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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第95章
  ☆、95、寵辱

   景正茂向著三郎使了個眼色,三郎掙了掙,沒想到景正茂做的是文官,手勁兒居然挺大。

   景正茂瞧一眼前頭,又往後看了看,把三郎一拉,腳底無聲,往後退去。

   三郎沒法子,只好跟上,景正茂走走停停,聽外頭玉葫跟小桃沒站在門口,他便拉著三郎到窗戶邊上,打開窗子,縱身跳出去,身法竟也頗為敏捷。

   兩人出外,見無人察覺,才松了口氣,沿著廊下且走且說。

   景正茂就打量三郎,笑道:「你這脾氣果真倒是急的,這時侯若出去,讓衛小姐顏面何存?」

   三郎很氣惱,衝口說道:「我快給他弄死了,還不許我出個聲兒?茂二哥你竟也能忍受,你瞧他,一看見美色,把我們兩個都也忘了。」

   景正茂忍著笑:「卿弟都那樣了,還能如何……就給他個任性的機會吧。」

   三郎歎了口氣:「女人,真真是禍水。」

   景正茂搖搖頭:「天下女人多了,有個能拿捏他的,倒不算是壞事……且他那個性子,我先前倒常覺得他太過無情了……沒想到,竟能為這衛表妹,弄成如此……」

   三郎轉頭看向他,又氣憤又是訝異:「茂二哥不覺得這件事不妙麼?可差點兒因著此事殺身害命連累家族呀!」

   景正茂掃他一眼,而後目視前方,淡淡道:「乍一看的確如此,只不過長遠看來,此刻不出事,將來未必就也安安生生地,我雖不在京內,卻也知道太子不是個省事之人,若是將來當了國君,再加上皇后那族,受害的又豈止是衛表妹或者卿弟一人?只怕國將不國……再說,卿弟在京內為官,若將來為人臣,說不定早晚也……總之,此番太子殞命,雖則動手之人是他,可冥冥之中,未嘗不是天意。」

   三郎雙眉一皺,乍一聽景正茂這些話,似大逆不道,又像是無理,可是細細想想,卻是大有深意。

   三郎沉吟片刻:「那,茂二哥,照你看來,如今太子已失,將來這皇位承繼之人……」

   景正茂笑看他一眼,道:「這就非你我能置喙的了,咱們只拭目以待罷了。」

   兩人慢慢地邊走邊說,不知不覺轉到前頭,卻見一個家僕迎面而來,行禮道:「二爺,大老爺那邊請您過去,說是吏部有大人來了。」

   雲三郎一聽,吃了一驚。

   景正茂卻是面色平常,反對他笑道:「我不能陪你了,你便自回去吧,改天再來找卿弟,多陪他說說話也是好的。」

   雲三郎聽話頭不對,便問道:「茂二哥,這是何意?」

   景正茂淡淡然道:「我是無旨回來的,吏部的人必然要來問罪……然而這不過是意料中的事,且我本來就沒想在家裡多呆,這家裡除了卿弟,我倒是沒什麼可掛心的,如今他出來了,傷勢假以時日必然也慢慢養好,我留下也沒用,這兩天就離京了,在此就先跟你告個別罷了,等我走的時候就不特意同你說了,也免得別人看了生疑……」

   雲三郎聽他語氣平和,不疾不徐說罷,心中雖然不舍,可也沒有辦法,知道景正茂為人心細縝密,他決定的事應該就沒有轉圜餘地了,當下點頭,歎道:「茂二哥,不知今日一別,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對了,吏部的人會如何為難你?」

   景正茂抬手,在他肩頭安撫輕拍,道:「也不至於會如何,頂多順勢打壓罷了,我回來之前早已經做好最壞打算……如今卿弟無事,於我來說其他萬事皆輕,你也不必擔心,倒是以後……卿弟身邊,還得你多多照料了。」

   雲三郎很是不舍,便點頭:「茂二哥,你放心,我會好好守著二爺的。」

   兩人說罷,各自拱手分別。景正茂去見父親景良,三郎便自出府去了。

   且說屋裡,景正卿說罷,明媚便起身:「你說了兩句就沒有正經了,我該走了。」

   景正卿忙道:「那我不說了還不成?你再坐會兒。」這會兒他手腳不方便,自然沒能耐做壞事,便只好扮可憐博同情了。

   明媚回頭看他一眼:「我聽說方才雲公子他們在?你必然同他們說了許久的話,這會兒也該歇會兒養養神了。」

   景正卿聽她一說,腦中轟地一聲,這才想起來景正茂跟雲三郎在屋裡呢,心虛地拿眼睛看那屏風。

   明媚見他不做聲,便問道:「怎麼了?是想要什麼?我叫小桃兒進來幫你。」

   景正卿凝神靜靜一聽,聽不到有呼吸聲響,這才緩緩地松了口氣,知道兩人已經走了,只是不知道是何時走的,只能盼是從一開始罷了。

   景正卿知道人去了,當下便又帶笑看向明媚:「你過來坐會兒,別叫別人。」

   明媚此刻對他是又憐又恨,躊躇片刻便道:「那你不能再口頭輕薄了。」

   景正卿落得如今境地,倒也不敢就口沒遮攔,便乖乖答應。一眼不眨地瞧著明媚近在床邊,嗅到她身上淡淡香氣,委實是捨不得,倘若好手好腳,必然是要立刻一把把人抱入懷中的,此刻雖然竭力按捺,心卻抑制不住地大跳起來。

   景正卿想了想,便輕聲問道:「我聽人說,你去王府求端王幫忙,還在端王府裡吃苦了?」

   明媚聽他提起這件事來,便垂了頭,只去弄膝上的手帕:「沒有吃苦,你聽誰說的?」

   景正卿竭力歪頭看她:「當真沒吃苦?端王沒有為難你麼?」

   「王爺對我很好,真沒有。」明媚並不看他,仍舊垂著雙眸。

   景正卿將目光從她面上移開,漸漸地落在她透明似的手指上,癡癡地看了會兒,喚道:「妹妹,你對我的心,我是知道的……倘若知道你肯為了我去受那樣苦,我寧肯就死……」

   一個「死」沒說出聲,明媚忙抬手,在他唇上一蓋,急得皺了眉,啐道:「呸呸!不許說那個字!」

   景正卿一瞬窒息,只覺得她的手指半溫中帶一星兒涼,如玉一般,卻偏偏嬌軟可人,且帶著自來的暗香淡淡,按在他的唇上,讓他動也不敢動,只盼她多留片刻。

   明媚見他怔怔地不言語,才知失態,剛要移開手,景正卿卻竭力抬頭,在她的手心裡親了口:「我知道你心裡是疼我的。」

   明媚又惱又氣,揮起帕子在他臉上輕輕地打了一下:「誰疼你?你再說!」

   景正卿只是笑,明媚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兒,以及臉頰便那醒目傷痕,沒來由竟覺得一陣感傷,便收回帕子,低頭默然不語。

   景正卿看著她繞著那塊手帕,卻忽然說道:「妹妹,你把那塊帕子賞給我吧。」

   明媚抬手看看,問道:「你要這個幹什麼?」

   景正卿皺眉道:「原先有一塊兒妹妹的帕子,這次入了刑部後,給他們拿了去,跟衣裳一塊兒燒了……」

   明媚吃了一驚,又問道:「是我的?你什麼時候有我的帕子?」

   景正卿說道:「就是上回,峰兒頂撞你,你哭了,我正好去,你惱的拿東西扔我,就把那帕子也扔出來了,我順勢就撿了去。」

   明媚這才記起來隱約像是有這麼回事的,當下眉頭一蹙,望著景正卿說:「你無端端的撿我的帕子做什麼?」

   衛峰跟她鬧脾氣,已經過去這麼許久了,他仍舊存著那手帕,這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景正卿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水色雙眸,只覺得這雙眸子簡直看到自個兒心裡去,便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厭我,不想見到我,於是……偷偷地拿了妹妹的帕子藏著,想你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一看就覺得像是在你身邊兒似的。」

   明媚聽了這話,臉上暈紅:「你……」本是要斥責他,奈何竟說不出來,聽著這樣的呆話,明明覺得無禮又輕薄,只是,如今他落得如此田地,卻自跟她有大干係,因此這些話竟並不是輕薄,而多像是出自真心的了。

   明媚臉上發紅,眼中卻又有些濕潤,默默地想了會兒,便道:「這塊兒方才沾了淚,不乾淨了,改天給你另一塊好的。」

   景正卿道:「我就要這一塊兒,沾了淚的帕子給了我,以後妹妹就別再哭了。」

   明媚心頭一痛,眼淚便湧出來,她將頭轉開去,不讓景正卿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故意哼道:「本以為你傷得很,必然沒有精神說話,沒想到竟會這樣……我再也不來看你了。」

   景正卿心頭一涼,明媚卻又輕輕一甩手,把帕子甩到他臉上去,嘴裡道:「這也是個不稀罕的舊帕子,我也正不想要了呢。」

   景正卿嗅得那帕上傳來一股幽香,他又怎會聽不出明媚是在口是心非的?一瞬間魂魄蕩漾,只覺得身上受得這些苦也都不算什麼了。

   明媚回頭看他一眼,歎了聲,起身說道:「我真的要走了,來了好一會兒,別給人說閒話。」

   景正卿巴不得她總留在這裡,就是不說話只看著也好,便道:「誰敢說什麼閒話?別理他們。」

   明媚搖頭:「你當我也跟你似的無法無天麼?且你這時侯真該好好地歇息才是……」她頓了頓,又看向景正卿,輕聲道:「二表哥,你若是……那就快些好起來,也把這些傷……都養好,不然我……心裡終究是……難受的。」

   明媚本性到底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兒,景正卿身上的傷又的確令人難以正視,連景睿看了都失聲落淚,何況是她,且一想到他遭這些都是因她而起,明媚心中自沉甸甸地,只盼他快些好起來。

   景正卿聽了這句,只覺得心滿意足:「我知道了,我一定快快好起來,你別擔心,更別為了我哭。」

   明媚忍著淚:「知道了。」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氣,轉身出門去了。

   景正卿呆呆地目送明媚離開,只覺得整個人像也要跟著她出門了。

   一直瞧她的身影消失門口,他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帕子,竭力地抬手,艱難把帕子拿起來,小心放在枕頭下面藏好。

   明媚出了門,玉葫跟小桃迎過來,見明媚眼兒紅紅地,兩人也不好過,小桃兀自打起精神,道:「表姑娘有空多來看看二爺。」

   玉葫便道:「還來?再來還得多哭兩場。」

   小桃陪笑道:「再來就不至於這樣兒了,二爺的傷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明媚點點頭:「小桃姐姐,就辛苦你們仔細照料二表哥了。」

   小桃忙道:「姑娘別說見外的話,這都是奴婢們該做的,姑娘也要保重身子,這兩天又見瘦了些。」

   明媚也應了,當下分別。

   明媚同玉葫就出了景正卿的居所,玉葫回想方才所見,心有餘悸,便歎道:「若不是親眼見,我也不知二爺竟傷的這樣重呢。」

   明媚也垂著頭不言語,玉葫怕說多了惹她也傷心,便又轉開話題,說道:「罷了,橫豎這一場是過去了,總算能好好地過個年了,聽說過兩天,老太太要帶太太們去家廟裡祈福還願呢。」

   明媚笑了笑,道:「倒是好的。」

   玉葫偏頭看她,總覺得明媚像是有什麼心事,便問:「姑娘在想什麼,莫不是還惦記著二爺的傷?」

   明媚搖頭道:「沒有,橫豎我惦記也沒有用……他也不能好的快些。」

   玉葫問道:「那是在想什麼?」

   明媚目光閃爍,道:「還沒想好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如此平平靜靜地又過了兩天,景正茂果真出京去了,原本他在黔州做的甚好,年底本是要調升的,因此番無旨擅回,便削了升遷的機會,仍貶他回去。

   景正茂也不以為意,很有些「寵辱不驚,去留無意」之超脫風度,臨別那天,景正卿被小廝扶著,撐著起身,把茂二爺送到大門外,依依不捨地揮淚灑別。

   這幾天景正卿身子恢復的倒是不錯,除了一些傷及筋骨的地方,其他的皮肉之傷,也迅速地在癒合,他本就是武將出身,從小練得身子康健,再加上調養得當,自然就恢復的快,起碼傷口不像是起初那樣猙獰怕人了。

   而在這段日子裡,端王府也一直有派人來詢問景正卿的情形,只是端王卻不曾親自來過。

   景正卿在府裡休養半個多月後,不須攙扶也能起身了,他時常在府裡各處走動,有時也會隨著三郎出外。

   身體在痊癒的同時,景正卿心裡卻難受起來,因自上回明媚來探望過後,她再不曾來過,有時他在府裡溜達,也少見她的人影。

   景正卿忍無可忍,這天,他略收拾了一番,便徑直往明媚居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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