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對方那雙有力的手臂,傳來的束縛感,令傅聞軒幾乎胸口一悶。如果不是知道濮曦不是那種人,他還以為對方故意懲罰自己來著。
「抱得這麼緊……」傅聞軒反手扒開濮曦的手,拿到自己嘴邊啃咬了一下:「去床上還是在這裡。」他看了眼自己身後那張單人沙發。
濮曦的視線隨之而去,看到那張沙發的時候,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而且沒有穿鞋的腳底板有種發麻的感覺傳來。
「就在這裡吧。」他說,將傅聞軒推上去。
「好吧……」傅聞軒背後靠著沙發,調整自己的位置,然後把一條腿抬起來,搭在沙發的扶手上面。浴袍因他的動作,而春光乍洩,裡面什麼都沒穿。
濮曦在他面前跪著,將他另一條腿也搭上沙發,就變成了更放浪的姿勢。
畫面無疑是很火辣的,會讓人臉紅心跳,包括傅聞軒自己。
他垂眼看著自己跟前的男人,想從男人臉上看到羞赧和激動。不過讓他失望了,濮曦的表情很少變化,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千零一號表情。
酷酷地。
手掌搭著傅聞軒的大腿,將嘴唇湊了上去。
「額……」傅聞軒兩隻手抓住沙發扶手,後來使不上力氣,他又把手放到為自己做□□的濮曦頭上面。
這次不是傅聞軒第一次被濮曦咬了,但是卻是第一次全副身心地去享受,去體會。他現在覺得,其實被男人咬很爽。在床上征服濮曦這樣的男人更爽,很有成就感。
濮曦並沒有幫傅聞軒咬出來,弄到一定的程度,他退了出來,站起身想跨坐上去。
「等一下……」傅聞軒握住他的胯部說:「我買的套套呢?」
濮曦只停頓了一下,還以為傅聞軒有什麼事要說。聽見是這個,他眉毛都不抬,繼續跨坐上去。
「喂……」傅聞軒抗議道:「讓我先把套套戴上。」
「不必了。」濮曦的動作跟他的態度一樣強硬,搞得傅聞軒很無奈,怎麼像自己才是被上的那個人,他說:「以防萬一,戴一下又不是很麻煩。」
「我說不必了。」濮曦的聲音降低了幾度,看著傅聞軒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有點讓人可怕。
只是要求戴個套而已,作為受方的他其實不會被影響快感。
傅聞軒張了張嘴,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反感戴套,難道他以為自己嫌棄他,或者質疑他?
趕緊解釋道:「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在嫌棄你,戴套是為了我們各自好,唔……」
話還沒說完,濮曦捏著傅聞軒的下巴,堵著這張喋喋不休的嘴巴。
結束一個火藥味十足的吻之後,傅聞軒怕了他,「好,隨便你,不戴就不戴,你高興就好。」白費了兩盒套的錢,早知道就不買了。
倆人說好了之後,才繼續進行親密的動作。濮曦扶著傅聞軒下面,慢慢坐了下去。觸感非常緊致,讓傅聞軒感到有一點點窒息感。
濮曦扶著傅聞軒的肩膀,在對方的幫助下緩緩起落,一時間屋裡的氣氛慢慢升溫,變得**而浪漫。
每次和傅聞軒上床,濮曦最期待一樣東西。
他緊盯著傅聞軒的表情,或者說嘴唇更直接一點。很快就能看到,那張嘴巴微微張了開來,開始發出讓人激動的聲音。
傅聞軒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這個傢伙居然這麼喜歡聽自己叫床,等他知道已經很久以後的事情。
「啊……」
汗水從傅聞軒的額頭上流下來,劃過輪廓精緻的臉龐,跟他嘴裡的聲音一樣性感。
濮曦從頭到尾都看著他,視線一秒鐘都不離開他的臉龐,除非有時候轉去看其他部位,反正他全部心神都是這個人。
身體連在一起的時候,有種很親近很親近的感覺,讓人心都融化了。
「你好猛啊,快被你上死了……」身上的人越來越放浪,傅聞軒被他搖晃得不堪負重,時時有想登頂的衝動。
他的話引來一聲笑,很清晰的笑聲。
掀開眼皮子,才看到酷酷的大總裁變了表情。真的長得很帥,很有味道。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是傅聞軒覺得,濮曦身上有種別人沒有的厚重感。
他也一笑說:「怎麼,我說錯了嗎?」這個姿勢還有這架勢:「看起來就是你在上我。」
如果濮曦不是不舉的,真的誰上誰還不一定。
「別擔心。」濮曦低頭,張嘴舔了舔傅聞軒的耳廓,低聲說:「我上不了你。」他就這麼直接承認,自己不行。
傅聞軒很淡定,畢竟上過這麼多次床,對方行不行他自己心裡有數。
假裝不知道才是最笨的做法。
「我們去床上。」傅聞軒抱著濮曦的腰身,艱難地站起來,倆人一起往床上撲了過去。
變成傅聞軒在上的姿勢,繼續親熱。
躺上了床,濮曦放鬆身體,專心享受傅聞軒的熱情如火。讓他第一次覺得,白天也不錯的,很愉快。
「不知道能不能問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傅聞軒突然問道。
他感覺這個問題濮曦很在意,因為馬上被夾了一下……反應超大的。
「額,如果不方便告訴我,你可以不說,我只是隨口問問,沒有惡意,別介意。」傅聞軒害怕對方生氣,連忙在他嘴邊親了一口,賠禮道歉。
「沒事。」濮曦恢復得很快,表示自己不介意。
沒有得到答案,傅聞軒心裡反而越來越好奇,究竟是什麼緣故讓濮曦反應這麼大?
都說好奇心會殺死貓,人好奇起來也很容易作死。
傅聞軒沉默了一陣子,竟然再次開口:「是不是以前交往的人太多……」說完他咬到自己的舌頭,很佩服自己,怎麼如此大膽。
「不是。」濮曦說道,為了不讓傅聞軒繼續問,他伸手勾著傅聞軒的脖子,和他接吻。
在這場纏綿繾綣的激吻中,倆個人結束了第一次激情,躺在那裡喘氣。
「不要來第二次了,我好困。」傅聞軒氣喘吁吁地說道,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和濮曦,喝了酒的他今天比較快。
「嗯。」濮曦眯著眼眸,時間這麼短,對他來說沒有盡興。
他抱著隔壁的年輕人,卻異常滿足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也很困。
察覺到濮曦靠過來,傅聞軒伸出手掌擱在他頸後,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
這尋常的動作,令濮曦微微愣怔,然後出了神。
週六的午後十分好眠,傅聞軒一覺睡到下午五點鐘,醒來後神清氣爽,心情很嫵媚。
他眨眨眼睛,用腳踢了踢身邊男人的小腿:「濮曦。」
其實濮曦早就知道他醒了,此刻睜開眼睛,假裝自己剛剛醒來。如果傅聞軒能夠再仔細點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男人的眼中根本毫無睡意。
「五點了,留下吃飯嗎?我去做飯。」傅聞軒拿過手機看時間,坐起來準備下床。
「……」聽見這句話的濮曦又陷入了沉默,他變成鬼五百多年,君子遠庖廚的觀念根深蒂固,很難想像男人做飯的畫面。
雖然現在的社會,做廚子的人百分之九十都是男人。
而濮曦不是反對傅聞軒下廚,只是……對方說給自己做飯的時候,他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在滋長。
不像難受,也不像純粹的開心。
總之酸酸漲漲,道不清楚。
出神的幾秒鐘之間,傅聞軒已經下了床,披上浴袍進了廚房。
冰箱有食材,他一一拿出來處理。
濮曦也披著襯衫,跟上去看看。
「我廚藝不好,做飯做得很難吃。」傅聞軒動作笨拙地剁著一塊肉說:「不過有榮幸吃到我做飯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他自戀的笑,倒映在濮曦黑漆漆的瞳孔中。
看到那傢伙還是光著兩條腿的,傅聞軒一臉冷漠地說:「把衣服穿起來,我想先吃飯。」
「……」濮曦默默後退,回到傅聞軒的房間,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來到客廳裡,聞見廚房裡傳來陣陣飯菜的清香,濮曦幽幽嘆了口氣。
五分之後,傅聞軒關了火,把最後一道菜裝盤。然後用托盤把裝好的兩碗飯和兩碟菜一起端了出去。
「濮曦……」他抬頭,沒看到客廳有人。
放下手裡的飯菜,傅聞軒走到臥室前面打開門,發現裡面也沒有濮曦的身影。
他立刻轉身,又去洗手間找人:「濮曦?你在洗手間嗎?」
不過洗手間的門是打開的,探頭望了一眼,裡面也沒人。
「濮曦,濮曦!」傅聞軒轉遍了整套房子,還是找不見濮曦的身影。他站在客廳沉默了一下,看著桌面上的兩碗飯,表情有點複雜。
樓下的過道里,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那裡,一動不動。藏於陰暗中的眼眸,望著外面即將來臨的夜色。
***
除了週六的碰面,整個週末沒有再碰到濮曦,因為傅聞軒離開了這個城市,他帶著酒吧剛給結算的工資,坐車回鄉下看奶奶。
偶爾拿出兜裡的手機看一看,並沒有濮曦的電話和訊息。
傅聞軒老家住在小鎮上,二叔傅明強在街口開雜貨鋪。二樓是是住宅,有一半屬於傅聞軒的爸爸。
後來傅明城發跡,就變得不在乎鄉下這點房產。傅明強的媳婦就把房子當成自己家的了。看見傅聞軒兩手空空地回來,給他倒了杯茶就伸手向他要二千塊錢生活費。
傅聞軒很少回鄉下,他三四歲大的時候就在一線城市里長大。站在狹窄凌亂的雜貨鋪裡面,高挑的年輕人顯得格格不入。
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薄款運動服,登山鞋,背上背著一個背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旅行的外地人。
那茶水,傅聞軒也沒碰,他給了二嬸兩千塊錢,上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奶,連午飯都沒留下吃。
「回市區太遠,我要趕緊回去。」
「哎,行吧,那你下個月也這個時候來,別忘了。」他二嬸說道。
走在前面的傅聞軒感到一陣無力,上次跟傅明城說好,讓他找工作,每個月給二千生活費回來。結果就是人不知道在哪裡,連電話都打不通。
雖說還是個家,只是少了個媽也不算遺憾,可是這樣的家總歸讓人沒辦法產生歸屬感。
回到市區裡的宿舍,傅聞軒簡單沖了澡,沒吃晚飯,往床上一趟就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是被餓醒的,拿起手機一看,凌晨兩點鐘。
他揉了揉自己飽受虐待的胃部,臉上表情有點悵然若失,可能是餓過了頭,恍惚了吧。
「大半夜地給我打電話,你是不是有毛病?」
電話一接通就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句,濮曦握著電話,想起來,現在這個時間是人類沉睡的時間。
「抱歉。」他無機質的聲音透著一股子不知悔改的味道。
「算了,懶得跟你講道理。」因為了講了也沒用,大總裁不會聽小員工的。傅聞軒摸摸又在抽搐的胃部,蜷縮起來:「好餓,你買點吃的東西過來找我,我想吃熱騰騰的食物。」
「好。」那邊掛了電話。
傅聞軒難捱地起來喝了杯熱水,又在冰箱找到一個西紅柿,可是吃完之後他覺得更餓了。畢竟西紅柿是酸性的,消化速度堪比一杯熱水。
大約過了十分鐘,門口傳來敲門聲。
傅聞軒喃喃道:「這麼快?」有點不太相信地出去開門,門口確實是自己等的人。
這個男人大晚上帶著一副墨鏡,黑西裝,手裡提著兩份外賣。
「進來吧。」傅聞軒把他手中的外賣接過去,自己拿進客廳。因為是兩份,他以為濮曦也會一起吃。
看見被打開放到面前的食盒,濮曦伸出手指推了回去,「給你的。」
兩份外賣份量並不小:「你當我是豬嗎?」傅聞軒小小抱怨了一聲,實在是餓,拿起筷子先吃為敬。
最後還是一個半的外賣,傅聞軒有點感激濮曦的先見之明。
平時不會吃這麼多,這次是意外。
他將垃圾收拾起來,扔進垃圾桶,然後歪在沙發上休息,眼睛看著那個酷斃了的男人的側臉:「謝謝你給我送外賣。」
傅聞軒覺得,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不一定可以隨叫隨到。
「你想睡覺了嗎?」濮曦今天的模樣雖然很酷,但是莫名讓傅聞軒覺得,他的氣場發生了變化,不再咄咄逼人。
「嗯,吃飽了有點困。」傅聞軒往沙發上又歪了一點兒,不想動彈,也不想跟濮曦做親密的事情,他祈禱對方別提出要求。
「那睡吧。」濮曦坐在離傅聞軒倆米遠的附近,看著對面即將睡熟的人,自己漸漸放鬆身體,往後靠著沙發。
無所事事地在這裡消磨了一個夜晚,他哪兒都沒去。
第一束陽光照進屋裡,傅聞軒顫動了一下眼簾,然後徹底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來。
牆上的掛鐘在寧靜的清晨滴答滴答地走動,客廳空曠,沒有昨天晚上自己見過的男人。
傅聞軒摸著左右亂翹的頭髮,重新躺會沙發上,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臨近上班時間,他起來收拾好自己,精精神神地出門。
正是上學上班的高峰期,外面車水馬龍,每個人神色匆匆,為自己各自的人生努力著。
傅聞軒在路上的一家早餐店點了一份水晶蒸餃,馬蹄餡的,因為感覺不太餓,就買了十個的份量。而且個頭很小,適合女生的小嘴。
男人吃的話,一口一個。
去到公司,人事部主管表情怪異,喊了聲傅聞軒,走到他面前說:「你的事情老闆給經理說了,實習期到了會給你優評。以後你就不用來公司上班了。」
「……」傅聞軒站在那愣了愣神,想了半天,他轉身走到洗手間掏出電話。
這個時間給濮曦打電話,無疑是找死,但是傅聞軒最喜歡做這種摸老虎屁股的事情,隱隱有種挑釁的意思。
「公司是怎麼回事?不上班我去哪裡?」
濮曦在這個白天的早晨沒有躺下,他在昏暗的臥室內,皺著眉跟傅聞軒說話:「你不是要會所的管理權嗎?」
如果繼續在公司上班,他會很忙。
「……」傅聞軒沒了語言,他一直以為那只是開玩笑。
就算是真的,也沒那麼快。
「把你的證件給我,我去辦。」
「現在嗎?
「嗯。」
傅聞軒靠著牆:「現在是白天……」
「你沒常識嗎,晚上機構不開門。」
「……」被說沒常識的傅聞軒,他只是關心某些人不喜歡白天:「那隨便你。」
掛了電話,手心冒著汗。
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要接受,一個跟自己非親非故的男人的餽贈。自己有什麼資格得到,而且得到以後,彼此之間的糾纏就會加深。
考慮了很久,心裡沒有答案,傅聞軒走出來,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如果真的不來上班,這邊就會缺一個人手,公司肯定會再招,那麼位置就不應該自己霸佔著。
捧著小半箱的東西,傅聞軒站在公司門口的路邊等人。
黑色的轎車遠遠地走近,把路邊那個年輕人身上的不確定,迷茫,所有的情緒全都看在眼裡。
一個還沒有完全跨出學校的青年,他會迷茫,只是因為太年輕。
跟這樣的他享受時光是段美好的邂逅,但是很短暫。因為青年會成長,再過幾年,他的眼睛裡就不會再有純真和迷茫。
打開車門,傅聞軒坐進副駕駛,跟濮曦打了個招呼:「來得好快,你今天沒睡覺?」
「嗯。」濮曦掛著一副大墨鏡,望著前方。
傅聞軒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然後才坐好,系好安全帶。
「你突然這樣,讓我很驚訝……」想了想,傅聞軒猶豫地說:「轉移到我名下的決定還算了,我只要管理權,你給我發工資。」
濮曦瞥了他一眼,不懂他為什麼又變卦。
「約好了。」
他的意思是,跟過戶的機構約好了,有專員在等。
「哦……」傅聞軒銷聲匿跡,閉著嘴巴像個悶葫蘆。
開車到了門口,兩個人一起下車,並肩走在路上。濮曦伸手攬了一下傅聞軒的腰,力道不輕不重。
「光天化日,不好吧?」傅聞軒被調戲了一把,勾著唇角斜視旁邊的人。
濮曦只是攬了一下,很快就放手,恢復保持距離的模樣。
走進一間VIP室,裡面已經有人在了。證件和手續齊全,辦起來很快。
傅聞軒提起筆,眼睛掃了一下張紙的價值,只要他簽個名,馬上就可以從窮小子變成千萬富豪。
或許幾千萬對濮曦和真正的富豪來說只是微不足道,但是……
果斷簽名,不要白不要,以後濮曦敢甩人就帶著他的財產去釣凱子。
傅聞軒想著,刷刷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幾千萬拋出手,濮曦的表情很平靜,他拿起文件交給傅聞軒,讓傅聞軒自己好好收著。
「什麼時候有盛宴,我去轉轉。」得了管理權,總要做事的。
但其實濮曦根本不怎麼管理會所的事,他只是每半個月去露一次臉。
「晚上。」
「那好。」傅聞軒拉著濮曦的手往外走:「老闆,有沒有興趣陪我去血拼,我還缺個提款機。」
濮曦望著二人交握的手掌,往外走的步伐穩健如常,他先抬起另外一隻手腕看手錶:「你餓了嗎?」
傅聞軒說:「沒有,我剛吃了早餐。」這語氣怎麼聽起來很不對路。
「那就好。」在濮曦心裡面,傅聞軒已經被貼上了容易餓死的標籤。
一開始只是想養個情人,後來發現自己關注得有點多,會在乎他受涼,挨餓,所以給他很多錢就不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