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是他6
沈護衛一聽就說道:「彭老,您是什麼時候見到楊老/爺的?」
「就昨天晚上。」彭老/爺回憶了一下,說道:「昨天晚上,我吃過了飯,本來打算在院子裡轉一轉的。不過楊賢侄就來了,我們在院子裡說了一會兒話,因為風太大了,所以就進了屋裡去,一直聊到將近亥時的時刻,後來他就離開了,我的小廝就服侍我準備睡下了。」
這麼一說,看起來昨天楊老/爺是去了一趟彭老那裡,然後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巡邏的家丁,進了院子之後,很可能不久就被人殺死了。
彭老/爺又說:「楊賢侄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誰想到他……這過了一夜的功夫,竟然就……」
彭老/爺在亥時左右都是有小廝陪伴的,一直在房間裡,守夜的小廝也在內間伺候著,彭老/爺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
亥時左右,彭家的人或許還沒有都休息,不過客人基本上都已經回了房間休息了,畢竟這裡是彭家,所以他們大晚上來回走動並不方便,全都回了自己房間裡。
只有兩個來客不在房裡,據說是去了青樓楚館,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是結伴去的,彭家的人已經派人去找了。
這位楊老/爺死的實在是突然,讓來祝壽的眾人都有點驚魂不定,不過壽宴還沒開始,而且還死了人,他們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離開的,只好繼續住下來了。
沈護衛負責調/查這個案子,讓人去把所有在彭家的人都詢問一遍。
來的不少有頭有臉的人,似乎對於被盤/問有些牴觸,所以案子調/查的並不是很順利。
倪葉心又看了兩眼死者的房間,然後從屋裡就走了出來。
沈護衛一臉苦惱的表情,說:「這事情實在棘手。」
倪葉心聽了就說:「應該先去管彭老/爺要一份來祝壽客人的名單,這樣才好一一盤/問,免得問丟/了一個。」
沈護衛一聽,說:「對對,我怎麼給忘了。」
倪葉心順勢就說道:「我看你人手不夠,不如我幫你去要罷。」
沈護衛不疑有他,立刻說道:「倪大人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倪葉心笑了笑說:「沒關係。」
他說完了就趕緊帶著慕容長情走了,往彭老/爺住處去,倪葉心這是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和彭老/爺談話。
顧久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並沒有跟去,趙睦也就沒有去。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到了彭老/爺院子門口,就有家丁把他們攔下來了,說道:「老/爺受了驚嚇,這會兒剛休息了。」
倪葉心說:「真不好意思,我們是來查案的,我想彭老/爺也希望在壽宴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罷,還望通報一聲。」
家丁有些為難,不過還是趕緊去了。
這可是皇城地界,哪有什麼普通的人,所以彭家的家丁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什麼權/貴,他不敢自作主張,趕緊就去裡面稟報彭老/爺了。
很快的,家丁就出來了,請倪葉心和慕容長情進去。
兩個人/大大方方的走進去,就看到彭老/爺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起來臉色還是有些不好,半天才看到他們來了,趕緊站起來說:「原來是開封府的倪大人來了。」
倪葉心說:「彭老/爺,沈護衛讓我來要一份來客的名單。」
「這事好辦。」彭老/爺乾脆利索的說:「我這就讓人去整理一份,然後給你們送去。」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那就多謝彭老/爺了。」
彭老/爺看倪葉心說完了,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坐下來了,說:「倪大人還有什麼事情,若是沒事情了,老夫就想要休息了。」
倪葉心說:「自然是有些事情的,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彭老/爺一聽,表情變了變。
倪葉心說:「是這樣的,我之前外出辦差,查到了幾個不同尋常的案子,這些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都出現了蛇紋圖騰這麼一個奇怪的東西,不知道彭老/爺知道不知道。」
彭老/爺的眼睛一縮,一看就是被嚇到了,坐在意思上都抖了一抖,說:「什麼蛇紋圖騰,聞所未聞。」
倪葉心說:「是嗎?可是彭老/爺的樣子,完全不像是聞所未聞。況且……我們從一個人那裡打聽到,彭老/爺和蛇紋圖騰關係匪淺。」
「什麼?!」彭老/爺瞪大了眼睛,說:「是誰告訴你的?難道……難道是他?是誰告訴你的?」
慕容長情和倪葉心一聽,就對視了一眼。
倪葉心說:「彭老/爺,這事情非同一般,我想您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利弊。」
彭老/爺伸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說:「你們不要問我!問我也沒有用!我很多年/前就和他們沒有關係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倪葉心說:「哦?這麼說來,彭老/爺的確以前接/觸過蛇紋圖騰這個組/織了?我們想聽彭老/爺說說關於蛇紋圖騰的事情。」
彭老/爺說:「我不能說!你們不要逼我了……」
慕容長情似乎不耐煩了,忍不住拳頭發出「嘎嘣」一聲。
倪葉心伸手攔住他,讓慕容長情稍安勿躁。
彭老/爺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處於焦躁的狀態,呼吸非常快,好像得了肺癆病一樣,嗓子裡發出帶痰的喘息聲。
彭老/爺忽然站起來,說:「不不,他們要殺了我……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他們還是會殺了我的。」
倪葉心對於彭老突然的變化,也有點驚訝。
彭老臉上連著變了好幾種顏色,然後突然盯著倪葉心,說:「倪大人,你想知道關於蛇紋圖騰的事情……」
倪葉心沒說話,只是瞧著他。
彭老繼續說:「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但是……但是我現在不能說。你要保護我的安全,保證我不被人殺死,等我安全了,我就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彭老/爺,怎麼好像你知道有人要殺你一樣。」
彭老/爺情緒又激動了起來,說:「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因為楊賢侄已經死了!」
楊賢侄,不就是早上被發現屍體的那個楊老/爺?
倪葉心說:「他和蛇紋圖騰也有關係?」
彭老/爺緩慢的點了點頭,說:「對,當初是他爹突然來找我,給我搭橋引線的,我肯定他也知道些什麼事情,只是沒想到他忽然就死了!」
彭老/爺說到這裡,有些激動害怕,兩隻手死死扣在一起。
慕容長情涼颼颼的開口了,說:「保護你的安全只是小事一樁,但是要保護你到什麼時候?」
「三日!」彭老/爺立刻說:「三日足夠了,等我的壽宴一結束,所有府上的客人就會全部被送走,到時候我就安全了。」
倪葉心皺眉,說:「彭老/爺這話是指……殺死楊老/爺的人,就在彭家的這些賓客裡?」
彭老/爺說:「我不知道,但是……但是我覺得就是這樣。」
彭老/爺的話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一會說不知道一會兒又非常肯定,搞得倪葉心都要糊塗了。
終於,彭老/爺顫巍巍的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是一張宣紙,皺皺巴巴的,宣紙上只畫了一個蛇紋圖騰的標誌,雖然宣紙皺皺巴巴的,但是墨跡看起來很新鮮,並不是很久以前的東西。
倪葉心說:「這是?」
彭老/爺說:「這是有人偷偷扔進我院子裡的東西。就在昨天下午,有人把這張畫了蛇紋圖騰的紙團扔進了我的院子裡。」
彭老/爺說他當時看到蛇紋圖騰就嚇壞了,已經好多年沒有再看到了。當年是楊賢侄的爹來找他,說是有大好事情跟他說,結果彭老/爺瞭解了一下,竟然是造/反的事情,彭老/爺就趕緊拒絕了。
沒想到多年之後,這個蛇紋圖騰的標誌突然又出現了。
彭老/爺說:「本來我七十大壽,大兒子想要給我好好辦一個壽宴,所以才請了這麼多的人過來,沒想到卻出了這種亂子。我的院子挨著後花園,下午的時候有很多客人都在後花園裡散步,昨天日頭還算好的,那時候人很多。有人偷偷將這個紙團順著牆就扔進了我的院子裡,小廝根本沒發現是誰扔進來的。但是我敢保證,只有在彭家的客人或者下人才有這個機會,不可能是外人做的。」
彭老/爺本身看到只是一驚,有些擔驚受怕而已,但是並沒有覺得這個蛇紋圖騰就是催命符,直到今天早上發現楊賢侄死了。
彭老/爺害怕的說:「楊賢侄肯定是因為知道蛇紋圖騰的事情,所以才被殺死的!他們下一個或許就要殺我了,他們要殺我了。」
彭老/爺害怕的手都,那張皺皺巴巴的宣紙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彭老/爺懷疑要殺的人就混在賓客裡,所以想要倪葉心保護他,壽宴不可能現在取消,只好三日後壽宴結束後再把所有的客人送走,到時候就沒人能殺他了。
倪葉心看了一眼慕容長情,說:「可以,你儘量不要出院子,我們會保護你的。三日之後,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
彭老/爺聽到倪葉心的話,似乎露/出了一些滿懷希望的表情。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站起來,出了房間到沒人的地方說話。
慕容長情皺眉說:「他說的都是實話?」
倪葉心說:「不知道,但是事情或許沒有這麼簡單。不過如果那個楊老/爺和蛇紋圖騰也有關係的話,我倒是很想找出殺死楊老/爺的凶手是誰。」
慕容長情只是不滿意要保護彭老/爺三天這件事情,慕容教/主可沒被給誰做過保/鏢,這還是頭一次,如果不是倪葉心答應,恐怕沒人能請得動他。
倪葉心看出了他的想法,說:「三天而已,一眨眼就過去了,再說了我們可以叫沈護衛或者池隆趙尹他們幫忙啊,一人一天就行了。」
慕容長情無奈的看他。
彭老/爺很快就叫人把賓客的名單都拿來了,弄了好幾份,倪葉心自己留了一份,剩下的全都給了沈護衛。
沈護衛正在帶人盤/問彭家的人,拿了名單一個個的核對。
倪葉心和沈護衛說了一下,說是彭老/爺很可能事先收到了一個類似恐/嚇信一樣的東西,但是並沒有當一回事,他們現在需要調些人手去保證彭老/爺的安全。
沈護衛一聽,哪裡敢不放在心上,尤其彭老/爺的兒子還是兵部侍郎,那可事惹不起的人物。
倪葉心說:「其他就沒什麼了,你這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沈護衛撓了撓頭,說:「有一點倒是挺奇怪的。剛才有人說昨天下午在花園遛彎遇到了楊老/爺,和楊老/爺聊了聊天,楊老/爺提到了,說是本來今天彭老/爺邀請他一同到城外的寺/廟去拜佛的。」
「今天去寺/廟拜佛?」倪葉心說。
沈護衛點頭,說:「對,不過彭家的小廝剛才就在旁邊,他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麼回事?」倪葉心問。
他正問著,突然從旁邊走出一個人來。那個人走過來就說道:「家父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尤其是腿腳不方便,最近都沒有出過門,最多在院子裡走走,不可能會邀請誰到那麼遠的寺/廟去拜佛的。」
倪葉心聽到聲音,側頭一瞧,原來來的是兵部侍郎彭大人。
彭大人也算是年輕有為了,雖然差不多四十的歲數了,不過並不顯的老,尤其在一幫老臣之中那可是年紀輕輕的,尤其還一表人才談吐不凡,實在是引人注目。
彭大人這會兒已經換了一身常服,走過來又說:「況且,家父不信佛。」
倪葉心一聽就愣住了,原來彭老/爺並不信佛,彭老/爺相信的是道/教,怎麼可能跑到郊外去拜佛。
沈護衛一聽也糊塗了,說:「這?但是剛才那個人也不像是在說/謊/話,當時有三個人都聽到楊老/爺這麼說了。的的確確是彭老/爺約他明天一起出門拜佛。」
彭大人說:「不忙著急,我現在著人去找家父問一下虛實。」
倪葉心點了點頭,彭大人立刻就讓小廝去詢問彭老/爺了。
小廝一走,彭大人就將目光落在了倪葉心的身上,說:「倪大人,有些日子不見你了,聽說是出了開封去辦差。」
倪葉心一聽到彭大人和自己說話,頓時有點頭疼,聽那語氣好像還挺相熟的,像是嘮嗑一樣。
倪葉心趕緊笑了笑,說:「是啊,去了好幾個月,這兩天才回來,都已經天寒地凍的了。」
彭大人看起來溫文爾雅,也笑了笑說:「的確,近幾日天氣寒冷,倪大人應該多加些衣服才是。」
彭大人話音一落,就是好一陣尷尬的冷場。倒不是倪葉心不會沒話找話,而是慕容長情面色不善,他真是不敢再接彭大人的話了。
彭大人注意到了倪葉心身邊的慕容長情,說:「這位也是開封府的人?」
慕容長情一聽,立刻就冷笑了一聲。
倪葉心趕緊說:「不是,當然不是。他是我的朋友,我們本來是隨著敬王大公子來祝壽的,想要湊個熱鬧,沒想到不巧就遇到了事情。」
彭大人說:「原來如此,那倒是我招待不周了,不知道倪大人用了早飯沒有,如果不嫌棄……」
彭大人的話還沒說完,慕容長情忽然又冷笑了一聲,然後轉身就走了,留給他們一個非常瀟灑的背影。
倪葉心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趕緊說:「多謝彭大人好意,我突然想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辦,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
彭大人點了點頭,並不見尷尬或者不悅的神色,說:「倪大人客氣了。」
倪葉心趕緊就追著慕容長情走了,一口氣跑出了彭家的大門,不過完全看不到慕容長情的影子,簡直急死個人。
就在倪葉心考慮是向左轉還是向右轉去找/人的時候,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後脖領子,然後猛地給拽走了。
倪葉心嚇了一跳,就被拽進了一個深巷裡,一下子抵在了牆上。
「慕容大俠,你要嚇死我了。」倪葉心看清楚眼前的俊臉,忍不住說:「大俠你剛才走的,會不會太……太瀟灑了?」
慕容長情面色不善,雙手都支撐在倪葉心的耳邊,將倪葉心固定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說:「那個人是誰。」
倪葉心說:「你說彭大人嗎?兵部侍郎!別看只有四品,但是那可是厲害的不得了,簡直就是國防部副部/長啊。」
慕容長情冷笑了一聲,說:「兵部侍郎?脖子長得也不比別人結實,不知道禁不禁得住讓我扭一下。」
倪葉心:「……」
倪葉心趕緊抱住慕容長情的腰,說:「大俠,算了,你看彭大人那脖子細的,一看就不禁扭啊,絕對斷。」
慕容長情聽了他的話,又冷笑了一聲,說:「那你剛才說,我們是朋友?」
倪葉心:「……」
倪葉心終於知道慕容長情原來是吃醋了。
大俠吃起醋來從來都是這麼任性……
倪葉心說:「你是我男朋友還不行。」
「男朋友?」慕容長情有些聽不懂。
倪葉心說:「總不能是女朋友罷?」
慕容長情雖然聽不懂,但是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面色不善的盯著他。
倪葉心慫了,小聲問:「那我應該和別人怎麼解釋?」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忽然雙臂微曲,靠的倪葉心更緊了,說:「如果用嘴巴說不清楚,不如……」
慕容長情說到這裡,兩個人的距離就已經很近了,倪葉心只覺得慕容大俠這個慢動作實在是蘇蘇蘇的沒朋友,搞得他心跳快到不行。
下一刻,慕容長情的嘴唇終於貼在了倪葉心的嘴唇上,惹得倪葉心忍不住一陣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