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警局裡，忙碌的身影來來去去，敲擊鍵盤聲，座機響聲，交織成常見的警局日常曲。外面已是深夜，警局裡的工作人員似是沒有察覺，依舊在忙碌。

　　下班前夕，接到張遠提供的新線索，負責唐碧晨命案的若干人員不得不收回離開警局的腳步，重新投入工作當中。

　　白隊長整理衣領，龍行虎步地走出辦公室門口。

　　一警員上前，問︰「白隊吃晚飯嗎？」

　　白隊長擺手說︰「吃什麼，才幾點！」

　　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數字11。

　　他又改口說︰「你們吃，把資料和信息給我。」

　　「白隊，好歹吃點吧，查案要緊，可身體更重要。您要是倒了，我們群龍無首可怎麼辦呀？」

　　「我不餓。」他接過資料，又問︰「張遠什麼時候回來？」

　　「報告白隊，半個小時後到。」

　　「行，讓他們直接來我辦公室。」說完，「砰」的一聲，直接把門甩上。扒了兩口飯的警員小聲地問︰「白隊對唐碧晨的命案格外上心？」

　　另外一個警員說︰「嘿，你這是不知道，悄悄告訴你吧，上頭施了壓的，早日解決唐碧晨的事。」

　　「藍局長？」

　　「對，聽說藍局長和秦家關係不錯，他們家的兒子不還當作嫌疑人關在拘留所裡嗎？」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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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隊長對唐碧晨命案上心的原因自然有來自上頭領導施家的壓力，但更多的是來自秦教授的壓力。作為一個外行人，居然比他們刑偵大隊還要早發現新線索，當他們警局混飯吃的呀！

　　這個也就算了。

　　關鍵是，秦教授這個人，初認識的時候以為他是個書呆子，就是一個科研宅男，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麼狡猾，先是用自己家庭的人際關係讓藍局向他施壓，接著又步步緊逼調查線索，要不是局裡關著他哥哥，他都以為這是上門來挑釁的了。

　　白隊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以及動力，現在是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早日找到唐碧晨死亡的真正原因。

　　本來唐碧晨之死，看起來就是一場意外，偏偏攪進一個喝斷片的秦嘉，又接二連三爆出可疑點，意外身亡的判斷無法立腳。

　　屋門輕敲三聲，傳來張遠的聲音。

　　「白隊，是我。」

　　白隊長擱下資料，說︰「進來。」眼角的餘光掃了眼秦薄，又掃了眼跟在他身後的艾曼曼，他板起一張臉，說︰「查到什麼新線索了？」

　　張遠把吳婉靈的事兒說了。

　　白隊長問︰「新的可疑人物？」

　　張遠正要說什麼，秦薄輕敲著桌面，說︰「陳默和郭琳琳的社會關係網查到了嗎？」

　　白隊長把資料給他，正想不動聲色地炫耀下自己長年累月訓練出來的看資料以及掌握關鍵信息的速度時，秦薄放下了文件夾，說︰「我已經有所了解。吳婉靈是A市人，你們警局能查她，我現在需要她的個人檔案。」

　　「對，能查。」

　　白隊長拿起座機電話，吩咐了下去。不到五分鐘，吳婉靈的個人檔案電子版就發到了白隊長的電腦上，秦薄掃了眼，對白隊長說︰「把張遠借我一用。另外盯緊陳默和郭琳琳。」

　　「是。」

　　等秦薄和艾曼曼還有張遠離開後，白隊長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用力捶了下桌面。

　　又敗了一局！

　　心累！

　　腦子怎麼就不好使？老聽秦教授的命令！肯定是沒吃晚飯的原因！

　　白隊長打開門，喊︰「還有盒飯沒？給我一盒！」

　　正在扒第二盒盒飯的警員應了聲︰「有的有的！我馬上拿進來。」他壓低聲音和同事說︰「我們白隊肯定發現新線索了！不然哪有心情吃飯！能和白隊共事，我祖宗上輩子肯定燒了高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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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

　　張遠正在看順手帶走的資料，上面詳細地概括了郭琳琳和陳默的人際關係網，以及他們的個人檔案。曼曼知道自家男朋友記憶力超群，當初在雅蘭溫泉酒店裡翻連木的書，用時極短就閱覽完連木的新書，薄薄的文件夾自然不在話下。

　　她問︰「我們是要去找那位吳小姐嗎？」

　　秦薄說︰「吳婉靈的住址離這裡不遠，十五分鐘。」

　　「現在晚上十一點多了……」

　　「所以我借了張遠。」

　　被借人氏仍在車後座閱讀資料。

　　聽到名字後才抬起頭來說︰「陳默居然結了婚。」

　　曼曼說︰「……很奇怪嗎？陳默三十八了吧，這個年齡早就成家立業了。」

　　張遠說︰「搞科研的，一般成家晚。」

　　曼曼說︰「又不是人人都像秦教授那樣一心痴迷科研，其他人……」話還未說完，曼曼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秦教授的身體就在她隔壁開著車呢。

　　一和張遠相處久了，警惕心就放鬆了，差點兒就說漏嘴。

　　她打哈哈地扯其他話題，說︰「資料裡還說了什麼？」

　　張遠沉默了下，說︰「陳默的妻子一年前去世了，有個七歲的女兒，一直在D省搞科研，和唐碧晨相識是因為在論壇上的發言引起唐碧晨的興趣，兩人才認識。」

　　「哦，兩人經歷挺像的呀，陳默死了妻子，唐碧晨死了丈夫。」忽然，曼曼一頓，她問︰「郭琳琳結婚了嗎？」

　　「沒有。」

　　「郭琳琳多少歲？」

　　「三十一。」

　　曼曼想起今天的郭琳琳，她畫了個淡妝，噴了香水，給陳默帶了兩本書。張遠此時又說︰「郭琳琳在隔壁大學搞研究，主要研究微生物學。」

　　曼曼所在的A大位於A市郊區的大學城，裡面連著有四五所大學。

　　聽到隔壁大學的時候，曼曼問︰「是N大？」

　　張遠點頭。

　　A大和N大在國內頂尖大學裡都是能排得上名次的。能在裡面搞科研，可見是非常有能力的。

　　曼曼肅然起敬。

　　張遠又說︰「俱樂部是由唐碧晨和郭琳琳在去年五月創建的，主研究外星文明，陳默今年三月才進的俱樂部。唐碧晨和他搭檔一起研究一個太空項目。」

　　曼曼一聽，想起很久之前秦嘉提過的外星人，她故意問張遠︰「你們俱樂部裡不是說找到外星人了麼？」

　　「假的。」

　　「你信這個世界上有外星人嗎？」

　　「信。」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曼曼心想，你當然信了，你本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