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荒宅枯井18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聽到了都是一愣,倪葉心說:「難道管家是和別人合謀的?管家雖然死了,但是有人還在繼續?」
慕容長情說:「那這個人也太大膽了。」
「說的也是。」倪葉心說。
管家突然死了,看起來像是自/殺,但是又像是有內/幕的,因為謝家之前出了人命,現在管家又死了,兩起人命看起來還有關聯,倪葉心和官/府都查的很緊,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仍然有人在謝家做手腳,實在是太奇怪了。
倪葉心說:「走,我們再去謝家一趟!」
他們都已經要走到客棧了,這會兒卻又返回了謝家,去找謝老/爺了。
謝老/爺臉色很差,一看就是在等著他們。他在書房裡,披著衣服,一直咳嗽,臉色青白,一見到他們就站起來了。
謝老/爺手裡還拿著一個賬本,氣憤的大聲說:「我真是瞎了眼睛,這個管家簡直就是狼心狗肺,你們看看,這些賬本也做過手腳。」
倪葉心看不懂賬本,慕容長情看了看,不過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
謝老/爺說:「這些賬本都是我看過的,全都是大頭生意,所以我就算身/體不好也看過一些。但是我沒想到,還是被做了手腳。」
倪葉心奇怪的說:「你都看過了,是怎麼做了手腳?」
謝老/爺說:「管家做好了賬之後會給我,我看過了再讓人拿回去給他。恐怕他就是再我看完了之後,在賬本上做了手腳。」
管賬本的一直都是管家,謝老/爺這種猜測是完全有可能的,管家在謝老/爺看過的賬本之後又做了手腳。
謝老/爺氣得渾身打哆嗦,說:「我就說,最近幾年怎麼生意這麼不景氣,原來是管家越來越貪心了,我還以為是我最近幾年身/體不好,所以生意才不景氣的。最近幾年的生意少了差不多四成的銀錢,全都是被管家給貪了去的!」
倪葉心一愣,少了四成?這麼多?
慕容長情也皺了皺眉。
謝老/爺又說:「現在管家死了,他是不是還有同黨,竟然還窩在我的府上!竟然還在做手腳!你們看這幾頁,管家明明都已經死了,但是竟然還有人動了賬本,這太奇怪!」
倪葉心眼珠一動,說:「謝老/爺,賬本又出問題的事情,有人知道了嗎?」
謝老/爺一愣,說:「我剛才發現的時候太過於生氣,恐怕謝家有一半的人都已經知道了。」
謝老/爺說他差點被這些賬本氣瘋了,所以剛才摔了一些東西,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問詢過來了。
二夫人還端了一些滋補湯來,讓謝老/爺消消氣兒,想著趁機來緩和一下之前和謝老/爺太過僵硬的關係。
謝老/爺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喝什麼湯。二夫人還是個不會看臉色的,瞧了謝老/爺臉色不好,並沒有立刻走,還想著趁著老/爺生氣,要把大夫人給拽下水。
二夫人就在謝老/爺身邊陰陽怪氣的說了,說那管家和大夫人一直關係都很近的,管家那女兒差一點就直接叫大夫人娘了,說不定大夫人和管家其實有些什麼,不然管家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貪了這麼多銀錢。
謝老/爺本來就生氣,還沒找到出氣筒,聽到二夫人的話,頓時就爆了,劈頭蓋臉把湯碗都砸了,嚇得二夫人花容失色。
二夫人一句話也不敢說了,被謝老/爺大罵了一通,然後嘶聲力竭的哭著就走了,回到院子之後還在一個勁兒的哭,一堆的丫鬟在旁邊開解。在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回到謝家的這會兒,二夫人還在哭呢。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來找謝老/爺之前,大夫人也來了,也是聽說了管家的事情,找了過來和謝老/爺說了兩句寬慰的話,讓謝老/爺不要再生氣,氣壞了身/子,那些已經沒了的銀錢也是沒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剛才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還提起了小少爺謝仲南,大夫人的情緒非常失落,默默的落了些淚,然後就離開了。
倪葉心聽了謝老/爺的敘述,說道:「看來已經打草驚蛇了。」
慕容長情問:「那怎麼辦?」
倪葉心說:「不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打草驚蛇了,應該倒是並沒什麼。」
那個藏在黑/暗中的人,絕對有什麼理由,或者膽子異常的大。在管家死了之後,他竟然沒有收手,還在對謝家的賬本做手腳。
倪葉心問:「謝老/爺,就管家死了之後,哪些貨物和銀錢損失了?」
謝老/爺將賬本翻找了出來,然後讓他們瞧,說:「這些。」
倪葉心看不懂,所以就轉頭瞧著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看了一眼,說:「是一些茶葉和布。」
倪葉心挑了挑眉頭,問:「這些布匹和陶瓷有什麼聯/系嗎?」
謝老/爺搖頭,說:「不知道,這兩批東西是要送到不同地方去的,一個往南一個往北,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相同的地方,而且買家也是不同的。」
這兩單生意都是比較大的生意,但是賬本上卻給改動了,把原來定好的收益剪掉了進三成,那些縮水的陶瓷和布匹不知道去了哪裡。
倪葉心皺了皺眉,突然又問:「這些東西之前都存在哪裡的?」
謝老/爺看了一眼賬本,說:「本來是放在半山腰的別苑,但是最近那院子鬧鬼,所以我就讓人把東西全都挪下來了。」
倪葉心一愣,說:「半山腰的別苑,就是那個沒人住的荒宅嗎?」
謝老/爺點頭,說:「就是那裡。那裡很久沒人住了,地方荒廢了,所以我就讓人把一些暫時不會用到的貨物堆放在那裡。」
布匹因為是最上好的布匹,所以賣價很高,沒有人會一口氣訂這麼多布匹。陶瓷是比較易碎又佔地方的東西,所以這兩樣謝老/爺就讓人放到了半山腰的荒宅去。好不容易找到了賣家,卻忽然出了這種事情。
「半山腰的荒宅。」倪葉心說:「現在貨物在哪裡,已經送出去了嗎?」
謝老/爺說:「還沒有,就在謝家,本來打算過兩天就送走的。」
倪葉心立刻說:「帶我們去看看。」
謝老/爺同意了,帶著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往謝家後面的庫房走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慕容長情忍不住低聲問,說:「所以這些貨物和謝家小少爺的死,也有關係了?」
倪葉心說:「我不敢肯定,但是我覺得是這樣的。」
謝家小少爺很可能是因為看到了賬本,所以對賬本上的內容起了疑問,才被殺了滅/口的。
謝家小少爺的屍體在半山腰的荒宅裡被發現,而那些貨物也全都在半山腰的荒宅裡。
頭一天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去半山腰的荒宅就發現了,謝仲南並不是死在枯井的院子裡,第一案發現場很有可能是旁邊的一個院落,而那個院落就是堆滿了貨物的地方。
這麼仔細一想,好像聯/系越來越大了。至於什麼惡/鬼回來報仇索命的傳聞,從始至終不過是凶手想要推卸責任的說辭而已。
謝老/爺帶著他們過去了,很快就到了庫房,那裡有兩個高壯的家丁看門,門上有大鎖,看到他們立刻就給他們把門打開了。
謝老/爺問:「最近有什麼人私自進入了庫房?」
家丁搖頭,說:「老/爺,並沒有人進去。」
謝老/爺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倪葉心和慕容長情進去了。
庫房裡的貨物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個箱子挨著一個箱子,謝老/爺走過去看了一眼,就說道:「是這邊這幾個。」
箱子堆得很整齊,而且碼放的很高。
倪葉心走過去,伸手挨個拍了拍,就聽慕容長情說:「這些貨物和最初賬本上的數量沒有問題。」
倪葉心說:「就是沒少?」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說:「看箱子的數量應該差不多。」
「不對。」倪葉心說:「我覺得肯定有至少幾個箱子裡面有問題。」
「為何這麼說?」慕容長情問。
倪葉心說:「這些箱子不只是有問題,而且早就有問題了,至少在謝小少爺死之前。」
如果這些箱子裡的貨物真的沒有問題,那麼謝小少爺就算發現了,貨物沒少,他根本沒理由被殺/人滅/口。
倪葉心說:「要把所有的箱子都打開看看才知道。」
所有的箱子都已經封起來,裝釘的很結實,要打開來一個個看,絕對是個大工程了。
不過謝老/爺沒有反/對,慕容長情就躍身而起,將一個大箱子從最上面拽了下來,然後很瀟灑的拿出一把匕/首,兩下就把箱子給拆開了。
裡面是一堆碼放整齊的布匹,看樣子的確是好貨。
拆箱子是大工程,謝老/爺招呼了一堆的高壯家丁來,讓大家一起動手拆箱子,畢竟箱子拆完了之後也不能就不管了,還要重新裝釘箱子,那也是需要費時間的,早拆完了就能早點裝上。
倪葉心他們拆了大半夜,慕容長情忽然說了一句:「找到了。」
倪葉心立刻走過去,就瞧慕容長情還沒把那個箱子拆開,不過已經一臉的篤定了。
慕容長情快速的將箱子打開,裡面竟然空無一物,怪不得慕容長情非常篤定,因為這個箱子實在是太空了。
謝老/爺一看大驚失色,還真是少了東西,他立刻讓家丁把旁邊那一堆的箱子全都搬下來拆開。
這結果第一個空箱子打開了,後面就接二連三的都是空箱子,果然少了差不多三成的貨物,全都變成了空箱子。
謝老/爺氣得臉都白了,說:「竟然全都空了,家丁說最近沒有人出入庫房,那麼也就是說,這些貨物放在半山別苑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拿走了?」
倪葉心往空箱子裡看了一眼,然後伸手進去,說:「可不是空無一物。」
慕容長情走過來一瞧,就看到倪葉心指尖上有東西,灰白色的顆粒。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是鹽?」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是鹽。」
「鹽?」謝老/爺一愣,臉上就變了顏色,說:「怎麼會是鹽?我從來不做鹽鐵的生意。」
鹽鐵一項是官營的生意,畢竟在古代,鹽是必需品,而鐵可以做武/器,所以這兩樣生意雖然好做,不過要經常和官/府打交道,背地裡要周旋的比較多,萬一在遇到什麼走私的事情,那就是說不清楚了。所以雖然謝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但是從來不做鹽鐵生意。
倪葉心搓了搓手指尖上的一點點鹽粒子,說:「恐怕謝家小少爺就是發現了這些,才被滅/口的。」
有人把一些儲存在半山腰別院的貨物給調換成了鹽。那個人很清楚,半山腰的別苑儲存的都是一些不長買賣的東西,又加上鬧鬼的傳聞,所以沒什麼人會經常上去,那裡是個儲存秘密的最佳地方。
只是別苑的地方有限,貨物都堆在那裡,如果突然多出了不少,也是會讓人起疑的,所以有人將一些布匹和陶瓷的貨物偷偷運走了,然後替換上了鹽,這樣等時機成熟,再將鹽運走賣了,走私鹽鐵的生意,向來都是賺的盆滿缽滿的。
謝家就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讓這些走私鹽能不被人發現,安安穩穩的賣出去。
然而很不巧,最近那批布料和陶瓷竟然要賣了,但是已經少掉了將近三成的陶瓷和布料,這些東西是補不回來的,當然也不可能再賣出去,所以有人在賬本上做了手腳。
但是還有更不巧的,那就是最近謝家小少爺謝仲南在看賬本,有個人在謝老/爺看過賬本之後做了手腳,但是謝家小少爺可能在那之後又看了賬本,然後發現了這個秘密。
謝仲南跑到半山腰的別苑去看貨物,卻不想突然被人給殺了滅/口。
慕容長情皺眉說:「可是蛇紋圖騰是怎麼回事?」
倪葉心說:「大俠,這你還想不通嗎?這個要殺/人滅/口的凶手,恐怕就是那個蛇紋圖騰組/織裡的一個,你不記得許家了嗎?許家也勾結過幾個當/官的,走私一些東西。你想啊,不然這麼多的鹽,那個凶手是怎麼搞到的,肯定是有人幫他的,而且幫他的勢力很大。」
蛇紋圖騰的組/織一直在策劃謀反的事情,然而謀反並不是一拍腦門就能行的,必須要有財力物力和人力才行,暗中招兵買馬是少不了的。
魔教都要因為吃飯的問題而經商,那些人就更是這樣了,他們用走私鹽鐵的方式快速掙錢,掙了錢再暗中招兵買馬擴大勢力。
這麼一算下來,肯定需要不少人幫他們走私這些鹽鐵,那個和蛇紋圖騰有關係的人,絕對就在謝家之中隱藏著。
倪葉心說:「我倒是突然覺得,管家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罷了。」
慕容長情說:「那你覺得,誰才是那個要殺/人滅/口的凶手。」
倪葉心想了想,認真的說:「當然是一個,可以摸/到賬本的人,而且身份很隱蔽,沒有人會懷疑他在賬本上做了手腳的。」
慕容長情皺眉,似乎想不到,問:「誰?」
倪葉心說:「我倒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藏得很隱蔽啊。」
慕容長情瞧倪葉心賣關子,一臉的無奈。
倪葉心招了招手,示意慕容長情附耳過來。
慕容長情低下頭來,倪葉心就嘿嘿一笑,說:「我們悄悄的,先不要打草驚蛇。不過如果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慕容長情一愣,無奈的看著耍寶的倪葉心。
倪葉心一臉壞笑,旁邊這麼多人,以慕容長情的性格絕對不會像自己這麼胡來的。其實倪葉心也並不是真的想讓慕容長情親他一下,只是想要看慕容長情因為自己的話臉黑變臉的樣子。
說實在的,如果慕容長情能臉紅一下,那才是更好的。
慕容長情一瞧倪葉心的表情,就知道他故意戲/弄自己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真的很多,有的家丁正在搬空箱子,有的家丁正在給布匹陶瓷箱子封口,反正已經亂成一股粥了,不斷的家丁在他們身邊走來走去的,時不時因為地方太小了,還會碰到兩個人。
慕容長情瞧著倪葉心眉飛色舞的樣子,突然低下頭,伸手就捏住了倪葉心的下巴。
倪葉心嚇了一跳,看著慕容長情近在咫尺的臉,說:「大,大俠?做什麼?」
「你不是要我親你?」慕容長情用淡淡的口吻說。
這回輪到倪葉心愣住了,然後他就在怔愣中,看著那張完美讓人驚豔不已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本來已經近在咫尺了,現在離得更緊了,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最終……
兩個人的嘴唇貼在了一起。
倪葉心嚇得全身汗毛倒豎,魂都要飛了,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發現他們,但是因為他和慕容長情離得太近了,所以他只能看到慕容長情,其餘什麼也看不到。
倪葉心忘了,雖然慕容大俠傲嬌了一些,不過他也同樣我行我素,對於陌生人的目光是全然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