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噩夢(中)
李程一口氣喝乾了那碗粥,氣喘吁吁地放下碗,這才疲憊一笑,對小蝶說:“姑娘,見了夫人請幫忙傳話,就說李某多謝夫人賜粥。”丫
小蝶抿嘴一笑,打了個萬福便離開了。
李程全身舒爽,總覺得喝了這碗粥噩夢便不會出現,連帶著本來陰森淒冷的大宅子看著也順眼起來,一想到這些心情大好,脫了中衣吹了蠟燭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無比舒爽,等到他醒來時,發現月上中天,屋外狂風大作,葉影婆娑,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在寂靜的深夜更顯詭異,李程當下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似乎屋外有人一直在走路,“啪……啪……啪……啪……”的聲音隔一段時間便會響起,那人走的非常慢,並且似乎走在了水面上,還能清晰地聽見腳踩上水發出的聲音,過了不一會兒,“啪啪啪”的聲音逐漸由遠及近,慢慢走到了李程的門口。
“吱拗……”小小的開門聲格外刺耳,李程只覺汗毛倒立,只能抱著被子縮在牆角,一動不動地看著門口。
又是那只帶著長長指甲的手,慢慢伸了進來。李程撕心裂肺大叫了一聲,便語無倫次地叫嚷道:“你跟我滾!你是罪有應得!你不得好死!”話還沒說完,只聽“啪……啪……”一聲,進來了兩只腳。
只有兩只腳,還淌著黑紅色的血跡,腳踝處似乎被利器齊齊切斷,還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切口處已經有些腐爛,化著濃。
李程呆呆的看著左手將門關上,兩只腳也隨著手而動的情景時,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做夢,他一直在做夢,夢中,他的繼父在復仇。
他的繼父用他的殘肢復仇。這兩只腳,是在他扔那只左手前,隨意掩埋在了一處農地裡。如果認真算的話,兩只腳正是倒數第二個扔掉的肢體。
難道這些殘肢會按照被他丟棄的順序倒數而來?
那只手慢慢飄過來後,又想上次狠狠地玩弄了一番李程,連帶著他射了三次後才放過他,隨著兩只腳慢慢地離去了,只留下早已昏厥的李程。
第二天,李程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穿著整齊,但全身冒汗,顯然只是……做了一場噩夢,當下只能打起精神,吃了一點早餐,又喝了一碗八寶粥,便去到了欒家小姐的書房,開始了一天授課。、
幸虧欒小姐很聰慧,一點就通並且還能舉一反三,李程的教授課程反而輕鬆起來,待到晚上下了課後,噩夢如約而至。
這一次李程顯然非常淡定,只是自己只是在做夢,讓他心中寬慰很多,“啪啪啪啪”的腳步聲,以及“吱拗”的開門聲,都讓他害怕不起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做夢。
可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
出現在他面前的軀體多了兩條大腿和兩只胳膊,兩條大腿與腳嚴密地合在了一起,根本看不見切痕;而兩只胳膊一隻跟左手切合在了一起,另一隻胳膊卻沒有手,四肢古怪地懸在空中,似乎被空中不存在的軀體連接著,這些殘肢慢慢地向李程走去,伸出了手……
這一次,左手並沒有向李程的小鳥發出進攻,而是直接探到了他的菊花處。
李程清晰的記得,他用斧子砍下大腿後,血噴了他一臉。並且這些四肢是被他隨意掩埋在了後院裡,而現在這些已經被他丟棄的四肢,正死死地壓住自己的四肢,而那只長著長指甲的手卻一下子插入到了自己最隱秘的地方。
李程的記憶之門一下子開閘,手指抽動的時候,他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的繼父又在對他做這種猥褻的事情,而菊花處的被指甲挖扣的痛苦卻生生把他的思緒打斷――這麼真楚卻醒不來的痛苦,絕不是做夢。
李程嚇得死命掙扎,不久便暈了。
李程再也不敢在晚上睡覺,每日基本上熬到雞叫後才能睡上一會兒,這樣倒也不錯,起碼那些殘肢再也沒有找他的麻煩。
就這樣過了幾日,李程便覺自己的神經完全被拖垮了,一日,強撐著給欒家小姐講完課後,李程回到房中蒙頭便睡。便一會兒,門就開了,走進來一個赤裸的男人。
李程起身便想呵斥,甚麼人大白天的就亂闖?哪知抬頭一見,竟是他的繼父。
他的繼父的頭顱、軀乾、已經那根大的誇張的紫色巨根,都回來了,只是不見右手,現在這些軀體,已經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
男人似餓狼般一下子撲倒了李程身上,掐住他的腰,搬開他的腿,便入了進去。
似乎過了很久,期間不管李程怎麼掙扎,男人都會將他壓制的死死的,把他雙腿被拉開到而來極限,而那紫色的巨根,也冰冷地進出著,大概鼓搗了萬下,這屍體才退出身去,轉身出了屋,只留下大開的房門。
這是一場恐怖的噩夢。
待到小蝶看見房門大開奔過來查看時,李程已經衣著整齊,面色緋紅癱倒在了床上,抱著一張被子瑟瑟發抖,身下狼藉一片。小蝶一看,大驚,摸了摸額頭,竟然滾燙無比,便忙不迭地埋怨了起來:“先生,您看看您,大白天也不門閂栓好?如果夫人怪罪下來,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活?”
李程已經燒的朦朦朧朧,小蝶那麼大聲音的話他只覺在天際般,無奈的笑了笑,啞著嗓子低聲說:“麻煩小蝶姑娘了,請你跟夫人小姐說一聲,我今日有要事要辦,需要進城一趟,今日的課以後再補。”
小蝶看李程說的客客氣氣,也不好發作,打來涼水和溫茶,便自行下去了。
撐著發燒癱軟的身子進了揚州城,李程先跑到醫館開了幾幅藥,讓醫館門口的藥童熬制了後,便一股腦地灌了進去,當下便覺得精神好多了,頭暈耳鳴的現象也一去不復返,當下大喜,便準備去揚州最大的靈隱寺求護身符並且在裡面躲上一陣子。
哪知路剛走到一半,便聽見一人在背後叫道:“小伙子等等等等……”李程回頭一看,竟是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乾瘦乾瘦的乞丐,大概六十歲左右,右手拄著一棍,左手拿了個破碗,腳上連鞋都沒有穿。李程皺了一下眉,以為是乞丐行乞,便掏出身上幾個銅板打算施捨一下便離開,哪知老頭一下子就拽住了他,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小伙子,你陰氣太重,恐怕活不長嘍……”
李程是儒生出身,本不信鬼神,但這一系列事情的發生,讓他不得不相信,他被繼父的鬼魂報復了。這一切從他來到欒家教書便不正常了起來,說不定還是這欒家的問題,李程定住身形,轉身便問這老頭:“老人家,你看出了甚麼?”
老頭雖然很瘦,但是嘴很大,見到李程停□子來看他,咧嘴一笑,嘴角都快到耳朵了,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讓李程百思不得其解:乞丐也有一口白牙?老頭掐指一算,便笑嘻嘻地問他:“小伙子,你是不是以前乾過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李程當場被人戳中心事,扭頭就走,但不一會兒卻狂奔回來,半響後才跪下來抱住老頭的大腿,哀嚎道:“求大師救我!”
請老頭在揚州最好的酒樓“天外天”好好吃了一頓飯後,這乞丐老頭才滿足地剔著牙,心不在焉地問:“喂,小伙子,現在可以說說你究竟都乾過甚麼事情了吧?”
李程沈默了半天,只是搖頭,愣是沒有開口,只是嘴裡嘟囔著:“我沒有傷天害理……”老頭打了個飽嗝,也沒有強迫李程繼續說,只是得意一笑,掐指算了算:“小伙子,你陰氣纏身,頭頂上又盤著一塊濃重的屍氣,想必是待得地方風水不好。”
李程一驚,風水不好?難道是欒家的宅子出的問題?便忙不迭地將他欒家宅子的方位告訴給了老頭,老頭搖頭晃腦掐算了一陣,突然大驚,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不是活人住的地方啊!小伙子!你不會真撞上鬼了吧!”
李程聽的背後冷汗之下,連忙便說:“老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揮了揮手:“你先把你為甚麼會來這裡教書,還有,你到底乾過甚麼造孽的事一五一十統統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救你命啊!”
李程這時也不管不顧,連忙回答道:“這欒家的教書先生本是我的一個同年介紹,我因為……殺……殺害了自己的繼父後難以在家鄉待下去,便離開了那裡……”
老頭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鼻子就想罵,但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是坐了下來,小聲叫道:“混賬,我以為你是好人,沒想到你竟是弒父的逆子!罷了!就當老朽放屁!再見了!”
說著,起身便走,李程連忙拽住他:“老先生,慢走慢走!我還沒有說完!我殺那人是因為……”說著,他上前在那老頭耳邊小聲說了一下繼父的獸性,老頭便大驚:“還有這種畜生?殺的好!”最後一聲叫的實在高,還引起了其他人注意,老頭咧嘴一笑,抱歉似朝周圍報抱了抱拳,大笑起來:“怎麼還不走,我聽這種手法,該是要會一會這作惡的三屍神了!”
三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