何動靜!」
將軍怒道:「全軍往前衝,過水路,去曲莊!」
方宜臻站在山頂,遙遙地看著在谷口發生的一切。很順利,完全在計畫之中。
事實上,兩千精兵早已在三日前就已埋伏在此地,他們不吃不喝三日,等的就是出其不意的這一刻。方宜臻遠遠地看著從厭大軍繞路過河,轉身下山,阿福在後面跟著他:「公子,咱們現在去哪兒?王爺說了,不能讓你看到血腥的場面,不能讓你到處亂跑,就在這裡待著,否則他回來就要好好教訓你……」
方宜臻轉頭瞪他:「阿福,你是我的小廝還是他的?你現在很聽他的話嘛。」
阿福委屈閉嘴。
方宜臻自言自語道:「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
兩人下山,回了營地,留守營地的士兵看到他就急忙迎了上來:「公子,前線來報,從厭東西兩軍已揮兵攬雲關,最多半個時辰就能在攬雲關回合。」
自從糧水一事在軍中傳開,方宜臻只是個吃軟飯的男寵的傳言不攻自破,再加上古人本就迷信,方宜臻在他們眼中登時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一樣,對他充滿了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就像此刻,軍中將士皆已出兵曲莊,留守營地的都是傷兵弱兵,他們也有種直覺,只要方宜臻在,就不會出事。
「不急,按我先前說的,除了必須要帶的,所有東西都留在此地,舉營離開,退避三里,傷兵先行。」
「是!」
方宜臻站上高台,遙望曲莊方向,那裡有硝煙揚起,算算時間,兩軍應該已經交戰了。雖然心知此役不會敗,但是方宜臻還是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煩意亂。楚徵那不詳之命,如果自己沒在他身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他要是嗝屁了……不過就是串變異了的數據,又不是真人,哪會有什麼後果?方宜臻搖搖頭,深深吸了口氣,轉身下台,領著營兵前往三里外駐紮。
在安全之地安營紮寨後,方宜臻站在高處,舊營地一覽無餘。
果然與他所料相同,東西兩軍在攬雲關回合,打算圍困在曲莊的大興軍。看著他們毫無防備地進了攬雲關,方宜臻取出信號彈,點燃,紅煙一沖而上,下一刻,埋伏在舊營地的士兵們紛紛取出火箭,射向大軍。箭如驟雨,從厭軍匆忙拿起盾牌格擋,然而火箭卻只放了一波,放完,士兵就全都遁走了,從厭軍還未反應過來,烈焰突地衝天而起!
「地上埋了火草!快點躲開!啊——」
「啊——!!!」
「大門關了,逃不出來!!」
大火以燎原之勢將全軍圍困在攬雲關內,濃煙四起,隔得老遠,營兵們也能聽到從厭軍鬼哭狼嚎的慘叫,不由拍手稱快。這些不知好歹的外族人,大興國從未侵佔過他們一畝土地,甚至在從厭族有難之時出手相助,而從厭族的回報就是肆意屠殺大興百姓,搶佔大興土地!他們早已對這個窮山惡水裡出來的刁民族十分不滿,再加上這次大戰,大興士兵被壓著打了兩次敗陣,險些全軍覆滅,所有人心裡都憋著口嚥不下吐不出的氣,對從厭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趕盡殺絕。
只是火燒全軍的場景還是有些過於慘烈了,儘管明白這只是虛擬的現實,方宜臻還是覺得有點不適,於是沒有再看,而是走下山頭,與山下營兵回合。
「公子!」
「公子!」
傷兵們個個眼含熱淚,緊緊攥著方宜臻的衣角,無聲地表達著他們的激動和感激。
方宜臻安慰道:「你們只需要好好養身體就行,戰役結束後,要一個不落地一起回家。」
士兵們聞言,不由痛哭流涕,對於他們來說,是方宜臻的到來給予了他們生的希望,和與家人團聚的盼望,沒有什麼比窮途末路之時有人相助脫離困境更令人心潮澎湃的了。
「這場大火只能燒半個時辰,難保不會有遺漏,還有戰力的士兵立刻回到營地,將倖存的從厭兵關押到一個地方,不降的就地斬殺。至於傷兵和其他閒雜人等就全在這裡等候消息,不得隨意亂走。」
由於放火箭的兩隊士兵一直守在高處有利位置射殺僥倖脫離圍困的人,所以等他們回到營地,烈火漸歇,戰場一片硝煙,已經很少見到活口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皮肉焦味,令人作嘔,方宜臻掩鼻,快速穿過屍堆,上了高台。
「公子,一共俘虜了八十二人,俱已降服。」
「好,搜身後關押起來。」
「是。」
方宜臻在高台上看了近一個時辰,阿福欲語還休數次,終於輕聲說道:「公子,王爺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
方宜臻斜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在擔心他?」
「你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殿下,你要是出事了,我該怎麼辦啊?」
方宜臻:「……走開!」
就算他在擔心楚徵,也是擔心他翹了之後,任務要怎麼繼續好不好?
阿福輕咳了聲:「王爺還說,如果他不幸遇難,你一定要從良……」
「什麼?!」
「哦不是,不是從良,是重新找個良人……」
方宜臻靜默片刻,咬牙切齒地想:這算怎麼回事?這種囑託遺孀的即視感?就算他是不詳之命,但也是這個世界的主導者,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上天,肯定是故意說這種話來動搖老子的直男心的,操,差點就上當了!
他一拂袖下了高台,眼不見心不煩。
一直到日下西山,暮陽垂黃,出征的軍隊才回到營地,留守營地的人紛紛出關迎接,歡欣鼓舞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方宜臻坐在帳中也聽得清楚,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看來是沒出事。
累了一天,方宜臻幾乎是倒頭就能睡了,迷迷糊糊間,有人走了進來,呼吸很重,空氣中也有絲絲縷縷粘稠的血腥氣。方宜臻一驚,倏地睜開眼,一片昏暗中,一道暗影突然朝他壓了下來,熾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面上,不停顫抖的滾燙雙手死死地摟抱住了他的身體,下一瞬,有些干燥,但卻帶著高溫的嘴唇不容置喙地落在他的唇上,一經接觸,就亟不可待地開始攻城略地。
方宜臻渾身僵硬,面容一瞬間扭曲了。
媽蛋,別、吻、老、子、啊!!我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啊!!!!我能榨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