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齊廈上船後依然驚魂未定,這是尋常人在鬼門關走一遭後的正常反應。
這艘船甲板上來往人不多,但是單齊廈看到的幾個那叫一個人種繁雜,皮膚黑的、白的、黃的,整一個多國部隊。
迎他上來的是個亞裔,上下打量他片刻,說:「先帶你去房間?」
齊廈也知道自己眼下形容狼狽,但賀驍那邊還拼著命吶,他哪有心思幹別的,要不是怕自己在那拖後腿,他其實是不願意自己先走的,這會兒心裡依然七上八下的。
迎他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齊廈自己在甲板靠欄杆的一條自己找了個位置坐地上了。
初一,他被人用直升機和快艇從亞熱帶一直送到了熱帶,這時候日頭已經升到頭頂,陽光熾熱,但對他這個剛從水裡爬出來的人說剛剛好。
齊廈仰靠著欄杆,這才有了一絲半點重回人間的感受,當然能不能全然逃出生天要看賀驍能不能平安回來。
他頭暈乎乎的,真正到了安全地界,這才發現手還抖著。
亞裔男人忙了一會兒從主控室出來,見他一個人悶聲不語,終究擔心怠慢他,走過來說:「還是去房間休息吧?」
齊廈搖搖頭說:「謝謝,我待這兒就行。」
這時候船已經在朝著魏憬銘漁船的方向行進,齊廈眼睛朝船頭望過去,男人會意說:「別擔心,Len會安全回來。」
齊廈還擔心另外一件事,「這裡是公海,在這兒開槍沒關係嗎?」
公海上,任何國家只對本國註冊船隻有執法權,更何況賀驍還不是執法者。
男人說:「不要擔心,今天兩邊警方聯合執法,剛才上船的大都是他們的人,我們現在是受託於M國政府,有協議,並不越界。」
齊廈這才放心了些,可是同時也明白為了親自救他,賀驍費了多少心思。
漁船上的抓捕和善後事宜一直持續到中午,齊廈依然坐在甲板上,船上的人怕他餓著,給他送了吃的和水。
所以賀驍回來的時候看見就是這樣一幅畫面:齊廈盤腿靠住欄杆坐著,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臉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弄得花一塊白一塊,手上還捧著一碗米飯。
聽到他的腳步聲,齊廈一雙明亮的眼睛從被海水浸泡乾透後凌亂到結塊的額發底下望過來。
賀驍無故覺得那眼神可憐巴巴的,打眼一看真像是哪來的難民。
賀驍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有些想笑,還沒走到齊廈跟前,身後跟著的大兵突然叫住他。
他們每次戰後都要做清算,賀驍只得停住腳回頭認真聽人說話。
而此時齊廈就從遠處看著他們,賀驍背對著他,說話聲音不算大,齊廈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只是覺得賀驍背影無限高大。
約摸過了一會兒,跟賀驍說話的那個人約摸是把賀驍的話用英語大聲喊出來轉述給甲板上的其他穿著作訓服的大兵,甲板上瞬間一片歡呼聲。
齊廈沒聽明白,但也被這歡騰的氣氛感染了,手裡飯碗還捧著,只是傻乎乎地跟著笑。
這時候,賀驍終於轉身朝他大步邁過來,齊廈就看著他堅硬的軍靴越邁越近,心臟失速撲通撲通地跳。
眼看著那一雙大腳穩穩落到他身前的地上,然後,賀驍把手上提著的□□靠欄杆放著,在他跟前蹲了下來。
好些天沒見,眼下終於死裡逃生能安靜地一訴衷腸,但齊廈竟然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他想給賀驍一個擁抱,可是甲板上人來人往,還不住地有人在朝這邊看,齊廈一時沒好意思。
倒是賀驍先抬手擰了一下他的鼻子,說:「這是哪來的難民,需要我收容你嗎?」
賀驍濃黑的眉,眉頭依然微蹙,但眼裡笑意愉快又夾著些戲謔,兵痞子似的,十分不正經。
齊廈也回應他的玩笑,還回應得很認真,「求收留有什麼條件?」
賀驍從齊廈手中接過飯碗,挑了一筷子放自己嘴裡,嚼了嚼還沒涼,於是又給齊廈喂了一口,「先吃飯。」
齊廈本來還有些顧忌,但既然賀驍不在意他也一樣能放得下,也沒再管這是青天白日旁邊還有其他人,賀驍喂,他就乖乖地吃。
就這樣吃了一會兒,眼睛越過賀驍的肩,他突然看見Aaron衝著他擠眉弄眼。
就算再沒腦子,齊廈也明白Aaron是哪邊的人了,於是回之以微笑。
賀驍臉轉過去順他眼光一看,回頭對他說:「他是我們安插到魏憬銘那邊的,昨天他們有沒有嚇到你?」
齊廈忙搖頭,「沒有。」
想到Aaron自稱是南美那頭來接應魏憬銘的,他接著追問:「怎麼安插?」
賀驍毫不在意地笑笑,「魏憬銘求救,南美那頭確實來了人,但真正接應的人連著私人飛機昨天上午剛落地就被扣住了。」
至於怎麼接頭,那自然是拷打問出來的,不過這些沒必要讓齊廈知道。
齊廈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提到保鏢B,「他是魏憬銘的人。」
碗裡飯菜這時候都見了底,賀驍把碗筷放在一邊,伸手給齊廈擦擦嘴,「知道,魏憬銘突然出逃就是被他忽悠的。」
賀驍手裡有槍油,齊廈被他蹭得一嘴黑,嘴邊上還有兩道鬍鬚似的槓,茫然地張嘴:「啊?」
賀驍被他花臉貓似的樣子逗樂了,手捲著袖子又給他用力擦了下,「魏憬銘本來是想讓他在《離亭宴》公演那天在劇場製造火災順便動手,這事兒太大,他怕了,於是就騙魏憬銘我們已經找到了證據,甚至都把罪證送到老賀那了。」
齊廈這下明白了,魏憬銘一聽說他販毒的老底摀不住了,於是先走為上。
飯吃完,接著就是回房間收拾和休息。
賀驍照樣不在意別人怎麼看,碗放下不久,就把齊廈打橫抱起來。
齊廈當然是住他的房間,船艙房間狹窄,但賀驍一直把齊廈抱進屋才放下。
齊廈這時候真是渾身髒兮兮,而他一身的硝煙味和血也沒好多少,賀驍回身鎖好房間名,直接把浴室門打開,站在門口就開始脫,先是作訓服外套,而後是裡頭的T恤。
見齊廈還傻呆呆站著,賀驍光著上半身,手抽開皮帶,朝浴室裡頭偏了下頭,笑著說:「進去看看。」
齊廈大概是知道自己形容狼狽的,但聽了賀驍的話,進去對著鏡子一照,自己也笑了,連忙放水洗了把臉。
浴室雖然小,但環境看起來很舒適,齊廈這才意識到自己從頭到腳都黏黏膩膩的十分難受,就當著賀驍的面,站在洗手台前開始解襯衣的扣子。
此時賀驍把長褲也褪下,兩隻襪子脫下來跟褲子一起捲成一團扔到旁邊。
而後一步跨進浴室,站在齊廈身後,兩隻胳膊伸展開撐著檯面,把齊廈圍合在自己和洗手台之間。
齊廈背被一堵肉牆貼著,從賀驍賁發肌肉傳來的熱度讓他有些氣促,兩副身體一黑一白、一個健碩一個修長,對比鮮明得讓人浮想聯翩。
而賀驍爍亮的眼睛透過鏡子緊緊鎖住他的目光,齊廈臉一陣熱,但沒等他說話,賀驍已經走到一邊淋浴間,伸手果斷地打開花灑水閥,對他說:「褲子脫了,過來。」
知道賀驍這是要給他洗澡,齊廈乖乖地照著做,把自己扒得光溜溜的跨到淋浴間裡頭。
這時候賀驍身上還剩一條內褲,但前頭鼓囊囊的一大包,形狀被貼身的布料勾勒得十分清楚,連褲腰都要被頂開了。
沒給齊廈太多心猿意馬的時間,賀驍手裡噴頭對著齊廈的頭頂淋下去,
被溫水包圍,齊廈閉緊眼睛,最初適應之後,只覺得渾身每個毛孔都被打開了,舒服得不知道怎麼樣才好。
賀驍把噴頭掛上牆壁,讓齊廈自己站在下邊沖。
過了一會兒,又讓他從淋浴底下出來,洗髮水擠在掌心,給他塗在頭上不輕不重地揉開,雪白的泡沫堆了齊廈一頭,有的飄落下去落在齊廈的肩膀和胸脯。
齊廈就像是只愜意的貓,任賀驍作為,一動不動。
賀驍被他這柔順的樣弄得像是有什麼在心坎上細細地撓,給他把頭髮清洗乾淨,又擠了沐浴乳給他塗在身上。
齊廈這時候能睜眼了,隔著十公分的身高差仰頭望著賀驍,覺得自己手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手指插進賀驍褲腰給他把褲子往下扒,「你也脫了。」
賀驍生性果斷,抬腿把最後這層布片蹬下去的動作一絲猶豫也沒有。
饒是他們什麼都幹過,齊廈還是被自己看到的東西臊了個大紅臉。
但他也有樣學樣,淅淅瀝瀝的水聲中,齊廈弄了些沐浴ru在手心打出泡,而後,白皙修長的手指覆上賀驍的壯實的胸肌,來回摩挲,輕輕地揉。
這般情狀,賀驍能忍得住就怪了。
賀驍身子裡頭還帶著上午槍戰的餘熱,在自己從生死線下來之後跟齊廈來這麼一場,他做夢都想。
等兩個人都洗乾淨,賀驍抓來大塊浴巾給齊廈草草擦乾身體,等齊廈去洗手台前刷牙,自己也跟過去走到齊廈身後。
依然是剛進來時候那個從背後圍合的姿勢,賀驍手撐著洗手台,灼熱的目光透過鏡子看著齊廈的眼睛。
他繼續剛才在甲板上只進行到一半的話題,聲音沙啞地說:「現在我們來談談收容條件?」
齊廈哪會聽不出他在說什麼,後頭被他抵著,這下連耳朵根都紅了,但還是順著話題問下去,「你要什麼條件。」
而賀驍毫不遲疑地用行動回答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