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迷眼花

　聽到窗戶內王胖子的聲音，原葉瞬間留了心，偷偷貼近窗戶下的牆壁，聽王胖子與禿頂胖子的對話。

　禿頭胖子：「軒主，我真沒騙你，我親自用貓做的試驗，迷眼花熬製時的藥氣，貓的眼睛都受不了，最多三天，貓就變成瞎子。為了這事兒，我都熏瞎了三隻貓了。何況我還在藥材裡加入了雪山五毒草。」

　王胖子：「你怎麼解釋那野丫頭熬了三個月的藥，眼睛還好好的？」

　禿頭：「這……莫非人和貓的眼睛不一樣？可是我專門咨詢過老中醫的，他們都說流年雪山的迷眼花對眼睛絕對是至毒，若在加上雪山五毒草，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興許是藥量不夠，要不我再加大藥量？」

　王胖子：「去吧，如果再不行，就給我想別的辦法，我已經忍夠了那個不長眼的野丫頭了！」

　禿頭：「好，好，我這就去辦。」

　王胖子：「等等，那個留香雨蝶最近沒出來吧？」

　禿頭：「沒有，那娘們，都四十多歲人了沒有製作成一塊香玉，竟然還不死心，天天悶在院裡白費工。留香雨鈴最近恍恍惚惚，出了好幾次錯，估計過完年，她倆的外園總管也就當到頭兒了。我在這兒提前恭喜王軒主馬上要晉陞王總管了。」

　王胖子的聲音非常得意，但還故意拿捏著：「也別這麼高興，我們的對手還好幾個，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輕視對手。行了你去吧，先把那野丫頭的事情給我做乾淨點兒。」

　原葉使勁兒將凍粘在冰上的褲子拽起，躡手躡腳地離開這扇窗戶。

　流年雪山的迷眼花，她再清楚不過了，小時候在流年雪山山麓放羊，羊看到迷眼花都是饒路走的，生怕碰到那花。媽媽多次警告她離那花遠點。聽說鄰居瞎眼老婆婆的眼睛就是年輕時候讓迷眼花給害的。

　這王胖子果然歹毒，竟然用流年雪山的迷眼花來害她！這種小雞肚腸又歹毒的人當上外園總管，她的日子估計更沒法過了。這留香家族是要提早離開了。留香雨鈴人挺好的，可惜也被這王胖子給惦記上了，唉，果然是好人沒好報。

　原葉爬上岸去餐廳等吃飯，整個一樓餐廳空蕩蕩的，就她一個人，後面大廚還正忙碌著。

　原葉在一張桌子旁坐下思考，既然已經知道熬製的藥有問題，今天究竟還要不要去熬藥？可是也奇怪，她熬了這麼久的迷眼花，眼睛不但沒有受到一絲損害，視力反而越來越好，難道傳說是錯誤的，迷眼花不會損害眼睛，反而有保護眼睛提高視力的功效？

　也不對，那禿子說他用貓試驗過了，確實是損害眼睛的。原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到每次眼睛疼痛燒灼的時候，丹田處會升起清爽的清流，與灼熱疼痛做鬥爭，眼睛就是在鬥爭時被改造得更加明亮。看來是丹田處的那清流起了重要作用，可是那清流究竟是什麼呢？

　知道自己眼睛不會有事，原葉膽子放大，決定今天繼續熬藥。

　想到王胖子和禿頭胖子煞費苦心，不但沒有害到自己，反而讓自己得到了不少好處，原葉的心情就特別好。頓時消解了大半除夕的孤獨之感，連吃三大碗飯。

　吃過早飯，她照例去了小灶房，禿頭胖子果然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要熬製的藥，份量果然是昨天好幾倍，連煎藥的罐子都換成最大號的。這丫的，是真想一步到位要了她的小命兒。

　原葉拿筷子從藥罐裡夾起被弄爛的藥材仔細辨認，大半藥材都是一種淡青色很碎的小塊，果然很像流年雪山特產的那種迷眼花，還有一些色黑根莖，原葉看不出是什麼。以往熬藥都是這兩種藥材，這次除了這兩種外，還有一種紅色碎花瓣，辨不出是什麼花。把三種藥材都撈出一點兒，放在一個塑料袋子裡收好，放到自己口袋，以後找人幫忙看看，這三種藥材熬出的藥有什麼功效。

　做完這些，原葉取出木炭，開始點火熬藥。大火燒沸，轉小火慢燉。禿頭胖子時不時會從門外偷偷看她是否認真熬藥。

　慢燉十五分後，迷眼花的香氣開始瀰漫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似有若無的香氣，應該就是那那種黑色不知名的根莖所發出的。

　一個小時後，原葉發現兩種香味開始融合成一種香味，又過一個小時後，兩種香味完全融合，形成一種奇特的香，香味清奇無比，聞所未聞，卻讓人有種欲罷不能，忍不住想要大口呼吸，吸入更多的這種香味。

　又兩個小時後，原葉感覺隨著自己的呼吸，這種奇怪的香氣已經隨著血液遍佈全身，這氣味像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全身各處隨著血液緩慢流動，說不出的舒爽，以前熬藥從沒有這種感覺，莫非這次加了那種紅色花瓣造成的？

　難道是毒品？原葉心中驚疑，吸毒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她正狐疑時，門被推開，伊香軒的一個大姐端著餐盤進來道：「原葉，禿子讓我給送飯來，要你認真煎藥，就不用去餐廳吃飯了。也不知道你煎的這是什麼藥，不但得煎整整一天，還要寸步不離！」大姐說著放下餐盤：「什麼藥，這麼香？你快吃飯，吃完我將餐具收走。」

　「大姐，幫忙看一會兒火，我得去趟廁所。」原葉道。

　「去吧。」大姐揮揮手。

　去了廁所，吃過飯，大姐走後，原葉繼續守著藥爐感覺自己體內變化，體內流動的暖流越來越密集，溫度似乎也在升高，從微微的溫和到溫暖到暖烘烘，就像溫水煮青蛙的感覺。

　又過了兩個小時，原葉感覺那種溫熱開始向熱發展，以前的灼熱只是在眼睛，今天的熱卻是遍佈全身各處，會不會有危險？原葉心中有些發怵，若是全身炙熱，丹田處流出那點清涼能對付了嗎？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但眼睛被燒壞了，再富貴還有個屁用！

　原葉果斷衝出小灶房，卻與一直在外面偷偷監視她的禿頭胖子撞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