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林婉容這樣想著,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蓮蓬,東方卻不幹了,畢竟是別人家媳婦兒,他不好多說,只得湊過頭說笑一般對段雙河道:“這世子妃該不會叫蓬弟嚇著了吧?怎麼半響了也不見動靜?”
段雙河懶懶看一眼,瞥著段長德眼裡一副:‘你瞧你的好眼光’模樣。
段長德恨恨咬牙,一掀嘴皮子:“婉容這是怎麼了?既見過了前輩,還不過來坐下?”
林婉容聞言,驚覺自己已經失態,眼裡閃過微微的慌亂,拿餘光觀察了一眼段雙河。
段雙河不動聲色。
林婉容咬著下唇有些忐忑的應聲,再沖蓮蓬點點頭,扭身擺著端莊的架勢扭著纖細的腰肢走到段長德身邊坐下。
林婉容低著頭,一瞬間發現蓮蓬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不甘之色幾乎要壓制不下。
段雙河哈哈一笑,打破屋內寂靜,朝蓮蓬道:“前輩還請包涵,我這兒媳是苗寨中人,進門許久還不大懂規矩禮儀,時常鬧些上不得檯面的笑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段長德有些複雜地偏頭看一眼聽了這話面容有一瞬扭曲的林婉容,姣好的面容美貌如昔。
若是從前,聽到父親說出這樣輕賤她的話,自己斷不會坐視不管,非得出聲討回公道不可的。
可現在……
段長德深吸一口氣。
怎麼沒有那樣的衝動了?
腦內憶起不久前段雙河的嘲諷:
“你除了容貌,幾乎沒有一點像我,能把自己的性命前程都掛在女人褲腰上……哼,還是那種女人。”
那時的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好像是:
“你別把婉容說的那樣不堪!若這世上還有一個貞潔女子,那便除了她,再不會是旁人了!”
可現在呢?
段長德自嘲一笑。
自己的心,只怕是從看到那飽經情事的女子一臉饜足地踏進自己素來珍貴,不許旁人踏足的院子開始,便化為死灰了吧?
蓮蓬一笑,恰逢酒菜豐盈,一行人便稀稀拉拉起身入座。
這一餐幾乎是東方一路過來最好的一頓。出門在外的日子,絕對是旁人意想不到的艱辛。
東方心頭有事,吃飯也不暢快,淺淺扒了兩口,便停箸不想再動,腦子裡回想著蓮蓬介紹自己時的那句“朋友”。
自己與他,也只剩這樣不遠不近的聯繫了吧?
一桌寂靜無聲。
眼前忽的銀光一閃,東方低頭,碗中又多了一塊魚腹上肥美的嫩肉,東方循跡看去,卻瞧見蓮蓬有些擔憂的視線。
“身子不舒服麼?”
東方呆了半響,道:“不是。”
蓮蓬看去鬆口氣,又複夾了一筷子冷鮮的西芹:“你多吃些,過會兒便回客棧,可還有幾個時辰熬到睡覺呢。”
段雙河若有所思的看著這邊,依著這前輩的態度與形式,只怕這東方公子亦沒有他介紹的那樣簡單了。
“啊——”
東方傻傻的應了一聲,這還是蓮蓬破天荒頭回照顧自己呢。
東方抿嘴開吃,心神卻已不再這上面了。
段雙河沒話找話:“前輩們還住著客棧?這怎麼方便?若是不嫌棄,到我這寒舍下榻豈不方便?”
“叮——”
清脆的碗筷相擊聲響起,打破一室突兀,蓮蓬也不忙回答,扭頭便去看聲源。
林婉容有些驚惶地慌忙抬頭看了蓮蓬一眼,雙目圓睜水汪汪的可愛,猶如絨鹿般無辜而清澈的眼神。
她很快又低下頭去,微微咬著下唇:“老爺說的很是呢——前輩這樣的人物,委屈了自己去蝸居那樣狹窄肮臭的市井之地,可怎麼行得通?”
蓮蓬聽到這個一皺眉:“世子妃此言差矣,眾生碌碌在我眼中從來沒有分別,即便是我的落腳處在你眼中那樣不堪,我不也是住下來了?”
切——什麼嘛!那家酒樓的山雞做得噴香撲鼻,百食不厭,照她這樣說來,自己是喜歡肮蟑晤臭東西的人咯?
“我……我……”
馬屁不成反到了馬腿上,林婉容自己也很是沒想到,一時被擠兌的不知如何作答,眼眶一下便紅了,淚光盈盈掛在纖長的眼睫上,將落未落,愈顯柔弱。
蓮蓬看她這樣,雖說心裡也不大喜歡她,可畢竟是別人家的媳婦兒,弄哭了也怪不好意思,只得安慰道:“我這人說話一向爽直,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世子妃莫要往心裡去,聽過便罷了,委屈卻是不必的。”
你這樣解釋還不如沒解釋呢!
身後侍奉的僕役紛紛翻白眼,林婉容更加僵直了。
關鍵時刻,自己得找臺階下。
林婉容給自己加油打氣一番,很艱難地“破涕而笑。”
不得不說林婉容確實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在這樣尷尬情況下不情不願的笑容都顯得特別的真摯與清純。
“前輩說笑了,妾身從來這樣的性子,老爺們也多少提點過兩次,可……這眼淚從來是身不由己的,說下來便下來了。”
蓮蓬抽了抽嘴角:“如此便好。”
東方鄙夷地飄過去一眼,還真是從未見這樣輕浮的女人。
“前輩——”
林婉容躊躇一陣,輕輕道:“前輩看去不過二十出頭,若真是歲數,只怕比老爺小得多,如何便成了前輩?”
段雙河皺眉,這女人可真是瑕疵必報,也不看清楚了是什麼人,張口閉口也沒個輕重。
“婉容你住嘴。”
段長德也聽不下去了,擱下筷子放不出狠話,不輕不重的警告了一句。
林婉容偷眼去瞧段雙河的臉上,摸不出深淺,心下稍定,權當沒聽見段長德的話,又道:“前輩這個年紀,想必家中已有賢妻,只是不知可有了小公子?”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肚皮,滿臉溫柔,微微低下頭,將最美的角度正對這蓮蓬,道:“若是前輩有個一兒半女的,也好與我這將來的孩兒湊個玩伴。”
蓮蓬正舉著筷子對桌上的一盤蛋炒苦瓜艱苦奮鬥,下人布菜到他盤子裡,蓮蓬將裡頭的炒蛋一個不落全挑揀出來,在東方的小碗裡堆成座山。
東方埋著頭照單全收。
林婉容等半天沒人搭理,不由疑惑抬頭,入眼便是一桌人各忙各的私活,誰也沒注意到她的‘完美角度’。
林婉容:“……(#‵′)靠”
林婉容勉強掛起笑容,不死心道:“前輩?”
蓮蓬嚼完最後一塊苦瓜,心滿意足地閣下碗筷,取來身側美婢託盤中的布巾揩揩嘴角,端著杯盞漱口香茶,這才不緊不慢地抬眼看她:“我聽到了。”
林婉容:“……”
東方表面在夾菜,實則耳朵也豎起來了。
蓮蓬偏頭想了想,才道:“我成親還早著呢,先前也有人說過這個,不過心中不大感興趣,還是不禍害好人家姑娘的好。”
O(∩_∩)O
東方筷子來回好歡快。
林婉容心下一喜,面上卻不顯。
“這是什麼話?前輩儀錶堂堂貌似潘安,年輕有為連老爺也不敢小瞧,想來亦是人中俊傑,哪家女子能陪在前輩身側,可不是前世修來的福分麼?”
說著,那一雙含情美目便似有若無地往蓮蓬身上掃射,眼裡水光粼粼,看在有心人眼裡,只怕意味深長也不足以形容了。
不過自不必說,蓮蓬從來不可能變成有心人。
他腦袋一昂,淡笑道:“我自然知道這個,不過我瞧不上罷了,若是真能碰到舉世無雙的女子,我便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東方握著銀筷的手一緊,呼吸也錯了個節奏。
林婉容笑容有些僵,可還是堅持著打破砂鍋:“那……前輩碰到這個人了麼?”
蓮蓬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用一種‘你這個傻B’的眼光鄙視了林婉容一頓,理所當然道:“當然沒有了!”
林婉容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的笑也有些掛不住,眉頭一跳一跳的。
“哦?這樣麼?那看來前輩的眼光果然與眾不同。”
說罷,她轉頭對著段雙河笑笑,道:“這飯也吃的差不多,媳婦兒今日不知怎的,許是害喜的病症,總覺著有些目眩,這便先回院裡歇著了,還請老爺與前輩海涵。”
段雙河拼命咬住自己的舌尖才不至於笑出聲響,聞言便十分爽快批准,扭頭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自家兒媳氣急敗壞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雷迪森健特悶!有一個好好消息要放送
某緣那冰清玉潔邪魅狂狷霸氣側漏菩薩心腸的BOSS在審閱過某緣起了十二個水泡的玉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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