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祭品18
倪大人實在是不想去,他還沒喝完慕容大俠給他特意點的愛心粥,碗裡還剩下大半碗的樣子。
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他已經被慕容長情拎著後脖領子給拎走了。倪葉心長吁短嘆半天,感覺還不如剛才大口喝了,現在剩下這麼多,心疼的他要命。
大家往後面走,很快就能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大聲的吼著,聲音洪亮,特別的清晰,顯然底氣十足。
倪葉心走到院子門口,首先看到的是馮遷,老管家也在,不少高壯的家丁將一個年輕男人攔住,那男的口沫橫噴的罵著馮遷。
老管家在旁邊勸架,說:「三爺的死怎麼可能和大少爺有關係,你絕對是誤會了。」
「你這個老不死的,我誤會了?你就知道維護他,是我親眼看到的,他鬼鬼祟祟的在這邊院子裡走動。」那男人喊道。
馮遷口氣淡淡的,說:「我只是在自己的府上走動走動,這也要和你請示嗎?這是我馮家,你不過是個外人,是誰讓你進門來的?」
那男人被馮遷一說,頓時給噎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喊道:「馮遷,絕對是你殺了我爹,你是想貪圖我爹的錢財!我告訴你,我是我爹的兒子,他就算死了,那些錢財也不是你的,應該是我的!」
馮遷冷笑了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說:「你爹?三叔一直住在這個馮家,幾十年/前就什麼都不做,每天只知道神神叨叨和出去花天酒地,我倒不知道他還剩下什麼錢財,倒是有一屁/股賬。你如果上趕著要當他的兒子,那你先把他欠下的一屁/股債給人家還了去。」
「你……」那男人又瞪著眼睛說不出來話了。
倪葉心旁觀了半天,腦袋有點大,有點理不清楚這人物關係。
還是先來的池隆和趙尹比較清楚,與倪葉心講了。原來這陌生男子的確是馮老三的兒子,不過是個私生子。馮老三和正房就一個兒子,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馮三夫人是個厲害的女人,馮老三不敢納妾,後來沒多久,馮三夫人死了,馮老三倒是也沒有去納妾,乾脆直接到外面去花天酒地,或許是怕再娶一個管家婆回來。
這個陌生男人就是馮老三的私生子了,和一個青樓的女子生的兒子。馮老三好歹是大家族的老/爺,面子上過不去,沒有承認這個兒子,這男人就跟著青樓姑娘姓了任,不過馮老三有拿了不少錢給他們。
如今馮老三突然死了,鎮子上的人都知道,這個馮老三的私生子就趕緊跑過來了,估計是覺得馮老三好歹是馮家的三爺,死了之後也會有大把的錢財留下來,如果他繼承了這些,絕對搖身一變成富少爺。
馮家正是多事之秋,家丁見到三爺的私生子,不太想讓他進來,大家似乎都已經知道這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任公子大吵大鬧了半天,家丁沒有辦法,只好去找大少爺稟報,看看是否把他放進來。
守門的一共就兩個家丁,一個走了去稟報,任公子一瞧就來了勁兒,推開人就往裡跑。
那家丁嚇了一跳,被推了一個大屁堆兒,見他衝進去了,趕緊爬起來就追。
那任公子跑到了馮老三的院子,想要趕緊去他爹的屋裡瞧瞧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留下來,但是沒想到那院子裡竟然有人,仔細一瞧,竟然還是馮遷。
馮遷就站在院子裡,忽然彎腰從角落的矮草中撿起一樣東西來。
任公子就在院子外面,瞧得清清楚楚,然後他立刻就大喊了起來,衝進去一把抓/住了馮遷,開始喊人說是馮遷殺了他爹。
倪葉心小聲問:「東西?馮遷撿的是什麼東西?」
趙尹說:「就是那塊玉珮。」
「玉珮?」倪葉心有點吃驚,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塊馮故一直帶在身上的玉珮。
玉珮是馮故一直帶在身上的,馮故失蹤之後,就突然出現在了乾屍祭品的身上,後來玉珮被馮遷拿走了,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馮老三的院子裡?
倪葉心又問:「是在哪裡撿的?」
趙尹給倪葉心指了指,說:「就在那裡。」
那地方就在院子門口附近,院子門口附近的角落裡種著一些花草,叫不上名字,矮草倒是不算是太高。
倪葉心皺了皺眉,沒再說話。
那邊任公子還在大罵,他覺得馮遷是在殺/人的時候,把隨身攜帶的玉珮掉在了這裡,如今發現玉珮不見了,趕緊過來尋找。
任公子說:「哼哼,你沒想到罷,這麼重要的證據被我瞧見了!你說,如果不是你殺的人,你的玉珮怎麼會掉在這裡!」
馮遷表情很冷淡,說:「今天一早,我發現玉珮不見了,就在到處找,在這裡發現了,我如何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麼拙劣的說辭,你以為誰會相信!」任公子說:「你就是殺/人凶手。」
馮遷擺了擺手,似乎不怎麼耐煩了,對管家說:「把他請出去,如果他覺得我是凶手,讓他到衙門去和官老/爺說罷。」
「是,大少爺。」老管家趕緊答應。
馮遷說完了就轉身要走,這才看到了站在後面的倪葉心一干人。馮遷走過來,說:「真是抱歉,一大早上的就不得安寧。」
倪葉心笑了笑,說:「沒什麼,馮公子,我剛才在這邊聽了兩句,你能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馮遷的態度倒是不錯,只是臉上有些疲憊的神色,聲音聽起來不怎麼有力氣。
馮遷說因為昨日死了人,所以他根本沒有睡意,一整晚幾乎是沒睡的,他連衣服都沒有脫,只是在床頭靠了一會兒。天濛濛亮的時候,馮遷才睡著了,睡了也沒有多長時間,醒過來就去洗漱了。
就在丫鬟小廝來伺候他洗漱的時候,忽然有個眼尖的小丫鬟突然發現大少爺腰間的玉珮不見了。
馮遷說:「我弟/弟突然消失了,就只剩下這麼一塊玉珮,這些日子,我一直把這塊玉珮戴在腰間的,從來沒摘下去過。」
玉珮突然不見了,馮遷讓小廝和丫鬟趕緊在屋裡找,房間每個角落,床/上/床下櫃子下面也都找了,就是沒找到玉珮的影子。
馮遷有點著急了,連忙到外面去找,想著是不是昨天掉在了其他的地方沒有注意。
馮遷說:「最後我就在這個院子裡找到了玉珮,就掉在了門口那片草裡,恐怕是昨天不小心掉下來的。我撿了玉珮,正想回去,任公子就出現了,非說我是殺死他爹的凶手。」
倪葉心說:「馮公子,能給我看看那塊玉珮嗎?」
「自然。」馮遷從懷中將玉珮拿了出來,放到了倪葉心的手心裡。
倪葉心接過來一瞧,玉珮上的繩子斷了,沒辦法再配在身上,估計要重新配一條繩子才行。
倪葉心看了一眼,就將玉珮還給馮遷了,說:「幸好玉珮上沒有裂痕,不然這麼好的玉珮,那就可惜了。」
「說的也是。」馮遷將玉珮握在手裡,仔細的擦了擦,這才將玉珮放回了懷裡,說:「在下累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馮公子的臉色不怎麼好,快去休息罷。」倪葉心說。
馮遷點了點頭,就帶著下人離開了。
剩下的事情由老管家處理,老管家讓人將任公子帶了出去,吵吵鬧鬧的大早上終於安靜了下來。
等人一走,這裡就剩下倪葉心、慕容長情和池隆趙尹四個人了。
慕容長情皺著眉頭,倪葉心盯著院門口的一片草看。
趙尹還是面無表情,池隆則是小聲的說道:「倪大人,好像不對勁兒啊!」
倪葉心一聽池隆的聲音,挑了挑眉,說:「怎麼不對勁兒了?」
池隆說:「馮公子那塊玉珮,並不是不小心掉落的罷。我剛才瞧著,那玉珮的繩子,好像是被利器切斷的,切口特別的平整。」
池隆這麼一說,倪葉心頓時就笑了出來,說:「池隆又長進啊,這你都看到了,觀察力越來越好了。這肯定是趙尹的功勞。」
趙尹木著臉,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不過並沒有太大的表情。
倪葉心又說:「趙尹,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給池隆開竅了?」
趙尹:「……」
趙尹暗自翻了個白眼,說:「倪大人查案要緊。」
倪葉心說:「我正在查啊,就像池隆說的,那塊玉珮絕對不是自然掉落的,這麼明顯的切口,我估計只要看過玉珮的人,都能發現。」
慕容長情皺眉,說:「那是什麼意思?」
倪葉心說:「意思自然是,那個馮遷果然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