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狼3
余少爺千里迢迢的來到開封來,的確是來報仇的。
他從小是被叔叔養大的,旁人都以為他是叔叔的兒子,其實並不是。因為叔叔一直沒有孩子,所以余少爺在小的時候被過繼給了叔叔,跟著叔叔生活。
不過余少爺的父母對他還是很好的,所以余少爺小時候也沒什麼不開心的時候,但是他父親後來突然被人殺了,母親傷心過/度,過了兩年也就死了。
這事情對他打擊很大,余少爺想要查清楚父親到底是怎麼死的,結果就查到了蛇紋圖騰。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余少爺並不害怕,反而背著家人到開封來了,準備報仇。
當年余少爺的父親和彭老/爺是知交,蛇紋圖騰的組/織有/意拉攏他們,不過余少爺的父親不同意,他們都合計好了,拒絕了蛇紋圖騰的組/織,哪裡想到彭老/爺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當時余少爺的父親聽說彭老/爺改變主意,他很生氣,彭老/爺還遊說他,讓他也改變主意,說不然會有人殺了他的。
余少爺的父親沒有答應,準備帶著家人搬離原來的地方,躲避蛇紋圖騰的追殺。不過當他們搬到別莊之後,余少爺的父親還是死了,據說是彭老/爺把余家幾個別莊的地址給了蛇紋圖騰的人。
余少爺來開封報仇,正好趕上了彭老/爺大壽,就順便弄了些壽禮,以賀壽之名就來了。
余少爺沒想到來了之後竟然遇到了命/案,他那天晚上本來是打算去找彭老/爺說話的,說話的內容自然是威脅彭老/爺。
不過當他走在路上的時候,就碰到了受傷的楊老/爺。
那時候余少爺已經注意到楊老/爺受傷了,不過余少爺巴不得楊老/爺快點死,他知道楊老/爺也是蛇紋圖騰組/織裡的人,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楊老/爺死了,余少爺就暫時沒有去找彭老/爺,因為他發現,他需要更耐心一點,那幾個人開始內訌了。
余少爺並不知道彭老/爺和楊老/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內訌了。
那天晚上,余少爺瞧見受傷的楊老/爺的時候,就發現了地上的血跡,是從彭老/爺院落出來的,不過後來血跡就被清理了。
旁人是沒有看到彭老/爺殺/人的證據,不過余少爺瞧得很清楚。
彭老/爺不只是要殺一個人,余少爺知道,不然彭老/爺就不會繼續裝神弄鬼,弄什麼蛇紋圖騰的小紙團了。
余少爺說:「那天姓朱的的確是去找過彭老/爺,不過他很快就神/經兮兮的回來了。」
余少爺吃完回來,正好看到了朱老/爺。
朱老/爺當時那個模樣,可完全不像是去找彭老/爺約他到花園喝酒的樣子,一臉驚恐害怕的就回來了,
余少爺悄悄跟在後面,就看到朱老/爺快速的往客房院子裡走,然後跑進了一間房間裡,形色匆忙的厲害。
緊接著余少爺就聽到了碰撞的聲音,還以為朱老/爺把椅子更碰倒了。
他走過去,只是剛靠近門邊,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余少爺立刻往裡去,就看到了腦袋和脖子分家的朱老/爺。他也算是親眼目睹朱老/爺是怎麼死的了,那時候那根金屬絲線還在滴著血水,滴答滴答的,差點把余少爺嚇慘了。
余少爺忍著驚恐,沒有喊出來,然後悄悄的把金屬絲線弄了下來,然後帶走了。
當余少爺要離開的時候,余少爺又猶豫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這間房間並不是朱老/爺的房間,他為什麼要突然跑到這間房間來呢?
倪葉心也想過這個問題,說:「難道朱老/爺知道有人要殺他,是因為害怕,所以隨便躲進了一個房間裡?」
余少爺看了倪葉心一眼,說:「當然不是,這麼蠢的問題你都想到。」
倪葉心:「……」
倪葉心知道自己欺負了半天余少爺,但是突然被余少爺反擊了,頓時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余少爺說:「他當時雖然很害怕,慌慌張張的跑的也快,但是絕對不是因為背後有人追他,不然他衝進房間之後就會把門關上了,但是他沒有,他急急忙忙的都沒來得及關門。」
倪葉心不服氣的說:「你剛才根本沒說他沒關門!」
慕容謝笑了笑,說:「倪大人別打岔,讓余少爺把話說完。」
倪葉心:「……」
慕容長情見倪葉心吃癟了,反倒是笑了。
倪葉心氣得要死,真想狠狠咬一口慕容長情。
余少爺這才說:「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如果不是後背有人追他,他為什麼要慌慌張張的?我當時就在想,恐怕是因為這間房間裡有什麼東西。」
余少爺這麼一說,倪葉心恍然大悟,的確是有這個可能性。
朱老/爺把某讓東西/藏在了這間屋子裡,他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不是因為背後有人追他,他是來這間屋子裡拿東西的,他生怕有人發現了那樣東西。
余少爺想到這種可能性,立刻小心翼翼的往裡走,避開地上的血跡,大著膽子去翻房間裡的東西。
倪葉心聽到這裡就笑了,說:「你膽子也真是夠大的,如果這時候有人路過,你手上還拿著凶器,豈不是人贓並獲,就成了殺死朱老/爺的真/凶了嗎?」
余少爺似乎也有些後怕,卻硬著頭皮說道:「我來報仇,早就想好會有什麼後果了。」
余少爺在屋裡四處尋找,還真的就叫他找到了某樣東西。
倪葉心說:「是什麼東西?」
余少爺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趙元敬第一個拿了起來,將東西打開來一看,立刻皺了眉頭,說:「這是軍令?這種東西,朱老/爺是怎麼拿到的?」
余少爺找到了一樣東西,是好多年/前的軍令了,趙元敬知道這是一份軍令,因為這份軍令是他下的。
當年有人叛亂,趙元敬帶兵去平亂,不過中了埋伏,趙元敬命人帶著軍令去調兵來支援。只是被困數日之後,帶著軍令離開的士兵還沒回來,救兵也不見來。
當時趙元敬以為救兵被堵在路上了,他們可能就要彈盡糧絕。不過就是那個時候,慕容偃來了,救了他們一命,殺了賊首,叛亂也就這麼結束了。
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趙元敬幾乎都要不記得了,突然看到這份軍令實在很驚訝。
趙元敬說:「這是備份用的軍令,應該在兵部保存才對,怎麼會在朱老/爺手裡?」
倪葉心不太懂朝/廷的事情,不過就像皇上的聖旨,絕對都不是只有一份的,因為需要備案存檔,避免有人假傳聖旨或者接到聖旨當做根本沒有接到。軍令其實也是一樣的,趙元敬手裡拿的那一份並不是當年送出去的,而是放在兵部存檔的那一份。
朱老/爺手裡有這麼一份軍令絕對不是巧合,他是蛇紋圖騰組/織的人,這份軍令又和當年蛇紋圖騰參與的謀反事情有關,那就更不是巧合了。
余少爺冷笑了一聲,說:「兵部的東西是誰都能偷出來的嗎?這不是很顯然了?兵部裡有內鬼,將軍令偷出來交給了朱老/爺。」
兵部裡有內鬼,余少爺這個推斷合情合理。
倪葉心說:「你是因為這個軍令,所以才留下來的。」
余少爺點了點頭,他本來殺了彭老/爺就要回家去了,但是他又猶豫了不敢回家。因為他怕連累叔叔,萬一蛇紋圖騰的人發現自己逼死了彭老/爺,或許就要來殺自己了。
余少爺想著左右都是死,不如不要回去連累家人,所以就留在了開封,打算繼續查一查這份軍令的事情。
趙元敬看到這份軍令就出神了,慕容謝將軍令拿了過來,仔細看了兩眼,他也不是行家出身,軍令這種東西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慕容謝問:「怎麼了?」
趙元敬說:「到今日看到了這份軍令,我才想到,或許當年救兵遲遲不來,並不是被堵在了路上,恐怕是出了內鬼。」
「什麼意思?」慕容謝說。
蛇紋圖騰的人時隔多年,突然用人脈將兵部的一份軍令備案給偷了出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份軍令絕對有問題,但是軍令是趙元敬發出去的,軍令上的每一個字是沒問題的,那問題出現在了哪裡?
趙元敬說:「這份備案如果消失了,那麼就沒有人可以證明我當時下了軍令要求支援。事實也是,當年根本沒有支援的軍/隊過來,我以為是被堵在路上,或許就是有人收到了軍令,但是從中作了手腳,根本沒有發兵支援。」
倪葉心恍然大悟,說:「所以當年那個應該來支援你的是誰?他肯定有問題啊。」
趙元敬搖了搖頭,說:「那位將軍早就死了。」
倪葉心又露/出了苦惱的表情。
余少爺說:「不管如何,反正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兵部裡是有內鬼的。我看那個內鬼,八成就是彭老/爺的兒子彭大人了。」
彭大人是彭老/爺的大兒子,已經做到了兵部侍郎這個位置,雖然頭頂上還有兵部尚書壓著,但是彭大人年輕有為,很被看好,就算是兵部尚書也對他客客氣氣的。
如果是彭大人從兵部拿了一份軍令出來,簡直易如反掌,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倪葉心一拍手,說:「有道理。但是完全沒證據。」
余少爺不服氣的瞪了他一眼,說:「我會找到證據的。」
倪葉心好奇的問:「你打算怎麼找到證據?」
余少爺被一問有些苦惱了,他雖然也算是聰明的,但是因為事情剛剛被發現,他還沒怎麼來得及思考,一時沒想到好辦法。
就聽倪葉心笑了一聲,說:「對彭大人用美/人計嗎?」
倪葉心又開始調/戲人了,他覺得調/戲余少爺其實挺有/意思的。
余少爺雖然聰明,但是年紀還不大,明明裝出一副沉穩和清高的樣子,但是有的時候非常容易破功就惱了。
果然,余少爺聽他一說就生氣了,大聲的說道:「我又不是女人,用什麼美/人計。」
倪葉心哈哈的笑了起來,拍著手說:「慕容謝你聽你聽,他說你是女人呢。」
慕容謝:「……」
余少爺頓時侷促起來,說:「你怎麼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慕容長情伸手在倪葉心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說:「正經一點,別鬧了。」
彭老/爺自/殺了,和他有聯/系的朱老/爺和楊老/爺被他殺了,事情的線索好像已經斷了。但是應該還有人和朱老/爺有聯/系,是一個兵部的人。
這麼一說下來,彭大人的嫌疑的確很大,畢竟彭大人是彭老/爺的兒子,彭老/爺因為不想連累家人還自/殺了,如果說是包庇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都是他們的推測,沒有實質的證據。
倪葉心想了想,說:「剛才敬王爺不是開口說罩著余少爺了嗎?這事情還要拜託敬王爺。」
趙元敬笑了,說:「倪大人都開口了,本王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趙元敬不愧是笑面虎,一句話就說的好像是倪葉心求他辦事一樣。
倪葉心頗為不滿,說:「敬王爺藉著彭老/爺去世的理由,把彭大人叫來安慰一番,趁機打探一下消息不就好了。」
慕容謝皺眉,說:「萬一打草驚蛇了呢?」
倪葉心說道:「那蛇估計早就驚的快變異了,彭老/爺都自/殺了,你說是不是早就打草驚蛇了。」
倪葉心說道似乎還挺在理的,大家一合計,也只有這麼辦了。
時間太晚了,大家就準備離開余少爺這裡,畢竟他們總是賴在人家的屋裡也不是事兒。
趙元敬立刻就帶著慕容謝離開了,余少爺竟然還算友善的把大家都送到了酒樓的門口,瞧著慕容謝離開,似乎還有點捨不得,不過沒說話。
倪葉心瞧在眼裡,差點笑破了肚皮,說:「沒想到慕容謝的美/人計這麼管用啊。」
余少爺被他說的臉色通紅,說:「我要休息了,你們趕緊離開。」
倪葉心說:「大俠我們走罷,有人惱/羞/成/怒了。」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天色不早了,是應該趕緊回開封府去了。
只是他們剛要走,倪葉心突然「哎」了一聲,抓著慕容長情的袖子說:「大俠大俠你看,是不是彭大人?」
慕容長情立刻順著倪葉心指引的去瞧,余少爺也瞪大了眼睛往前瞧去。
現在天很黑了,路上沒什麼人,有三個人歪歪扭扭的就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華服,醉醺醺的,走起路來東倒西歪,好像就是那彭大人。只是他現在這幅模樣,可是和平時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余少爺看的都愣了,只瞧旁邊兩個人好像是地/痞流氓一樣,三個人有說有笑,打著酒嗝就走過來了。
余少爺越看越覺得彭大人不是好人,估摸/著之前那人中龍鳳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彭兄,咱們進去再喝一杯!」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人,口吃都不利索了,含含糊糊的喊著。
「喝!對,我還沒喝夠!再喝一杯!」
三個人走的歪歪扭扭,這會兒就衝著小酒樓來了,一下子踉踉蹌蹌的就差點把站在門口的余少爺給撞了。
余少爺躲了一下,那彭大人就差點坐在地上,伸手胡亂去抓,抓到了余少爺的袖子,一拽之下差點把余少爺給拽倒了。
余少爺顯然非常不高興,伸手推了一把他,那彭大人踉蹌了一下,差點做一個屁墩,結果這一下就惱了。
「你敢推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倪葉心聽到這位彭大人的聲音,突然覺得怎麼不對勁兒,聲音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
余少爺冷笑了一聲,被他身上的酒氣熏的差點嗆死,不想再多待,轉身就要離開。
那人立刻一把抓/住了余少爺的手腕,竟然雙手一摟就將人抱在懷裡了,說:「呦,剛才沒看清楚,哪來的小公子,細皮嫩/肉的,讓大/爺聞聞,真是香啊。」
余少爺都嚇傻了,哪想到突然被一個大男人給抱住了,而且那人竟然還一副無賴的樣子,竟然趴在自己頸側使勁兒的聞,還蹭到了他耳/垂上的傷口,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旁邊兩個地/痞流氓還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說:「彭兄,這個……這個可比昨天咱們玩的那個還要好看的多了。」
倪葉心看到余少爺被調/戲了,頓時也是瞠目結舌的,剛要讓慕容長情去幫一把余少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就有人一把將余少爺從那個人懷裡拽了出來。
余少爺一回頭就傻眼了,又一個彭大人,和剛才調/戲自己的人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