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他之前答應她,要帶她出去玩,去看熱鬧,只可惜遲遲未能達成。從前她為母守孝,不能隨意出門,現在他已經成親,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更不可能跟他一起出去了。
「我怕自己不答應他會一直苦苦哀求,只好暫時答應了他。」顧重陽道:「明天西郊騎射比賽,我就不去了。」
「既然都答應了,怎麼能不去呢?」王九郎笑了笑道:「騎射比賽很是熱鬧,我也多年未參加了,明天我們都去,你也可以放鬆放鬆。」
「九郎也去嗎?」顧重陽很是意外:「我聽瑞豐大叔說,大皇子與二皇子都送了邀請函,請你去觀看,你遲遲沒有點頭,還以為你不會去了呢。」
她又皺了眉頭:「兩位皇子都送了邀請函來,你到底算是哪位皇子邀請的呢?你去了必定也要入席的吧?若是兩位皇子同時邀請你跟他們坐在一起,你又要怎麼選擇呢?要不然你還是不要去了,否則得罪哪一個都不太好。」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通,王九郎聽在耳中卻覺得暖心。
這便是被人在乎被人關心被人牽掛的滋味,真好!
「你別擔心,我已經想好怎麼應對了。」王九郎拿了帖子看了看,笑道:「這帖子上的位置有些偏了,不太好。到時候,我給你找個位置,你只管好好看就行,不要擔心我。」
他說著,將帖子隨意丟到地上的廢紙簍中。
顧重陽阻止不及,也就不再說話了。罷了,她此刻若是去撿,九郎不知道該怎麼想呢,丟了便丟了吧,反正郝少陽給的東西,她也沒打算放著。
這樣一想,她突然想起給漁老治病時,漁老送了她一隻翡翠玉環,那玉環是一對,她跟郝少陽一人一隻,原本她一直戴著身上,去南京的時候摘下來放在五斗櫥裡了。
之前一直沒機會還給他,現在她也該找個機會,把那玉環物歸原主才是。
八月初五天未明,出京去西郊的馬車便陸陸續續,絡繹不絕,幸好西郊不遠,路也修的好,顧重陽倒是在馬車裡補了一個覺。
西郊行宮依著西山而建,分內院,外院。內院修了幾座宮殿,小橋流水,朱欄飛簷。外院是一個極大的廣場,廣場東西北三面都是看台,南面是一叢茂密的森林,打開南門便可以直接進西山狩獵。
等她到達的時候,離騎射比賽開始還早,她就跟阿敏與阿納在這西山行宮裡轉轉。
轉了一會,主僕幾人打算到不遠處的一個抱廈那裡休息,這抱廈周圍是一圈迴廊,她剛剛走進迴廊,就聽到一陣少女喧鬧調笑的聲音。依稀是從抱廈後面傳來的。
她順著迴廊朝後走,就看到含山公主、靈璧郡主還有幾個宮女在圍著一個女孩子指指點點。
那女孩子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卻生的白白胖胖,一臉富態,此刻正握著拳頭,氣憤地看著含山公主。
含山公主穿著華美的宮裙,打扮得格外嬌俏,一臉的得意:「瞧瞧,這便是我的好皇妹,咱們大齊的嫡公主明山公主。認識的,知道她是個天家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冬瓜成精了穿上衣裳到處跑呢。」
她的話一落音,靈璧郡主與那幾個宮女都誇張地大笑起來。
原來她就是明山公主,顧重陽只知道明山公主養在深宮,甚少露面,沒想到今天竟然碰上了。
顧重陽這才注意到,明山公主穿的衣裳顏色跟含山公主衣裳的顏色一樣,都是粉絲紫色的。
只是含山公主穿了一派高貴典雅,而明山公主由於太胖,實在算不得好看。
兩相一對比,越發顯得那明山公主又胖又蠢了,的確跟冬瓜有幾分像。可含山公主這般直白地說出來加以嘲笑,還是太過分了些。
明山公主氣得指著含山公主道:「含山,我要去告訴父皇母后,讓他們給我評評理。」
「你就會這一招。」含山公主冷笑道:「你只管告訴父皇,看看他會不會罰我。」
「就是,誰不知道皇上最疼愛的便是含山公主了,明山公主,你也就回哭鼻子告狀,哪一次告贏了呢?」靈璧郡主得瑟道:「皇上不過是給皇后面子,才會說含山公主幾句,哪一次含山挨訓之後不會得到豐厚的賞賜?你還真以為皇上喜歡你,會給你主持公道?簡直癡心妄想,皇上最討厭人胖了。」
明山公主臉色一白,哇地一聲哭著跑了,含山公主卻故意伸出腳絆了明山公主一下,見明山公主摔倒趴在地上方笑著走了:「真是個冬瓜!」
明山公主哭著擦眼淚嗚嗚地哭。
顧重陽看不下去,就跑過去扶了她起來:「公主,你沒事吧?」
明山公主哭的一抽一抽的,含淚的雙眼看著顧重陽:「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顧重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飾,雖然不是格外華麗,卻跟宮女完全不一樣啊。
明山公主一把抓了她的手:「你帶我去找我母后好不好?」
顧重陽見明山公主雙目澄淨,明明已經十四五歲了,說話的語氣神態卻像幾歲的小孩子,不由感覺到詫異:「公主,民女並非宮女,我也不知皇后娘娘現在在何處。」
「那你是誰?」明山公主站起來,好奇地盯著她瞧。
「民女名叫顧重陽,是慶陽侯府的小姐。」顧重陽給她行了禮,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抱廈:「這裡太熱了,請公主移駕到那邊迴廊下吧。」
明山公主卻把手伸出來道:「你牽我去。」模樣渾似小兒。
顧重陽可以肯定,明山公主心智不成熟,怪不得含山公主與靈璧郡主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欺負她。
顧重陽牽了她的手,領她到迴廊處坐下,堪堪等了一會,卻不見有人過來找她。明山公主看看阿敏又看看阿納,也不說話,就朝顧重陽身邊偎了偎。
顧重陽就示意阿敏將隨身帶的糕點給明山公主吃,明山公主一點防備心都沒有,接過糕點讓了一圈,見眾人都不吃,她便笑呵呵地吃了。
沒想到她雖然心智不成熟,卻這般懂禮貌,想來必定是身邊的教導嬤嬤平日裡用心照顧的緣故。
既然如此,她又怎麼會落單呢?
「公主,你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了?你身邊服侍的宮女與嬤嬤呢?」
明山公主看著顧重陽道:「你既然不是宮女,為什麼要跟那些宮女一眼叫我公主呢?你能像父皇母后那樣喚我明山嗎?」
顧重陽知道這於理不合,可看著明山公主一臉期待的的樣子,她從善如流道:「好,明山,那你跟我說說,是誰帶你到這裡來的?」
「是靈璧帶我來的,她說只要我甩開宮女嬤嬤跟她走,她就告訴我一個可以變瘦變漂亮的方法,讓別人以後再也不會嘲笑我。」
明山公主說著,情緒有些低落,糕點也不吃了,悶悶道:「沒想到靈璧竟然騙我,她們都騙我,我根本不漂亮,也沒有含山好看。」
「乖,我覺得你很漂亮,比含山公主要漂亮。」顧重陽小聲道:「含山公主雖然長得好,但是心腸不好,明山心地善良惹人疼愛,我很喜歡明山呢。」
「真的嗎?」明山公主眨巴著眼睛看顧重陽。
顧重陽這才發現其實明山公主長得並不醜,相反,她的五官還挺漂亮。雙眼皮大眼睛,紅嘟嘟的嘴,就是臉盤太胖了,五官都擠在一處,所以看著不好看。
「當然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顧重陽像哄孩子,十分有耐心。
明山公主看著顧重陽,突然像發現神奇的東西一樣:「你長得好漂亮,比含山還要漂亮,你是不是有什麼秘方?」
顧重陽被她天真的話語逗樂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有什麼秘方,不過我母親很漂亮,大家都說我長得像我母親。」
「可母后也很漂亮啊,大家也說我像母后,可為什麼母后那麼好看,我就這麼醜呢。」
「你真的不醜。」
只是有些胖而已。
明山公主突然正色道:「你長得好看,比含山還要好看,你做我姐姐吧,我不要含山做姐姐了。」
給眼前這個女孩子做姐姐,顧重陽是一千一萬個願意的,可若是給公主做姐姐,她可不敢。她們私底下叫叫也不是不可以,可明山公主心性單純,一旦說了出去,被有心人聽到了,對她而言恐怕是禍不是福。
顧重陽稍作猶豫的這一會,明山公主就一臉的委屈要哭出來了:「你嫌我醜,不願意給我做姐姐。」
「不是的。」顧重陽耐著性子跟她解釋:「給你做姐姐這種事情,不是我們兩個說了算的,你要問問皇后娘娘,她同不同意才行鷹揚拜占庭。」
明山公主歪著頭想了一會,然後點點頭道:「你說的對,母后跟我說過,遇到事情要問她才行,不能仗著自己是公主就為所欲為。」
「明山真乖!」顧重陽學著王九郎安撫她的樣子,摸了摸明山公主的頭,心裡不由生出一股溫暖。
原來這就是耐著性子哄孩子的感覺啊,九郎待她可真是好啊。
聽著南邊傳來的擂鼓的聲音,顧重陽知道那邊騎射比賽快開始了,她們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道:「明山,我們去圍場那邊吧。」
明山公主挺好說話的,她乖乖由顧重陽牽著手,去了圍場。
快到圍場的時候,幾個宮女嬤嬤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跑在最前頭的那個嬤嬤衝到明山公主旁邊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方哭出聲來:「公主,你跑到哪裡去了,嚇死奴婢了。」
「嬤嬤我沒事,就是……」
她想起了剛才的事情,有些不愉快,最終卻沒有說,只道:「我現在已經回來了,嬤嬤別哭了,是我不好,我以後不會隨意走開了。」
嬤嬤與眾宮女如蒙大赦,這才注意到顧重陽主僕。
顧重陽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我叫顧重陽,是現今慶陽侯的堂妹,在家中排行行四,這兩個是我的貼身婢女。我們無意間遇到公主,就帶著她過來了。」
嬤嬤忙給顧重陽行了半個禮:「多謝顧小姐。我這就帶公主去皇后娘娘那邊了。」
顧重陽點頭,目送她們而去,然後跟阿敏阿納一起去了看台。
她坐的這個位置很好,在看台的北方,不遠處就是帝后的位置。含山公主滿臉笑意站在皇帝身邊說話,而明山公主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膩在皇后懷中。遠遠望去,一家天倫之樂,十分美滿。
以明山公主孩子般的心性,恐怕已經將她這個人給忘了,顧重陽不由這樣想著,突然卻感覺到有一股凌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顧重陽轉頭看去,只見那邊是太后的懿駕,太后便是郝少陽的親姨母,從前的徐皇后。新帝的生母是先帝元后,早在新帝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等新帝登基了,一面冊封了元后,一面尊崇徐皇后的為皇太后,明面上很是尊敬。
有兩個年輕的女子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邊,左邊的那個是徐太后的親生女兒樂昌公主,去年六月嫁給雲陽侯世子,現在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已經顯懷。而右手邊坐的那個,正是郝少陽的妻子趙夢蘭,她懷中抱著一個胖嘟嘟的小兒,那小兒不到一歲的樣子,想來便是她跟郝少陽生的兒子了。
見顧重陽看她,她立馬坐正了身子,挺直了脊背,目光凌厲地與顧重陽對視,眸中的忌憚於敵意十分明顯。
真是不知所謂!明明是她插足破壞了自己跟郝少陽的婚約,當時她還求自己原諒她呢,沒想到短短一兩年,趙夢蘭就變成這種人了。她身上一點江湖女子的磊落大方都沒有了,跟後宅中自己經常見到的鬱鬱不得志的婦人沒有什麼兩樣。
顧重陽暗暗搖頭,不再去看她。
趙夢蘭卻覺得自己勝了,冷笑了一聲。
太后看了看顧重陽,又看了看趙夢蘭,有心想勸趙夢蘭幾句,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這邊剛剛收回與趙夢蘭較量的眼神,隔壁又傳來冷笑聲:「真是裝模作樣。」
這滿是嘲諷的語氣,不用猜也知道是靈璧郡主,顧重陽不欲理會,沒想到靈璧郡主卻不依不饒:「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也舔著臉坐在這一排。」
顧重陽猛然轉頭,看著她,用周圍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質問靈璧郡主:「郡主看我不順眼,莫非是想跟瑤琴節那天一樣,要與我一較高下嗎?」
這話一出,周圍突然就傳出輕笑聲。
今天在座的不少人,都是那天去參加瑤琴節的,就算沒有去,也多少都聽說了那天發生的事情的。
靈璧郡主沒想到顧重陽會猛然揭自己的傷疤,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惱羞成怒一下,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周圍人的視線又一次落在靈璧郡主身上,顧重華見情形不對,一把拉住靈璧郡主,讓她坐了回去。
這邊發生的動靜不小,連皇帝也注意到了。自然有太監過去稟報情況,順便將瑤琴節那天發生的事情也說了。
皇帝聽了,就皺著眉頭問含山公主:「不是說今年的瑤琴節一切都順利嗎?怎麼發生這樣的事情朕卻一點都不知道。」
含山公主心頭一個咯登,立馬用銀針挑了一塊西瓜放到皇帝的碗中:「是女孩子家的口角罷了,兒臣覺得這些都是小事,不值得父皇煩憂,所以……」
「皇妹此言差矣。」大皇子突然道:「瑤琴節乃太祖所創,年年舉行,一舉一動都受世家子弟與名門貴女的關注,這些世家子弟以後都是我們大齊的棟樑之才,而這些名門貴女也都是一府一侯的當家主母,這可不是小事。若非王九郎力挽狂瀾,這一屆瑤琴節恐怕就會發生以權欺人的事情了。」
大皇子白白胖胖像個碗一樣,平時就愛做老好人,突然開口倒讓皇帝刮目相看了。
「靈璧身為皇家郡主屢屢挑事,技不如人卻又不能信守若言,實在有失我皇家體面,含山只說這是小事,卻不知這件小事卻會被朝臣議論很久。靈璧養在皇宮,朕乃皇宮一家之主,出了這樣的事情,別人恐怕會說朕疏於管教。」
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幾分怒氣。
含山公主大吃一驚,一面朝二皇子求助一面跪下來道:「是兒臣的疏忽,以後兒臣一定好好教訓靈璧,斷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
「父皇……」
「皇上息怒。」皇后突然開口打斷了二皇子準備求情的話:「都是我的不是,身為後宮之主,沒有管教好靈璧。含山公主到底年紀小,能管好自己不出錯已經十分難得了,皇上怎麼能要求她去管靈璧呢。以後靈璧郡主讓臣妾來教養吧,臣妾也不敢說以後會如何,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希望靈璧不會再給我們皇家抹黑,免得其他公主有學有樣,壞了天家的規矩。」
「皇后說的是,就這麼辦吧。」皇帝面色稍解,對含山公主與二皇子道:「你們都平身吧。」
跪在地上的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醫香盈門。
咚咚咚,又是一陣鼓聲響起,兒郎們身著勁裝,跨著駿馬,蓄勢待發。
顧重陽一眼就看到身穿一襲白衣的王九郎,不同於平時的疏朗隨意,此刻他手握馬韁,英氣勃勃。
她不由暗暗地將他與圍場上其他的青年男子比較,發現那些人要麼是面容模糊不夠英俊,要不就是勾背趴腰不夠硬挺,比他年輕的不如他沉穩幹練,比他年長的不如他英姿勃然,總之,王九郎就是最好的。
在座的少女們,有很多都注視著他,夢想著接近他,與他春風一度。
可這個最英俊最優秀的男子卻只喜歡她。
顧重陽心裡又甜又美,實在不能不得意,那臉上就露出甜蜜的笑容來。
這笑容落在顧重華眼中卻覺得格外刺眼,她冷笑一聲,沒有說話,轉頭把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青年男子身上,而那個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華榮。
一通鼓響,駿馬好似離玄的箭般躥了出去,兒郎們個個爭先,不甘落後。
顧重陽的盯著場上那個瀟灑的身影,一顆心不由高高地提了起來。
王九郎衝在前面,卻並不是最靠前,顧重陽不由十分緊張,九郎這般驕傲,若是沒拿到頭名,心裡定然會不舒服的。
突然靈璧郡主驚呼出聲:「看,那是少陽表哥,他衝到最前面去了,他排在第二……呀,他現在在第一位!重華,你看少陽表哥好厲害,他已經衝到第一名了。他可真是厲害,之前幾年都是他拿第一名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年的第一名一定還是他!」
隨著她一驚一乍,顧重陽也注意到了,郝少陽一身黑色勁裝,身體緊緊伏在馬上,不停地揮動馬鞭,馬兒如騰雲駕霧一樣疾馳如飛。
王九郎也朝前進了一些,跟郝少陽之間隔了三匹馬的距離。
眼看離終點不遠了,馬兒四蹄好似騰空一樣,兒郎們卯足了勁朝前衝,都希望能衝到前面,將其他人遠遠甩在身後,只聽見圍場上千軍萬馬一般的聲響,還有看台上加油鼓勁的聲音。
顧重陽的手也握成拳頭,不由自主地跟著周圍的小姑娘一起站了起來。
突然,王九郎速度加快,以風馳電掣般地速度超過前面的人,與郝少陽並駕齊驅,場上的氣氛更加緊張了。
堪堪快到終點,王九郎所騎的那匹馬突然騰空躍起,直接從終點紅稠線上騰空而過,他的馬四蹄落地,郝少陽的馬蹄才邁過紅綢。
不多不少,王九郎正好壓了郝少陽一頭。
這一場馬術比賽精彩極了,看台上掌聲雷動,歡呼四起,顧重陽也覺得心潮澎湃,激盪不已。
王九郎立在馬上,朝看台這邊看,雖然人頭攢動,可顧重陽知道,他一定是在看她。
一股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喜悅與甜蜜就湧上了她的心頭,那俏生生的臉蛋更是紅撲撲的,比塗了胭脂還要紅。
郝少陽也看向看台,然後把目光落在王九郎身上,神色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