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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說他鋼管直》第47章
☆、第47章

 這才是平地一聲驚雷,客廳裡人都呆住了,其中以齊廈為最。

 怕兩老擔心,上午他是跟家裡通過電話的,但電話打出去是關機,沒想到這關機的原因是二老在飛機上。

 賀驍則是意外,為保障兩位老人的安全,他在齊廈老家其實一直留著人,而這二位上飛機居然沒有人通知他。

 丘燕琳被隨行護士扶著吃力地站起來,心裡頭錯愕之餘又萌生出一絲希望,有兩位老人看著,齊廈沒那麼容易做出格的事。

 齊廈爸爸一直很嚴肅,別說是齊廈自己本人,就家裡其他小輩,當然也包括她,他們打小就都對這位長輩有幾分畏懼,基本怕到沒事不敢隨便往齊廈家裡去。

 說話間女助理讓人出去把門給開了,一行人迎到別墅外頭,正見著齊廈父母走進院子。

 齊廈被賀驍護著走到最前頭,打從看見他爸那張陰雲密佈的臉,心裡頭就一個咯噔。

 齊廈媽媽走在丈夫身邊,一臉擔心地朝兒子看過來。

 不管迎接齊廈的會是什麼樣的暴風雨,但受了委屈之後看見至親,心裡頭那些難受還是成倍發酵,齊廈腳步快了些,迎上前去:「爸,媽。」

 老爺子步子沒停,眼光掃過門前幾個人,對齊廈冷冷哼了聲算是回應。

 齊母跟在他身後往屋裡去,但終究是心疼兒子的,見狀猶疑地瞟一眼賀驍,拉住齊廈的手。

 這時候,丘燕琳也被護士攙著從客廳出來,挺著大肚子就在門廊前站住:「小姨,姨夫。」

 齊父回應她的照樣是一聲不滿的冷哼。

 一行人進屋,一屋子人都對齊父的臉色噤若寒蟬。

 齊廈媽媽有些看不過了,扶著侄女往裡頭走,看見自己丈夫在沙發上穩穩落座,說:「你夠了,就算擔心兒子,燕琳這是快要臨盆的人,你大老遠的來就是這樣的臉色?」

 齊父一愣,眼光掃過丘燕琳的肚子,對齊廈沒好氣地說:「還不讓你姐去屋裡休息。」

 齊廈心裡掛著事,訥訥站在原地沒動。

 丘燕琳就是為處理齊廈的事兒來的,哪會真去休息,見齊父對她臉色略有緩和,連忙上前圓場,「姨父,網上那些事都是小人中傷,齊廈其實什麼都沒幹。」

 接著朝齊廈使個眼色,「齊廈,你自己來說是不是?」

 她的打算,只要齊廈承認,有齊家兩老在這坐鎮,至少不用擔心她這個傻弟弟哭著喊著要出櫃。

 她一句話讓兩老心裡頭惦記著的事迅速攤到檯面,好幾個月沒見,省去寒暄,齊廈父子直接就奔著重點話題去了。

 一屋子人注意焦點瞬時集中在齊廈一個人身上,等著看他的反應。

 賀驍心疼地看著怔愣中的愛人,有心替他打破僵局,可終究是克制住自己沒有用任何語言和動作凌駕齊廈自己的意識,只是沉默而有準備地站在離齊廈不遠的位置。

 齊廈站在他父親面前,沒動也沒說話。

 齊父從兜裡掏出手機,解鎖就是醜聞頁面,電話拍到前邊的茶几上,對齊廈說:「你自己告訴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齊廈這時候動了,俯身拿起手機攤到老爺子眼前,指著其中一張照片,說:「這個是假的,我沒有亂搞。」

 丘燕琳注目望去,是有人假扮齊廈街拍擁吻那張。

 齊父神色略微鬆動,齊母長舒一口氣,臉上浮出些笑意準備說點什麼。

 但齊廈貼著屏幕的拇指很快移到賀驍抱著他的那張,「這個是真的。」

 他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視自己的父親,說著,雙腿膝蓋先後落地,在齊父面前跪下來,「我是個同性戀,我跟賀驍在一塊了。」

 齊廈的聲音是他慣有的緩和清越,但語氣異常堅定。

 齊母駭然大驚:「齊廈你說什麼?」

 丘燕琳也是一陣愕然:「……」

 齊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臉瞬時漲得通紅,手指著齊廈,渾身發抖地問:「你說什麼?」

 齊廈豁出去地又複述一次,「我是個同性戀,我跟賀驍在一塊了。」

 齊父目呲欲裂,手頓時朝著齊廈揚了起來。

 那一陣風聲嗖地過來的時候,齊廈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忍著沒躲,但幾乎是同時,一副堅實的肉軀擋在他身前,鼻息中是賀驍熟悉的氣味,齊廈錯愕地睜眼,賀驍從前邊把他整個人抱住了。

 齊父的巴掌落在賀驍肩上,這點力道對賀驍來說其實不算什麼。

 這一巴掌過去,賀驍拉住齊廈的手,也在齊父面前跪正。

 他跪著,深沉如潭的眼眸望著齊父,握住齊廈修長五指,姿態執拗到頑強,足以說明他的執著。

 片刻,終於打破剛才的沉默,賀驍沉聲開口:「我也是真心待齊廈的,請您把他交給我。」

 齊父本來到底是個斯文人,剛才那一巴掌是氣急,即使說教是日常,但從齊廈十歲後他就沒對兒子動過手。

 這會兒頭一陣勁兒過去,再給齊廈一耳光的事他也做不出來了,更別說去打別人的兒子。

 所以齊父只是看了賀驍一眼,手還是指著齊廈,乾瘦的手指顫動得像是風裡枯枝似的,嘴唇嚅囁好半天只擠出痛心疾首的一句話,「……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父親氣得快背過氣去,母親坐在旁邊已經開始抹淚,說齊廈半點內疚都沒有那純粹是胡扯,可是他喜歡男人,事實就是事實,與其讓他們以後失望,還不如趁著現在雙親身體健朗,一次告知他們真相。

 齊廈無可作答,帶著一背的冷汗跪在原地,通體徹涼中只有賀驍手心傳遞過來的溫度還帶著那麼一絲暖。

 齊父見狀失望到心灰意冷,立刻站起來,對齊母說:「這兒待不下去了,我們走!」

 頓時一屋子人都慌了,兩老好不容易過來,哪能真讓他們說走就走。

 更何況齊廈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別墅山莊大院外頭還有無數記者等著,就沖這點丘燕琳也不會讓他們現在也就這麼麻溜地出去。

 她帶著女助理使盡渾身解數磨破嘴皮子地攔,齊母捨不得兒子也幫著拉住老伴,哭著說:「你要去哪?我兒子還在這吶你要去哪?」

 廳裡一片混亂,齊廈聽著心坎裡掖著疼,掰開賀驍的手,小聲說:「我過去,你別跟著。」

 但賀驍像是看穿他心思似的,攥住他的手腕,不容分說道:「你在這裡。」

 接著,賀驍利落地起身,大步跨到跟人推搡的齊父面前,替著齊廈再次跪下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賀驍在國外長大,在親子關係上大小散漫,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父權,可是為了齊廈,他願意這樣跪一次,甚至不帶著齊廈,只是他自己。

 他這一跪心甘情願,他面前的人給齊廈生命,撫養齊廈長大成人。

 賀驍只是跪著,沒有說話,雙膝落地,高大的身板就直直挺在那宛如一尊石像,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齊父本來就顧忌有孕婦在不敢太魯莽,這會兒目光落到賀驍身上,手腳都頓住。

 他眼神閃了閃,但也沒直接叫賀驍起來,而是跺一下腳,沒好氣地說:「四舊除了多少年了,你們一言不合就下跪,這是要幹什麼?」

 說完轉身氣哼哼地往房間去了。

 齊廈父母留下來,有人鬆了一口氣,但絕不包括賀驍和齊廈。

 齊父這一進房間就不肯見人,熱別是齊廈自己。

 齊廈就算意識再堅定,還是覺著心坎上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似的,又一次敲門被父親罵走,他魂不守舍地走出走廊,對賀驍搖搖頭。

 齊廈房間,他們並排坐在床邊,齊廈頭靠著賀驍的肩膀,想到剛才那一跪,握住賀驍的手,想說點你什麼,又說不出來。

 賀驍伸手按住他的頭揉了揉,安撫道:「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一句安慰連他自己都覺著空洞,他這位准岳父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賀驍其實從心裡頭是敬佩齊父剛直不阿的,但不得不承認老爺子要是一直堅持反對,他除了磨時間,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可長久的僵持會讓齊廈多難受?

 只是想著齊廈難受賀驍就覺著心疼,賀驍下意識地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賀驍這輩子手上人命無數,在他的自己勢力範圍內也算是翻手成雲,從來沒有嘗試過眼前這種等著宣判似的無力掌控的感覺,總有些人是他不能簡單粗暴對待的。

 齊父到晚上都沒出來,晚飯是齊母給他端進屋的,但仍是原樣端出來。

 入夜,雖然在父母眼皮底下睡在賀驍房間不好,但齊廈還是近乎執著地走進去了,他也需要做些什麼來表達自己的立場。

 賀驍在他身邊躺下,默默抱住他,齊廈躺了一會兒,開始脫睡衣,上衣脫掉,光著上半身在賀驍懷裡翻身對著他,「我們做吧,今天就做到底。」

 齊廈的語氣是他從未有過的決絕,賀驍呼吸猛地一滯,把齊廈緊緊抱住,制住他在自己身上四處作亂的手,「不是今天。」

 齊廈有些難過地說:「你不想要嗎?」

 賀驍嘴唇匆忙地吻他的頭頂,聲音沙啞地說:「我想要得都快瘋了,但不是今晚。」

 怎麼能是今天晚上?賀驍不確認他會做到什麼程度,可是他們徹底擁有彼此的第一夜,他總希望齊廈是愉悅的、幸福的,而不是帶著一腔孤勇甚至還有絕望。

 他的寶貝經歷過他不能想像的苦難,賀驍希望以後自己給他的每一夜都美好。

 齊廈清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光浮動。

 賀驍親吻他的嘴唇:「我比你想像的還要愛你。」

 齊廈安靜伏在賀驍懷裡沒再說話,他們就這樣依偎著度過了整個夜晚。

 次日清晨,齊父終於從房間出來,他在走廊碰見的第一個人是女助理。

 女助理笑呵呵地跟老人家招呼,齊父想到什麼,叫住她問:「小常,你到齊廈跟前工作幾年了?」

 女助理眼珠子一轉,「四五年了吧。」

 齊父點頭,又問:「齊廈一直對你不錯?」

 女助理生怕他拉郎配,連忙說:「齊廈對同事們都不錯,他人好。」之後還哈哈笑了兩聲,拜託,齊廈是很帥,但她更喜歡楚繹那款。

 齊父看她半晌,心裡頭默默揣度這孩子看起來跟齊廈是真沒事兒。

 他自己年輕單身的時候,還知道對單位食堂裡頭每次都給他多打半瓢菜的妹子另眼相看吶,那個妹子就是如今的齊廈媽。

 雖然常樂模樣不如他老伴年輕的時候,但也是中上之姿,齊廈跟她孤男寡女一個屋簷底下住了這麼久,又是這種年紀,一點情愫暗生都沒有,這說明什麼。

 齊父頂著一張嚴肅的臉,又問:「那齊廈喜歡過其他女孩子嗎?」

 這節骨眼上,女助理真是說錯一句都怕老爺子翻臉,這會兒心驚膽顫的。

 但她還是決定幫齊廈一把,於是覷著老爺子的臉色,小心地說:「沒發現過。」

 齊老爺子唇角拉起去,徹底不說話了。

 這會兒,齊母剛好從房裡出來,女助理見狀連忙告辭腳底抹油。

 齊母默默看著女孩窈窕的背影,心生一計,對齊父說:「老頭子,要不我們試試給齊廈找個女朋友,說不定處著處著他就改過來了。」

 齊父昨天又上網給自己做了整夜的科普,此時聽到這話立刻義正言辭地反駁:「愚昧,我們是高知家庭,同性戀能『改』過來這種話你以後別說了,平時我是不是讓你有空多學習多看看書!?」

 他一臉正直地看著自己的老伴,不容置喙地說:「齊廈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讓他去禍害別人家的閨女,除非我死。」

 齊母立刻張口結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現在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也沒等她弄清是個什麼情況,賀驍的身影很快出現在走廊口,而且只有賀驍自己一個人,一直走到他們跟前,賀驍對齊父誠懇地說:「齊叔叔,我想跟您談談。」

 一分鐘後,齊廈書房。

 齊父在窗前負手而立,賀驍站在他身側。

 齊父問:「你是被齊廈掰彎的?」

 賀驍本來是帶著解決問題的態度誠心來談話的,但這會兒也被齊父與時俱進的學習能力弄到微怔。

 齊父這是個生怕自己兒子禍害到別人的狀態,於是,賀驍誠實地說:「我本身就是同性戀。」

 齊父輕舒一口氣,果然是個放下心結的姿態。

 過了片刻,他又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賀驍說:「我父母健在,父親在國外,母親是個商人。」

 齊父眼睛注視他一會兒,點下頭,「你家裡人是什麼態度?」

 賀驍說:「他們知道我的性向,不干涉我的私人問題。」

 齊父眼神緊盯著他:「也沒有傳宗接代的觀念嗎?」

 賀驍目光毫不退讓地回視,非常肯定地回答:「沒有。」

 齊父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轉而問賀驍:「你喜歡齊廈什麼?」

 賀驍的回答非常果斷,果斷而且強勢,「齊廈是我見過的最乾淨的人。您得相信一直保護這份乾淨很難,而我想做也能做到。」

 說到這裡,他神色越發認真:「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對您坦白,之前告訴您的身份是為了方便進出,我沒在國當過兵,我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pmc行業。」

 齊父猛地一怔,「軍事顧問公司?」

 賀驍眉頭壓下來,點一下頭,「雖然您極有可能介意,但這是我必須賦予的坦誠。」

 齊父腦子裡一時驚濤駭浪,這個行業像是僱傭兵,但是比僱傭兵正式的是他們受日內瓦公約的保護,他沒想到他兒子惹上的是一個靠打仗為生的人。

 賀驍看出他在想什麼,懇切地說:「但我的父親是個有底線的人,一直記得自己的故土在哪裡,我們都沒有做過損壞國家利益的生意,否則我也不能兩次三番地入境。」

 他堅定地說:「我殺過毒梟,用槍打碎過恐怖分子的頭,可從來沒有把槍口對準過無辜的平民,我也是個有底線的人。」

 賀驍在平民之前特意加了無辜兩個字,正如魏憬銘和造型師那種不無辜的,他該動手還是動手。

 齊父對他這個特殊的「國際友人」太過意外,一直聽完,「你這樣的人跟著齊廈到底是為什麼?」

 賀驍毫不遲疑地回答,「因為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齊父眼光閃了閃,「你的職業非常不安全。」但心裡想著,就算這樣,這孩子還願意對他坦白,可見其態度之認真。

 這個問題卻讓賀驍突然沉默下來,空氣中的安靜幾乎讓人窒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齊父以為賀驍無言以對的時候,賀驍眼光望著窗外的庭院,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似沉吟又似嘆息,「我以前從來不怕死,可遇到齊廈之後,我怕了。」

 一句話足以表明他對以後的安排,齊父怔了怔。

 片刻後他似是不屑地冷哼一聲,「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要是不同意呢?」

 賀驍粗獷深刻的面容此時看起來格外堅毅,「那我只好一直堅持到說服您同意為止。」

 齊父默默看著他,「……」擁有足夠的力量但不仗勢欺人,這孩子有軍人的正氣,是個實誠人。

 正在此時,外頭似乎有人說話,一陣喧鬧後,書房門很快被人敲響,女助理推開門,對賀驍說:「你母親來了。」

 賀驍一愣:「……」

 齊父也是一臉意外,短暫驚愕,回神迅速地整了下大衣的領子和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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