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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的眷戀(豪門遊戲傲慢篇)》第2章
第一章

 四年後美國紐約

  他是神。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否定他在醫學界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有著超越現代醫學的見識,他如神一般的手術技巧,教人們歎為觀止,人們給予這雙手一個稱呼,那就是——「神之手」。

  四年前,他以神秘的身分出現在美國的醫學界,以其如神般絕妙的技巧引起了各方的關注,在有人刻意的援助之下,他得到了世界上數名權威醫生的教導,經過短短的四年,現在他的醫術已經無人能及。

  與一般醫生不同的是,他並不屬於某間醫院或機構,而是在收取了想要的金額之後,替前來求診的病人醫治。

  這樣的方式使他游定於世界上各大知名醫院,隨著他成功醫治病人的案例不斷累積,從來沒有失敗過的他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捧著大筆金錢求他開刀診治的病人已經多如過江之鯽,卻不見得都能夠獲得他的垂青。

  在人們的眼匠,他擁有如神般的高超技術,卻同時也擁有如惡魔般見死不救的心腸,這個男人,他的名字叫騰開。

  他就像隱士般深居簡出,身分如謎,想要與他接觸就唯有將資料送給他旗下的專員處理,然後交由他過目。在人們的眼中,他是神;在那些有錢怕死的權貴眼中,他更像是被派來拯救他們的上帝。

  傳說他擁有的財富多不可數,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只怕已經從美國東岸的大西洋排到西岸的太平洋去了,不過,除了少數幾個被他臨幸,用來滿足個人的生理需求之外,從來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真心的喜愛,一如他的行事風格帶給人們冷情少愛的感覺般。

  「這份病歷表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午後,晴朗的天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色雲光,騰開特地將手下召喚至身邊,在他的手裏正持著一份卷宗夾,他故作漫不經心地將它丟在桌上,示意手下將內容看清楚。

  身為騰開麾下的第一專員,菲力浦已經被訓練得非常冷靜,他知道唯有如此才能久留在老闆的身旁,他拿起卷夾翻開一瞧,立刻就有了答案,他頷首微笑道:「前天早上,不過依照慣例,凡是沒有預約的客人我們一律不予以接受,騰先生,因為你曾經下達過這個命令,所以我們並沒有將這份病歷歸入檔案,請問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太教我訝異了。」一抹深沉的眸色閃過騰開的眼底,他頓了一頓,似乎在心裏猶豫了片刻,才又問道:「這份病歷的委託人……叫什麼名字?」

  「連若雪,她是病人的女兒。」菲力浦知道老闆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因為,在這份病歷上只登載了病人的資料,委託人的書信一向由他保管。

  「嗯,我知道了。」騰開眯細了黑眸,似乎對於這個名字並不是像表面上一樣毫無反應,他抽走了那份病歷,淡聲道:「把其他的事情都推掉,我要專心研究這個病人的情況。」

  「是。」菲力浦嘴裏雖然這麼回答,不過,對於老闆不尋常的反應,說實在話,跟在他身旁快要三年了,還真是沒見過像今天這樣的例外,仿佛在他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絲……情感。

  臺灣臺北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樹枝頭抽出了新綠的芽,徐風吹過一片平整的草地,美麗的女子坐在白色的涼椅上編織著淺藍色的毛線,一隻雪白的狗兒就像布偶似地趴在草地上,動也下動地納著涼。

  「弟弟,吃飯了!」一位體型敦胖的婦人端了個天藍色的小狗盆走出庭院,立刻就看到一團小白球飛也似地滾過去。

  「汪汪……」

  婦人將狗盆放到草地上,笑斥道:「真是的,你這只狗兒子不知道前輩子修了什麼福,竟然能夠跟到像小姐這麼好的主人,多吃點,今天李媽媽我特別給你加菜。」

  「汪汪……」毛茸茸的小白球似乎聽得懂人話似的,興奮地大叫了兩聲之後,繼續埋頭在盛著美味佳餚的碗盆中。

  婦人笑瞪了狗兒一眼,轉頭望向美麗的女子,遲疑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問道:「小姐,老爺在醫院不知道情況如何?你說的那個厲害醫生真的會救他嗎?」

  連若雪微微一笑,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挺傷腦筋的,所以她決定不予回答,聳了聳纖肩,繼續編織著手裏的毛線衣,直到幫傭的李伯母走遠之後,才停下手裏的工作,若有深思地抬起頭。

  他真的會回來嗎?

  他會吧!在命人送給她這樣的訊息之後,他應該不會突然反悔,對她的父親見死不救吧!,

  雖然,她心裏非常清楚有某部分的自己並不希望見到這個男人,可是,另外有一部分的自己卻由衷地期盼他的出現。

  她想,是為了父親每況愈下的病情吧!如果說,她對他還抱持著其他不該有的想法,說到底大概也只是……懷念罷了!

  機場大廳裏擠滿了媒體記者,他們個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只為了能夠順利採訪到此刻被人群團團圍住,滿臉不耐陰沉的男人。

  「騰先生,請問您為什麼會回來臺灣?是為了要定居嗎?」記者甲拿著麥克風緊緊地追在後面。

  「騰先生,聽說您婉拒了某國政要的求診,堅持一定要回來臺灣,是否為了某位重要的人物?能否請騰先生透露一下?」記者乙手裏的答錄機高高舉過眾人的頭頂,生怕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騰先生……」鎂光燈不停地閃爍。

  「請問騰先生……」攝影機也如影隨形地跟著,只怕漏拍了重要鏡頭,他們似乎沒有發現那個被團團包圍住的男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群揮之不去的擾人蒼蠅。

  騰開高大修長的身形在人群之中顯得分外搶眼,對於接二連三的訪問,他平靜地一句話都不說,實際上,他是根本就不屑搭理這些人,只想要趕快脫離這一場被轟炸的夢魘。

  「到底是哪個白癡告訴這些媒體我回臺灣的事情?簡直找死!」一關上車門,騰開立刻破口大駡,一定是有人想要看他好戲,才會把他的行程告訴媒體!

  騰開險些忘了夢幻俱樂部裏的那些人都有唯恐天下不亂的怪癖。

  前來接機的是傅心宇,因為出了一個很會與媒體打交道的大哥傅少麒,所以,對於眼前的熱鬧狀況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開,你現在的身分不同於以往,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有義務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嗎?瞧,他們現在還派車在跟著咱們呢!」

  騰開冷哼了聲,乾脆雙手抱胸,來個閉目養神,相應不理。「想辦法甩掉他們,我現在只想去一個地方,下想被人知道。」

  他回來了……

  從來就不知道他分明立體的五官在電視螢屏上竟然如此上相,他緊抿著薄唇,剛毅的臉龐顯得分外冷峻,一副黑色的墨鏡遮掩住他銳利的視線,卻仍舊可以看出他對記者的一再詢問感到不耐煩。

  他回來了!

  連若雪跪在電視前,美麗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了新聞報導,纖細的玉指不敢置信地輕撫著螢屏,心裏對電視裏的男人感到一絲曾經的熟悉,卻又仿佛不太真實。

  忽地,她揚起玫瑰般的唇辦,幽幽地笑了。她父親的病有希望了!只要騰開肯救他,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叮咚……

  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連若雪心裏納悶會是什麼人來訪,恰好李伯母出去買菜不在,她只好自己走出去開門。

  打開了大門,她拾起美麗的眸子望向來人,一瞬間,她唇畔淡淡的微笑僵凝了,黑色的瞳眸之中映著一尊方才在電視上看到的高大身影,充滿男性魅力的剛毅臉龐懸掛著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冷淡笑意。

  「咱們又見面了。」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可以震盪人心。

  她深吸了口氣,努力不教他看出她內心的無措,他突如其來的造訪對她而言,內心的驚訝與措手不及遠遠多過於其他情緒。

  連若雪勉強自己勾起一抹微笑,退身讓他進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並沒有權力可以拒絕,她有求於人的處境已經替她做了最壞的決定。

  她似乎被他的突然造訪給嚇壞了!騰開冷笑地心想,隨著她的退後,他一步步侵略性地逼近,跟隨著她的腳步來到了寬敞的客廳。

  她並沒有回頭,卻能夠聽見他的腳步聲就離自己不遠,心湖揚起了一絲不平靜的思緒,險些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了呢!

  原來,那不過是她心裏自私的期盼,盼望自己能夠將他,以及曾經一切過往忘得一乾二淨,如此,她才會真正快樂。

  連若雪站定回眸,勾起瑰嫩的紅唇,微微地笑著,直視著眼前的男人,目光卻是空茫茫的,仿佛刻意忽視他在她內心深處掀起的洶湧浪濤。

  她一如他記憶中那樣美麗白淨。騰開毫無避諱地直視著她,「看來你還記得我,不是嗎?雪兒,要不然,你不會千方百計與我接觸,只為了請我替你父親開刀,是嗎?」

  她猶然微笑著,點了點頭,不發一語。

  對於她過分平靜的回答方式,騰開心裏感到極度不滿意,「我原本還以為自己前腳一走,你後腳就跟著把我給忘了!沒想到,我在你心裏還是有分量的,真是沒想到!」

  聞言,她唇畔的微笑稍稍地收斂了一點,心窩兒被他充滿恨意的話語給螫得一疼,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望著他,失去焦距的視線終於有了一點點交集,在他依舊俊美的臉龐上,尋找一絲往昔的溫柔。

  可惜,她沒找到。

  「為什麼不說話?雪兒,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告訴我,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恨我?」他直直地勾視住她,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自嘲。

  她搖了搖頭,低頭斂下美眸,似乎在逃避他強勢的追問,以及冰冷卻又灼燙她心房的視線。

  「你不恨我?是真的嗎?我不信,連若雪,你不可能不恨我利用你父親的病情來要脅你答應我的條件,說!說你恨我!」彷佛她的恨意將成為他賴以為生的養分一樣,他急切地勒索著。

  她扯開嘴角,神情悲傷地笑了。輕輕歎了一口氣,連若雪抬起白淨的臉蛋,緩緩地揚起纖細的素手,舞動著屬於手的語言。

  「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啞巴。」

  無論騰開究竟有沒有看懂她利用手語所表達的意思,在那一瞬間,他都愕然了!

  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不是她究竟對他說了什麼話,而是,她為什麼要用手語對他說話?!難道——

  「難道,你就真的那麼恨我?恨到連開口對我說話的力氣……都省了嗎?」他一字一句都像是鋒利的刀劍般,緩緩地從齒縫中進發而出。

  「不,你誤會了!」她擺弄著手語,搖了搖頭,輕咬著嫩唇,白淨的小臉恬靜之中透出一絲心傷,「我真的沒有辦法說話,你看不懂手語是嗎?沒關係,那我用筆寫。」

  她拿起了平常隨身的小牛皮背包,從裏頭拿出她平常利用來與別人溝通的小本子與筆,旋出了筆心,筆尖才剛觸碰到精緻的紙面,就聽見一聲低吼從他的胸腔內震出,把她嚇了一大跳。

  「別寫了!」

  他大掌一揮,將她手裏的小本子連同粉桃色的鋼管筆都一起打掉,沉驚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瞪著那滾動到角落的筆,以及那一頁頁翻動的本子,一直翻動到最後一頁,啪啦的書頁聲停止了。

  這時,他看見了寫在那一頁上的字句,就算他心裏不想讀,可是,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跡依舊無法停止地躍入他的腦海。

  對不起,我不能說話,請問你知道地圖上這條路怎麼走嗎?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真的不能說話……

  對,我是啞巴,請問,你知道這條路怎麼走……

  對不起,耽誤您寶貴的時間,我再去問問別人吧!

  到底,那天她費了多少筆墨,才問到了自己想走的正確方向?一頁頁,都寫滿了她匆促卻仍舊工整的詢問字句,被迫承認自己是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突然之間,他的心竟隱隱地作痛了起來。是呀!誰能相信像她如此靈秀美麗的女子,竟然不能開口言語?!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他冷冷地問道,將心裏不該有的心疼情緒收斂起來。

  「我……」

  連若雪遲疑了一下,終於收回了手,因為,她知道無論自己用手語說了什麼,他也看不懂。

  或許,是因為語言的隔閡,又或許是四年的分離,他們之間,殘忍地被拉開了一條又深又長的鴻溝,誰也跨越不了。

  騰開眯起黑眸瞪著她,與內心掙扎了半晌,最後,他只能認輸,俯身拾起了紙本與筆,交還到她手上。

  「什麼時候?告訴我。」他再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冷峻的神情就像千年不融的冰雪般,透著陣陣寒意。

  就在你離開以後……連若雪又遲疑了一下,才又提起筆寫道:不久。

  「怎麼可能?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一件如何嚴重的事,會教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變成這樣也沒有不好。

  什麼叫做這樣也沒有不好?!騰開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得到的答案,再度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父親怎麼可能任由你變成這樣不管?他明明就是一個如此自傲的男人,他不會坐視自己的女兒變成啞巴,這不是他的作風,絕對不是。」

  這個男人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問題多得足以教人窒息,總是一古腦兒地丟給她,教她毫無招架之力!連若雪苦澀一笑,回想起當初那一幕幕血紅的光景,她的筆尖不禁微微地顫抖著。

  爹地盡力了。

  他不滿意這個答案,甚至於因為她對父親的袒護而心生不悅,「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不能說話?」

  面對他的一次次追問,連若雪咬著柔嫩的紅唇,振筆疾書,仿佛是她對他展開生氣的反駁——

  你也是一個醫生,你應該知道會教病人不能說話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是不?」他揚起眉梢,語氣陰沉。

  她停下手中的筆,搖頭笑視著他,似乎已經心意決絕,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情,她不願再提起。

  騰開不喜歡她勾在唇畔的恬靜微笑,「我會將你想要隱瞞的原因調查出來,相信我,你瞞不了我多久的。」

  隨便你。

  她冷淡的字句教他覺得生氣!騰開陡然眯細了眸子,冷硬的語氣宛如一把能夠將人割得傷痕累累的利刃——

  「我想,我教手下給你的回復之中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要我替你父親開刀可以,不過,你必須嫁我為妻,我的手下在臺北找到適合我們兩人居住的房子之前,我會先搬進這棟房子,你好好準備一下。」

  兩個人,四隻手,仿佛不願一旁的人聽懂她們的對話內容般,不斷地在半空中揮舞著,只因為她們的談話焦點正是坐在另一端的男人。

  「如果老爺知道小姐讓一個陌生男人住進家裏,會不會……」對於小姐的決定,李伯母誓死表示反對。

  「騰先生不是一個陌生人,是我請他來醫治爹地的病,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也唯有他能將爹地的病醫好了!」連若雪臉上的微笑看起來溫柔無比,卻透出了一絲不容否決的堅定。

  「可是家裏沒有男人,不安全。」

  「放心吧!他不會傷害我的。」她還沒對李伯母說過,也不覺得此刻是公開的好機會,但騰開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但是,我覺得還是跟老爺打一聲招呼會比較好。」

  「李媽媽,這件事情我會自己去跟爹地說,你只要照平常時間上下班就

  好了!其他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擔心太多了!」

  既然主人都已經表示得如此明白了,那她這個幫傭的人也只能把分內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好吧!小姐,請問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靜。

  騰開無法形容兩個女人在眼前比手畫腳,卻一個字都不說的情景究竟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充斥在空氣中異樣的安靜氣息教他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感覺到自己被冷落、被遠遠地擱在一旁,什麼也插不上手!而他恰恰好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一顆心竟然因為眼前過度的安靜而不平靜了起來。

  此刻凝視著連若雪的他,還沒有發現手中的病歷表一直停留在同一個頁面上,已經許久不曾翻動過了!

  就在他驚覺到自己的出神,正要將注意力轉回到正事上時,一張嫩綠色的紙條被輕輕地遞到病歷表上,上頭寫著: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請李媽媽替你準備。

  「我不餓。」總覺得胸口被一個硬塊梗著,教他胃口全失。

  聞言,連若雪望著他露出了一絲不解的眼神,頓了頓,收回了紙條,又重新寫了一張:

  想吃什麼,我可以教李媽媽晚一點準備。

  她這是在討好他嗎?騰開抬起黑眸睨了她一眼,為了她父親危急的病情,她不惜放下一切身段,只為了討他的歡心嗎?

  一瞬間,他被這個念頭弄得反胃。

  「別煩我。」他伸出大手冷冷地揮開了她,臉上的表情陰沉至極,似乎對她的行為感到嫌惡。

  連若雪像只受驚的小兔般縮回手,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隨即她又飛快地寫了一張紙條,丟給他之後迅速跑開。

  抱歉,我只會做三明治,就是你以前吃過的那一種,希望你現在沒有變得挑食。

  騰開足足瞪著那張被硬塞給他的紙條三秒鐘,直到他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像個小精靈般逃得不見蹤影,似乎怕她的提議被他否決,又或許是怕惹他更生氣,無論理由是何者,他想自己都成功將她嚇跑了。

  她要做三明治給他吃,在那一刹那間,他的心裏湧起了一陣熱潮,卻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何他此刻內心竟然有種情感,它名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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