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開封府護衛7
「慕容長情啊。」池隆大大咧咧的重複了一遍。
倪葉心乾嚥了一口吐沫,白衣美人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魔教教主,這也太狗血了。自己可叫了他不下十次「少俠」啊!「大俠」也沒少叫!怪不得每一次慕容長情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過倪葉心的承受能力是強大的,只是驚訝了一小會兒,重新打完一桶冰涼的洗臉水之後,就開始忍不住腦補奇怪的東西了。
比如什麼自己和慕容長情的正邪相愛相殺,還有什麼囚困邪教美人的各種play之類的……
總之腦補完了,倪葉心的睏意也沒了,格外的神清氣爽。
倪葉心說:「時間不早了,叫上趙尹,我們去秦家罷。」
「我這就去叫。」池隆說。
今天因為倪葉心有案子在身,所以負責送包大人上朝的任務就交給了別人,倪葉心帶著池隆和趙尹趕緊就去了秦家,畢竟秦家的案子結束之後,他們還要去處理其他的案子。
倪葉心覺得,一轉眼自己就變得炙手可熱了。
三個人趕到秦家的時候,就瞧秦家雞飛狗跳的,秦家裡一大早上就亂七八糟。一進門顯示聽到狗吠的聲音,特別的大聲,然後就聽到嬰兒哭的聲音,絕對是那位秦小少爺在哭了。
管家正在責罵一個家丁,罵的吐沫橫飛,挺著他的大肚腩子,插著腰,特別有地主的架勢。
那家丁不敢還嘴,只能低著頭聽著。
倪葉心帶著人一走進來,管家一眼就瞧見了,趕緊住了嘴,說:「幾位大人,幾位大人這麼早就來了,可用了早膳不曾?」
倪葉心不接他的話,只是說:「這會兒出了什麼事情?」
「不是什麼大事情。」管家變臉一樣低頭哈腰的笑著說:「是大少爺院子裡養的幾隻狗,最近養狗的太過怠慢,有一隻大狗掙脫了繩子,跑出來咬人了,咬傷了不少人,還把大少爺給咬了。」
倪葉心說:「咬人了?」
「可不是。」管家說:「大人,小的這馬上還要去商舖忙,怠慢大人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這有什麼的,你去忙吧,我四處隨便瞧瞧。」倪葉心說。
管家假笑著就走了,帶著人出了莊子,看起來的確是要去商舖的樣子。
倪葉心瞧了管家的背影半天,趙尹走過來問:「倪大人,有何不妥?」
倪葉心說:「沒什麼不妥,咱們先去找周氏罷。」
聽聞周氏瘋瘋癲癲的,還有人說她以前殺了秦老/爺的嫡妻,被秦老/爺關了好多年了,懷恨在心殺/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們一路走到後院,就看到兩個並排的小院子,左邊的小院子裡鳥語花香,右邊的極盡蕭條。
倪葉心說:「不用問了,左邊的肯定是張氏的,右邊就是周氏的。」
池隆說:「這周氏住的地方看起來像個鬼屋一樣,還真是可憐。」
倪葉心說:「進去瞧瞧。」
倪葉心剛說完,忽然左邊的院門卻推開了,走出一個年輕美/婦來,瞧見他們立刻說道:「幾位大人。」
走出來的是張氏,的確年輕貌美,一看就嬌滴滴的,很多男人就喜歡這樣的類型,可以激發他們的保護欲,能讓那些男人感覺自己特別高大偉岸。
張氏穿著一身孝服,拎著個白手帕就走了出來,說:「幾位大人,這是要去做什麼?」
倪葉心說:「查案,我們要去見見周氏。」
張氏一聽慌了,連忙說:「大人,這可使不得,周姐姐……周姐姐最近情況不太好,很容易受刺/激,我怕大人……周姐姐會唐突了大人。」
倪葉心說:「怎麼個不好?你能給我說說嗎?」
張氏微微一笑點頭說:「我進門的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來了之後周姐姐就在這院子裡,別人都不許她出來。周姐姐的情況時好時壞,有的時候和正常人無異,有點時候……還真叫人害怕,瘋瘋癲癲的,竟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而且發起瘋來會亂咬人,好些伺候她的下人都被咬了。」
倪葉心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
倪葉心又問:「哦對了,我還有點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大人但說無妨。」張氏說。
「是這樣的。」倪葉心說:「我聽到一些傳聞,說夫人您和秦少爺關係有些曖昧?」
張氏一聽,俏/臉都漲紅了,特別生氣的說:「是誰在污/蔑我?是不是管家這麼說的?」
倪葉心挑了挑眉,有點好奇張氏怎麼猜的如此之準確。
張氏氣憤的撕著帕子,說:「大人,您可不要相信管家的話,這個管家不是好東西!老/爺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這麼信任管家。管家是個油滑的人,幫老/爺掌管鋪子的時候沒少撈/錢。他仗著自己大/權在握,誰都不放在眼裡,就算是大少爺也敢呵斥。上次老/爺染了風寒,我去照顧老/爺,去端藥的時候就被管家堵在半路上了,他竟然要趁老/爺生病的時候非禮我,好在大少爺路過,不然……不然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張氏說到這裡,拿著手帕嗚嗚的就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那眼淚幾乎收不住了。
倪葉心一聽說:「是這麼回事?」
張氏哭哭啼啼的繼續說:「後來我找老/爺哭訴,老/爺卻不相信,說管家不是那樣的人。後來,管家惡狠狠的跟我說,如果我再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就跟大夥說我和大少爺有染,他說別人絕對只相信他的話,不相信我的話。」
張氏用帕子捂著臉,哭得妝都要花了,抽抽噎噎的。
或許是張氏哭得太凶,有丫鬟從院子裡出來,扶著哭哭啼啼的張氏就走了,回院子去休息了。
池隆說:「大人,原來那管家不是好東西啊,張氏也太慘了。」
趙尹站在旁邊,一臉漠然。
倪葉心忍不住笑了一聲,說:「池隆啊,不能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池隆一頭霧水,說:「啊?難道張氏在撒謊。」
倪葉心說:「她絕對撒謊了,但並沒有全部撒謊,半真半假才是最難分辨的。」
池隆說:「倪大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只我看出來了,趙尹也看出來了。」倪葉心說:「只有你這個傻大個,別人一哭,你就頭暈腦脹了。」
「嘿嘿。」池隆撓著腦後勺說:「的確的確,那張氏一哭,我腦袋都要炸了。倪大人,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倪葉心說:「你有沒有看到,張氏和我們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一直在轉?」
池隆說:「這個……還真沒注意。」
倪葉心說:「其實眼珠子轉動是有規律的,基本上一個慣用右手的人,就像張氏,她說話的時候如果眼珠子不自覺的往左上看,那是視覺記憶的一種表現,她在回憶以前看到的東西。如果他的眼珠子往左中部看,那是聽覺回憶的一種表現,他在回憶以前聽過的東西。」
池隆一臉懵的表情,眼珠子都不敢轉了,不知道放在哪裡比較好。
倪葉心繼續說:「按理說,她剛才在講自己的遭遇,那是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她當時的眼珠子應該基本符合這個規律。但是不然,張氏的眼睛是來回不停的轉,不自覺往右的概率還大了很多。一個人眼睛往右上看,那是視覺構造,往右中看是聽覺構造。視覺構造和聽覺構造其實通俗的說,就是在編故事,你說她說裡的可信度有多少?更有趣的是,她有的時候眼珠還會往左下看。」
「左下代/表什麼?」池隆問。
倪葉心說:「自言自語,自己和自己的內心對話。她可能是在說服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話,只有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話,別人才能相信她。」
池隆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笑著說:「好在這張氏的眼睛挺大的,要是換個小眼睛的,還真不好觀察。」
這好好的分析案情,池隆忽然來打岔,趙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皺眉說:「按照倪大人的意思,張氏恐怕隱藏了很多,她是不是殺死秦老/爺的凶手。」
倪葉心搖頭,說:「她的確隱藏了很多,但是是不是凶手,這個還不知道。」
倪葉心一拍手,說:「不過張氏的確是個聰明人。你們發現沒有,剛才因為我一直觀察她的眼睛,她還故意用手帕摀住了臉,這一下子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嘿嘿。」池隆又憨笑了一聲,說:「說不定是張氏被倪大人看的害羞了。」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這也說不定,畢竟我也是身材高大英俊不凡風/流倜儻的,人見人愛也不稀奇了。」
趙尹:「……」
倪葉心一想到人見人愛,忽然就想到那位慕容少俠……
倪葉心忍不住嘆口氣,怎麼白衣美/人對自己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倪葉心拍了拍趙尹的肩膀,忽然說道:「對了趙尹,你之前總在江湖上走動,肯定知道的很多吧。」
「倪大人要問什麼?」趙尹說。
倪葉心說:「嗯……突然有點好奇,你知道慕容長情嗎?」
「自然知道。」趙尹說:「江湖上恐怕沒人不知道魔教教/主慕容長情。」
倪葉心說:「我就問問,他沒成親沒妻子吧?」
趙尹一愣,還以為倪大人要問什麼問題,說:「……不曾聽說有。」
「那就好。」倪葉心誇張的鬆了口氣,說:「我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