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決鬥

　賓主落座，原葉上茶，茶水的質量麼，還是那麼不敢恭維。其實原葉有心在茶裡面加點誠實果給十四小姐嘗嘗，但據留香薇薇所說，用了誠實果，並不會喪失記憶，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都會清清楚楚記得，若是藥效過了，十四小姐一定會懷疑留香薇薇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原葉觀留香薇薇的樣子，並不打算將十四小姐給得罪死了，似乎有交好的意思，所以忍了。

　留香薇薇道：「十四姐姐請用茶。」

　十四小姐冷冷道：「茶水就不必了，我不是來你野草谷品茶的（你這裡能有什麼好茶？）。現在留香園關於你我的謠言，你應該聽說了吧？」

　留香薇薇自己端起原葉沏的茶喝了一口道：「我沒有刻意去聽過謠言，具體傳了些什麼，並不知道，十四姐姐想要說什麼，請直說。」

　「爽快，現在留香園傳得最盛的謠言是說，我跟你是情敵，都對悅凝天有意思，所以我才設計害你，好打敗情敵。對這謠言，你怎麼看？」十四小姐問道。

　留香薇薇苦笑搖搖頭：「謠言果然是謠言，當不得真。」

　十四小姐道：「你怎麼肯定是謠言？」

　「因為我對悅凝天少爺沒有意思，難道十四姐姐對悅少爺有意思？」留香薇薇反問道。

　十四小姐嗤之以鼻：「我還不至於眼光短淺到那程度吧？」

　旁邊原葉心道：你跟悅凝天還挺般配，要是你看不上悅少爺。只能說你眼高於頂了。

　留香薇薇微笑道：「既然我們兩個對悅少爺都沒意思，情敵一說不成立，自然是謠言了。」

　十四小姐不服氣道：「即使不是情敵，我還有別的理由陷害你，你吃了我的梅花鹿，我心裡不爽，處處與你為難，讓你難堪。」

　留香薇薇依然微笑著看向十四小姐：「難道真是你陷害我？」

　「我沒那麼閒，與其繞那些花花腸子，我還不如直接打上你的門。」十四小姐不屑道。「可是。你怎麼不懷疑我呢？」

　「正如十四姐姐所言，我覺得以你的性格沒有那麼閒。」留香薇薇道。

　十四小姐仍然不可置信：「你居然不懷疑我！」

　旁邊原葉很想說，就你那智商，根本不值得懷疑。

　十四小姐自言自語道：「本來以為最該懷疑我、痛恨我的人居然不懷疑我！」說著目光轉向留香薇薇；「既然你能豁達地不懷疑我。我也不能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你說。你懷疑是誰幹的，我幫你查。」

　原葉心道，這不是豁達。這是聰慧、洞察秋毫，以你的智商，在留香白芷手底下走不了兩招就得個屁，不幫倒忙就不錯了。

　留香薇薇道：「多謝十四姐姐，我還沒有頭緒，若是需要幫忙，一定向姐姐開口。」

　「還有謠言說是你自己設計自己中毒，為了逃避中秋香玉製作，這條謠言，我想等中秋自然便可知分曉。」十四小姐道。

　原葉淡淡道：「這條謠言似乎與十四小姐沒有關係吧？」你管我們中秋制不制香玉？

　十四小姐性格是直率，但並不傻，自然不會直接說我不想被人當成弱者，所以她正義凜然道：「如果這條是真的，說明你心思陰險，讓我被第一條謠言所累，受人病垢。」

　原葉不禁問道：「十四小姐，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吧？謠言是別人傳的，又不是我們要誣陷你，薇姐都已經說了，她不懷疑你。你應該去找那些製造謠言的人算賬，不該來我們野草谷吧，我們也是受害者。」

　十四小姐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傳播謠言的人那麼多，我找誰去？我只要做的是控制謠言的源頭，不讓謠言再將我與你們野草谷扯在一起。」

　留香薇薇忍不住道：「十四姐姐想怎麼樣讓我野草谷與你撇清關係？」

　「決鬥，我要與你一決勝負，是非恩怨一筆勾銷，你欠我的，我不在再究，我們之間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十四小姐決絕地說。

　原葉吃驚地張大嘴巴，腦海中想像出兩個女人持槍互射的壯烈而英姿颯爽的場面，忍不住道：「若是決鬥，別人會更加認為你們是情敵，為了那個什麼小悅子拼得你死我活。」

　十四小姐道：「既然是決鬥，自然要家族公正堂公正，寫下決鬥文書，宣佈決鬥決定原因事項，自然就不會有人把我們再與那個娘娘腔扯在一起。」

　一聽十四小姐說悅凝天是娘娘腔，原葉頓時有找到知音的感覺，撫掌笑道：「對，就是娘娘腔，這男人做事一點擔當都沒有，不配做男人。不，他就配做男人，男人才是這樣的作風，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畏手畏腳，他這種人不配做女人，幸好他是個男人，不是女人，不然太丟我們女人的臉了！」留香薇薇最難過的那幾年，悅凝天心裡暗戀著她，卻不敢站出來維護她，等她成了香玉師，他才來表明心跡，這點讓原葉很看不起他。

　原葉這般胡言亂語，胡說八道，若是被一般人聽到，一定會認為她是瘋子，可是恰恰這位十四小姐與她竟然一拍即合，拍著她肩膀大笑道：「好，好妹子，真女人！難怪留香園傳言關於你的也不少，果然是優秀的人才受人嫉妒，十七妹能得你這麼一位知己，人生無憾！」

　眨眼間，兩人竟然意氣相投，打成一片，稱姐道妹。

　十四小姐與意氣不相投的人，很講尊卑，敢冒犯她尊嚴的下人，不攆出留香園，也要脫層皮，而對於意氣相投的人，根本不講任何主僕。就算是僕從，也立刻成為她的座上賓。

　立刻就不准原葉再叫她十四小姐，必須改口叫姐姐。

　原葉也不見外，直接開口道：「十四姐，你要跟薇姐決鬥，是不是有點欺負人，薇姐本來就是你的手下敗將。」

　十四小姐拍著原葉肩膀道：「姐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嗎？要跟十七妹決鬥，自然不會比格鬥。既然是香玉師間的決鬥，我們就比製作香玉。」又自語道，「不行。我們品階不同。我沾你便宜，不行不行。」

　「那比什麼？」原葉道。

　「比什麼？」十四小姐也發愁了，聽到謠言她攢著一股勁來找留香薇薇決鬥，根本沒想決鬥什麼。也沒想輸贏。這會兒卻犯了愁。扭頭問留香薇薇：「十七妹，你擅長什麼，我們就決鬥什麼？」

　留香薇薇笑道：「多謝十四姐相讓。我們就比香玉製作。」

　十四小姐立刻不幹了，從座位上跳起來道：「不行，我是一品香玉師，你才初品，而且至今為止，你才製作過一塊香玉，無論從哪方面都不行！」

　留香薇薇笑道：「十四姐不必為我擔心，我心裡自有計較。」

　看留香薇薇成竹在胸的樣子，十四小姐疑惑道：「你確定？」

　「嗯！」留香薇薇鄭重點點頭。

　「好吧，這樣也是激勵你的方法，不過，我看我們就不用規定什麼賭資了。」十四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開始替留香薇薇思考了。

　留香薇薇搖頭道：「不，賭局不設賭資有什麼意思？我們是賭世俗的貨幣，還是賭手裡的珍惜物品？」

　十四小姐也是嗜賭之人，一聽賭資，自然忍不住內心的蠢動：「當然賭珍惜物資，世俗貨幣誰稀罕？你手裡有什麼好東西？」

　留香薇薇笑笑對原葉道：「去取那瓶沁肺香來給十四姐看看。」

　「沁肺香！?」十四小姐驚訝不可思議質疑道，在她的心裡，留香薇薇這個不受寵的飽受非議的低階弟子手裡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可是留香薇薇張口居然就是沁肺香這種稀世香料。

　看到十四小姐的震驚之態，原葉分外爽，故意道：「那瓶？哪一瓶？我取那一瓶來？」

　十四小姐震驚更甚，沁肺香還不止一瓶，還有多瓶，真的假的？這東西自己只在十三姑姑哪裡見到過一次，自己都沒有。

　留香薇薇就知道原葉這性子，無奈道：「你隨便拿一瓶過來吧，反正都一樣。」

　十四小姐簡直要瘋了，果然多瓶！

　原葉樂滋滋地上樓去取東西。

　留香薇薇陪著十四小姐說話，而十四小姐因為留香薇薇說地沁肺香，顯得心不在焉。

　不多時，原葉拿來一隻白色瓷瓶遞到十四小姐手裡道：「請十四姐鑒定，可還入得了眼？」

　十四小姐狐疑地打開瓶蓋，一股優雅清爽的香氣飄然散逸出來，香玉師都是調香師，天份加上多年訓練，對香味的敏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只聞這麼一下，她就百分之百肯定這就是沁肺香，與在十三姑姑哪裡聞到的一般，甚至品質還要上乘。

　原葉問道：「十四姐，怎麼樣？這東西行嗎？算不算珍稀物品？」

　十四小姐忙不迭地點頭：「算，算，當然算，這還不算，還有什麼算？」

　原葉道：「既然是要賭，自然要雙方都拿出價值相等的賭資，十四姐打算拿什麼好東西讓我們開開眼？」

　人家都拿出沁肺香這麼珍稀的東西，自己也不能落了人下，十四小姐想了想道：「我就拿一株小雨草與你賭。我們明天去公正堂定下賭約。」說完，她伸出手。

　留香薇薇也伸出手，與十四小姐擊掌三次定下約定。

　雙方談完，十四小姐告辭離開。留香薇薇和原葉送至谷口。十四小姐的車在谷口突然停下，頭伸出窗戶道：「對了，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以後要來你的野草谷，我得先跟你聯繫，你到谷口來迎接，我才進你的野草谷。」

　留香薇薇和原葉聽這話很奇怪，但人家來訪也不能拒絕，留香薇薇邊將自己的聯繫方式留給十四小姐，十四小姐也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

　送走十四小姐，原葉和留香薇薇回到谷內，遍尋不見其他人，只聽到李秋雨抑制不住的張狂笑聲。

　「喂，李秋雨，你瘋了嗎？」原葉在樓下喊道。

　「啊哈哈哈——原葉……你快來看……哈哈哈……」李秋雨笑得連氣都上不來。

　原葉立刻向樓上跑去，書房裡，莫晶晶四人已經笑成一團。

　估計問她們，她們這會兒也笑得沒力氣說，原葉自己走到電腦前，調出監控，看到十四小姐穿著皮草從車上下來，先後被大尾巴和小青調戲，又被於小柔懷疑成賊……

　難怪十四小姐走的時候要聯繫方式，要留香薇薇去谷口迎接才肯來，原來是被野草谷的三個呆子調戲怕了。

　野草谷整整笑了一星期。

　第二天，留香薇薇和原葉準時去公正堂與十四小姐立下決鬥書。

　決鬥書的消息一傳開，三大家族一片沸騰，三大世家這都多少年沒有人決鬥過了，這次出了決鬥居然是兩位姑娘！

　正如原葉所說，即使兩人在約定中寫得明白，為了澄清謠言，將兩人之前恩怨一筆勾銷，特此立下決鬥書，以今年中秋的香玉製作大比一決勝負。但謠言可不知道她們決鬥書的細節，立刻傳成兩個女人為了悅凝天這個悅家天才，決鬥決勝負。眾男丁們立刻對悅凝天放出各種羨慕嫉妒恨……

　十四小姐宅院。

　「小姐小姐，現在外面傳說，您為了悅家少爺，與十七小姐那個賤人決鬥！」小丫鬟慌慌張張跑進屋向十四小姐報告。

　「你說什麼？」十四小姐丹鳳眼怒瞪。「你說十七小姐是什麼？」

　「賤……賤人啊！」看著十四小姐橫眉怒目的樣子，小丫鬟嚇得顫抖著說道，「以前我們不都這麼叫十七小姐嗎？」

　啪——一巴掌扇在小丫鬟臉上，十四小姐怒道：「不准再污蔑十七小姐，十七小姐是主子，輪不到你來咬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小丫鬟都不敢去捂被打紅的半邊臉。

　十四小姐宅院的僕從們，逐漸意識到，十四小姐似乎轉了性，以前，一提到十七小姐，恨不得扒皮拆骨而後快，現在誰要說十七小姐的壞話，十四小姐立刻翻臉，甚至連十七小姐身邊那個臭名昭著的丫鬟的壞話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