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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媚好》第8章
  ☆、宣情

  次日平明,明媚悠悠醒來,腦中依稀一團漿糊,倒是覺得口幹,想要起身,渾身卻綿軟無力,只好動了動唇,想要叫玉葫過來倒水。

  這邊還未出聲,卻聽得房門響動,外頭是玉葫說道:「表少爺,您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明媚一怔。聽到景正卿的聲音響起:「我一夜擔憂妹妹的病,不知她如何了,睡得也不踏實,這不,趕著過來看看。」

  玉葫道:「主子晚上燒得滾燙,這會兒我剛看過,倒是好了許多。」

  景正卿的聲音便帶了一抹笑:「那真真極好!我正好看看……是了……」他似是想到什麼一樣,「玉葫,你必然也是一夜無眠,只顧照看妹妹了,如今我過來了,你便先去睡會兒,也養養神……再來伺候吧。」

  「這……」玉葫遲疑。

  「怎麼?」

  明媚坐起身來,卻聽玉葫道:「奴婢多謝表少爺的美意,只不過伺候姑娘是我的本分,玉葫還撐得住,倒是表少爺事忙,姑娘這邊有我照料就行了,免得累著表少爺,姑娘醒了若知道,也會覺得對不住。」

  景正卿沉默片刻,依稀聽他笑了笑:「是嗎?」

  明媚正覺得他們兩個的說話有些不太對味,便聽到玉葫說道:「表少爺……」

  景正卿「嗯」了聲,又道:「我來接妹妹上京,以後入了府,就是一家人,你也不必這樣見外地叫我,只像是康兒他們一樣稱我二爺便是了。」

  玉葫道:「是,……二爺。」

  「你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

  「二爺……」玉葫的聲音低低地,明媚聽得不耐煩,也不知道她故弄什麼玄虛,正要咳嗽一聲,卻聽玉葫道,「昨晚上……二爺……」

  明媚聽到「昨晚」兩字,心頭不由地一動。

  景正卿微微笑出了聲:「昨晚上你果真看到了。」

  明媚茫然:看到什麼?

  玉葫卻偏不回答,景正卿問:「你想說什麼?」聲音卻仍是老神在在,十分悠閒一般。

  玉葫沉默片刻,差點急死明媚,正耐不住的當兒,便聽玉葫又說:「二爺,有些話,原本輪不到奴婢來說,奴婢自小在衛府伺候姑娘,也知道……有些事,看到了也要當作沒看到,可是不管如何,奴婢只有姑娘一個主子,為了姑娘好,少不得要多嘴了。」

  景正卿不言語。

  玉葫又說:「昨晚上二爺做的事,在奴婢看來,很不妥當,姑娘畢竟還沒嫁人,二爺這樣……豈不是損了姑娘的清白?」

  明媚聽到這裡,眼前頓時一黑,整個人雷劈了一樣,窒息。

  景正卿的聲音卻仍是波瀾不起:「怎麼個損了妹妹的清白?」

  玉葫吞吞吐吐:「男女授受不親,二爺……你、你怎麼能……」

  景正卿氣定神閑,娓娓道來:「妹妹昏迷著,藥喝不下,我不過是權宜之計才……這也是沒有法子的,難不成就看著妹妹吃不進藥去,病好不了,活活地受罪?」

  玉葫呆了呆,囁嚅:「就算、就算真的要那樣,那二爺可以喚奴婢替代……」

  景正卿淡淡說道:「你?我不放心。」

  就算沒有弄懂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也看不到此刻情形,明媚卻能想像,聽了景正卿一句話後,玉葫是何反應。

  他昨夜自然是對她做了一些逾矩的事,如果不是太破格,以玉葫的性子,是不會多嘴的,然而被玉葫點破,他的反應竟仍是這樣不疾不徐,明明是玉葫的理,在他面前,卻仿佛利箭遇上鐵板,無可奈何地被擋回來。

  果真如明媚所料,玉葫的聲音有些結巴:「二、二爺!」

  景正卿卻又一笑:「行了,好丫頭,二爺知道你是擔心明媚妹妹,也是為了她好,才對我說這些,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反而很欣賞你這種維護主子的忠誠,但同時你再放另一個心:你要知道,我的心意如你一般,都是想要明媚妹妹快些好起來,絕不會做出那種趁人之危欺負她的舉動來,難道你覺得我是那樣禽獸不如的人嗎?」

  他的聲音十分正直誠懇,連明媚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玉葫跟明媚一樣,是個呆頭,又被景正卿的氣勢鎮住,無端自己心虛,有理成了無理,且再度變成了結巴:「二、二爺……您大人大量,並不是奴婢故意的,只是怕、怕對我家小姐的名節……」

  景正卿肅然又說:「別說是此事是為了救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明媚妹妹自己都不知道,退一萬步,若是真的對妹妹的名節有損,我也是不會坐視的。」

  明媚皺眉琢磨著,竟回味不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只覺得他末了一句,意味深長,如神龍擺尾,神來之筆,「深不可測」。

  偏玉葫清醒,反應也快起來:「二爺你是說……」

  回答她的,是景正卿低低地一聲笑:「可放心了麼?你去歇著吧,這裡交給我,我看看妹妹,片刻大夫也就來了。」

  玉葫竟然十分依順地說:「既然如此,二爺就多費心了,若是姑娘醒了叫我……」

  明媚打起精神聽了這半天,心中又驚又疑,又羞惱又忐忑,聽兩人說完,玉葫退下,想必是景正卿進來,那腳步聲漸漸近了床邊,不由心悸。

  本是口渴要喝水的,此刻也不敢叫了,只閉著眼睛,繼續裝睡,也不知景正卿在何處。

  明媚有心想看看,又覺得自己裝不出那個能看到對方卻讓對方發現不了自己在看他的高難舉止。

  正在眼前一抹黑,腦中一片漿糊翻騰之時,明媚聽到景正卿歎了聲:「可憐的孩子。」然後唇上被什麼輕輕壓下。

  明媚驚得差點睜開眼睛,卻覺那邊一團溫熱,像是景正卿的手指,在她唇上輕輕摩挲片刻,耳語般又說:「妹妹想必是渴了,這唇都乾裂了,好生可憐。」

  耳旁聽到些許水聲,片刻,唇上一抹清涼甘洌,明媚怔了怔,反應過來是景正卿在喂她喝水,只是不知何故,只有少許水沾在唇上。

  明媚自覺乃自討苦吃,正想索性「醒來」,卻聽景正卿道:「還是喝不下……少不得,我……」

  極快之間,脖子被溫柔勾住,有什麼覆壓上明媚的唇,一條柔軟之物挑開她半合的唇瓣,隨之,清冽的水滑了進來。

  在明媚恢復神智之前,已經身不由己地將那口水咽了下去。

  腦中忽然掠過無數模糊的閃念。

  燭光搖曳,景正卿摟抱著她,俊朗的臉越來越近,明媚呆呆看他,因發燒而腦中一片空茫,並不知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他在做什麼,昏昏沉沉,喃喃喚了聲:「卿哥……」

  而他一笑,頗為嫵媚:「明媚……」然後抬抬手中的碗,「我喂你喝藥,要乖乖地……」

  「唔……」眼皮千鈞重,呆看了他會兒,便閉了起來。

  而後……便如此刻。

  明媚睜開眼睛,便看到景正卿發亮的眸子,嫣紅的唇色。

  明媚瞧見他唇上一抹水光,跟他眼角的光,相映生輝,各占春一半。

  「你!」明媚震驚,無以言喻,茫然,反應不靈,明明知道發生什麼,卻又害怕不敢認,更不知該如何面對。

  跟明媚的混亂相比,景正卿眉眼之中卻寫上一抹驚喜:「明媚你醒了?」百分百地真,讓人覺得疑心或者質問他都是罪過。

  他還端起手中杯子:「是不是口渴了?來,我喂你……」

  明媚想到昨晚那句「要乖乖地」,總算反應過來,將他的手勉力一推,便往後退,怎奈人被他抱在懷中,且又力氣有限的緊,自以為動作極大,在他眼中,卻只如蟲豸一般。

  景正卿單臂一圈,將明媚擁得緊了些:「明媚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明媚垂著頭,一陣咳嗽,忽地發現因為起身的緣故……或者是方才掙扎,弄得衣襟有些敞開,露出頸間肌膚,頓時越發羞惱:「你、你快放手……」

  景正卿把杯子放下,一手抱明媚,一手捏著明媚的臉,讓明媚抬頭看他。

  明媚哪裡能看得清,眼中淚花湧動,又氣又惱,咳嗽兩聲,渾身複又發熱。

  「原來你是以為我……」景正卿皺眉,「明媚,你以為我是有心輕薄你嗎?」

  明媚咳嗽了兩聲,眼中淚跌下來:「你、你怎麼能……」

  景正卿掏出帕子,幫她拭淚,明媚扭頭要躲開他,景正卿卻並不放手:「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多心?竟比你的丫頭還要多心百倍!」

  明媚才想起方才玉葫跟他所說的話,頓時全明白了:「昨晚上、昨晚你……」一時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滾落出來。

  「本是不想跟你說,就是怕你會胡思亂想,」景正卿皺眉,忽然聲音嚴厲了些,「不許哭了!」

  明媚沒想到他做了壞事竟還能如此理直氣壯,一時呆呆抬頭,睜著眼看他。

  淚影浮動裡,景正卿神色莊嚴,並無一絲邪色:「你吃不進藥,喝不了水,昨晚我喂你幾次,把些藥都糟蹋了,大夫說你若喝不進去,恐怕就會不好,我這樣做,不過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明媚愣愣地,景正卿看她淚眼朦朧之態,聲音放得溫柔了些:「我也不瞞你,自打見了你,於我眼裡,就算是放在掌心上護著,敬愛疼惜都來不及,先前不慎讓些賊人驚擾了你,我已經自責的五內俱焚,又讓你害了病,我更恨不能讓自己替了你去受苦遭罪,先前玉葫也已說過我,但對我來說,只要妹妹病能早一些兒好,讓我做什麼,我都絕不會遲疑!就算妹妹怪我恨我,我也認了!」

  他皺著眉,真情流露地,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明媚看。

  但就在明媚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多心、要被他「真情感動」之時,景正卿偏又歎了聲,看著明媚,神色帶了幾分頹然傷感:「這些都是真的,但除此之外,你倒是也沒有怪錯了我,因我心中對明媚,的確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當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人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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