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誰坐誰旁邊
任若彤的打算寧芮夕又豈會不懂。既然別人想要打她巴掌,那她也就沒必要再繼續客氣了。
佯裝什麼都沒意識到般坐在椅子上,而后才突然恍然大悟地湊到任若彤那邊說道:“老公說剛才的椅子有點晃,坐著不舒服。任小姐你可別多想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看你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這關心備至的模樣,看得某些人一陣牙疼。
任若彤更是氣得牙直癢癢,她很想回一句“干你屁事”,但是有媽咪在場,那樣不優雅的話她是絕對沒有勇氣說出口的。最后只好含淚狠狠地瞪了寧芮夕一眼,當做什麼都沒說,扭頭看向另一邊了。
沒什麼比看到一向在自己面前牛掰得要死的人吃癟更爽的。寧芮夕承認自己是個俗人,因為現在她是爽得不得了,甚至在看到任若彤那憋屈的樣子時更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咳咳。”
就在寧芮夕躍躍欲試地想要再澆一把火的時候,坐在那邊的高鴻突然發出几聲警告似的咳嗽聲。
寧芮夕自然懂這個突然出現的咳嗽是什麼意思,只是心里難免地有些不忿。之前任若彤做的事,這麼多人都看在眼里,就是沒人說一句話。現在她只不過是說了句話警告就來了,這待遇,差別也未免太大了點吧!
神經異常粗且異常强悍的高翰這次終于感受到了飯桌上的風起云涌。感受到小妻子的低落,伸手握住她,用這樣的舉動無言地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發生了這樣一段插曲的關系,在飯菜上來時寧芮夕就沒了食欲。本來以她上午才剛面試完的情況下現在應該是很餓的。但是她就是沒有那種感覺,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要是再在吃飯的時候來上這麼几次,她絕對會得厭食症的!
不過這種失落沒胃口的情況,在下一秒就被人一個小小的舉動給撫平了。
在上菜之后,本來就是長輩先開筷子然后他們才能動手的。
寧芮夕因為沒胃口的關系就只是看著,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去夾一筷子做做樣子時,一塊辣子雞塊就落在了她的小碗里。
下意識地抬頭看去,剛好對上男人如同磐石一般堅定沉穩的眼神。
男人這個無意識的舉動,奇跡般地撫平了寧芮夕心里的那點不忿。消失的食欲再在這一刻回歸。看著男人的俊臉,寧芮夕甜甜地道著謝:“謝謝老公。”
高翰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用自己反常的行為,向在場的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每次只要有寧芮夕喜歡吃的菜上來,在長輩們動筷子之后,他都會給小妻子備上一些。這樣貼心的舉動,如果是別的男人的話也許還沒什麼。但因為做這件事的人是高翰,是這個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家長懷疑是不是有自閉症的高翰,在在場人心里掀起的驚濤駭浪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老公顯体貼,寧芮夕自然是百分之百地捧場了。她不僅將男人夾給他的菜全都吃光光,還在注意到男人很久沒動筷子的情況下給男人夾了他喜歡吃的菜放進他的碗里。
兩人就這樣很自然的互動著,旁邊看著的人卻是心思各種復雜,動筷子的動作也變得慢了下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誰也不願相信,那個木訥到無論被人怎麼責罵的高翰,竟然有一天,會做出這麼体貼的舉動。
從一開始的主動換位子,到現在的夾菜,高翰做的一切,都已經打破了這三十年來高翰在他們心里的印象。
一個人,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了那麼多?
一頓飯,除了寧芮夕和男人兩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食不知味的。
任若彤的反應更大,她基本上都是一口眼淚一口飯,才動了几筷子就不再動了。
寧芮夕能感覺到那投射到自己身上如針尖一般的目光。但是現在她有男人在身邊万事足,那些目光就當不存在,完全沒殺傷力。
只要男人的心在她身上,那麼,管那些麼蛾子事做什麼?
她要做的,就是讓男人相信她,這樣一來,不管發生什麼腌臜事,男人都是閑相信自己的。這樣,就夠了!
“少夫人,這是你喜歡的提子夾心的。”
吃完飯沒多久,張嬸就端著盤子進來了。
盤子里放著几個精致的小碟子,每個碟子上都放著比指甲蓋稍微大點的小點心,各式各樣的,根據口味的不同顏色都不一樣。
張嬸端著盤子進來后,先把一碟橢圓形的點心遞到任若彤面前,又接著把提子口味的放在寧芮夕能夠夠著的位置上。等弄完寧芮夕的,張嬸又拿出一碟鮮奶味的,放在呂歡面前:“歡小姐,這是你喜歡的鮮奶味的。”
呂歡客氣地道著謝:“謝謝。”
寧芮夕則是朝張嬸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表示自己對這碟點心很滿意。
“芮夕現在在哪上班呢?”
吃完飯又是閑聊的時候,呂歡好像對寧芮夕很感興趣似的,跟魯容秋說了几句,又把目光轉向了那邊正專心吃著點心的寧芮夕。
寧芮夕抬起頭來,剛准備說些什麼,就瞥見那邊婆婆魯容秋滿臉的憤慨。心里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魯容秋就開口了:“什麼上班啊,她從學校畢業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靠阿翰養著呢。我說阿翰都不是娶了個老公,完全就是娶了個活祖宗放家里供著。”
這些話寧芮夕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比起第一次時的粉嫩,這次只是覺得好笑罷了。她可是了解到,自己這位婆婆,從嫁進高家開始,就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看來有些人就是這樣兩面性,對自己和對別人那是完全不同的要求。
攔下准備說話的男人,寧芮夕含笑不語,當看笑話一樣聽著那邊婆婆在客人面前這樣那樣地詆毀自己。
不過,她可是注意到,自家那位嚴肅的公公的臉色可是不太好看了。
“閉嘴。”
高鴻不再說話了,看著那邊越說越不像話的老婆,沉聲怒斥道。
魯容秋正說得興起,被這句突然起來的“閉嘴”給嚇了一大跳。等回頭看到自家老公那憤怒的臉色時,就像被什麼堵住了嗓子眼一眼,不敢再胡說什麼了。
“高大哥,你對容秋這麼凶做什麼呢?難道我們姐妹兩個閑聊下也不行?”
魯容秋不敢說話,呂歡卻是幽幽地開口了。
高鴻看了一眼呂歡,最后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警告地看了一眼魯容秋,又繼續跟任昌說話了。
寧芮夕注意到這一點,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這位歡姨,在公公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吧。長輩們之間的各種交情,真是夠復雜的。更重要的是,這里面還牽扯到她男人的親生母親她的親婆婆,事情就更復雜了。
“女孩子還是要有點自己的生活的好。”在跟魯容秋說完之后,呂歡掃了一眼那邊泰安自若的寧芮夕,慢悠悠地說道:“雖然古人都說女人無才便是德。但是現在時代在進步,跟以前不一樣了。男人工作辛苦,要想做個好女人的話,還是得在工作上幫自己的老公分擔一些。至于家務事,完全沒必要專門做,請個保姆就算了。像我們這樣的家庭,連家務事都要自己親手做的話,那不是自掉身價嗎?”
雖然呂歡還是在跟魯容秋說話,但寧芮夕就是知道,她的這些話都是在說自己的。而且很顯然,不僅是她聽懂了這其中的隱含之意,連男人都感覺到了。因為男人握著她的手收得更緊了。
寧芮夕笑笑,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跟他們爭辯什麼。
她以前就吃過不少沉不住氣的虧。性子烈不容易被人欺負是自然的,但是那也好看環境,要是沒有清醒的頭腦不能聯系到當時的環境的話,即點即炸的脾氣那是很容易被人利用的。
現在在場的四個長輩,除去公公和用意不明的任叔,兩個女性長輩顯然都是不喜歡自己的。要是自己再因為這件事去直接跟他們爭辯,又會被人帶上沒禮貌沒素質的大帽子。
反正她的事情男人都是知道的,自從她拿到第一份兼職的錢后她就開始往家用卡里存錢了。家里的開銷,雖然大部分還是男人負擔,但她也盡了自己的力。而現在,她更是找到了正式的工作。只是這些,沒必要為了爭一時之氣就說給這些人聽罷了。
魯容秋也跟著嘆息:“是啊,我就是心疼阿翰。他平時都子啊部隊里,工作那麼辛苦,賺的都是血汗錢。本來想著讓他結婚是能讓他生活得輕松點,但是現在……完全就是……歡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若彤。每次看到若彤都高興得不得了。我聽說若彤現在是設計師啊。不愧是歡姐的女儿,果然就是比一般人優秀得多。”
聽人誇贊女儿,做父母的總是開心的。連一向優雅從容的呂歡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來,愛憐地看著旁邊撅著嘴悶悶不樂的女儿,笑嘆:“本來他爸是想讓她直接進公司的。但是這孩子性子倔,非說什麼要靠自己的實力做一番事業,不想依靠家里坐吃山空什麼的。現在也只是玩玩罷了,到時候還是要回來接手公司的。我和他爸只有她一個孩子,以后家里的東西自然都是要交給她的。”
呂歡說得隨意,魯容秋在一旁卻是聽得熱血沸騰。任家的家業雖然比不上高家,但是也差不到哪去。更重要的是,錢的話,誰會嫌多呀!呂歡的這些話意思很明顯了,只要誰娶了她的女儿任若彤,就會接到整個任家做為陪嫁。這樣大的手筆,只怕連神仙都忍不住不動心吧!
雖然她現在是高家的主母,人人艷羨。但是她本身家里只是一個一般的小康之家,娘家沒有什麼家底,對于錢自然有著一般人一樣的渴望。
這樣想著,魯容秋看著任若彤的眼神又熱切了几分。
“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短短几年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連阿翰都結婚了。要不是因為剛好那段時間我身体不舒服在醫院休養的關系,這樣的大事我怎麼能不參加呢?都是怪我這個身体,不然的話也不用逼著全家遠走他鄉定居國外。”
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做什麼事都比一般人都几分動人的美感。呂歡只是嘆著氣,臉上都帶上了一種我見猶憐的魅惑。
“哎,這不是我老公看阿翰年紀這麼大了,急了嗎?本來都拖了那麼多年的,一拖阿翰都三十三了。阿翰他自己倒是不急,我也想著他心里肯定是有什麼人,一直在等那個人。但是我們做長輩的不行啊,特別是我老公。一心想著早點讓阿翰成家,生儿育女,所以就逼著阿翰相親,見了几次面后就結婚了。”
本來這些事都屬于家庭隱私,是不好到處跟人說的。但是現在在這種情況下,在氣氛如此融洽之下,魯容秋就有些管不住嘴了,把高翰結婚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交代了個透徹。
任若彤本來還眼睛紅紅的,之前在飯桌上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到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但是聽到魯容秋說高翰結婚不是他自願而是被長輩逼的的時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特別是那句“阿翰心里一直有人”更是直接將她心里希望之燈點燃。
呂歡又豈會察覺不到女儿的情緒變化,默默嘆了口氣,但是想到高翰的為人和高家任家兩家的情況,纖柔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下重新帶在手腕上的玉鐲,最后才默默嘆息:“哎,只是說這些都晚了。我看阿翰現在對芮夕可是疼愛得緊,我從小看著阿翰長大,可從來沒見他對誰這麼溫柔過。就算有,只怕也只有若彤能比得上吧。”
几個人本來就是圍在一起坐著的,長輩們談話不避著晚輩寧芮夕雖然覺得不恰當但也沒辦法。但是自家老公被人這樣當著面議論,就有些深囧了。
這個世道到底怎麼了?她怎麼突然有種來到外星球的感覺?雖然這個世界跟她的前世並不是同一個世界,但是是非觀念也不至于差得這麼多,離譜到這種地步吧?她是高翰的老婆,紅本子還在家里藏著呢,怎麼現在倒像是她是一個無所謂的阿貓阿狗一樣?
越發覺得自己實在是笨,搞不清楚這些人的腦回路是怎麼繞的圈圈。
但是有一點她算是確定了。
這位歡姨,看來也是在打自己男人的注意呀!
不過魯容秋沒腦子,但並代表呂歡也沒有。在注意到那個被他們談論的小女孩寧芮夕眼里毫不掩飾的嘲諷時,她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但是想了想,卻還是沒表現出來,只是微微扶著頭:“我有點累了,容秋,有沒有客房讓我去稍微休息下吧?年紀大了就是這點不好,稍微不慎就不舒服了。”
一聽說老婆不舒服,本來還在跟高鴻談笑風生的任昌就急了。趕緊湊過來,拉著呂歡的手:“夫人,你怎麼了?”
呂歡輕輕搖著頭,水眸微垂:“沒事,只是想著先上去休息下。高大哥,你不會介意的吧。”
“說什麼胡話?房間還給你留著呢。容秋,帶阿歡上去。”
高鴻冷著臉反駁著。
魯容秋趕緊站起來,任若彤也是擔心地看著自家母親。
呂歡順勢被人扶著站起來,一只手還輕輕托著頭,這樣嬌柔的姿態由她做出來竟然沒有半點違和感,好似她本來就該這樣的。
“阿翰,芮夕,歡姨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失陪一下了。”
寧芮夕感覺跟著男人一起站起來:“歡姨,你好好休息。”
等到三人一同離開,寧芮夕還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里是高家吧,但是這位歡姨竟然可以直接在別人家做客的時候去客房休息,看來歡姨跟高家人的交情,比她之前想的還要復雜一些。
一下子走了三個人,大廳立刻就空了下來。
寧芮夕也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瞅瞅那邊正是說話的公公和任叔,再看看旁邊面無表情的男人,輕輕拉拉他的手,小聲地說道:“老公,我們出去走走吧。”
她想起來,雖然來了高家這麼多次,但她還從來沒逛過這個豪華如同城堡一般的別墅。
她並不是被這種奢華所迷惑,而是在想到男人從小在這里長大,心里就有了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想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地方,尋找男人成長的痕跡。
高翰對于小妻子的要求一般都是百依百順的,聽到她說這話也就答應了。
跟父親說了聲,拉著小妻子出了門。
“少爺,少夫人?”
張嬸看到兩人出來,笑著走過來。
高翰主動解釋道:“沒事,我帶小夕到處逛逛。”
張嬸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浪漫的,但就是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家少爺也會這麼体貼。當時就笑了:“好,今天天氣很好。少夫人還沒逛過呢,少爺可要帶著少夫人到處好好看看。”
在房間里還看不出來,對于高家的感覺除了冷情之外就是沉悶。其實高家的裝飾都是很高雅的,走的是奢華低調風。但是每一件都是精品。房間里全都鋪上了地毯,全都是俄羅斯進口的。餐廳里的水晶吊燈,寧芮夕以前在雜志上看到過,是某位很有名的設計師的最新作品,白水晶中點綴著藍水晶,反射出來的光有點迷幻的藍,市價在几十万上下。而在樓梯旁邊的那兩個大花瓶,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應該都是明朝的真品,擺在那絕對是氣勢十足的。
但是所有房子的格調走的是冷色調,地毯是暗色的紅,沙發是駝色,基本上一眼掃去,看不到鮮艷的顏色,給人的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低調的古代世家,奢華嚴苛。
但是高家的院子里卻跟房間里的氛圍完全不一樣。
修剪得齊整的花園,從高空看去會發現整片花園被修剪成棋局的模式,每一摞就是一顆棋子。按照棋子的不同種上了不同的花卉。
現在還是初秋,雖然空氣中有點微微的寒氣,但是陽光很明媚,花園中花儿爭相怒放,連浮動的空氣中都帶上了醉人的馨香。
寧芮夕和高翰手牽手在花園里慢慢走著,呼吸著帶著花香的新鮮空氣,心中的濁氣也跟著被排放掉吧,心情都變得輕松不少。
“哇,秋千。”
眼尖地看到不遠處亭子旁邊架著的一架秋千,寧芮夕眼睛立刻就亮了。
多少偶像劇里都有這樣浪漫的一幕,女主角坐在秋千上,男主角站在旁邊輕輕地推著。兩人含笑以對,當氣氛變得融洽時,又是情難自禁的深深一吻。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腦子里想的那些東西有點好笑,但寧芮夕還是忍不住拉著男人快步朝秋千處走去。
走過去才注意到,這架秋千的歷史應該已經很悠久了,架子上很多地方都被磨出了透亮的光澤。不過顯然被保養地很好,特別是架子上盤著長成一圈的牽牛花,更是讓整個畫面變得美輪美奐起來。
寧芮夕輕輕晃了下秋千,在確定秋千已經很結實之后,才仰起頭看著男人:“老公……”
有些時候,話不用說得太直白就能讓人理解了。
高翰在看到這家秋千的時候臉上就流露出一種略帶黯然的神色來。看著小妻子歡喜地繞著秋千轉圈圈,他好似又回到了小妻子,看著媽媽站在旁邊,推著秋千上的自己的場景。
對上小妻子那可憐兮兮的目光,他立刻就懂了對方的意思:“嗯。”
有了男人的許可,寧芮夕立刻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旁邊的男人:“老公,幫忙推推。”
高翰自然是應下了。
他剛開始推的很慢,擔心小妻子不適應這樣的節奏。但是后來看到小妻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整個人越來越興奮,手勁也跟著大了。慢慢的,隨著小妻子那清澈的笑聲越來越大,高翰臉上的愁緒也被撫平,整個人跟著變得明媚起來。
寧芮夕還是第一次玩秋千,可能是女生天生就對這樣浪漫的玩意儿沒有抵抗力,只是一下子她就喜歡上了。特別是當這個幫你推秋千的人還是你的愛人時,那種感覺,就是不能言喻的美妙。
“這個秋千。”
高翰被寧芮夕拉著在秋千上坐下,兩人借著腿上的力氣輕輕的晃蕩著,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刺激,但是這種溫馨的感覺也是很不錯的。
寧芮夕認真地看著男人,沒有說話。她知道,男人正在努力醞釀著向她講述關于這個秋千的故事,其實,也就是男人自己的故事。
“其實是我爸為我媽做的。是他親手做的,已經很多年了。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院子里就有這麼一架秋千……”
任昌發現高鴻在看著什麼地方發呆,遲疑了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透過玻璃窗,看到院子里那兩個坐在秋千上相互依偎的人時,眼底閃過一次了然:“又想起她了?”
高鴻是個嚴肅的人,不喜歡跟人說自己的私事,就算對方是認識了几十年的老友也不例外。
將目光從窗外收回,高鴻又回到原來的位子上坐下,只是腦中不停地回想起剛才見到的場景。那架秋千,是他一刀一木親手做的,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沒人再用了。更多的時候,都是家里的佣人去進行維護。
剛才,看到那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他好似又想起了那些本以為忘卻的往事。
“老公,怎麼了?”
寧芮夕察覺到男人的手出現了瞬間的僵硬。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今天面試完在停車場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她當時也問過,但是男人用沒事敷衍了她,但是她不相信。
高翰將目光掃向那個窗簾飄飄的窗戶,剛才,他感覺到那里傳來一道打量的目光。那個目光並沒有敵意,但做為一個優秀的職業軍人,他還是感覺到了。
“沒事,看錯了。”
高翰回頭,對上小妻子擔憂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又是想象中的答案,寧芮夕很不滿,但是又實在不能說什麼。男人不想跟她說她也沒辦法,但是心里有氣沒處撒,沒辦法只好下手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下。
高翰吃痛,想不通小妻子為什麼要掐自己,抬頭看去時,倒是發現小妻子的嘴正微微撅著,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怎麼了?”
寧芮夕倒是瀟灑多了,想到剛才男人的態度,淡定地站起來,抱著手臂,瀟灑地冷哼了一聲:“沒事。”
那副模樣,看得高翰又是一陣錯愕。不過他倒是明白小妻子是因為自己剛才的敷衍而有些不滿了。但是那種不確定的事情又不能直接說,無奈之下只好苦笑著,跑上前牽起小妻子的手。
“好漂亮!”
寧芮夕本來以為之前見到的景物已經夠壯麗了,但是在看到這一棟近百平米的玻璃花房時,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發出驚艷的驚呼聲。
還在發呆中,整個人就被男人直接牽著推開門往里面走了。
花房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從外面就能看到里面姹紫嫣紅的美景。但是走進去之后,整個人都沐浴在花香中的震撼卻是更加的强烈。
寧芮夕發現花房里雖然種的花的品種很多,但是起裝飾作用的。主要的,是被圍在中間如同太陽一般的金色郁金香。郁金香給人的感覺是溫暖而高貴的,寧芮夕見過不少成捧的郁金香,淡淡的香味扑面而來,最主要還是它的顏色,熱情而高貴的金色,看起來就讓人心情很好。但是像現在這樣,整個視野范圍內都是金色的海洋的,還是第一次。
她呆呆地看著,生怕自己的一個不小心就打破了這邊美好的一切。
“媽媽最喜歡郁金香。這也是爸專門為她弄的。以前媽媽在世的時候,里面的花都是媽媽自己親手伺候著的。不過等到媽媽走后,就是張嬸在弄了。”
高翰站在寧芮夕身后,那低沉的聲音,好似被這片金色給包容了般,變得迷離而悠遠。
寧芮夕很少聽到高翰說起他親生母親的事情,更多的時候說到婆婆她想起的都是那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極品婆婆魯容秋。她之前好奇過像公公那樣嚴肅刻板的人,怎麼會娶一個那麼年輕的妻子。她甚至想過,公公跟自己的親婆婆的關系是不是不太好。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整個高家,到處都保留著兩人相愛的證據,像每一個人昭示著他們曾經是多麼的相愛。
愛的秋千,浪漫奢華的郁金香花房,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才能讓那位嚴肅的男人變得這麼浪漫而体貼?
“婆婆……”寧芮夕終于還是沒忍住,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好像說的有歧義,趕緊又補充解釋道:“我說的是老公你的親生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媽媽這個詞在高翰的心里有著非常特殊的含義。這種含義,對他來說是完全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聽到小妻子的回答,他的神情變得迷茫起來。回想起媽媽在腦海中的印象,迷糊間好似又看到了那張溫柔的笑臉和那溫暖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