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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場女子高中的畢業典禮上。
司家名下的產業多不可數,除了金控之外,還有一些根本就賺不了錢,只不過是用來充作公益事業,補強集團形象的投資產業,其中,聖心女中就是最典型的一個例子。
今天,身為學校的名譽理事長,司晨特地撥冗前來參加畢業典禮,公式化地演講了幾句,現在他只想要趕快回公司處理事情,他向來不喜歡浪費太多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
他在校長的陪同下走出禮堂,正要上車之際,他不經意地看見了一名少女站在杜鵑樹叢旁,俯眸定定地瞅著空無一物的草地。
仿佛在她的眼裏,那塊草地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司晨不由得對她感到興趣,不過,正經八百的校長卻不這麼以為。
「這位同學,你在這裏幹什麼?畢業典禮不是還在進行嗎?」校長越過他的身旁,先聲奪人,以免被身旁的名譽理事長有機會指責他的不負責任。
「讓我來吧!校長先生,請你先回去禮堂。」司晨遣走了校長,才轉頭笑著對少女說:「你在看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少女眨了眨檀黑的美眸,足足望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有一隻剛出生的小狗,它的前腳被幹掉的草給纏住了,它大概掙扎了很久,枯草很韌,都陷進它的肉裏去了:」
「所以你就留在這裏幫它?」至少,他得到了她為什麼沒有進去禮堂的原因了!
少女點了點頭,朝他揚了揚手裏發亮的東西,「對,我去園藝室借了一把剪刀,小心的把纏住它的草給剪掉,然後又從裙子剪下一小塊布,幫它把傷口固定住,希望不要惡化才好。」
「我想有你的幫忙,它應該會痊癒才對,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還不趕快回去參加畢業典禮?你剛才留在這裏,是在看什麼?」
在他中途插進來之前,她正用一種很遙遠的眼神望著遠方,眸色之中,透出—股淒涼的哀傷,或許,就是這哀傷的神情教他覺得不能釋懷吧!
「我在看那只小狗和它的母親,我幫小狗纏好傷口之後,母狗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它舔了舔自己的孩子,然後大嘴一張,就把它給叼走了。」
所以,她所注視的草地上才會空無一物嗎?司晨總覺得她的話裏還藏著一絲神秘,「這不是很好嗎?」
「對,很好,小狗很幸福,它的母親知道自己幫不了孩子,所以只好走開,卻還是在一旁守護著,祈求有人路過,救救它的孩子,小狗真是幸福,看似獨自在跟枯草搏鬥,其實,它有親人在保護著,一點都不孤單、」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羡慕它?」
「不行嗎?羡慕一隻野狗很奇怪嗎?」她似乎不悅地嗯起紅嫩的唇瓣,睜大美眸瞪他,管他是什麼名譽理事長,她照瞪不誤。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乍聽之下確實有點奇怪。」他勾唇一笑,對於她的瞪視不以為意。
「覺得奇怪是你家的事,我管不著。」淡淡地說完,她轉頭就要往禮堂的反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他忍不住開口喚她;
「把剪刀拿去還園藝室的老伯。」她沒有回頭,只是稍稍地提高音量。
「你叫什麼名字?」他從來沒有過那麼想知道答案的一刻。
聽見他的問題,她身形忽然定了一定,就像忽然善心大發般丟給他兩個字:「陶薰。」
司晨笑視著她漸行漸遠的纖細背影,在那天之前,他並不認識陶薰,然而在那天之後,她在他的生命之中占了一席永難磨滅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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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只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籌碼。
陶薰心裏一直都很明白這一點,自從母親帶她嫁進陶家之後,她原本單純的生活不再平靜,母親為了討新任丈夫的歡心,也就任由他操控自己的女兒,替他犯險費命—
「你這件事情是怎麼辦的!我要的人呢!不是教你想辦法把他帶來,怎麼沒有看到人?」陶啟端一臉不悅地瞪視著繼女。
「我盡力了。」她冷淡至極地回應。
「你盡力了?才怪,陶薰,你不要忘了你們母女能夠有今天安穩富足的生活,都是靠我陶啟端一手打拼下來的江山,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就跟你的笨母親離婚,外頭有得是要當我陶啟端的女人,不缺她一個。」
「這一點我心裏也很明白,你放心吧!你要的人我絕對會把他帶回來,至於我那可憐的母親,就讓她多留在陶夫人寶座上一陣子吧!」
「真是一個孝順的女兒。」他冷笑地稱讚道。
「不敢當。」
「如果你肯替我殺人的話,有了像你這麼聰明的幫手,我陶啟端的事業就可以越做越大了。」
「我說過,幫你找到你想要的人,就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其他的你自己想怎麼做,就都隨便你了!」
陶啟端卻對她斬釘截鐵的話感到好笑,並且有恃無恐,「總有一天你會想開的,陶薰,到時候跟我說一聲,我會很歡迎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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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跟他見面,是在她上了大學之後,為了課業需要所參加的一場企業座談會上,那年她升大二,恰好就坐在講臺前第二排,或許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他在演講時,竟然能在坐滿幾百人的會場上看到她,一個多小時的演說之中,他看了她無數次,然後,在結束時的第一時間攔住了她。
應她的要求,他帶她去一家飯店吃下午茶,她知道這間飯店的總裁姓傅,是商界屬一屬二的狠角色,當然,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也不差。
「還吃?不怕吃成小肥豬沒人要?」司晨從她
手裏搶過洋梨派,這個女人在他面前毫無形象地吃了三塊蛋糕,兩杯聖代,教他非常納悶的是,她哪來的胃可以再塞下這塊派呢?
「沒有甜點的人生,比肥胖更可怕。」她從他的手裏搶過洋梨派,毫不客氣地咬下一大口。
敗給她了!司晨伸手拭去她唇畔的甜濱,動作輕柔至極,「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如此貪吃甜食?」
「就是因為好吃嘛!你需要更多理由嗎?沒關係,你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多編一點理由給你。」
「不必了。」看著她認真逗趣的可愛模樣,他失笑不已。
「那我可以盡情吃點心了嗎:」
「當然可以。」
「真好吃。」
「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吃的話,我家裏有一個廚師,他在法國學了三年甜點,聽說最近他有一個作品贏了大賞,下個月他就要結業回臺灣,你要不要也嘗嘗他的手藝?」司晨挑起眉梢,他此刻看起來的樣子就像拿糖果誘拐末成年小女孩的怪叔叔。
「可以嗎?那……趕得上我的生日嗎?」她美麗的眸子就像盛滿了星星般,一閃一閃的。
「你生日?」
「對,下個月十二號,我想要一個大蛋糕,還是不要……我只要一個小蛋糕就好了,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我只要一個夠分你吃的小蛋糕就好了。」她提出一個小小的要求,白嫩絕美的小臉充滿期待。
「傻丫頭,這有什麼困難呢?你會得到想要的小蛋糕。」他微微—笑,允諾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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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很幸福。
陶薰並不是真的很瞭解他話裏的意思,只是想不到他一個堂堂司集團的大總裁竟然會說出想要一輩子看她吃東西的蠢話,不過,蠢歸蠢,在她的心裏可是挺受用的。
她想跟他在一起……
但她也忘不掉當他得知她就是陶啟端的女兒時,那一瞬間詫異的表情,雖然他微笑著說她是她,與陶啟端的所作所為無關,但她依舊不能釋懷。
再過十八個小時,就是她二十歲的生日。
原本這應該是令人高興的一刻,她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受怕過,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她聽見于繼父與人在講電話,這次,他們要對付的目標就是司晨!
在電話那一端的人究竟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她正在與司晨交往呢?陶薰想了一個晚上,卻得不到答案,只知道那個人想必與司晨很親近,因為,他甚至於知道司晨約了她在一艘豪華遊艇上共度生日。
她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身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他常常有忙不完的事情,開不完的會,就連打手機找他,都還要透過別人轉接。
她心裏好急,最後她留了言,請他千萬不要上船,而她則是依約前去,她心裏明白,該是她與繼父攤牌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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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過了那麼久,他已經很難說出細節,只知道那是他這一生中最難忘懷的一天。
司晨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見自己走上船時,
神情顯得如此驚訝愕然,他微笑地看她,趁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將精心挑選的戒指戴到她纖細的手指上,誓言著他倆互訂終生!
曾經,他以為這就是他們兩人最好的結局,如果他夠細心的話,或許就能夠看出她神色之中透出不對勁。
一直以來,掌控金融的司家就沒缺少過敵人,身為司集團總裁的他更是一個明顯的標靶,隨時都有人要除掉他而後快。
陶啟端就是其中之下他一直都想要從司家手裏搶生意,一連幾個標案被司家搶走,他心裏早有不快。
司晨並沒有少算他這個敵人,不過,他卻沒有料到陶啟端遊走在黑白兩道,做事六親不認,心狠手辣。
「快走。」陶薰急著想要支開他,此刻的她只想要自己面對整件事情,不願讓他涉人。
司晨不解她為何露出慌張的神情,大掌緊握住她冰涼的柔美,「為什麼要教我走?薰,你到底在怕什麼?」
「不要問我,你快點走就是了!」她連忙將他帶到船邊,海面上已經有一艘接應的小艇靠了過來,「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我當然相信你,薰。」他微笑地說,俊美的臉龐卻透出不走的堅持。
聽見他的回答,陶薰心裏一暖,然而卻在她感到幸福的時候,繼父冷笑的聲音從另一端長廊上傳來。
「乖女兒,辛苦你了!」陶啟端帶著兩名手下走了過來。
「陶啟端?」司晨擰起眉心,眯起的黑眸之中似乎有一絲質疑。
「你沒有想到我也會在這裏吧?」陶啟端這句話是對司晨說的,他握起陶薰的手臂,壓低了嗓 音在她的耳畔說道:「陶薰,你以為自己成功支開他了吧?沒想到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非但來了,而且,今天是你的生日,同時也是他的死期。」
「不可能——」
「我派了一個聲音跟你相似的女人去更改了你的留言,我不只要他來,而且還要他一個人來,陶薰,你大概沒有想到我會那麼狠吧!」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廠她恨瞪了他一眼,掙脫他的糾纏:
不過,陶啟端卻已經習慣了繼女的倔強,並不以為意,兀自轉頭向司晨說道:「司晨,現在這裏就只有你一個人,沒有任何幫手,我看你還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那可不一定,陶啟端,如果你敢在這個地方殺了我,那你就儘管動手,只要你有一絲心軟,我就會讓你沒命活著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司晨
眸光陰冷地注視著他們父女兩人壓低音量的對話,心裏有一絲不快。
「笑話,我當然會殺了你,沒辦法,原本我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收了人家的錢,我當然要盡江湖道義了!」陶啟端轉頭,笑看著繼女忿然的神情,「我這麼說對不對?乖女兒,真是謝謝你將這位大總裁引到這裏來,否則我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手。」
這時候的陶薰看見了司晨眼中不信任的眼光,她急著想要取得他的諒解,就算她並沒有做錯,「相信我……說你相信我沒有背叛你……」
「你都可以為了我背叛你的繼父,現在又怎麼可能教我相信你不會再一次背叛我呢?」他冷冷地說道,黑色的瞳眸之中尋覓不著一絲屬於溫熱的情感,透出沁骨的冰涼、
他錯了嗎?錯將自己的滿腔熱情傾注在一個只有幾面之緣,而且身份是對手女兒的女子身
上嗎?
「你說謊……」
「是你騙了我,陶薰,你憑什麼指責我說謊?」司晨冷笑,對她的指控隱隱動怒。
「騙子……你說謊!」她卻似乎對他的話恍若未聞,激動地指控著他對她所做的欺騙。
他騙她……是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相信她……陶薰將纖手握成了拳,捂住了抽疼不已的胸口,試圖抑制住那不斷湧出的心痛感覺。
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因心臟的劇烈疼痛而死掉,或許說,她寧靜就此死去,也好過繼續受他誤解。
司晨望著她又悲又怒的容顏,一時間失了神,然而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撲上了他,清豔的五官因為一聲巨大的聲響而變得蒼白扭曲,纖手抓住他的衣襟,卻在下一刻無力把持,兩腿一軟跪跌了下來。
她中槍了!
這個念頭教他心念欲焚,司晨一手將她摟起,她鮮紅的血液不片刻已經染紅了他滿手,「薰!」
聽見他急切的低吼聲,她心裏只覺得可笑,冷不防用力推開了他,往後顛簸了幾步,一腳踩空,她眼前的世界也跟著往蔔陷。
最後一眼,她依舊是貪看他的臉呵!
她看見了他臉上的憤怒、不敢置信,或許,還有一點不舍吧!陶薰微微一笑,心裏覺得淒涼。
他不相信她……
老天爺,她從來沒有過分的奢求,也可以為他失去性命,如果,這個世界必須要失去最重要的他,那麼,她寧可死去的人是自己,就讓她代替他離開這個世界吧!
只是,她這一生中還有任何遺憾的話,如果,
老天爺肯成全她最後一個願望的話,那麼就讓她今生最深愛的男人相信她……她別無所求,只希望她所愛的男人相信她絕對沒有背叛他的信任。
可惜啊……她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有這麼一天,她也沒命看見了!在跌沉人海裏的最後一刻,她絕望地合上雙眼,晶瑩的淚水無力地墜落頰畔。
「薰……」司晨眼睜睜地看著她雪白的身影消失在深藍的海水之中,一時之間,無法理清內心錯綜複雜的念頭。
不舍、不信……以及心痛!
就算他的內心無比清楚她的背叛,卻仍舊為她心痛!為什麼……在她欺騙他之後,看著他的眼神竟是如此悲傷?
他一時恍神,陶啟端才正又想補上一槍,沒想到被另一把槍指住了腦袋,司晨回眸,看見了自己的手下。
「少爺,對不起,我們來晚了!」為首的人來到司晨面前,充滿歉意地低頭認罪,並沒有想要找出藉口為自己脫罪。
「你們怎麼會來這裏?」司晨橫睨了他們一眼,語氣平淡得近乎冷漠。
「是陶薰小姐派人通知我們的,她說少爺可能會有危險,要我們調動人手趕過來救您,對於,陶薰小姐還說……」
一瞬間,司晨的腦海就像被雷極般,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陶薰……她沒有背叛他?!她對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他卻不相信,盲目地認定了她的背叛!
「少爺?」
他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瘋狂野獸般咆哮嘶吼,恨不能縱身躍人海裏,隨她而去,「陶薰!薰……回來!薰……薰,你回來!」
「哼!你再叫也沒用,她已經死了!」陶啟端無視於指著腦袋的槍,嘲笑著眼前的傻男人。
司晨的神情太過激動,一群大漢幾乎快要阻止不了他想要跳進海裏的瘋狂行徑,「不……她沒死,她還活著,她必須活著!」
是的!她一定要活著!
他要親口向她說對不起,他要讓她親耳聽到自己是多麼愛她!一切如果可以重新來過,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
眼前這一片無垠的深藍海水吞噬了纖細的她,那藍色的水平面就像一;巴厘刃般,狠狠地將他與她的世界分隔成兩個極端!
他觸碰不到她,而她再也聽不到他心裏想說的話……她的死去,教他只能用一生去懷念。
從今而後,他總是只能在午夜夢回時,想她、念她,然而映人他腦海中的,永遠都是她用一雙含淚的美眸,悲傷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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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天她不小心掉進游泳池之後,他對待她的態度明顯地改變了,對於這一點,風見唯感到相當地好奇。
她昏迷了兩天兩夜醒來,就看到他一直像現在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活似她突然變成了一朵長相稀奇的喇叭花,「你幹嘛老是愛盯著我看?難道沒看到我下巴長了—顆大痘子,心裏很不高興嗎?」
「我沒看到你長痘子。」
「那你到底在看什麼?」
「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
「什麼地方都好看極了。」他冷不防地將她抱個滿懷。
「奇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要不然嘴怎麼變得那麼甜?」她笑聳了聳纖肩,別過小臉沒瞧見他神情陡然一變,眼角餘光瞥見一抹嫩黃,不禁大叫了聲:「啊!我的小鴨帽!」
順著她的纖手一指,司晨也看著那頂帽子,現在,他終於知道她為什麼喜歡戴著那可笑的帽子洗澡了!
因為,她怕水。
她曾經為他捱下一槍,跌入無邊無際的海水之中,那纖弱的身子被藍色的海水密密包圍,無力掙脫,那時的她想必是絕望又無助吧!
她從他的懷裏掙開,跑過去將小鴨帽撿起來,「好奇怪,每次我的小鴨帽都會丟在你的房間裏,害我都到最後一刻才找到。」
「你會把小鴨帽丟在這裏,那都是因為你在我房裏洗澡,所以,你最後也都會在這裏找到它。」司晨不知不覺之中走到她的身後,斂眸輕聲地說道。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子點頭、
他淡淡一笑,一雙大掌握住她柔弱的雙臂,「我現在忽然想到,你總是在我房裏脫得光溜溜的,那畫面真是教人心旌搖曳,不能自己呀!」
」我哪有?你不要說那種會教人胡思亂想的話喔!」
「你說得對,我確實正在想……」
「想什麼?」他剩下沒說完的那些話著實教她心驚膽跳了一下,不過,他立刻就用行動向她解答了!
他大掌扳過她的臉蛋,狠狠地吻住了她,一雙長臂牢牢地將她圈住,狂熱地想從她身上汲取些什麼,卻又更像緊緊地將她護住,生怕她從他面前再度消失一樣,是那麼地絕望,而且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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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網球?」她沒聽錯吧?風見唯站在私人的
網球場上,還是不太敢相信他竟然會有這種不知道哪里蹦出來的爛主意。
「對,陪我運動一下吧廠他活絡了下手腕,拿起兩隻球拍,穿著一身球衣的他,看起來優雅而且迷人。
「我不會。」
「我教你,很簡單的。」
「我沒興趣。」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呢?拿著。」
「我手痛。」她假裝接不到球拍,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因為不喜歡洗澡,所以,風見唯一向對於會流汗的運動敬而遠之,只是不曉得今天這男人到底腦筋哪里出了毛病,竟然要她陪他一起運動?
瘋子才會答應他啦!她寧願窩回去房裏畫畫……對了,她總覺得他房裏的畫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似的,到底她少畫了什麼呢?
「你怕打不贏我?」他不齒地揚起眉梢-
「激將法,老套了啦廠她擺了擺手,示意他有空多想一點新花招,否則就快要落伍了!
司晨卻一點都不以為意,笑說道:「咱們來比賽一局,如果你能夠打贏我,我就讓你在臉上畫王八,如何?」
真是有新意啊!不過,風見唯還是不上當,雙手抱胸,別過小臉輕哼丁聲,「我才不希罕。」
「以後不准你畫牆壁、」他語氣淡淡地使出了最後一招,很滿意地發現她一張小臉忽然苦了起來,他又追加道:「還有,我也不准艾瑞克做點心給你吃,以後你什麼都吃不到。」
她太小看他了!風見唯一雙美眸圓瞪,心想她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以為他很好對付呢?他好歹都是司集團的大總裁,這麼一點小小的「威脅」手段.豈能難得倒他?
「打就打嘛!誰怕誰!」她冷哼了聲,俯身抄
起地上的球拍,決定好好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他現在臉上得意的笑容結狠狠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