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三十四：千切雷鳴

　劉燦當然能聽到眾人對秦羽的議論，從秦羽砧板傳來的咄咄聲，他能判斷出秦羽現在的狀態很穩定。

　劉燦就納了悶了，聽了他的嘲諷，得知他施展千切雷鳴之後，居然沒有被動搖，居然沒有出錯反而速度更快，開什麼玩笑？即便食王也沒有如此堅定的心智吧！

　本來劉燦是希望秦羽出錯，導致心理崩潰輸得丟臉之極，可現在看來毛用沒有，既然毛用沒有，劉燦也不再開口，重重哼了一聲後開始切第二塊豆腐。

　刀速飛落雷鳴再起，電流亂竄千鳥狂鳴，九絕刀工第七千切雷鳴，再次展現出它無可比擬的速度。

　當劉燦切完第二塊豆腐五分之一的時候，秦羽剛好切完第一塊豆腐，放在水晶碗中遇水散開，上萬根豆腐絲密密麻麻粗細均勻細如髮絲，看起來絲毫不比劉燦切的差，仔細觀察甚至猶有過之。

　賽場重新安靜下來，只有菜刀和砧板高速碰撞的咄咄聲連綿不絕，讓所有人的心跳也跟著狂飆加速。

　火焰熊熊將賽場中手握菜刀的「角鬥士」映照得忽明忽暗，那火光如同在他們的衣服上舞動，如同在他們的菜刀上舞動。

　就這樣，保持著切一塊慢五分之一塊的速度，秦羽朝著劉燦展開了艱難的追逐戰。

　沙漏之沙飛速流逝，當時間超過三分之二的時候，可能是千切雷鳴的負荷太高，劉燦的速度明顯開始下降，而秦羽一直保持節奏沒有加快也沒有減慢，速度均勻的可怕，令人簡直懷疑他是不是一部機器。

　終於，當最後一粒沙流盡。鑼錘重重敲在銅鑼上，段振聲洪聲喝道：「時間到，請立刻放下菜刀！」

　秦羽的刀瞬間靜止，深深吸了口氣紮在砧板上，活動了幾下手腕，伸手解開眼罩。刺目的火光讓他忍不住遮住眼睛。

　劉燦同時也停下刀，解脫似的長長出了口氣，扔下菜刀狠狠甩了甩手顯得很難受，千切雷鳴的確很強，但高速帶來的負荷，以及電流對肌肉的刺激，都會產生強烈的酸麻和疲憊感。

　「請將劉燦的作品呈上評審席，由大王等五位評審檢查。」隨著段振聲的指揮，一列宮女走到劉燦戰台前。捧起有豆腐絲的水晶碗，邁著蓮步躬身走到評審台一一放下。

　「一二三四五……」姜王立刻熟了起來，最後撫掌讚歎道，「好厲害，居然切了整整三十塊！」

　劉燦指了指自己的砧板揚聲道：「大王，其實這還有五分之一塊，不過沒來得及放進碗裡，可惜了。」

　這話分明就是自鳴得意。不過他也的確有自鳴得意的資本，算一算。總共30分鐘1800秒，30塊文思豆腐，差不多60秒一塊，按照一塊縱橫共300刀計算，平均每秒5刀。

　如果除掉將豆腐放入水中以及換豆腐的時間，每秒可以平均到6-7刀。由此可見千切雷鳴的速度有多快。

　千萬別小看每秒6-7刀，這可不是胡亂抖手腕空切，而是切文思豆腐，難度直線飆升的有木有。

　更何況這還只是第一層未煉成的速度，如果煉成第一層、第二層乃至第六層呢？速度又會有多快？

　「請大王先檢查。看看小燦到底切的如何。」劉御史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姜王迫不及待離開座位，提著王袍開始挨個檢查，欣賞著水中密密麻麻的豆腐絲，口中讚歎不停，劉御史、老丞相、魏公公和老院主緊隨其後。

　片刻後，五人檢查完畢，段振聲揚聲道：「請呈上秦羽的作品。」

　宮女魚貫而來，同樣端起秦羽的水晶碗擺在評審台上，不光姜王在數，所有人都在數。

　「一二三四……」數完之後，所有支持秦羽的人心中都陡然一沉，二十七個水晶碗，秦羽只切了二十七塊完整的文思豆腐，比劉燦整整少了三塊，要人命的三塊。

　秦羽當然知道自己切了多少，知道自己切的比劉燦少，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全憑技藝硬撼千切雷鳴，每切一塊就會落後五分之一塊，若非劉燦後來疲憊減速，兩人之間的差距會更大。

　「完了……」韓英一屁股坐下，整個人都蔫了。

　「怎麼辦怎麼辦？」慕容雪記得直掉眼淚，自從晉陞食士之後，她還從未如此刻這般方寸大亂過，在他眼中秦羽是無所不能不可戰勝的，可事實卻是，秦羽可能要敗。

　「落後三塊，這下真的完蛋了，不過不能怪秦羽，都是劉家故意挖的坑，秦羽以自身技藝硬撼千切雷鳴，才落後三塊已經足夠證明自己。」尤鶩失落之後立刻轉換語氣。

　「看看質量吧，希望質量更好。」龍玉陽嘆了口氣。

　「小白記住那個叫劉燦的，以後咬他！」珞珞鼓著腮幫子指著劉燦，小白呲牙咧嘴做凶惡裝，牢牢將劉燦刻在記憶中。

　評審台，劉御史道：「大王，臣以為已經見分曉了。」

　姜王正要說話，卻聽老丞相急聲道：「大王，文思豆腐不僅比速度還比質量，秦羽是落後三塊不假，但單以速度論輸贏未免偏頗。」

　「請大王明鑑。」老院主抱拳道。

　姜王略作思考頷首道：「老丞相說得對，的確還要看質量，不過以寡人觀察，兩人切的幾乎差不多，質量可以算是不分上下，如此的話，還是速度快者為勝。」

　聽了姜王的話，支持秦羽的人心臟再次掉落深淵，劉御史和劉燦都笑了出來，老院主和老丞相大急。

　老丞相連忙道：「大王，秦羽和劉燦切的文思豆腐的確幾乎不相上下，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劉燦的水晶碗中斷絲的數量明顯更多，而反觀秦羽碗中，斷絲的數量則少之又少，所以老臣以為，是秦羽的文思豆腐質量更好！」

　「胡言亂語，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劉御史受了刺激似的重重拂袖斥道，他在朝中隻手遮天，可不會給老丞相丁點面子。

　「是嗎？寡人再看看，闊目鏡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