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圍困
和衷共濟,披荊斬棘。
林秋清只追著蔣澈而去,蔣澈身後的人發現有人過來,便轉身來擋,林秋清手起刀落,便直接砍死了兩個過來阻攔他的將士,之後一個縱身躍到前面的馬上,舉刀向蔣澈砍去。
蔣澈感到身後傳來的破風聲,狼狽的低下身子躲閃,一側頭,便看到自己被削斷落下的髮,驚出一身冷汗。
林秋清微微皺眉,把手上的刀直接扔出去砍在蔣澈身下的戰馬腿上,那黑馬長嘶一聲,便帶著蔣澈一起栽倒在地上,林秋清也一躍跳下馬,從戰靴中抽出匕首抵在蔣澈的脖頸上:「別動。」
林秋清剛想拉著蔣澈站起來,忽然聽到鄒寧的大喊:「淮南軍全軍向後退,快!」話音剛落,便聽到地面被砸出一聲巨響,隨後便看到好幾個蔣家軍被砸死在掉落的巨石之下。
林秋清一驚,急忙轉頭向身後看去,只隱約看到遠處一面戰旗,上面是個大大的蕭字,緊接著便聽到鄒寧的呼叫:「秋清,快走,是投石車!」
蔣澈趁著混亂想跑,一拳打在林秋清身上,只是還沒起身,林秋清便直接把手上的匕首扎進蔣澈的大腿,隨後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把他扔上了馬,自己隨後也騎了上去,向著淮南軍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不停有巨石砸在他的周圍,死的不止有蔣家軍,也有淮南軍,林秋清心驚不已,蕭家此次前來居然會帶著投石車!如若這些不是為了對付月氏,那便是早就準備好了要攻進淮南軍大營……林秋清一邊跑一邊看著前方的地形,等趕到鄒寧身邊,一指前面的冰川:「躲進去。」
鄒寧一看,馬上會意,跟著徐聰一起,把淮南軍帶進冰川躲避蕭家軍的投石車。
等到所有人撤進這處冰川夾溝,才終於可以喘一口氣,因為鄒寧發現的及時,已然是最大的程度的減少了淮南軍的損傷,饒是如此,也死傷了不少人。
鄒寧重新清點了前鋒營,隨後讓將士們守著入口。林秋清仔細的查看這處冰川的地勢,發現這裡面竟是個三角形,他剛才從另一面看的時候,原以為這只是一座山脈形成的冰川,只想藉著抵擋一下,等到躲進來才發現,這裡竟然是處冰川溝,三面環冰,只有一處寬闊出口,聳立起來的冰川仿似直通到天上去,且冰壁表面光滑,絕無攀爬上去的可能,雖說易守難攻,但是如若出口被堵,那他們便是死路一條……
正想著,溝口便響起兵刃相交的聲音,看來前鋒營已經和蕭家軍打起來了。林秋清急忙清點了剩下的淮南軍,受傷的先救治休息,沒受傷的便去前面待命,隨時準備接應前鋒營的將士,想了想又喊來了徐聰:「箭矢還剩下多少?」
徐聰回到:「大概不到一萬支。」
林秋清點頭:「讓弓箭手配合前鋒營,最好把蕭家軍逼退,發現對方稍有退敗,你就帶著右衛營衝出去,一定要守住這個出口。」
徐聰點頭:「好。」
蕭樓看著那久攻不下的溝口微微的瞇起眼睛,那眼中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慄,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了,他派上去的兵將一批又一批,就是攻不進去,淮南軍一直死守著那個出口,不退半分……
蕭樓忽然開口:「讓投石車再往前去,對著那入口投。」
副將一愣,忙道:「將軍,蕭家軍還在前頭死戰,投石車砸過去必定首當其衝,而且若對著入口,會失了準頭,難免會有砸到冰川彈回我方的,前方的蕭家軍勢必也是死傷慘重啊,我們到時……怕是難辭其咎……」
蕭樓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副將:「我們已經讓三皇子死在康居,如若再滅不了淮南軍,你以為,我們就能脫罪了麼!」
副將一愣,知蕭將軍說的都是事實,如若再不將功補過,他們怕是要軍法處置,只得歎息一聲,下去下令。
林秋清正想讓左衛營替換下前鋒營去守入口,好讓前鋒營稍作休息,卻突然看到守著夾溝口的前鋒營都撤了回來,林秋清皺眉,急忙跑過去拉出退回來的鄒寧:「怎麼了?」
鄒寧捂著胳膊罵道:「娘的,蕭樓讓投石車對著出口,連他蕭家軍的死活都不顧了,真是瘋了。」
林秋清看著他的動作一愣:「你胳膊怎麼了?」
鄒寧疼的『嘶』了一聲:「我本想衝出去,但是投的太密了,被蹭了一下。」
徐聰是最後撤回來的,看到兩個人臉色很不好看:「剛才往裡攻的蕭家軍全被壓在巨石下面了,入口被封住了。」
林秋清目光冰冷,蕭樓為了滅掉他們,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蕭樓看著那被巨石堵住的入口,冷笑一聲道:「紮營,就守在這,七日之後,我要帶著淮南軍的人頭回京!」
蕭樓這話說的極大聲,離出口最近的幾人都聽到了,鄒寧的臉色也很不好,走到一邊,用手輕觸著冰壁,皺眉低聲道:「這些都是萬年冰川,我們絕無破冰出去的可能,那邊的巨石數量太多,且外面有蕭家軍把守,不會給我們機會移開。」
徐聰喃喃的道:「行囊乾糧都在營地裡,也沒有御寒的東西,若是出不去,怕是挺不了幾天……」
幾個人的心裡都有些沉重,林秋清看著鄒寧還捂著的手臂,皺眉帶著人往夾溝裡面走去。
將士們累的狠了,如今都在幾人一堆的挨坐著休息,林秋清想看看鄒寧的傷,只是剛一碰到,便看鄒寧疼的一皺眉,林秋清便立刻不敢動了,鄒寧看到他有些慌張的表情,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笑笑坐到地上:「沒事,你也別急了,打了一天一夜,歇會吧。」
鄒寧正想著這手臂怕是斷了,便聽到有人開了口「鄒將軍可是傷了手臂?」
鄒寧一愣,抬頭發現是莫晴風,倒是笑了:「不礙事,你那?有沒有受傷?」
莫晴風算是整個淮南軍裡年紀最小的將士了,且為人很是斯文客氣,所以大家對他都很照顧,聽鄒寧這麼說,倒是不贊同的搖搖頭:「讓我看看吧,遲大夫說,若是傷了骨頭,要盡早復位,免得以後長壞了,還要敲斷了重新接。」
鄒寧被他說的嗆了一口氣,咳了半天才緩過來:「臭小子,你咒我是吧?什麼叫長壞了!」
莫晴風認真道:「是真的,遲大夫當時摸著安統領的舊傷時就說這骨頭長歪了,所以才會常常疼。」
鄒寧一笑:「遲大夫?你跟著他學醫啦?」
邊上的將士們聽著兩人的話,笑著打趣:「這小子天天往遲神醫那跑的勤快著那,以後乾脆別在右衛營,跟著遲神醫做隨軍大夫算了。」
將士們這麼說,也不是嘲笑他,莫晴風的家裡也算行醫世家,後來出門採藥的時候遇到山賊,父母都送了命,莫晴風是被偶然路過的淮南軍給救了,所以無依無靠的莫晴風便一心要加入淮南軍,只是若能行醫,還是更為適合他。
莫晴風很認真的替鄒寧治療,聽到大家的話,只是淡淡的一撇嘴:「像遲大夫這樣的人,又怎麼會一直待在軍營裡……」隨後看向鄒寧道:「將軍忍著點。」還沒等鄒寧詢問,便用手一掰:「好了。」
鄒寧臉疼的煞白,好半天才喘上來那口氣:「我的娘喂,你下手還真乾脆。」
莫晴風一樂:「遲大夫說了,越墨跡越疼。」
鄒寧無語的點頭:「學的不錯……」隨後看著莫晴風居然從他背著的包袱裡拿出了兩塊木板:「你居然還隨身帶著這個?」
莫晴風點頭:「遲大夫說了,凡事做著最壞的打算,才能有備無患。」
將士們也都附和:「就是,遲大夫什麼都備著,什麼事都能解決了,沒見過比他更能耐的大夫了。」
另一邊的將士也笑著說:「你們說,遲大夫會不會真的是神仙變的啊?」
將士們大笑:「說不準,不然,咋會有這樣神仙樣的人。」
莫晴風包好了鄒寧的手臂,也極認真的點頭:「我們世子是戰神,遲大夫是神醫,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一定會平平安安,化險為夷。」
大家聽著莫晴風的話,都安靜了下來,那眼中不止有擔憂與憤怒,更有一絲奮戰的光芒。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嗤笑:「淮南軍還真是樂觀,想不到我最後居然是跟你們死在一塊,真是報應。」
鄒寧看著說話的蔣澈一怒,就想上去打他,被林秋清攔住了:「留著他的命,等到我們出去,交給世子發落。」
蔣澈聽到林秋清這話,更覺得可笑:「連璟霄只怕已經上路了,你們是等著鬼來發落我嗎?」隨後頓了一下,又點點頭:「也對,你們連個大夫的話都能言聽計從,怪不得如此天真,等再過幾日,你們倒是可以和連璟霄,還有那大夫團聚了。」
蔣澈的話音剛落,林秋清便把插在他大腿上的匕首用力一擰,疼的蔣澈嘶聲大叫。
就在將士們對著蔣澈怒目已對的時候,鄒寧忽然看著前面愣住了:「秋清,你快看那邊!」
大家的目光都順著鄒寧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那面原本瑩白的冰川上麼突然透出一片紅光,且越來越大,林秋清沉吟了一下,忽然睜大眼睛向著那邊走了過去:「天亮了,這是日出的晨光!」
將士們面面相覷,就看林秋清轉過身道:「晨光能透進來,說明這冰面一定比別處薄上許多,我們只要把這邊挖通,便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