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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錦繡》第207章
第207章 番外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 ,兩小無嫌猜。」

 第一次見到沈望,她還記得很清楚。

 一臉刻板的男孩子跟在父親的身後踏入了定國公府的大門。彼時壽兒不過七歲,外頭的陽光正好,照在冬日的白雪山,有一種冰冷的溫暖。她舉著一束紅梅來迎接父親,一進門,就見那男孩子順著父親的目光看了過來,見了她微微一怔,之後,斂下了目光。

 壽兒看著這不過年長自己幾歲,可是生得好高大的男孩子,露出了怯怯的表情。

 「壽兒過來,見過你的兄長。」父親卻只是哈哈大笑,將這壽兒喚到了面前,指著那個人一臉認真地說道,「記得,以後,這便是你的兄長。」他將那束紅梅放在那人的手上,溫和地說道,「從此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妹妹。」沈望的嘴角見到壽兒要哭不哭的表情,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紅梅上凝住,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兄長?」在粗糙的手蓋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壽兒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人,是真心地在喜歡著自己,小小地喚了這人一句,她也並不知道,許多年以後,就是這樣謹慎的男子,會賭上了自己的一切,應驗了自己的誓言。

 「以後都會保護妹妹的。」看著壽兒懵懂的眼神,他一臉認真地對露出了開懷笑容的定國公說道。

 沈望與壽兒一同長大。

 壽兒從來都沒有再遇到與沈望一般對她這樣好的人。定國公府很大,人很多,可是只有沈望願意陪著她偷偷地在雪地上支起網來捉住一隻只的小鳥。願意陪她在夜裡爬起來只為了看一朵花的開放。

 他練武的時候,她在一旁看。她撫琴的時候,他立在牆角聽。

 就這樣長大。

 父親一直對沈望很滿意。

 定國公府已經開始衰落,當年父母雙亡的沈望被父親帶回家,就是看中了他家風尚武,看中了他的前程。

 沈望十六歲就去了軍中,前往西北那樣遙遠的地方。送別之時,這個已經長成為健壯少年的人,扶著哭得滿臉是淚的壽兒低聲說道,「你要等我,我一定會成為大將軍,回來娶你。」她將一個荷包系在了他的腰間,他將家傳的匕首放在她的手上。

 「決不負你。」這個人用與當年初見時那樣認真的表情對她說。

 於是她就一直等著他回來娶她。

 父親並不阻止她這樣做。

 沈望已經沒有親眷,只要壽兒嫁給他,日後的一切榮耀,都會落在日益衰敗,族中子弟皆不成器的定國公府上。這樣的好處,父親怎麼會拒絕?或許當年帶著沈望來到府裡,父親,便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沈望在軍中敢打敢拼,不過一年便升做四品,很得主將的信任。他的好消息一直都傳回到府裡,連母親都開始給壽兒籌備嫁衣嫁妝,那時候,就算他不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摸著他托人帶回的信,她就很幸福。

 直到有一天,父親一臉愧疚地回來,握著她的手說道,「壽兒,是父親對不住你。」

 晴天霹靂,不過如斯。,一紙賜婚,她就要成為備受榮寵的聖人第四子福王的正妃,據說日後還會有可能入主中宮,母儀天下。

 父親在她的面前痛哭,口中語無倫次地說道,「壽兒,想想咱們家,英國公安國公,哪個都比咱們家強百倍。你兄弟們都是不成器的,父親在還好,以後,以後可怎麼辦?」他抹著眼淚嚎啕道,「你堂姐,我就要送到太子宮裡去,對不住,是父親對不住你們啊!」

 原來男子不成器,就需要女子頂上的。

 壽兒一滴眼淚落下來,只笑道,「木已成舟,女兒受家族撫育,必然不會叫家族失望。」可是心裡卻在想,那個人知道自己已經再也不能等他,會不會很難過?

 是她辜負了他們的誓言。

 從她被賜婚,多少從不登門的女眷都頻頻上門恭喜她。圍在她的身邊,說她能夠嫁入皇家,真是命中富貴。那些女眷隱晦的眼中,叫她看到了嫉妒,或許不過是因為四皇子那時,是真的有可能成為太子,走到更至尊的那一步。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最初的願望,不過是與她心愛的人一起,好好地過安穩的日子。

 他送的匕首,她將它埋在了閨房窗外的院子裡。一捧土一捧土地看著那匕首在自己的面前被掩埋,她的心裡只覺窒息。

 這輩子她與他錯過,她只求來生,他不需要做什麼大將軍,只要是他,就好了。

 「把我忘了,好好過日子。」出嫁的那一天,外頭吹吹打打,十足的喜慶,可是她穿著親王正妃的大禮服,隔著遠遠的夜色,看到那風塵僕僕趕回來的男子立在遠處,只低下了頭,只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也或許,是除了這句話之外,她與他,再也無話可說。

 「我等你。」還是那樣沉靜的聲音傳過來,壽兒只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人離得她那樣遠,她如何能聽到他說的話呢?燈火闌珊處,那個人似乎不敢看她一身嫁衣的模樣轉身就走,她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貪婪地記著他的模樣。

 「別再等我了。」心底的奢望,也曾夢見過他帶著她逃走,浪跡天涯,可是到最後,卻只化作這樣的一句話。

 她坐在花轎上,想著他的樣子,最後蓋頭掀起,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原來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能夠終成眷。

 五姑娘後續番外:

 臨近中午,灶下一片的忙碌。

 婆子們匆匆地將一鍋一鍋的飯菜端下來,按著主子們的喜好與忌諱一一裝盤,間或嘗一口味道,唯恐叫主子們吃了心裡不喜,到頭來反倒回來呵斥她們。一旁的小丫頭們一臉不耐地等著,不時地催促道,「快點兒!」

 「對了,」就有一個模樣格外精明的小丫頭叫道,「侯爺今兒在八姨娘處歇,晚上燉上些補品,若是忘了,別怪咱們八姨娘與你翻臉!」一旁有個婆子急忙諾諾地應了,反倒是別的姨娘處的丫頭們看著她洋洋得意的模樣,心裡暗唾了一聲賤人。

 什麼八姨娘,懷鄉侯出了名的好色,府裡頭的姨娘不知多少,就不知道那小妖精使出了什麼手段來,哄著侯爺趁著從前的八姨娘失寵,自己擠了上去,還搬到了大院子裡去,將從前的八姨娘擠兌得連個丫頭都不如,還不時鳩占鵲巢!

 「看什麼看!」這小丫頭張狂地呵斥了一聲,端著婆子殷勤送來的食盒就走,剛剛走出了廚房,冷不丁地就撞上了人,身子一個踉蹌後好容易站穩,忙細細檢查食盒,見飯菜還完好,這才看都不看地就罵道,「瞎眼了?!」

 然而再一細看,見到自己前頭一個半邊頭髮花白,身上穿著破舊的布衣的女子,便冷笑了起來道,「喲,我道是誰,這不是咱們的齊姨娘麼。」見她低著頭小心地躲到了一旁,她想要多說幾句,卻恐手裡的飯菜涼了,便只譏諷道,「八姨娘還記掛你呢,說你的院子,住得就是寬敞。

 說完,便一邊嘻嘻地笑,一邊走了。

 一群丫頭躲在一旁,看著這女子一臉木然,對視了一眼全都撇了撇嘴。

 這位就是被趕出自己院子的從前的那個八姨娘了,據說娘家姓齊,很有些來歷,只是府裡頭卻諱莫如深,侯爺曾經氣急敗壞地杖斃了數個丫頭,不許任何人再說關於這齊姨娘的事情。

 可若說是因為寵愛她方才如此,卻也不像。丫頭們聽說幾年前侯爺曾帶齊姨娘出府,回來都便給了這位一頓板子,險些打死了她,然而卻似乎忌憚著什麼一般,並未鬧出人命,卻只從大院子裡趕出去住到了柴房,任她自生自滅。

 齊姨娘在丫頭們的打量下有些羞恥,可是這些年過去,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只低著頭走到了廚房,見著一個忙碌的婆子,急忙上去說道,「媽媽,我來取我的……」

 「讓開!」她擋住了人,這婆子便氣急敗壞地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得撞在了後頭的牆壁上,還罵罵咧咧地說道,「什麼牌位上的人,敢在這時候搗亂?!」見齊姨娘咬著牙不說話,她不耐地飛快地甩了一個盒子過去道,「出去!」

 盒子翻倒,裡頭滾出了幾個隔夜的饅頭與鹹菜來,齊姨娘的眼睛酸得厲害,然而卻也知道,自己想要在這府裡討生活,能吃飽飯,就不能得罪廚房裡的這些婆子,只默默地拎著這盒子,在一群小丫頭打量的目光裡慢慢地走了。

 是什麼時候,叫她淪落到了這個地步的呢?

 坐在四處漏風的柴房的角落裡,齊姨娘一邊大口地吃著沒有味道,可是許久都沒有吃上的白麵饅頭的時候,看著自己變得粗糙,全是凍瘡的手,一邊想,一邊忍不住點眼淚,卻還是捨不得把饅頭浪費掉。

 從前那個衣食住行無一不精心,雅致的女孩兒,去了哪裡了?

 她一邊哽咽,一邊努力滴吞咽,想著從前的榮華與寵愛,只覺得心裡發涼。

 英國公府,如今聽說是她的嫡母當家,她是回不去了。懷鄉侯那一日被三皇子警告,便惶惶不可終日,知道了她的那個七妹妹將鎵做肅王正妃,更是不敢再滋事,甚至將一切都推到了她的頭上,不過是擔心英國公府在她的身上做文章,方才留了她的一條性命。

 可是活著,真的比死了還要艱難。

 柴房真冷啊,若是從前的自己,早就換上了狐裘。也沒有飯吃,只能叫她頂著別人譏笑的目光,伏小做低求來些剩菜剩飯來吃。再也沒有丫頭,她的衣裳還需要自己來洗,冬天的水冰寒入骨,可是卻還是要將手放進那樣的水裡,艱難地搓洗衣物。

 這個府裡,她像個隱形人,沒有人在意,連從前與她爭寵的那些姬妾,也看不上她,將她丟在一旁。

 失寵的前兩年,還有人特意來糟踐她,給她好看。如今,連這樣的人都懶得理睬她這樣一個廢人了。

 齊姨娘含著眼淚吃完了飯,還是捨不得都吃掉,留了一個饅頭預備晚上吃,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還記得從前的英國公府的五姑娘,連吃食都雅致。她的姨娘連正妻都踩在腳底下,她比嫡女還要風光。甚至還能夠嫁給最有前程的皇子。若不是後頭嫡母的一再逼迫欺淩,她如今或許,還是另一個樣子。

 再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年華老去,老死在這個府裡,以一個卑賤的姨娘的身份。

 當年的榮華,仿佛就像是一場夢……

 表姑娘番外:

 孔總兵很發愁。

 他想不明白,明明這樣好的外甥女兒,怎麼就會嫁不出去了呢?

 想到京城裡那冷漠的妻子,他心裡就恨得咬牙。若不是妻子的阻撓,他心愛的孩子現在早就嫁入了城陽伯府,好好兒地做個尊享富貴的奶奶。怎會如如今這般,蹉跎到了二十多歲,還是小姑獨處?

 那逆女,自己嫁得如意,做了城陽伯的弟媳婦,生了兒子,聽說還很得城陽伯太夫人與夫人的喜歡,如魚得水。他女婿如今雖然不過是兵部的五品郎中,可是卻眼瞅著勢頭不錯,聽說升官就在眼前,就叫孔總兵每每扼腕。

 明明,這些,都是外甥女兒的!

 若是當年,他能早點發現湛家的好處,也不會叫外甥女蹉跎了。可是誰能想得到,老天不長眼,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將的湛家老大,竟然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外族圍城,領著不多的兵將死死地扛了半個月,待援兵到來,裡應外合之下擊退了外族,並因功封爵呢?

 怎麼立功的就不是總兵大人呢?

 若是有了爵位,哪怕外甥女已經是老姑娘,也很能嫁得出去了。

 隨手將桌上一名希望求親的男子的畫像給扣住,孔總兵便忍不住心煩意亂。

 還能有個長得能見人的麼?瞧瞧那張臉,滿臉橫肉,簡直就是個屠戶。對了,這傢伙職業就是個屠戶來著。就這麼個玩意兒,就敢肖想他柔弱美麗,如同花朵兒般的外甥女兒麼?若不是手底下實在沒有合適的低階武官,孔總兵早在這麼個貨色求親的時候,便將他打出去了!

 就算不是總兵之女,可是一個屠戶還敢來提親,是不是有點兒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孔總兵的心在傷感,想了想,還是決定找個藉口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給丟大獄裡。再想到在家中總是很難過,日日垂淚,連身子都不好了的外甥女,決定還是回後院看看,好生開導一下,叫她再等等。

 這鬼地方沒有好男子,他也不糟踐如花似玉的孩子了。等他回京,憑著二品的官銜,起碼還能找個可心的不是?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啊。

 惆悵地想著連逆女第二胎都快生了,孔總兵腳下不停地往後院走。走到園子裡,就見自己心愛的孩子此時正背對著自己坐在樹下的凳子上,身邊丫頭打著瞌睡,心裡對在這鬼地方連丫頭都不好感到憤怒,總兵大人快走了幾步,轉到了女子的身邊,看了看她臉上被這地方吹得粗糙的面容,還有身上一點兒都不精細的衣裳,心裡便心疼極了。

 那不復青春的女子抬頭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小聲喚道,「表舅。」

 見孔總兵和聲應了,這女子急忙抬頭,用總兵大人難以想像的興奮表情問道,「今日,是不是有人提親了?」她都是老姑娘了,就是想給貴人做妾都被嫌棄不水靈了,想到這個,她就有些怨恨這個表舅,非要帶她上任,若是叫她留在京中,沒准還能有個前程!

 「那人不好,我……」

 「我願意!」眼見這表舅還想再壞自己的姻緣一回,表姑娘心裡火急火燎,飛快地叫道,「我知道他!您,您成全我吧!」想到有一回這屠戶送豬肉進來,遠遠地看著她就拔不出眼睛了,表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臉,心裡也有些得意,見孔總兵似乎是愣住了,急忙哀求道,「是我叫他來提親的!表舅,您答應了吧!」

 「他就是個殺豬的……」孔總兵腦子有點兒亂。

 他清高的外甥女兒,怎麼會這麼自甘下賤,嫁給一個殺豬的?

 「等以後咱們回京……」總兵大人正要擠出一個笑容,叫乖孩子打消這個念想,就見那女子一臉怨恨地起身對著自己叫道,「您總是用這話來耽誤我!若不是您,我如何會落到這個年紀都嫁不出去!這一次,您願不願意,我都要嫁!」

 她惡狠狠地說道,「您不過是表舅罷了,如何能給我做主呢?!」說完,竟是一股風一般地沖進了自己的屋子,咣當一聲拍上了門。

 總兵大人呆呆地看著那扇大門,喉間一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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