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客場

古色古香的書房內有座巨大的紅木屏風，勾勒著秀麗山河。

曲熙然就坐在屏風的後面，時不時小口抿上幾口清茶，目光始終落在對面男人的身上。

原以為毫無用處的背部掛件居然是一個人，不，似乎還不能算作人，但他（它）又的確是活著的……

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曲熙然暗嘆口氣，關於這點，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

自己的經曆本就超乎尋常想像。

連已經注定的命運都有希望改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呢？

於是他很快便淡靜下來，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

他放下茶杯，嘴角浮現慣有的微笑說：「既然你就是天淨琉璃瓶，那麼你的作用是……」

「曲熙然。」白慕軒打斷他的話，側臉俊美而醒目。

曲熙然望見那雙冷冰冰黑漆漆的眼睛，正轉過來看著自己。

正心有疑惑地回望他，轉瞬間，對面的人已如鬼魅般無聲無息來到了他的面前。

兩人距離很近，因為身高差不多，彼此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輕輕打在臉上，淡淡的皂角香縈繞周圍。

曲熙然一時微怔，可右手卻下意識地握成拳頭，快速朝前揮了出去。

被對方大手接住，牢牢包裹在掌心。

很熱。

也很緊。

天淨琉璃瓶力氣很大，完全掙脫不開！

曲熙然咬牙怒瞪自己的裝備，「快松手。」很痛的。

白慕軒正認真盯著他的臉看，聽到這話，幹脆將他另一隻手也攥住，一齊舉過頭頂，打破他的下一步動作。

不過手勁兒有所減緩，「是你先出手的。」

「我隻是條件反射罷了，沒想傷你。」曲熙然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胳膊，腳下暗暗蓄力，隨時準備爆發反抗。

聲音也逐漸泛冷：「你什麼意思？」

對方似不太願意理他一般，敷衍說：「別鬧，我在找東西。」

誰鬧了……

「你不……」

「這個東西與你我都有關繫，稍微配合一下吧。」他極為認真地看著，低沉悅耳的嗓音，帶著一點點懶散：「一會兒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曲熙然左右活動了幾下脖子，「咔吧」作響，別開他專注的目光，算是暫時妥協了，「行，我信你一次。你先把我放開，我配合你一起找。」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放下戒備心。

「好。」見他如此識趣，白慕軒滿意地放開手。

然後曲熙然就被他的裝備給搜身了，還搜得特別徹底，連裏褲都沒有放過。

「夠了吧……喂，這裏不能碰！滾——」他趕緊摀住重點後退數步，無論如何都不願對方再靠近一步。

白慕軒隨手將他全是補丁的衣服丟在地上，氣勢迫人，不斷逼近說：「都是男人，怕什麽。」

曲熙然趕緊套上褲子，狠狠瞪他，「你不是瓶子嗎？」

白慕軒臉色冷峻，認真更正道：「我是人。」

曲熙然呆愣，「啊？」

瓶子說自己是人？

就是現在！

白慕軒一個健步沖了過去，將曲熙然按在了梨花大理石大案上，大手拂開他右耳邊的碎髮，俊美如雕塑般的臉，居高臨下看著，「終於找到了。」

信號接收器。

曲熙然又是一愣，「你一直在找這個？」

白慕軒面無表情，並沒有立刻回他，而是低頭在他柔軟的耳垂處伸/舌/舔了幾下。

最後乾脆將他的耳垂完全含在口中，細細啃咬起來。

曲熙然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樣，簡直外焦裏酥，氣得臉色漲紅，就在他準備一把米分末朝他撒出去的時候，對方已適時地移開了。

卻仍在反覆揉捏著他的耳朵，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這個東西我見過。」

曲熙然立刻跳起來，掏出碎花布用力擦啊擦，「這個東西很多人都有。」自救者又不止我一個。

「和數量沒有關係，你這個是完成品。」他的臉色有些古怪和無奈，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我見過的那個不是。」

曲熙然長眸微斂，「你什麽時候見過，是與不是又有什麽不同？」

「因爲味道不一樣。」白慕軒優雅地舔了舔唇角，大手撫上眉心，慢慢回憶起來，「那大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氣氛忽然靜默下來。

「然後呢？」曲熙然一直在等他下話。

墨黑沉湛的眼睛認真看向他，「你覺得呢？」

「呵。」裝備居然還不信任我，說好的問什麽都說呢？

實際上白慕軒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因爲此事說來話長，無法簡短描述給他聽。

即使真的說了，他也很可能不會相信。

那還不如繼續等。

等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

也許並不會太久。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性格，一個不願細說，一個滿肚子質疑又不願意主動去問，全都成了悶葫蘆似的。

這場談話最終不歡而散，曲熙然回了自己的房間，靈月等人早已吃飽喝足，等他多時。

「幫主。」幾人同時起身，迎上前去，「談得怎麽樣？」

曲熙然收斂心緒，想了片刻便朝他們淡淡一笑，「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目前還無法確定影門的滅門慘案到底是何人所爲。」

淩蕭蕭也湊過來好奇問：「竟然還有你們丐幫都不知道的事？對方的底細一定不簡單。」

靈月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我們哪有那麽厲害，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淩蕭蕭搖頭低嘆：「靈月姑娘太過自謙了，這一路上的事淩某都看在眼裏。」如果不是有丐幫護航，他絕不可能平安到達千夢山。

曲熙然勾起唇角，「既然這樣，淩兄是否願意與丐幫合作？」

淩蕭蕭心思一動，「怎麽合作？」

「我丐幫可助淩兄拿下門主之位。」

淩蕭蕭大喜，隨即問：「那白兄的條件呢？」

「很簡單，等淩兄當上霹靂門的門主後多多照顧丐幫的生意就好。」

丐幫幾人被曲熙然的話給震住了，「幫主？」

一直以來除了舞刀弄棒就是砍柴種地，下河摸魚……我們居然要做生意了嗎？

淩蕭蕭也很震驚，「白兄打算做哪方面的生意？」

「情報，金創藥。」

前者是丐幫最擅長的東西，後者是丐幫自己也能用到的東西。

淩蕭蕭毫不猶豫，猛地一拍扇子，「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