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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君一世榮華》第135章
第135章 不枉夫妻

  因為謝嫮的堅持,乳母便將繈褓中的孩子送到了謝嫮胸前,放下了帳幔,就連沈翕都給阻隔在外,組成了他們母子的一個小小空間。

  謝嫮側過身子,讓自己更靠近孩子,那小小的人兒似乎聞見了奶味,竟然神奇的往謝嫮的方向湊了過去,小嘴裹了兩回,就裹入了嘴裡,細細的嘬飲起來。

  乳母也是沒想到一切會這樣順利,托著孩子開心的說道:

  「吃了吃了,小公子吃上了。」

  謝嫮只覺得胸前一陣一陣的痛,身體內油然而生出一種特殊的感覺來,這就是母子連心的感覺了,沈翕掀開了簾子,也將身子湊了過來,從乳母手中接過了孩子,然後坐在謝嫮的床沿之上,托著孩子讓他吃奶。

  夫妻倆都著迷似的看著那不斷吸吮的小嘴,沈翕也是十分好奇,說道:

  「原來孩子竟是這般吃奶的。」

  抬頭看了一眼謝嫮,只見她黑髮挽在腦後,潔白的面頰最近似乎變得稍稍豐潤起來,瑩潔光澤,因為生產而沒什麼血色,看起來有些羸弱憔悴,卻不失純美。

  見她眉眼一動不動盯著自己手中托著的嬰孩,溫柔的仿佛要春風拂面,黑曜石般閃亮的眼珠裡透著一種叫人酥暖全身的愛意,這便是母親了。

  謝嫮微微往前送著自己,看著這張並不十分漂亮的小臉,似乎不知道疲累一般,直到孩子自己吃的歇了嘴,放開了謝嫮,將小臉轉到一邊,磨蹭著繈褓光華的緞面,打出一記飽嗝,然後便砸著嘴,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沈翕這才將他托回了自己的臂彎之中,一手再扶著謝嫮平躺而下,便抱著睡著的孩子,靠坐在謝嫮的床頭一側,見謝嫮的眼睛終於忍不住上下合上,卻又像是不捨一般,瞇了一會兒就睜開來了。

  沈翕在她光潔的臉頰上撫了撫,然後才躬下身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在她耳旁說道:

  「睡一會兒,我抱著他呢。」

  謝嫮聽著沈翕那叫人安心的聲音,用微弱的力氣點了點頭,然後才閉上雙眼,生產的疲累席捲而來,沒多會兒就像嬰孩一般,沉沉睡了過去。

  沈翕抱著孩子坐在一旁,守著謝嫮,可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好端端睡覺的孩子,突然哇的哭了出來,沈翕生怕吵了謝嫮睡覺,便掀開了床幔,走出去,乳母接手一看,原來是尿濕了,便將孩子抱去了碧紗櫥,給他從內到外換過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沈翕全程就在一旁看著,倒叫李媽笑了去:

  「哎喲,替人接生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過哪家郎君如大公子這般愛惜妻兒呢,瞧這片刻都不離眼的模樣。」李媽說完之後,其他幾個乳母也就跟著笑了起來,她們替女人接生,從來沒遇見過男人闖入產房的事情,其實,人們總說產房污穢,血光不吉利,可是她們見多了女人為男人生兒育女時的痛苦,知道女人生孩子,就跟走一遭陰曹地府是一樣的,有命喝湯,沒命身亡,男人們卻只顧著那一點似是而非的血光不吉利,就讓女人獨自受苦。

  因此,她們見到這種愛惜妻兒的郎君,總免不了要誇讚一番的。

  沈翕心情不錯,接過了乳母遞來的孩子,見他打了個秀氣的哈欠之後,就又歪著頭睡了過去,親自抱著他走出了碧紗櫥,又坐回了謝嫮身旁。

  只覺得空虛了這麼多年的心,終於被這一大一小填的滿滿當當。幾年前若是有人告訴他,那樣不堪的自己有一天也會擁有這樣的幸福,他一定不會相信。可如今,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娶妻生子,這個妻子帶給了他如今這樣的喜悅。

  其實他要的真的很簡單,一個溫馨而幸福的家,妻子可以不是高門大戶,但卻要與他志趣相投,而他也會盡自己一切所能,給她幸福,給她平安,給她獨一無二的愛戀。兩人心意相通,再生下一個麟兒,沈翕想,他這一生似乎已經是全了,不管他圖謀的是什麼,將來結果如何,他所要的老天已經給了他,其他成敗就變得不那麼重要起來,而從前那種功利心,如今也漸漸的轉化為對妻兒的保護之心,他今後要做的,就是護著妻兒,不讓他們遭受一點委屈傷害,他們會成為他的弱點,卻也會是他心中最寧靜的一塊淨土,他誓死守衛。

  ******

  謝嫮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說出來都沒人相信,她竟然是生生被餓醒的。

  肚子裡高唱空城計,從來沒有覺得有一刻如這般飢腸轆轆,花意竹情許是伺候了她一晚上沒睡,這個時候正趴在床沿邊上打盹兒,謝嫮忍著腹餓,抬起了身,左右看了看,又側耳傾聽,沒聽到什麼多餘的人聲,也沒聽見孩子啼哭的聲音。

  那小小的身子,她恨不得仍舊如懷孕之時般,將他一刻不停的放在自己身上,花意醒了過來,見她起身,趕忙爬起來扶她,竹情也驚醒。

  謝嫮在二人扶持之下,靠在了軟墊之上,身下倒是不覺得有多痛了,只是覺得身子虛弱的很,花意給她端來了一杯茶,謝嫮喝之前問道:

  「孩子呢?」

  竹情答道:「先前才吃了些奶,又把了尿,現下在碧紗櫥裡睡覺呢。」

  謝嫮點頭,接過了花意手裡的茶杯,花意便就轉身往碧紗櫥走去,不一會兒就抱著孩子來到謝嫮面前,謝嫮給孩子騰了個地方,讓他躺在自己身側。

  竹情見謝嫮笑得瞇了眼,便在旁輕聲說道:

  「小公子可乖了,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除非餓了和尿濕了才會大哭。」

  幾人正說著話,沈翕就從外頭走進來,手裡正端著一碗雞絲粥和一疊包子走進來。

  謝嫮聞見了那誘人的香味,頓時來了精神,讓花意趕忙去接,沈翕卻對她們揮揮手,讓她們都出去,他親自伺候謝嫮就成。

  花意竹情一出去,謝嫮就忍不住說道:

  「夫君怎知我餓了?這些可不夠我吃。」

  謝嫮說著,就自己往後挪了挪,讓身子坐的更直一些,做好了吃東西的準備,只待沈翕的東西送到面前,她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只包子咬下一口,包子的香味在嘴裡散開,謝嫮驚喜的瞇起了眼睛,吃著一個不夠,另一隻手竟然還要去抓另一個,沈翕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又是一陣心疼,乾脆坐在一旁趁著她吃包子的空擋給她嘴裡餵粥喝,生怕她吃包子太乾噎著了。

  三下五除二,謝嫮就把一碗雞絲粥和一疊四個小包子吃下了肚,猶嫌不夠看著沈翕,還未說話,就被沈翕打斷,說道:

  「待會兒還有飯食,你才剛醒來,哪裡就能吃那麼多東西了。別回頭傷了脾胃,得不償失,飯總要一口一口慢慢吃的。」

  肚子裡有了那些墊吧,謝嫮倒也不是餓的不能忍受了。舔了舔唇,抿了抿她的饞嘴,這才接過沈翕遞來的乾淨帕子,擦了擦手和臉。

  「夫君今日怎的在家,先前醒來,我還以為你去官署了。」謝嫮靠在軟墊之上,伸手摸著孩子頭頂的柔順胎髮,對身穿一襲居家服裝的沈翕問道。

  沈翕將她吃完的碗盤收到外頭去,邊走邊說:

  「娘子生產,總要跟官署告幾天假陪伴。」

  謝嫮一聽,心上一喜,她身子底子不錯,睡了一覺又吃了東西,此時精神好的很。

  「真的嗎?夫君告了幾天?」

  沈翕從外頭走入,擦了擦手,說道:「五天,已經用掉兩天了,還剩三天。」

  饒是只有三天,謝嫮也是高興的,沈翕見她笑得燦爛,不禁又抬手替她整理了一番凌亂的髮絲,室內一片溫馨,沈翕乾脆把孩子抱到了自己臂彎中,然後坐到謝嫮身旁,讓她枕著自己的另一條胳膊,謝嫮不是抬頭看看他們父子,內心安靜又平和,不過沒多會兒,她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

  謝嫮生下孩子的消息,第二天就傳回了謝家,沈翕在第一天就派人快馬加鞭去了保定,把這謝嫮生產的消息帶給了謝靳和雲氏。

  第三天是孩子的洗三禮,謝家送來了一些禮品,邢氏當天親自來了沈家看望謝嫮,雖說老太君已經明擺著表現出來不太喜歡謝嫮這個孫媳,不過,邢氏覺得這並不妨礙她來對謝嫮表示關心。

  並且一點都不後悔,給了謝嫮這個面子,洗三禮當天,她親自前來……因為,她在滄瀾苑的內院裡,看見了不少明黃色的禮盒,而當今世上,能夠用明黃色做禮盒的,除非是皇家內院,就算是一等王爵也是不能使用的。

  從前邢氏只隱隱聽說過,皇后對謝嫮很是寵信,三番四次宣她入宮不說,每回還都賜下很多寶物,原本邢氏還不相信,覺得是世人傳的太誇張了,可是如今來到滄瀾苑一看,皇后似乎是真上了心的。

  進入了內堂,花意和竹情便來迎接邢氏,她們倆是謝家的奴婢,因此謝家主母來訪,她們自當相迎。

  邢氏隨著她們去到了謝嫮床前,正好趕上謝嫮在帳中餵奶,帳幔皆放下。

  花意在一側傳話,告訴謝嫮老夫人來了,過了一會兒,謝嫮才命乳母將帳幔掀開一角,將孩子送去碧紗櫥睡覺,自己則整理完了衣物,叫竹情挽了帳幔,見到了邢氏。

  邢氏雖等了片刻,面上倒是不見不耐,對謝嫮說道:

  「怎的是你親自餵奶?不曾找乳母嗎?」

  竹情擠了帕子來給謝嫮擦拭汗珠,謝嫮自己動手,對邢氏回道:「找了乳母,都是晚上餵,白日裡我就自己餵了。」

  邢氏點點頭,語帶關懷的說道:

  「你到底年輕,有這個精力是好的,不過,可也別太累,以為自己底子好就受了累,將來月子裡落下了毛病,可是沒法根治的。」

  謝嫮溫順的點頭:「嗯,謝老夫人提點,我省得了。」

  「你爹娘如今還在保定,你身邊也沒個親娘,這些丫頭用著可還順手?若是缺人的話,我明日再給你派幾個手腳麻利的過來伺候吧,女人月子裡可受不得半點苦累的。」

  邢氏的話,讓謝嫮記起她出嫁前夕,邢氏想把她身邊的陪房都換成一水兒的嬌俏女子的事情,如今她這麼說,雖不至於舊事重提,不過卻還是讓謝嫮有些不太舒服的。

  見謝嫮坐在那裡不動,邢氏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你別多心,就是伺候你,等你出了月子,再把人還給我也成的。」

  她知道謝嫮這是想起了之前她送通房丫頭給她陪嫁的事情,心裡雖然也有些異議,不過她也知道如今的謝家二房,並不是從前那樣好拿捏的了,不說謝嫮嫁到了沈家,就是謝靳和謝韶也是越來越出息了,分別在吏部和戶部混的風生水起。

  那廂謝靳剛去了保定,謝韶就跟著也升了職,兩人的勢頭,自不能壓過謝邰這個準世子,不過,對上三房卻已經有了明顯的優勢,再不是幾年前,被三房壓得喘不過氣,差點就毀了姑娘的二房了。

  雖然邢氏這麼說了,不過謝嫮此時腦中可是完全被雲氏的話洗腦,從前她對沈翕只有尊敬的心,所以,覺得他身邊就算是多幾個女人也沒什麼,可是如今,卻不得不承認,雲氏的話是十分有道理的。

  女人只有在沒有對那個男人動情的情況下,才會容忍他身邊有其他女人,一旦動了真情,別說是女人了,就算是他偶爾瞥向其他女人的目光,那都是無法容忍的。

  邢氏的話雖然說的好聽,不過,一旦她鬆口,讓她把人送進來了,那可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便將雲氏的教導貫徹始終,徹底的拒絕了邢氏,說道:

  「沈家伺候的人多了,若是再收謝家的,恐怕別人就該說閒話了。更何況,夫君對我很好,從來也不曾缺過伺候之人。謝嫮多謝老夫人。」

  邢氏嘴角一僵,卻也沒有發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

  「罷了罷了。我也是怕你身邊沒人伺候,既然人手夠了,老太婆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就不強求了。」

  謝嫮對邢氏笑了笑,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家常話,花意就進來傳話,說是二姑娘謝莘來了。

  謝嫮已經好久沒見過謝莘了,聽見她來,趕忙讓花意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謝莘就出現在了門口,身上穿的是一襲桃粉色的春意裙,梳著墜馬髻,全身上下倒是沒用什麼首飾,就只腕間帶著兩只漢白玉的鐲子,謝嫮知道謝莘手裡鐲子的意義,那是姐夫赫峰家的傳家寶,自從嫁給赫峰之後,謝莘就變得不那麼愛美,首飾什麼的也不見她常戴,只說赫家沒這麼多規矩,其實謝嫮也知道,謝莘這是考慮姐夫的感受,儘量的減輕他的壓力。

  雖然如此,不過謝嫮還是看得出來,姐姐謝莘在赫家過的很不錯,越來越珠圓玉潤的身形就能看出一二來了。

  謝莘先前聽花意說老夫人也在這裡,因此進來之後,先到了邢氏那裡行禮,邢氏受了她的禮之後,也就站起身,對謝嫮說道:

  「你們姐兒倆聊聊,我去老太君院子裡坐坐,待會兒就不來看你了,等到孩子滿月酒,我再上門看你們。」

  邢氏原就不是謝嫮和謝莘的親生祖母,對她們,乃至於她們的孩兒並不是那樣親切,先前也就在謝嫮手裡瞥了兩眼孩子,也不與謝嫮說起,謝嫮也不會把孩子硬是湊上去讓她瞧的。

  如今邢氏說要走,姐妹倆自然心裡高興,不過檯面上還是要挽留一番的。

  邢氏去意已決,推辭了謝嫮的挽留,謝嫮便差了竹情親自送邢氏去老太君的院子裡,以周全禮數。

  邢氏離開之後,兩姐妹才得了清閒,能夠好好的說說話。

  謝莘一來就要看孩子,謝嫮讓乳母把孩子從碧紗櫥裡抱出來,孩子吃了兩天的奶,似乎已經飽滿了一些,雖然還是紅通通的,不過看著可比剛出生那時好看多了。

  謝莘是生過孩子的,抱孩子有經驗,從入目手中接過孩子之後,竟然沒有驚醒他,依舊在謝莘的懷裡睡的香甜。

  「這孩子生的像你們兩人,眉眼像你,輪廓像妹夫,將來定也是個顛倒眾生的俏郎君。」

  謝莘的話讓謝嫮差點笑出來,掩著唇對謝莘說道:

  「姐,你說什麼呢,他才多大點兒啊,你就看出來了?」

  謝莘一個勁的低頭看他,見他睡著,就沒用手去觸碰,怕兩人說話驚擾了他,謝莘看了一會兒之後,就又把孩子交給了乳母。

  謝嫮在謝莘面前可是端不起架子的,坐了一會兒,人就歪到了軟墊之上,和謝莘聊起了家常。

  「娘估計這兩天就能到了,你姐夫已經派人去城外守著了,爹爹估計一時回不來,總要等到孩子滿月的時候吧。」

  「嗯,爹爹如今也是一方長官,行走總是不便了。吏部有姐夫幫手,爹爹也能少擔憂一些。」

  提起了相公,謝莘就是眉開眼笑的,說道:「你姐夫這個人啊,也是老實的。當初爹爹去保定,對他說舉薦他去做副司正,你姐夫竟然一口就拒絕了,後來還是韶兒和爹爹好說歹說,他才肯去的。」

  謝嫮聽了也是發笑,說道:「姐夫是耿直的,想靠自己一步步往上爬,如今你們偏叫他走裙帶關係,他怎會不拒絕呢。」

  謝莘橫了一眼謝嫮,說道:「你倒成了他的知己了。當初他也是這麼說的,後來被我罵了一頓,他橫豎都是想往上爬,以什麼途徑上去又有什麼分別呢?他就是死腦筋,不過總算還肯聽得進旁人說話就是了。」

  「那是……」謝嫮歪著身子,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對謝莘說道:「姐夫旁人說的話不聽,總要聽姐姐你的才是啊。」

  姐妹倆相視笑了出來。

  謝莘每每看著這個妹妹,都會想起當年她如何替她勸說父親不要把她嫁給羅大人,若不是妹妹的勇敢和仗義直言,爹爹未必就有那麼快做出反應,而她也未必就能嫁的如今這個舒心的不能再舒心的一等好相公。

  「姐夫是真疼你的。」謝嫮由衷的說道。

  謝莘伸手在她額頭點了點,然後說道:「說的好像你相公不疼你似的,我先前從外頭走來,就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妹夫在自家府院裡都這般小心,可見對你有多重視。再說你這住的,用的,穿的,吃的,哪一樣不是上上佳物?」

  謝嫮一臉難為情,將被子拉起遮蓋起了臉,原來聽人誇獎自己的相公是這樣美妙的一件事情,怪不得謝莘每回聽她誇姐夫,都笑得花枝亂顫了。

  「我原以為,妹夫今後會去翰林院,可沒想到你姐夫回去告訴我,說妹夫進了兵部,這也是奇聞了。新科狀元棄文從武,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些事情,謝莘是聽赫峰談論的,也是好奇,這才對謝嫮問道。

  謝嫮笑了笑,說道:

  「我哪裡知道他怎麼想的。那一日隨他入宮去了一回,回來之後,皇上就把他派去了兵部,要讓我選,我才不要他去兵部呢。」

  謝莘見謝嫮額頭有汗珠,便抽了帕子給她擦拭,謝嫮也就躺著不動,讓姐姐替她忙活,繼續閒聊:

  「為何?兵部不好嗎?」

  謝嫮搖頭,說道:「不是不好,而是不自由。兵部的事情最忌諱的就是外露,有時候做起事來,好幾天都不回來都是常有的,說是在官署裡做事,不讓出入。」

  謝莘不懂這些,聽了也只是點點頭,說道:「哦,那倒是和文職有些不同了。不過,這些也沒什麼,只要他對你好,身邊沒有旁人,也就成了。」

  「……」

  謝嫮覺得有些無語,這才知道原來姐姐早就和母親存了同樣的心思,自己的男人身邊沒有旁人,這就是她們母女三人要一起奮鬥的目標了,若是從前,謝嫮一定隨意笑笑,可現在,卻是再贊成不過了。

  姐夫赫峰對姐姐很好,這麼多年來,從未聽他們吵過一回,更沒聽說姐夫動過要納妾的心思,想來兩人也是相愛的。

  謝嫮心想,夫妻兩個,就是要做到這樣的地步,才不枉夫妻一回,若是女子一味付出真心,可男子的真心卻總會落在許多女子身上,那這就不是對等的感情付出了,時間久了,總會傷了人心,斷了感情的。

  謝嫮想起沈翕今後的身份,眸中不可遮掩的露出了些許無奈和落寞,如今她看似幸福,可是,卻只有她知道,這樣的幸福,也許不能維持很多年,一旦夫君登基做了皇帝,那她……又該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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