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希望之地

　　陳曦是希望之地的頭兒，每天都在為數萬人的生計奔波，比末世之前忙了不止一星半點，這次探視也只是路過順道來看看，所以坐了沒一會兒就走了，期間都是陳昊在跟他交談，一如他們兄弟三人第一次見面一樣。

　　陳昊很頭疼，這輩子他從來都沒想過找陳曦復仇什麼的，上輩子他們兩個都沒用真感情，不過各取所需罷了談不上什麼背叛不背叛，況且最後陳曦也沒有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自己也是出了安全區之後遇上喪屍潮才會送命，他本來就沒有義務庇護自己，弄到那樣的下場也無可厚非，最重要的是——他跟陳曦明顯就不是在一個段位上的啊啊啊啊！你見過螞蟻去挑戰大象的嗎？那絕壁是腦子抽了才會做的事情！所以這輩子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再見到陳曦，這次碰上意外陳暉差點丟了命，他們幾個裡頭又沒有治療系異能者，即便有些普通傷藥也抵不了事，只能去最近的安全區求幫助，希望之地是離得最近的一個，再遠些的黎明城和曙光城陳暉根本堅持不到，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進了來。好在四人都是異能者，受傷的陳暉還是一個罕見的四階，希望之地的人十分樂意收留並救助，當然，身為當權者的陳曦也在他們進城的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陳曦走了之後陳暉就開始鬧彆扭，倒不是說撒潑耍混無理取鬧，而是哪兒都不讓陳昊去，要不然他死活都要跟著，舅跟林睿來的時候便看見了陳暉抓著陳昊的衣角死活不放手，惹得陳昊恨不得掐死他，可看著小崽子身上沒幾塊兒好肉了又捨不得使力，只能洩憤似的猛搓他腦袋上的毛，直搓成了一雞窩頭。

　　「陳三娃精神還好得很嘛，陳二娃你就不要太擔心了，快點去睡覺，你這個娃兒仗到年輕就這個樣子糟蹋身體是要不得的，你說說你都好久沒睡了！」

　　「么舅，我剛剛才瞇了哈兒，現在精神好得很，先不說這些，你們那邊怎麼樣了？分到的房子還可以塞。」

　　陳暉這才發現陳昊眼下的青影，當下恨不得錘自己一頓，可該鬧脾氣的時候還是不含糊，不讓陳昊走就是不讓他走，他可是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陳曦那個老變態幹的事情，該死他怎麼就忘記了夢裡頭陳曦控制的安全區就叫希望之地呢？以前是自己沒能耐，現在都四階異能者了還讓陳昊被佔便宜他還混不混了！最後陳昊只能妥協在他視線範圍內活動，反正他也不放心陳暉一個人呆著。

　　「有房子住再啷個都要比帳篷舒服，我們分到一個兩居室，有廚房有衛生間，異能者協會還分給了我們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外頭好得多了。」

　　么舅的眼裡寫著「滿意」兩個字，說實話他這樣的性格和歲數也確實不適合在安全區外頭遊蕩了，撇開這是陳曦的地盤不談，其實留下來也是一個挺不錯的選擇，畢竟人是群居動物，過了兩年與喪屍為伍的生活還是覺得跟能溝通的人類在一起住著舒心得多，哪怕是勾心鬥角呢，至少不會無緣無故被吃掉。

　　「異能者協會可不是慈善機構，得到這些是要付出代價的舅，我們登了記就相當於預備兵，隨時都可能被徵集去外頭打喪屍打變異獸。」

　　「我現在管得到那麼多，只要能讓我過一天正常日子，哪怕是打再多的喪屍，總還是有個盼頭塞，以前每天都是殺殺殺，哪像我現在睜開眼睛考慮的不是今天會不會遇見生命危險而是怎樣和鄰居處好關係，再啷個說還是現在好。」

　　么舅是個念舊的人，當初從京都啟程的時候雖然知道一路困難重重但到底還是想回到蜀地落葉歸根的，再加上他潛意識裡覺得一行四人實力強橫物資充足，一路走去雖然艱辛但到底不會太危險，但一隻四階變異獸卻徹底打破了他的僥倖心理，恰逢進入希望之地感受了一把久違的安寧，原本堅定的心動搖了可不止點把點。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況且他不止是一個人，他還帶著林睿，他的老命不值錢，林睿卻還有大把日子能過。

　　么舅的心思陳昊也能猜個大概，陳暉好了陳昊是無論如何都會離開的，么舅要想留下他也不反對，沒有了他和林睿在自己和陳暉反而會自在些。雖然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對舅和林睿已經十分信任，但陳暉空間異能的事情和試劑的事情他始終沒告訴他們，所以平時從陳暉空間拿東西的時候總會不方便。他們兩個現在一個四階一個二階已經足夠在外行走，再說，哪怕是去曙光城或黎明城也好，強過在這兒看著陳曦每天都擔心自己晚節不保。

　　林睿倒是無所謂，他和人群接觸本來就少，不管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陳昊他們三個，所以在哪兒都一樣，不過若是舅留下他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那行，舅你帶到小睿先去熟悉一下環境，我這幾天還是在醫院陪床，等到陳暉好了再去找你們。」

　　陳暉現在是四階異能者身體恢復的速度本來就快，加上有治癒系異能者幫忙治療，即使傷得很嚴重恢復起來也就十來天的事情。

　　送走舅他們後陳昊從空間拿出一些小零嘴丟給陳暉，病房裡頭沒有小廚房，況且在人流量這麼大的地方燒火做飯也確實太顯眼，所以這些天他都是吃的醫院食堂提供的食物，在物資匱乏的今天自然也不講究什麼味道，能保證營養差不多均衡就已經很不錯了，他們住的還是高階異能者的特殊病房，換了普通人或是低階一點的異能者條件還不如他們呢。

　　「我不喜歡這裡。」

　　陳暉賭氣似的咬著手裡頭的泡皮，雖然這玩意兒一般來說都是過年炸，但他們不缺肉陳暉也喜歡吃，所以陳昊總會炸很多放在空間戒指裡頭備用，不方便生火做飯的時候就給他來幾塊兒，小崽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為了能把他養壯一些陳昊總不會在吃食上委屈他，每天早晚兩杯牛奶不說還頓頓有肉，平時餓了還隨時投喂自己或舅做好存起來的零嘴或熟食，陳暉也確實爭氣，不僅個子躥得飛快，身子骨也結實，平日裡感冒發燒什麼的極少，身板兒壯得跟頭牛似的。

　　「醫院的伙食確實不好，等你能出院了咱就搬過去跟舅他們一起住，到時候再好好補一補，你現在就吃這些湊合湊合。」

　　陳暉把剩下的一大塊兒泡皮丟進嘴裡磨牙似的狠嚼，他不是說的醫院，而是不想留在這個安全基地。當初發生的事情他見陳昊沒發覺也就沒告訴他免得他膈應，只是委婉地提了一下讓他小心陳曦，看到陳昊對陳曦也不怎麼待見便沒再多說，所以……他應該還不知道陳曦對他的心思吧？

　　某只顯然已經自動忽略陳昊提過的上輩子飼主一類的事情了。

　　「我是說……等我能下床了，我們離開希望之地好麼？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去蜀地，你不是說那裡是全國第二大的安全基地，環境好空氣好還安全係數高，幹嘛呆在這兒？」

　　「你在計較陳曦？」

　　一針見血。

　　陳昊問得這麼直接陳暉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陳昊跟陳曦一同長大，而且貌似陳曦對陳昊還不錯，自己不過是半道兒上被陳昊撿回去的，憑什麼就覺得在陳昊心中自己要比陳曦重要？就因為陳昊願意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而不樂意去見陳曦？

　　見小鬼默不作聲，陳昊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他知道這兩年陳暉陸陸續續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所以對陳曦應該有陰影，說實話只要是個正常人被陳曦沾了身子都會有陰影，他始終想不明白白文諾被折騰成那副德行為什麼對陳曦還是有那麼強的佔有慾，咳，扯遠了，為了讓陳暉面上好過一些他也不點破，只笑著道：

　　「好，你早些康復我們就出城，大不了多上交一些二階晶核當暫住費罷了，實在不行——咱們不喜歡的速食麵也可以給他們嘛。」

　　為了能夠交換以謀取暴利，他囤積了不少自己人不喜歡的速食麵等垃圾食品，甚至連姨媽巾都囤了不少，他記得這東西在末世之後可是很搶手，男女結婚要是能用姨媽巾做聘禮那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末世之後他們一邊打喪屍一邊收集物資，因為保存不當的關係好多食物被收進空間前都差不多快過期了，這樣的東西他們肯定是不吃的，不過用來交換卻是十分受歡迎，末世後人們可不管什麼過期不過期，很多時候一個發黴的小麵包都值得人搶得頭破血流。

　　聞言陳暉瞬間滿血復活，伸出油汪汪的爪子討要泡皮，陳昊卻拿出了一盒牛奶讓他喝，小崽子樂得有些傻了沒認出來竟然把牛奶盒子拿到嘴裡就開咬，嚇得陳昊差點讓治療師再來給他看看腦子。

　　「要是陳曦……大哥留你呢？」

　　喝完牛奶繼續啃泡皮的陳暉還是不放心，再三確認到。

　　「如果想跟他混我末世開始之前就該帶著你們來投奔他了，末世之前我不會跟他末世之後也不會，現在我們的能力足夠自保，沒必要呆在這裡束手束腳。」

　　關於上輩子的事情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提，陳暉是壓根兒就覺得那不像是真的而且也沒想起來全，陳昊則是一點也不想提那段黑歷史，所以自從攤開了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涉及到這方面的話題。

　　「那……要是舅他們不想走呢？」

　　陳昊看了一眼狀似不在意實則在偷瞄自己反應的小崽子，啃了一口空間裡頭存著的舅牌米花糖道：

　　「那就在走之前讓舅把米花糖和花生糖炒他個幾十鍋，咱存在空間裡頭一路走一路吃。」

　　舅他們跟著雖然能多打一些喪屍晶核，但卻弄得他洗澡都得偷偷摸摸，畢竟陳暉空間裡頭那個能永遠出水的蓮蓬頭太扎眼不可能告訴他們，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那個超豪華浴缸都是陳昊陳暉在用，舅跟林睿一直都是用冰錐化成的水解決日常洗漱用水，雖然這樣不太厚道，但卻是減少了不少隱患，這不，如果跟舅分開也不用怕有心人從他嘴裡套出什麼重要資訊。

　　陳暉樂得只差捂著嘴偷笑，送飯的小護士跑來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從沒見過受了這麼重的傷還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十分熱情地向陳昊推薦了精神系治療師。陳昊樂得看陳暉出糗也便跟著附和，鄭重其事地說要是再不好轉就去請教，他這副皮相生得極好，身姿挺拔面容俊逸，自內而外透著股子溫潤儒雅，即便是在末世以前都十分出彩更別說是在大多數人都面黃肌瘦汙髒不堪的現在了。小護士的臉紅了個透，更加熱情地跟陳昊介紹著介紹那，說了半天都不願走，一雙眼睛盯住陳昊都不帶眨的。末世之後人人都經歷了生死，所以更懂得珍惜，對於感情也放得更開，在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下一秒的時代誰還管什麼害不害羞，只知道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

　　那邊兩人聊得起勁，這邊陳暉卻黑了臉，解決完一個陳曦又蹦出來一個路人甲，還有完沒完了！

　　瞅著陳暉手上火系元素聚集陳昊就知道這小子要發飆了，三言兩語打發掉了小護士，小姑娘戀戀不捨地說了好幾次明天見才終於出去，關上門回來後的陳昊卻發現小崽子彆扭地看著他，小眼神竟然還有些……哀怨。

　　「拈花惹草，你竟然在少年兒童面前上演這麼少兒不宜的東西，還有沒有王法了！」

　　「您還知道少兒不宜，長進不少嘛，當初也不知道是誰撅著屁股對我說『什麼都可以』的，再說了，我這歲數了兩年沒見著女人我容易嗎我，人小姑娘示好還不興我跟人聊聊？這不聊聊你的嫂子怎麼來？」

　　「你！你……你不負責任！」

　　陳昊：……

　　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要被人聽見了還以為自己對這小兔崽子做什麼了呢。

　　「臭小子說什麼呢，把話說清楚點別掐頭掐尾的，被人聽見了影響多不好。」

　　「你做人怎麼能這麼隨便？才說過幾句話你就動歪心思……你就不怕我學壞嗎！」

　　話是沒有錯，可怎麼都覺得這不應該是由小鬼來說吧，某小孩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別帶壞小孩，這種媳婦兒訓丈夫的口吻安在他身上怎麼那麼找抽呢？

　　「滾，現在我不跟你計較，到了蜀地安全區我再找對象你可別跟我搗亂，要是我打一輩子光棍兒你也別想把自己推銷出去！」

　　陳暉表示他十分樂意採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明智做法。

　　其實即便拋開上輩子的心理陰影不談陳昊也沒打算找個媳婦，自己存的東西再多也架不住嘴多，有了伴侶就可能會有孩子，到時候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還有功夫管那麼多張嘴？再說了小鬼保護自己都已經很勉強了怎麼可能再讓他為自己那不知道在哪兒的老婆孩子甚至孫子擔心？這不自己作嗎！如果可能的話他還真希望自己跟小鬼一輩子打光棍兒，有需要了找幾個姿色好的解決就行，末世對這些東西放得很開，各取所需彼此也不拖累，多好。

　　打算歸打算，但逗逗小鬼也不錯。

　　「你現在年紀還小，不懂得毀人姻緣是如何的罪大惡極。」

　　「你……哼！」

　　腦子裡頭一團亂，陳暉也顧不得反駁逃避性地蒙頭就睡，飯也不吃了。陳昊自然也看不上醫院的伙食，不過浪費可恥，強迫自己吃了一點就收進空間戒指裡，自己不吃下回用來換點晶核也好。小鬼雖然蒙著頭但一隻手還是抓著他的衣服，他也不掙紮，著實困得狠了也不計較那麼多，躺到病床上把小鬼擠到一邊閉上眼睛很快便睡了過去。

　　陳暉沒心思睡覺，腦子裡頭飛速地轉著，陳昊剛才說的話也確實挑不出來錯，以前沒有到安全區的時候他完全沒想過陳昊會結婚的事情，應該說他從來沒想過他們的生活中還會出現嫂子這種生物，可這又是天經地義的：物資充足，在末世裡頭當然希望自己能過得更好，到時候如果……腦子裡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折騰了很久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卻也是噩夢連連。

　　他睜開眼，卻不知道為何又出現在了陳家主宅那張大床上，手腳依舊無法動彈，旁邊仍然是半裸的陳曦和……衣衫不整的陳昊，那個人就在他面前把陳昊壓在身*下吻遍了每一寸皮膚，連私*處都沒放過，陳昊雖然沒有意識但卻有了生理反應，臉色緋紅艷若桃花，溫順地被陳曦擺弄沒有絲毫反抗的跡象，而這一次卻和上一次有了不同的進展，原本自始至終都沒有醒來的陳昊卻是睜開了那雙艷麗得有幾分妖冶的雙眼，陳曦也不是上次那般淺嘗輒止，而是幾經試探後直接從陳昊身後那處頂了進去。

　　「昊昊想養個寵物我並不反對，你老老實實在他身邊呆著哄他開心，不該動的心思絕對不能動，否則……結果你承受不起。」

　　養個寵物。

　　養個寵物。

　　陳暉咬緊牙關，身體動不了半分，異能也彷彿失去了效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陳昊在陳曦身下嬌喘連連，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鬼醒醒！小鬼！陳暉！」

　　陳暉猛地睜開雙眼，看見的是陳昊那張略顯焦急的臉，沒有陳家主宅，沒有陳曦，只有他們兩個。

　　「你個混球發什麼瘋！睡著覺竟然都把地板燒個大洞，張嘴給我看看，你是豬啊再餓也別咬自己的舌頭吃！」

　　這才發現剛才那逼真的畫面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因為情緒波動太大他在睡夢中竟然直接丟出了火球，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嘴角溢出了血絲，陳昊掰開他的嘴看了又看確定沒有別的什麼傷之後仍放不下心，起身要去按鈴讓治療師再來給他檢查檢查，卻不想被小崽子手腳並用地纏了上來，兩個人貼得死緊自然也覺察出了異樣。

　　某個貼上來的地方怎麼黏糊糊的？

　　「啊啊啊啊啊———！」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