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求情
小亭將白天的事細細和飛白說了,哭道:「師傅,您救救徒兒吧。」
飛白氣得踹他一腳,「我第一天帶你的時候跟你說的話你全忘了?我們做人奴才的,第一要是忠心,第二要則是不給主子們惹禍,你倒好,一上來就仗勢欺人,膽子不小,你不過是個連自個的命都掌握不住的奴才,竟然敢對一個五品知州呼來喝去的,誰給你的膽子?」
小亭跪坐在地上,抹眼淚道:「師傅,我是真覺得徐知州欺負人,我年紀雖然小,但也知道王爺該得的祿田不只有這些,別的不說,人三品官的祿田都比王爺分的那些又多又好,我們王爺現在可是二品的將軍呢。」
飛白瞇眼,問道:「這些話誰跟你說的?」
飛白第二天早早的在主院外侯著,小亭就跪在他腳邊。
齊浩然開門出來看見,瞥了兩人一眼,也不說話,直接轉身去院子裡練武。
飛白就大鬆一口氣,只要王爺不插手,小亭就能保住性命,王妃有時候雖也心狠,卻輕易不傷人性命。
今天王妃似乎起晚了,王爺都滿頭大汗的鍛煉回來了,屋裡也沒什麼動靜。
齊浩然回來時繞著倆人走了一圈,冷哼一聲就轉身進屋,飛白汗毛都豎起來了,飛白只覺得心一顫一顫的。
齊浩然推門進去,見穆揚靈半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坐在椅子上讓穀雨梳頭,他洗了臉和脖子後,就把毛巾放在另一盆冷水裡擰了擰,走上去就給穆揚靈擦臉。
穆揚靈所有的瞌睡就都消失了,她扯過毛巾,瞪了齊浩然一眼。
齊浩然笑呵呵的,低聲道:「今天別出去了,好好休息。」
穆揚靈將毛巾方巾水盆裡,道:「祿田要重新丈量分配,今天柳先生也要到了,我在家裡等他上門,所以不出門了,中午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齊浩然就得意的點了一溜兒的菜名。
穆揚靈就自動從中選了幾個菜定下了。
齊浩然看向屋外,道:「小亭要是不得用就打發回去吧。」要不是阿靈心不夠狠,這樣自作主張仗勢欺人的奴才直接打殺了更好。
穆揚靈道:「送回去他還有活路嗎?」
齊浩然沉默。
穆揚靈道:「看看再說吧,不行就打發到下人院裡伺候馬匹,也讓大家看看,仗勢欺人是什麼下場。」
齊浩然撇撇嘴,「這個法子是不錯,總在人前晃,就能讓人時刻記得,他所犯的錯,倒比死了忘了的好。」
被他們從這裡遣回去,小亭估計還真的活不了,底下的下人都不是良善之人。
齊浩然吃完早飯就出去,踢了踢飛白道:「爺給你一個時辰的假。」
飛白連忙磕頭謝恩。
穆揚靈就叫了飛白去花廳,飛白低頭沖小亭喝道:「老實跪著。」
小亭心中忐忑的看著師傅進去,喉頭滾動。
飛白進屋後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見都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就放下心來跪下。
「你是怎麼教的徒弟?」
飛白磕頭謝罪,半響道:「王妃,奴才的確有錯,小亭也的確不識好歹,但這並不全是他的錯,雖有仗勢欺人之嫌,但也是為主子著想。」
穆揚靈眼睛沉沉的看著他。
飛白一凜,忙又跪下,分辨道:「小亭還小,跑腿一類的小事不成問題,但祿田這一類朝廷大事他就似懂非懂了,他只知道在江南一帶,二品的官吏可得祿田三百三十畝左右,其中上中下三等田各自的比例,卻不知道各地因地域人文差異而有不同的規定,比如矩州,矩州因山多地少,朝廷官員的祿田中山林就佔了一定比例,因此地極少,而其中,因土地貧瘠,上等地的比例更少,王妃,這些事奴才以前也是不知的,還是跟在爺身邊,這幾天因要核准祿田,聽來往的官吏說了幾嘴,奴才才知道的,奴才尚且如此,何況小亭?」
「所以你想說不知者不罪嗎?」穆揚靈沉聲道:「我不怪他替王府張目,我是怪他的行為態度,自己事情都還未弄清楚就敢如此囂張,可見他的心性。」
飛白一凜,磕頭道:「王妃說的是,奴才回去後一定好好教訓他,雖他被人蒙蔽,但也確實是他立身不正。」
「所以你打算如何?」
飛白猶豫,小亭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實在不捨得就此放棄,他不是那些人中最機靈的,也不是最老實的,卻是最有靈性的,而且,這小子認準了一件事就能一直做下去,忠心更是最堅定的。
作為奴才,機靈和老實都可以沒有,但忠心和牛性卻是最基本的,這也是他選徒弟的標準。
穆揚靈見他猶豫著不說話,就知道他還想調教這個徒弟,就問:「你跟在爺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爺的脾氣,也知道我的底線,你有多大的把握將人調教出來?」
飛白咬咬牙,磕頭道:「請王妃再給奴才一次機會,他年紀還小,奴才想試試看。」
如果能把他掰過來,有此經歷後,小亭只會越發方正,這樣的人王妃用著只會更加順心。
穆揚靈也知道一個好奴才的難得,聞言點頭道:「那你把他帶回去吧,十天以後,你帶他半天,再有半天還讓他聽我的差使,我只予你半年的時間。」
飛白鬆了一口氣,磕頭應下。
飛白正要退出去,想了想,又回轉身跪下道:「王妃,奴才想在矩州再採買些小子丫頭,若有合適的,再選一個當徒弟。」
穆揚靈挑眉,笑著點頭道:「你去選吧,和祝良說一聲,我們的新宅子要是建成,的確要多添幾個人。」
等飛白退下,立春就笑道:「飛白這小子倒是會拿王妃做筏子,這下小亭該慌了吧?」
穆揚靈只是一笑,就沉聲道:「回頭問問飛白,是誰跟小亭說的那些話,這是針對的我,還是我們整個榮郡王府,查清楚來。」
立春見穆揚靈臉色沉下來,忙低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