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收割

　　林睿被抓回來勒令呆在陳昊的視線範圍內不准到處跑，小孩兒乖乖聽話，端了根小板凳坐到陳昊面前拿出米花糖就開啃，陳昊瞥了一眼發現米花糖周圍的元素分佈沒有異常才放心讓他下嘴。

　　「元素怎麼了？」

　　陳昊定了定神才開始跟陳暉解釋。

　　「我之前跟你說過，每種元素的屬性不同顏色也就會不同，樹木周圍的木系元素會多一些，河流上方的水系元素會多一些，以此類推。我們之前在京都的時候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但是……」

　　陳昊看著這周圍面色凝重。

　　「這裡的元素分佈錯位元了。」

　　禁區在第一次製造幻境的時候就成功影響了陳昊的視覺異能，由此可知禁區要讓陳昊看見的東西出現偏差輕而易舉，即便那是別人看不見的元素。此次不過是從什麼也看不見轉變成為看見了花花綠綠的和平時代而已。因為栽過一次，所以剛進入這裡的時候陳昊第一件事就是注意觀察四周的元素分佈，當時並沒有發現異常狀況，可當到達蜀地確切而言是在這幾天時，出了意外。

　　「好比說看元素分佈，原本應該是水的地方卻變成了草地，原本應該是土的地方卻是河流，而且這種現象只是近期才出現，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完全正常。」

　　如果是禁區搞的鬼，何必不一開始就錯位或者是一直都讓人看不出破綻呢？留出這麼明顯的漏洞的唯一解釋就是——

　　「現在，要麼是什麼力量打破了禁區的完美佈局，要麼是禁區想通過打亂排序以達到什麼目的。」

　　第一次陷入幻境後用的點火求救法這次起不了作用，到這裡他們飯都做過無數頓了要有人能看見煙跑來營救早來了，為今之計只能想辦法自救，現在的元素排列錯亂就是目前擺在眼前的唯一突破口。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從明天開始我試試看根據元素畫地圖，看看到底咱周圍是個怎麼樣的環境。」

　　找著破綻了陳昊也不浪費時間讓兩隻出去玩了，而是寸步不離地帶著走遍周圍的每個角落畫地形圖，陳昊有視力異能輔助，即便是站得再高再遠也能準確看清楚每一個角落，所以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三人跋山涉水，走得累了就歇會兒生火做飯，天黑了就搭帳篷三個人擠一起休息，這麼連續作戰了很長時間終於勉強畫出一幅較為詳細的地形圖。

　　「這是……」

　　陳暉吃驚地看著這幅圖，雖然有的地方有些不一樣，但這張圖他是一點也不陌生的。

　　顯然陳昊也認出來了，他抓了抓頭髮，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想。

　　「是整個基地的區劃圖。」

　　看來，這次被禁區攻擊的不止他們這群直接參與研究的，悲觀一點計算的話，整個基地都被拖下水了。

　　「咱們好像把蜀地這個大變異體徹底惹怒了……」

　　所以，充當保護神的非生命變異體變成了囚禁整個基地的罪魁禍首。

　　「傅宏貌似說過……非生命變異體可能是以靈魂為能量的。」

　　此前土石變異體就有存在著胃一樣的東西將偶然進入的人鎖起來防止逃離慢慢翻滾消化，現在呢？蜀地變異體通過幻境的方式，貌似在追求同樣的效果。

　　不管蜀地這個大變異體此前到底是因為什麼不發動攻擊轉而選擇慷慨地為蜀地人提供保護，當今現實是——人家要討回利息了！就像是把菜種進田裡好好照料不準外界的蟲子來啃食一樣，等到菜田成熟以後，收割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哥，我的攻擊對禁區有效，讓我試試。」

　　陳暉得知事情的緊迫性後沒有像以往那樣尋求陳昊的意見，而是試圖用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陳昊現在也沒有頭緒只能任憑陳暉去闖，三人按照畫出的地形圖指引，直接盯上了地圖所畫禁區的真正位置。

　　「是監獄。」

　　**

　　陳曦有的時候會想，爸爸是不是應該恨他。

　　爺爺一直把持著陳家，而陳曦才是爺爺手把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爸爸，只不過是個空殼子而已。

　　抱養來的兒子啊。

　　陳曦溫順地跟在陳金忠的身後看著爺爺如何與人應酬，輪到介紹自己的時候，則努力做到即不丟陳家的身份也不倨傲得令人生厭。他自進入陳家主宅第一天便被嚴格要求學習這些，比起和新的家人相處，用在這些應酬場面上的時間反倒是更多些。爺爺並不在乎他能否與本家人親厚，只要他姓陳，只要他能光耀門庭，就比什麼都強。爺爺經歷過那段歲月所以把家業看得極重，現在他老了，撐不下去了，而自己的親兒子又當不得重任，自然會用盡一切手段迫使陳曦成長。

　　這些東西他自來就知道的。

　　海量地學習，消化吸收，然後——飛速成長。

　　這是陳金忠給他安排的人生軌跡，他在努力完成，也在努力得到爺爺的認可，只是在得知爸爸總在外花天酒地時還是會忍不住想想自己這樣到底對不對。

　　爸爸應該是恨他的吧，被一個外來人搶了繼承權，頂著家主的名號卻扮演著圈子裡其他人的笑料，無能、心軟而且不上進。如果陳曦不進本家，爸爸即便是再不爭氣爺爺還是會下手培養，而不是像如今這般丟在一幫不管不顧放任自流。雖然表面上爸爸待他親厚，可是，怎麼可能對這樣一個葬送了他前程的人親厚？

　　「小曦，要記住你還是個孩子啊，成長得快些可以，但是不能忘記你還應該花時間去快樂。」

　　陳似錦溫柔地揉了揉陳曦的頭，後者抬頭看了看他，笑著回答：

　　「好的，爸爸。」

　　所以，連這些也都是假的嗎？

　　**

　　自從知道這周圍的一切都不是所見那般模樣之後陳昊再不敢隨便住賓館了，每次尋找下榻的地方都會動用異能觀察周圍的元素分佈，跑了大半個市才終於找到一個元素顯示是房子眼睛看到的外表也是房子的旅館。

　　住進去以後三人也沒打算睡這裡的床，直接從空間裡頭拿出床墊來放地上躺了上去，洗澡自然是用陳暉空間裡的浴缸，三個人同吃同住，陳昊再不敢輕易讓兩小只離開他的視線。

　　「明天晚上我們就潛進監獄，不准單獨行動，不准魯莽行事，一旦違反，屁股打腫，聽到沒有！」

　　「有！」

　　林睿小朋友乖乖回答，陳暉卻苦著臉道：

　　「哥，這麼大人了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不打屁股啊~」

　　「個混蛋就知道你打主意單獨行動呢，聽好嘍，這次你要是不聽指揮，以後都不准碰我！」

　　陳暉老實低頭認錯——多嘴該死……

　　把林睿攆過去洗澡之後憋了好久的陳暉瞅著機會就把陳昊壓床上開啃，小崽子正是火氣旺盛的年紀，陳昊又許久不讓他近身，這麼長時間堆積起來早到了臨界點。

　　「哥……就一次。」

　　「小睿馬上就出來，你確定能結束？」

　　陳暉硬著頭皮點頭，陳昊則翻身反客為主把陳暉壓了下去熱情回吻。憋這麼長時間難受的可不止陳暉一人，明天要幹大事，今天就先放鬆放鬆。

　　衣服沒脫，陳暉直接拉下陳昊的褲子開始擴張，久未進入過的地方又變得**如初，陳昊難受地哼了一聲，陳暉四下點火讓他放鬆，幾次試探好不容易塞*進去便抓緊時間研磨深入，陳昊怕林睿聽見響動一直不敢叫出聲來，忍得難受了就纏著陳暉吻他，兩人纏*綿了好久腦子反應比平時慢一拍的陳昊才發現了異常。

　　「等等，陳暉，退出去，小睿這麼長時間了都沒出來……嗯……出去，我去看看。」

　　陳昊的聽力不是一般人能忽悠的，浴室裡頭沒有傳出打鬥的聲響，出意外的可能不大，可是林睿洗澡的時間過長那是事實。

　　「快了，哥，再等會兒……」

　　「媽蛋，小睿出事了怎麼辦！」

　　說完一腳把人踢開，某處陡然一鬆陳昊和陳暉都不適應地打了個顫，就在這個時候，浴室那邊開了條縫。

　　這場景，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昊哥，我什麼都沒看見吶。」

　　為了強調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某只還特意用爪子摀住了雙眼。

　　陳昊：……

　　陳暉：……

　　**

　　傅宏忍耐著腹中飢餓，*的苦難根本比不上心中酸楚，他冷眼見著那些個親戚爭吵著搶奪他的撫養權，思緒卻止不住飄往母親離去的那一夜。

　　爸爸走了，媽媽也走了，他，是不是也應該走？

　　他摸了摸兜裡揣著的水果刀。

　　這些親戚他一個都不喜歡，他不想跟任何一個人生活，他只想跟著爸爸媽媽。

　　他看見了，媽媽當時就是用這把刀隔斷自己頸間大動脈的。

　　只要一刀。

　　他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

　　傅宏笑得很幸福，他默默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房間，而屋子裡的人只顧爭吵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離去，彷彿，只是想要在他面前演一齣戲而已，看戲的人只要把戲看完就好，至於看完之後會去做什麼，他們一點也不關心。

　　傅宏幽魂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摸出了那把刀，雙手顫抖著握住，眼中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階段的瘋狂。

　　只要一刀，他就不用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了，只要一下就好，他就能看見爸爸媽媽，然後，然後……

　　他近乎狂喜地用刀戳向自己的脖子，就在刀尖快要與皮膚接觸的那一瞬間，一道閃電從天而降，不僅擊落了刀子，還把傅宏的雙手弄得血肉模糊。

　　「作孽哦，你這小子不管長大了還是小時候都不討喜！」

　　年輕了許多的夏教授敲了縮小版陳曦的腦袋一下，連忙跑過去查看傅宏的傷勢，一邊處理一邊罵人。

　　「混蛋小子，一個個的老去折騰這些東西，闖禍了不知道自己解決，反倒是被一個沒生命的東西蠱惑得差點殺了自己，以後別說你是我學生！」

　　傅宏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神色緊張的老頭，記憶裡沒有這個人，可就是覺得好熟悉，條件反射般，稱呼沒有經過大腦直接從嘴裡滑了出來。

　　「老師？」

　　夏教授拍了傅宏腦袋一下，繼續處理傷口，小陳曦則幸災樂禍地走過來看傅宏。

　　「嘖，研究非生命變異體的被非生命變異體反過來玩兒了，高級知識分子的智商也不怎麼樣嘛。」

　　傅宏看著陳曦，眼裡滿是疑惑，護犢子的夏教授卻劈頭蓋臉地替自家學生罵了回去——

　　「你還好意思說傅宏，一個八階巔峰的異能者竟然也這麼輕易中招，要不是我跟你爺爺有交情早一步碰見你，你早就被那非生命變異體迷惑得自殺了！」

　　陳曦笑嘻嘻地道：

　　「夏爺爺，年紀大了，動氣傷身吶。」

　　「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