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高原的承諾

　郁墨成忙搖頭：「她沒有結婚生子。」

　「那麼就是不愛你，或者已經死了，生死相隔？」郁墨染道。

　郁墨成的悲苦瞬間毫無保留的決堤：「她死了，被我逼死了，我不是親手殺了她，但與親手殺了她沒有區別，她因我而死，我怎麼安心？我怎麼解脫？我****夜夜都在懺悔和祈禱，但無濟於事……」

　郁墨染向後靠在椅背上，輕輕吹了口氣：「這樣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心愛的人因自己而死，要走出這個陰影，是需要花些時間的，郁墨染有信心讓弟弟在自己的休假期內走出陰影、陽光坦蕩的開始新生活、走入新戀情。

　他的嘴角慢慢渲染出醉人的笑意，這個英俊到不言不語沒有表情都能讓帝都世家的女子們癡迷的男人，若展在人前展露出此刻的笑意，會讓整個帝都瘋狂。

　「趙凱風，你死哪兒去了？滾出來做炸醬麵……」小院裡突然傳來女人的獅吼。

　兄弟倆一起向院子裡望去，大哥的初戀情人正雙手插在腰間衝著屋子裡叫喊，一個瘦瘦的男人從屋子裡畏畏縮縮地鑽出來，一邊揉著眼屎。

　「睡睡睡，你整天除了睡覺還會幹什麼？對了，還會把錢扔到股市裡支持國家隊救國……」

　樓上小飯館中的兄弟倆對視一眼，忍俊不禁，郁墨成在想這人要成了自己大嫂的情形，郁墨染在想自己若真跟初戀結婚會如何。

　郁墨染一副不以為然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愛情。不管你曾經有多麼美好的幻想，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愛情，哼，從來不曾會是它看起來的那樣子美好。」

　郁墨成道：「難道他們不夠美好嗎？那位嫂子一定胃口很好，她的老公很聽話，說明很愛她，而且他做飯的手藝應該不錯，讓她寧願準備好材料喊他做飯。」他心中在想著，如果原葉還在人世。能夠這樣對他呼來喝去。那該有多幸福！如果她喜歡吃炸醬麵，他會去學做，做得最好吃，就算她吃得比小院裡的女人還要胖。他都不嫌棄……

　這樣他還愛。郁墨染初戰告敗：「好吧。這樣你居然還覺得幸福，你贏了，看樣子你對愛情的幻想比我想像的要深重。」所以要他走出愛情的泥潭需要多花些功夫。「我們吃飯。」

　老闆端來燉白菜和面粥，兩人默默循著熟悉的味道吃飯，少年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雪爺爺的女兒和女兒的女兒還好吧？」郁墨染咬了一口饅頭，突然問道。

　「不好，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不好，現在不知道了。」郁墨成坦然道。

　啪——

　郁墨染的筷子掉在桌上，「你說什麼？雪爺爺的女兒和孫女都死了？高原的守護家族已經絕後？」

　郁墨成不解地望著哥哥：「雪阿姨早幾年就過世了，葬在留香園的茶墓，原葉……被我害死了。他們家是高原的守護家族？」

　「你愛的女孩是雪爺爺的孫女？」郁墨染沒有回答，還是提問。

　「是的，她不姓雪，而是姓了原野高原最常見的原姓。」郁墨成道。

　郁墨染皺了下眉頭，事情比他想像的又麻煩了一層。「高原雪氏，由西源將軍賜姓，華夏初定後，留在高原，以家族血脈起誓，世代守護高原的安寧。高原雪氏，到雪爺爺那一代，已經是一脈單傳。在塔多侵犯高原時，他謹記祖訓，帶領高原子民奮勇反抗，自己的妻子在戰鬥中犧牲。我們的爺爺和大伯當年曾經與雪爺爺並肩作戰，爺爺在世時，常常稱讚雪爺爺的忠正勇武，她的妻子也是女中英豪。小時候，爺爺經常給我講高原之戰的故事。」

　郁墨成沉浸在記憶之河中道：「我們小時候，雪爺爺也經常給我們講打仗的故事，那時候我們以為那都是故事，是假的，可能直到現在，不，直到她死，她還以為那是假的。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當年爸爸和伯父不得已必須將你送走時，本來是想把你送到雪爺爺家撫養的，但雪爺爺只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兒，雪爺爺又心灰意冷，實在不方便收養一個小孩，只好送到他的同村一戶人家撫養，不過好在，雪爺爺的女兒不久便懷孕生子，便連你一起撫養教導。你受了雪家的養育之恩，便是雪家的樣子，雪氏一脈因你斷絕，你便理所應當負起守護高原的責任。」郁墨染鄭重地看著郁墨成道，「小成，這既是你的責任，也是在你回贖自己的罪責，你可願承擔起這責任？」

　郁墨成重重點頭：「我知道雪爺爺是高原的英雄，守衛了高原的安寧，卻不知道有西源將軍的授命。我既然是雪氏的養子，便是自當負起雪氏的職責，我會用畢生的力量去護衛高原！」

　郁墨染心中暗暗鬆口氣，他太瞭解弟弟的性情，他執拗堅韌，不會輕易去愛，一旦愛便會亙古，若不走出痛失愛人的悲哀，只怕他的性命堪憂。但他信念中有了承諾便不同了，他會為一個承諾，整整十二年不回魂牽夢繞的高原，他也會因為守護高原的承諾而好好活著，全力以赴。

　人生漫漫，只要活著，所有問題都有解決的餘地，難免他會在某個時間某個地方，再一次動心愛上某個人。

　「雪爺爺的孫女不姓雪？」郁墨染扒拉一塊白菜塞嘴裡，突然問。

　「哦，姓原，雪阿姨給取的，或許她不想女兒像自己一般，終生肩負起高原的責任，所以沒讓她隨自己的姓氏。」郁墨成道。

　吃完飯，與老闆告別，祝願老闆回到家鄉幸福安順，兩兄弟離開。

　郁墨染抱著郁墨成的肩膀道：「人要身心愉悅，才能好好活著，健康活著，活得長壽，走，哥哥今天帶你去快活快活！」

　「去哪兒？」郁墨成呆若木雞。

　「要快活，當然去天上人間！」

　「你真的要去？」

　「我們又不是未成年人，當然真去，乖弟弟，你這些年只忙著唸書了，現在開始，哥哥教你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