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曼曼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看著短信發了會呆，直到秦薄問她怎麼了時，她才驀然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不是什麼大事。」比起銀行卡被盜刷，更重要的是查出殺害唐碧晨的真凶。

　　她冷靜地說︰「郭琳琳的車開了，我們現在是跟郭琳琳還是跟陳默？」

　　秦薄二話不說就啟動車輛，跟上郭琳琳。同時，他撥打了張遠的電話。張遠那邊過了好一會才接起，遲疑地問︰「秦……秦教授？」

　　秦薄說︰「是我。」

　　「咳咳咳，是……是找到什麼新線索了嗎？」

　　秦薄問︰「白隊長在不在？」

　　「在……在，就在我隔壁。」

　　「把手機給他。」

　　張遠遲疑了下，把手機遞給了白隊長。白隊長正翻著唐碧晨的初步驗屍報告，斜眼看張遠。張遠輕咳一聲，說︰「秦教授有話和你說。」

　　白隊長擱下報告，心裡嘀咕了一句。

　　……不會又搞出什麼命案了吧？這伙人包括張遠在內，個個都是死神體質！去哪兒都能踫上命案！沒看他正忙嗎！

　　想歸想，白隊長還是接過手機，刻意沉了聲音。

　　「說。」

　　話音一落，整個警局的人都向白隊長看來。一聽聲音就知道白隊心情不佳，聽聽這氣勢，活脫脫像是在審問無惡不作的殺人犯。

　　「留意郭琳琳和陳默的人際網，密切關注陳默的行動。」

　　「證據。」

　　「沒有證據，關注他們能得到線索，掛了。」

　　白隊長下意識地回了句︰「是。」說完後，腦袋不由冒出青筋。等等，誰才是警察呀！真是夠了，每次都對他頤指氣使，偏偏他都不由自主地附和。

　　真是……

　　眼角的餘光瞄到周遭下屬關注的目光，白隊長挺胸，沉肩，面無表情地對黑屏手機說︰「有線索繼續匯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手機還給張遠。

　　張遠問︰「唐碧晨的命案和國家有什麼關係？」

　　白隊長深沉地說︰「這是作為一名警察的使命，市民的生命安全與國家息息相關，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別傻愣著，著手調查郭琳琳和陳默的關係網，有事就匯報。小七，調出俱樂部門口監控，分析每個人進入與離開的面部表情。」

　　大步邁向隊長專屬辦公室。

　　門一關，其餘警員感慨︰「我們隊長辦事就是有魄力啊。」

　　白隊長拉上簾子，捶桌。

　　小兔崽子，下次絕對在氣勢上壓倒你！

　　……

　　郭琳琳直接回了家，車停在他家小區車庫裡後，便沒有再出來。

　　秦薄抬腕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整。

　　他問︰「餓了嗎？」

　　曼曼說︰「我們去便利店買點面包蛋糕之類的吧，不，我去買，你在這裡盯著。」秦薄不放心，說︰「我去買，你盯著。」

　　「也行。」

　　等秦薄離開後，曼曼才露出愁眉苦臉的模樣。

　　銀行卡裡有一萬多呢，她存了好久的。雖然和秦薄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兩個人在約會開銷上基本都是秦薄出錢，但是談戀愛開銷就容易大，買衣服買包包買化妝品買首飾之類的，總想以最好的一面出現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一萬多對秦薄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曼曼而言，是件不小的事情。

　　不過比起命案而言，這一萬多自然不算什麼。

　　所以她也不打算告訴秦薄，準備自己解決。

　　曼曼趁秦薄去便利店的空隙，給銀行打電話查詢，問到了她的一萬多消費是從購物網站劃出的，屬於典型的網銀被盜案例。

　　曼曼有點懵逼。

　　「不可能的呀，我的銀行卡都有密碼保護，網銀也開設了二重保護，怎麼好端端就被盜了，你們給我查清楚。」

　　「您別著急，請問您最近有在外面洩漏了銀行卡賬號嗎？」

　　「不可能，我銀行卡一直在我錢包待著。」

　　「是這樣的，我們查到您今天在下午三點二十分還有一筆三十塊的開銷，這筆消費是您自己的嗎？」

　　曼曼回憶了下，才說︰「對，是我的。」

　　下午在停車庫的時候，曼曼發現自己流量不多了，順手在網上買了三十塊的流量疊加包。她之前曾經因為流量的事情，被坑爹的移動扣了大幾百塊，所以打從那事之後，她對流量就都特別在意。

　　她問︰「這有什麼聯繫？」

　　客服說︰「最近特別多網銀被盜的事情，他們大多都是連接了不安全的免費WIFI，植入了木馬病毒，您今天有連接什麼WIFI嗎？」

　　「沒……不，有。」

　　在停車庫的時候，她發現流量不多時，去搜了下周邊WIFI，確實連接了一個免費的……之後才去買的流量包。

　　她咽了口唾沫。

　　……不會這麼倒霉吧？

　　此時，車門打開，曼曼連忙咳了幾聲，對客服說︰「謝謝你。」隨即掛了電話。

　　秦薄手裡拎了一個大袋子，裡面除了麵包蛋糕之外，還有雜七雜八的小零食。他像是變魔術似的，又從身後變出兩盒切好的水果，通通塞到曼曼的懷裡。

　　「順手買的。」

　　曼曼慘淡的心靈受到了一絲絲來自男朋友的撫慰。

　　她吃了一個三明治，一包檸檬味的小蛋糕，半包薯片，以及三塊西瓜，正想喝口水時，身邊已經貼心地遞上一瓶擰開的礦泉水。

　　她仰脖喝了小半瓶，擦了擦嘴，對上自家男朋友的視線。

　　「你……不吃麼？」

　　秦薄說︰「我不餓。」

　　「水也不喝？」

　　「好。」他直接拿過曼曼手裡的礦泉水，就著她剛剛喝過的地方喝了好幾口。此時將近黃昏，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洋洋灑灑地落下，滾動的喉結似是沾了一道柔和的光。

　　封閉的車廂內似有什麼在瘋狂地滋長。

　　曼曼咽了口唾沫，心裡方知什麼叫不動聲色地撩人。

　　她情不自禁地挪了挪位置，更加靠近他，說︰「你別喝完，給我留一點……」

　　兩個人喝同一瓶水，有一種親密的屬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獨一無二的浪漫。她握住了礦泉水瓶，眼睫倏地一抬，視線對上。

　　他撫上她的鬢發，聲音喑啞地問︰「剛剛和誰打電話？」

　　「銀行客服。」

　　「為什麼不開心？」

　　這話一出，曼曼整個人愣了下，半晌才退了回去，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問︰「你怎麼知道？」

　　「你食量不大，平時一個三明治就吃不下其他東西。但凡你不高興了，食量就會增多，今天多吃了一半的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曼曼驚愕於秦薄的細心，她結結巴巴地說︰「這些你都有留心呀……」

　　「嗯，因為是你。」他輕描淡寫地說︰「告訴我。」

　　曼曼說︰「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煩心事已經那麼多了，我原本想著自己解決的……」

　　「你的事情，」他忽然打斷，握住她的手，「都很重要，不能替自己的伴侶解決煩惱，在我的母星裡，有損我的自尊。」

　　曼曼哭笑不得，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要是每件事都讓你解決，那我自己做什麼？」

　　「當我伴侶。」

　　「你這算是求婚嗎？」

　　「不算，等我擁有了自己的身體後才算。」

　　她眼睫眨了眨，問︰「為什麼？」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因為可以吻你。」

　　曼曼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撲上去，狠狠地親吻男朋友的唇，她連忙說︰「我的網銀被盜了，好像是因為連接了機場的免費WIFI，剛剛才打電話問了銀行客服，幸好錢不多，只有一萬多的樣子，就當破財消災了。」

　　她摸摸鼻子，又說︰「吃一塹長一智，以後我不再連接亂七八糟的免費WIFI了，寧願多花點錢用流量。我手機明明裝了殺毒APP的，看來沒什麼用。」

　　他伸出手。

　　「給我。」

　　她問︰「什麼？」

　　「手機。」

　　「哦哦……」曼曼乖乖地遞上。只見秦薄從後座搬出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連上了曼曼的手機熱點。漆黑的屏幕滾過一行一行的代碼，足足有半個小時，秦薄一直在鍵盤上敲打著代碼。

　　曼曼問︰「是有什麼不對嗎？」

　　他終於側過頭，說︰「植入了兩種病毒，你今天除了機場的WIFI還連過什麼？」

　　曼曼說︰「還有星星俱樂部的。」

　　話音一落，曼曼反應過來︰「難不成星星俱樂部的WIFI有問題？」

　　秦薄說︰「我們去俱樂部看看。」

　　似是想到什麼，他又從後座的一個公文包裡拿出一個錢包，錢包裡有好幾張卡，他挑出一張金卡，給了曼曼。曼曼連忙搖頭，說︰「我不要你的錢。」

　　「用秦燁的名字開的卡，但裡面的錢是我賺的，錢不多，我以後會賺更多給你。」

　　「不是這個問題。」

　　「密碼是……」

　　「等等！我不要錢！我……我要你這個人就夠了！」

　　「人是你的，錢也是你的，搜索引擎上說在地球上愛一個人就要給她花錢，你是不想我愛你？」

　　「當然不是！」

　　「那就行了。」

　　曼曼無言以對，然而又無法拒絕，心裡百般滋味，但甜蜜居多。她說︰「那我替你保管好了。」

　　秦薄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說︰「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