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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婦成新富(棄婦不做黃臉婆)》第2章
第2章

 醫館裡,劉大夫先為躺在第一間診室裡的紋娘診脈,開了藥方之後才轉往第二間診室為沈家的二姑娘診脈,洛宇嫻知道恩人家金尊玉貴的小姐把先看診的機會讓給紋娘,自是感激非常。

 雖然紋娘病來如山倒,但劉大夫說就是風寒入體而已,會病得這麼急,多半與心緒不開有關,讓她無事別多想,想開了,病自然就好了。

 「聽到大夫說的了吧?你自個兒不想開,神仙也難救。」紋娘病懨懨,洛宇嫻還得負責敲打她,她實在不喜歡這份工作,但如今她們是三人一體,紋娘得快點好起來,她們才可以回白雲村過日子。

 「叫我怎麼想得開?」紋娘紅了眼圈,面上滿是淒苦之色。「舅老爺竟然連點情分都不顧,見也不見姑娘,小姐泉下有知,不知會有多難受。」她口中的小姐即是洛宇嫻的生母林氏。

 洛宇嫻覺得有必要跟紋娘說清楚,免得她一直糾結於此,遂正色道︰「紋娘,實話跟你說,我早知道舅舅會如此,窮人不攀高親,落雨不爬高墩,這是不變的道理,若是舅舅開大門歡迎咱們,那才有鬼哩。」

 紋娘很是錯愕。「姑娘?」

 洛宇嫻不等紋娘開口便說下去,「我之所以沒有駁了你這投靠舅舅的心思,便是要讓你親眼看看舅舅會怎麼做,若不來一趟,你永遠也不會死心,永遠都想著要我來投靠舅舅。」

 紋娘有些驚慌。姑娘早知道舅老爺會趕她們走?這怎麼可能?

 洛宇嫻慢悠悠地道︰「如今來也來過了,舅舅不待見我這窮外甥女,事實擺在眼前,你也該死心了,早些將病養好,咱們回莊子上去,那裡至少還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咱們三人在青陽是無法生活的。」

 紋娘有些猶豫。「姑娘……不如咱們回蘇淮,雖然太太那樣,但老爺總是姑娘的親爹,不會見死不救……」

 見紋娘還是打著投靠的想法,洛宇嫻失笑道︰「紋娘,蘇淮又不是很遠,你想我的事還沒有傳到蘇淮去嗎?」

 紋娘一楞。

 不說蘇淮不遠,就說姑娘的陪房好了,陪房裡有大半都是武氏的人,姑娘遭遇的事,那些人肯定早通風報信了。

 洛宇嫻淡然地說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蔣雲浩為了一個陪嫁丫鬟把我趕出蔣家,這事能瞞的住嗎?那頭靜悄悄,表示他們不想管我的事,我又何苦回去自找沒臉?再說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任何人與任何力量都不可靠,世態炎涼,還是自求多福。」

 紋娘臉上極慌。「可是不回蘇淮,蔣家也回不去,咱們要怎麼活?」

 洛宇嫻呵呵一笑,胸有成竹道︰「不是還有莊子及那十五兩嗎?莊子裡那塊地可好用了,咱們回去把玉米、大豆種起來,種些果樹蔬菜,再養些雞鴨,到時雞蛋有了,也有雞肉可吃,溪裡總有魚蝦,餓不死的,你就別自尋煩惱了。」

 她盤算的不只有這些,她真正想發揮的是種果樹以及嫁接果樹,尤其她又發現了櫻桃樹,等她種出稀奇水果,還不發家致富嗎?何苦回去受那蔣家或洛家的氣。

 「咱們前途茫茫,姑娘當真半點也不怕嗎?」紋娘擔憂的看著她。

 「有上不去的天,沒過不去的關,我真的不怕。」洛宇嫻微笑道︰「紋娘,要知道天下之大,總有咱們容身之處,何況咱們三個都好手好腳,可以靠自己打拚,有何可怕?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喪氣,只要自己上進,不怕人家看輕,鳥貴有翼、人貴有志,只要咱們心存志氣,什麼難關都能度過。」

 紋娘一臉惶恐,越聽心越慌。「姑娘這是怎麼了?姑娘以前不是這個性子啊。」

 「性子也可以轉變,否則怎麼有浪子回頭這句話?」洛宇嫻笑了笑。「不經冬寒,不知春暖,我以前是給豬油蒙了心,才會把柳媚當姊妹,如今這樣更好,吃一回虧,學一回乖,過去那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洛宇嫻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洛宇嫻,會腳踏實地、認認真真的活著,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蔣雲浩欠我的,我必會討回來,他最好和柳媚給我和和美美的活著,等我上門去討公道!」

 診室外頭,隔著一層布簾,主僕這一席話,坐在外間的沈玉瑾聽得分明。

 這個姑娘倒是有志氣,聽她話裡之意,她就是這陣子在上寧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蔣大奶奶洛宇嫻,也是蘇淮首富洛家的嫡大小姐。

 聽她話裡話外都十分強韌,半點不像溫室花朵,在林宅前雖只有一瞥,依稀可見她的身形縴細,秀眉水眸,臉蛋小巧,模樣上佳。

 這就奇了,如此談吐見識和外貌,在他看來是極好的,為何會令那蔣雲浩棄之如敝屣?

 正在不解,存安進來了。「爺。」

 沈玉瑾抬起頭。「你去哪裡了?」

 存在有些不自在地道︰「在外頭和小丫鬟說話,就是爺讓上馬車一道來的那三個姑娘其中一個,她扭了腳,在外頭坐著,小的便和她聊了幾句。」

 沈玉瑾只是點點頭,並未接話。

 存安忍不住說道︰「爺知道那三位姑娘是什麼人嗎?其中一個便是蔣家的大奶奶,原來傳聞不假,蔣家大爺寵妾滅妻,真把嫡妻趕出去,打發到鄉野的破落莊子去,只給二十兩銀子讓她們自生自滅,蔣大奶奶手頭上一點積蓄都沒有,她把嫁妝都交到蔣家太太手上了,還把陷害她的賤婢當姊妹看待,真是傻得可以,笨得可悲,到底長不長腦子啊?」

 存安一口氣說完,沈玉瑾皺眉。「不要說了。」

 簾內,洛宇嫻正扶著紋娘要出去,聽到有人大剌剌的在議論她,頓時不知道要不要走出去。

 她不在意旁人對她的評價,反正她並非原主,她是怕對方尷尬,試想,當你在說長道短時,主人公忽然出現了,這有多尷尬啊。

 但不出去也不成啊,紋娘來時照大夫的吩咐喝了一大碗溫水,此時內急了,總不能解在診室裡,最後洛宇嫻仍是打起簾子。

 存安沒想到洛宇嫻和紋娘會在第一間診室裡,他以為她們定然在別的診室,因為他家二姑娘向來是用第一間診室的。

 雙方打了照面,存安頓時臉上發熱,只想尋了地洞鑽進去。

 洛宇嫻若無其事地叫住一個經過的醫僕,詢問茅房在哪裡之後便扶著紋娘去了。

 存安懊惱。「爺怎麼不說她們在裡頭?」

 沈玉瑾神色淡淡的。「給你個教訓,以後莫在背後道人長短。」

 他心裡倒是意外,那個蔣大奶奶明明聽到存安在說她,還說得極難聽,她臉上卻毫無怒容,連半點壓抑的痕跡都沒有,顯見她並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

 不一會兒,洛宇嫻和紋娘回來了,她先扶紋娘進去躺著,後又打了簾子出來。

 那小廝她之前見過了,跟那小廝在一起的男子身材頎長、玉樹臨風,年紀約末二十出頭,容貌俊秀文雅,目色深邃如海,穿著一襲玉色長袍,倒是讓她驚艷了一下,大帥哥一枚啊。

 她泰若自然地對大帥哥盈盈一福。「這位一定就是我等三人的救命恩人了,請教恩人尊姓大名?」

 沈玉瑾拱手還禮,直接了當地道︰「在下沈玉瑾,舉手之勞,洛娘子無須客氣。」

 適才聽她一番話,肯定不想再與蔣家有所瓜葛,他便也不稱她蔣大奶奶了,就當她是個尋常的婦人家。

 洛宇嫻是有原主的記憶,但原主顯然不知道沈玉瑾是誰,所以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有一點準沒錯,那就是沈家是大戶人家,那領她們去茅房的醫僕說,劉大夫以前是宮裡的太醫,年紀大了才告老還鄉,不輕易看診,是因為沈大爺帶她們來才讓進門的。

 如今她又多知道了一點,眼前這位沈玉瑾便是沈家大爺,也不知道是官家公子還是商家少爺,他氣質風采實在不俗,又肯伸手助人,尤其是助她們這等落難之人,更是難得了。

 洛宇嫻又行了個禮。「沈大爺的恩情,洛宇嫻記下了,如今我等尚落魄著,不敢說一定報答大爺的大話,但我們會好好活著,絕不辜負沈大爺雪中送炭的心意。」

 沈玉瑾淡淡一笑。「從來好事需多磨,沈某祝洛娘子想什麼得什麼,心想事成。」

 他行商已久,大江南北看過的人不在少數,洛宇嫻這番言論不卑不亢,識趣知機又深知自身處境,不怨天尤人,也不自怨自艾,頓時叫他生起了相助之心。

 走前,他又交代存安留下五十兩銀子讓醫僕轉交給洛宇嫻。

 五十兩銀子於他不算什麼,卻可能是她們三人的救命錢,雖然洛宇嫻已有自力更生的腹案,但三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要在這以男人為天的大滿朝生活著實不易,他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希望她們好自為之。

 紋娘在醫館躺了六日,一日三次湯藥,風寒盡散,身子已無大礙,而雪盞扭到的腳也沒什麼事了,第七日,三人收拾包袱,雇了馬車回到白雲村,天色也晚了。

 這一趟下山雖然沒投靠成任何人,卻得到沈玉瑾相助的五十兩銀子,洛宇嫻也更有底氣了。

 回到莊子,雪盞去張羅晚飯,幾個路上買的窩頭,一碟醃蘿蔔,一碟豆子,一碗白菜,一大碗雞蛋菜湯,三人將就著吃了。

 吃完飯,洛宇嫻馬上去看她的寶貝櫻桃樹。

 多日不見,櫻桃樹依然長得很好,她見了便眉開眼笑,紋娘與雪盞跟在她後頭,見她對著一棵野果子樹笑得燦爛,還不時喜愛的摸摸果子,都有些擔心。

 雪盞想到初來時洛宇嫻就特別問過她知不知道這野果是什麼,忍不住道︰「姑娘是不是特別喜歡這野果?」

 「它不是野果,它叫做櫻桃。」洛宇嫻回身一笑,眼楮亮晶晶的。「姑娘我何止特別喜歡,我是愛極它了,所以你要好生照料著,天天都要來看一看,絕不可讓它死了。」

 雪盞雖然難以理解還是應道︰「奴婢知道了。」

 洛宇嫻笑道︰「一路回來也累了,紋娘大病初愈,先去歇著,雪盞帶上我在城裡買的那盒餅去給聶管事,跟他說咱們回來了。」

 她這是敦親睦鄰,她們三個弱女子,要有什麼事還是得男人出頭,在她看來,聶管事只是面冷了點,骨子裡絕對是個大好人,下山之時是跟他借的馬車和車夫,想來她們多日不在,他也會掛心,如今回來了,又要長久住下去,告知他一聲也是應當的。

 雪盞摶著餅去了,沒多久就嚇得魂飛魄散回來。「姑娘!」

 「怎麼了?」洛宇嫻問道,連要躺下的紋娘都起來了。

 雪盞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個——沈大爺他們好像在隔壁!」

 她拎著餅跟落花莊的守門小廝打了招呼便走進去,卻跟從裡面跑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餅散了一地,她額頭也撞得疼,定了定神,抬頭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存安,也不知怎麼搞的,她就尖叫一聲,扔下餅跑回來了。

 洛宇嫻聽得好笑。「他是人又不是鬼,你叫什麼、跑什麼?」

 雪盞臉上燙紅。「奴婢也不知道。」

 紋娘忙問︰「你見到沈大爺了?」那是救命恩人,那時她病著沒能好好道謝,如果來了,她當然要過去表達謝意,而且人家還無條件給了她們五十兩,這份恩情實在太大了。

 雪盞越想越臊,低著頭,小聲地說︰「沒有,就見到那個叫存安的,想說他是大爺的小廝,沈大爺應該是在……」

 三個人在房裡說話,就聽到外間傳來聶管事的聲音,「雪盞姑娘……有沒有人在?」

 洛宇嫻忙理理衣裳迎出去,雪盞與紋娘跟在她後頭。

 聶剛見到她們三人完好無缺的出來,明顯鬆了口氣。「你們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連續幾日都鎖著大門,也不見蹤影。」

 洛宇嫻一笑。「勞聶管事掛心了,是紋娘病了,所以我們下山找大夫。」

 「紋娘病了?」聶剛眼光馬上落在紋娘身上,急切問道︰「哪裡不適?可醫好了?」

 紋娘回避著聶剛的視線,聲如蚊蚋地說︰「就是染了風寒,無事了。」

 打第一次見面開始,洛宇嫻就發現聶剛似乎對紋娘很是上心,之後幾次過來也總會偷瞄紋娘,任由他視線灼灼地看著紋娘,徑自笑道︰「聶管事有何事?」她猜想是存安把雪盞去過一事告知聶管事,聶管事這才過來的。

 果然,聶剛一聽,忙收回視線,正色地看著洛宇嫻道︰「我家主人過來了,主人隨行的小廝說有個姑娘撞到他,掉了餅,我問了守門小廝才知道是雪盞姑娘過來了,便過來看看。」

 既然存安沒說認識她們,洛宇嫻自然也不會說,只淡淡笑道︰「原來是府上主人家來了,不知府上主人是?」

 聶剛雖不知洛宇嫻是蔣家什麼人,但知道她是三人之中做主的,便詳細回道︰「家主是上寧城的沈家,府裡二姑娘身子不好,要留下養病,我們大爺送二姑娘過來。」

 洛宇嫻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她笑著又道︰「我們也沒什麼事,您平常這麼照顧我們,就是跟您說一聲我們回來了,既然府上主人家來了,聶管事定然還有事要忙,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她覺得沈玉瑾會留下五十兩給她們便是認為以後不會再見,人家是施恩不言謝,若是她們再過去道謝便顯得叨擾了。

 聶剛走後,雪盞不解地問︰「姑娘怎麼不說咱們認識沈大爺?」

 洛宇嫻笑了笑。「要是咱們發達了,我自然會說。」

 雪盞聽懂了。「姑娘是不想給人說咱們半路認有錢親戚?」

 洛宇嫻點頭。「正是這個理,所以沈大爺走前,咱們都不要出去,免得被他發現咱們在這裡,若是他看咱們可憐,又給咱們銀子,那就像在強迫中獎了。」

 「強迫中獎?」雪盞、紋娘一臉不解。

 「呃……就是強迫他施舍。」洛宇嫻也不細說了,只強調她們暫時不要出門就是了。

 所謂家無主心骨,掃帚顛倒豎,如今她們已回到莊子上,要長長久久住下去,得為往後的日子做一番籌謀了。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洛宇嫻主僕三個人相依為命的生活已經有模有樣。

 三人花了多日,將莊子裡裡外外都打掃出來,也要感謝聶管事派了兩個粗壯的家丁來幫她們,將廢棄不能用的東西都清走,漏水的屋檐給補好,傾倒的圍籬都給架好,廚房裡兩只水缸也給盛得滿滿的,還幫她們撿了許多柴禾來,知道她們沒有小廝可以守門,便在後門也做了一道鎖,不然憑她們三個弱女子還真無法做到。

 房間都收拾出來了,有三間正房,洛宇嫻壓根沒有主僕觀念,紋娘是原主生母的陪嫁,她便當紋娘是阿姨輩,雪盞小她一歲,她當雪盞是妹妹,依她的意思,三間正房,一人一間,但紋娘和雪盞卻直搖手,說什麼都不肯跟她平起平坐,執意要去睡抱廈,雪盞甚至說睡正房外間的小榻就好,要給她守夜,讓她實在無言,堅持她們若不肯睡正房,那就睡廂房,她們這才妥協。

 不得不說,古代人的主僕觀念真是很重,就像同桌吃飯這件事也是她百般要求,她們才敢坐下來跟她一道吃,她們之前都堅持伺候著她吃完飯才輪她們吃,而且還一定要端去廚房吃,讓她很無力啊。

 總之,三人一同生活,雖然偶有摩擦,但都能慢慢磨合,也漸入佳境了。

 後院的地已翻過,洛宇嫻種了許多東西,紋娘與雪盞都不知道她種的是什麼,想破了頭也不理解她怎麼會種東西,但如今她們都以洛宇嫻馬首是瞻,她說什麼,她們照做就是了,不需要問那麼多。

 在她們看來,她們家姑娘雖然像變了個人,但這改變卻是好的,以前姑娘時不時就在感懷心事,動不動就傷春悲秋,被姑爺打了一巴掌之後更是一心求死,而現在,姑娘每天都朝氣蓬勃,看見後院的田地就眼楮發亮,對於要怎麼過日子也很有定見,她們便也不糾結那偌大的改變從何而來了。

 匆匆又過了半個月,這天吃完早飯,洛宇嫻說要進城,紋娘還好,雪盞立即歡呼了一聲,神情很是雀躍。

 她真的快悶壞了,雖然以前在洛家和蔣家也沒出過門,可是大宅裡人多,她可以跟別的丫鬟聊天,看看別人買的胭脂水粉,還時不時可以聽到別人說些城裡的熱門話題,哪像現在,紋娘本來就話少,整天都在做繡活,她家姑娘又只對菜園裡的菜苗果苗說話,把她悶死了。

 飯後收拾了一下,紋娘禁不起顛,看家,洛宇嫻照例去向聶管事借馬車和車夫,一個時辰後她和雪盞已經在縣城裡了。

 洛宇嫻從荷包裡拿了一個銀角子給車夫,請他去喝茶,兩個時辰後原地會合,那車夫也樂得涼快去。

 她站在東大街上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雪盞忍不住問道︰「姑娘在看什麼?是要買什麼嗎?」

 洛宇嫻看著前方來客絡繹不絕的茶樓,面露喜色地道︰「走,咱們也喝茶去!」

 「啊?」雪盞臉上一愣一愣的。

 喝茶?大老遠下山來喝茶?

 洛宇嫻相中的茶樓是縣城裡最高檔的茶樓——一品香。

 一品香坐落在麗水河畔,是上寧縣的文人雅士最喜歡聚集在一塊兒品詩論文、附庸風雅的地方。

 雪盞拉住洛宇嫻。「姑娘,這裡很貴!」

 洛宇嫻一笑。「就是要貴,越貴越好。」

 雪盞糊涂了,平時姑娘十分節儉,連塊肉都舍不得買,她們很久都沒嘗過肉味了,卻要來喝最貴的茶?

 兩人進了茶樓,店小二前來招呼,洛宇嫻要了一般桌子,臨窗的都是雅間,川屏風隔著。

 洛宇嫻點了一壺菜牌上的招牌茶——清香絕倫,又點了四碟最貴的點心。

 那茶送上來了,洛宇嫻品了一口,不禁失笑,還以為清香絕倫是什麼呢,不就是綠茶嗎。

 這是她穿來之後第一次喝茶,這才知道原來大滿朝如此進步,平常百姓都在喝炒茶了,她以為這裡的人還在喝團茶呢。

 茶點上來之後,洛宇嫻把隨身拎著的小食盒打開,掀開蓋在上面的方巾帕子,小心取出一碗櫻桃果來,雪盞這才知道洛宇嫻竟是把櫻桃果給帶出來了,頓時嚇了一跳。

 打從回到莊子之後,她家姑娘在園子裡種東種西的樂此不疲,尤其對那櫻桃樹特別上心,經常在翻挖櫻桃樹的土壤,問她在做什麼,她只說在改良土質。

 如今她實在不解了。「姑娘,櫻桃果在咱們莊子裡吃就好,為什麼要大老遠帶出來吃?」

 洛宇嫻淡笑道︰「不是帶出來吃的,是帶出來賣的。」

 前生她是農經專家,把土質改良成較適合櫻桃生長的土質對她是輕而易舉的事,而且她發現那山泉水仿佛是靈泉一般,除了清澈甘甜外,也能讓植物長得又快又好,甚至縮短了生長期限。如今櫻桃樹結出的果實甜度跟硬度都極佳,很接近她的要求了,也到了要全部採收的時候,她此番進城便是來尋找識貨人,若是到街上叫賣倒也可以,但櫻桃稀有,不可能給人試吃,對不識貨的人來說,不過是野果罷了,所以她才挑了縣城最高檔的茶樓,要讓識貨人自己找上門來。

 「賣?姑娘是說要賣櫻桃果?」雪盞瞪大了眼楮,她一直把櫻桃當野果,不認為有人會傻到花銀子買野果。

 一個時辰過去,茶都叫第二壺了,茶點也被雪盞一個人吃光了,洛宇嫻還在那裡慢悠悠的品茶。

 雪盞開始坐不住了,她想上街去逛逛,看看胭脂水粉。「老實說,姑娘這算盤是打錯了,哪會有人要買野果……」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

 「這不是櫻桃果嗎?」

 與此同時,屏風後的臨窗雅座上,沈玉瑾也因櫻桃果這三個字而心裡一動。

 他聽母親說過櫻桃果,是一種酸甜多汁的果子,但他至今尚未見過,也沒聽聞大滿朝何處有人栽種,連負責宮廷貢奉的程家商行都沒有櫻桃果這品項,而果品利潤高,周圍大蕭、大周近來又因連年暴雨,水果產量極少,每年向大滿朝進口數不清的果品,因此果品向來是商行的必爭之地,若是沈家商行能取得櫻桃果,定能引起轟動。

 「確實是櫻桃果沒錯。」洛宇嫻看到來人渾身富貴,凱子上勾無誤,她很開心的微微一笑。「大爺怎麼稱呼?」

 旁邊的小廝忙道︰「我家主子姓方。」

 「原來是方大爺。」洛宇嫻深知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她笑道︰「方大爺好眼力,一眼認出這櫻桃果,可是曾品嘗過?」

 方大爺對馬屁很受用,得意的點了點頭。「方某曾在大梁國宴上品嘗過一次,當時大梁國主賞賜眾人一人一碟,不過一碟子也只有五顆果子而已,甚為稀罕,姑娘這櫻桃果是哪裡來的?可是從大梁國帶回來的?」

 洛宇嫻實在厭惡原主的已婚婦人身分,所以平日裡都不做婦人打扮,還是梳了姑娘髻,別人只道她是姑娘家,因此方大爺才會稱她姑娘。

 聽到方大爺的詢問,她便輕描淡寫地笑道︰「不是從任何地方帶回來的,這是我自己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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