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老爹老媽的情史

　老爹老媽的情史！原葉好奇心直線飆升，竄過去坐在留香暮雨身邊蒲團上，至於變態什麼的，剛剛她有想過嗎？

　留香暮雨滿意地笑笑，摸了摸懷裡的罈子，本想再摸摸身邊女兒的頭，但想到兩人沒有相認，就忍著道：「你進入家族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他說的是進入家族，而不是留香家族，這意思明顯已經把原葉劃歸族人，但心思一向不怎麼細密的原葉根本沒有留意他的話，只是回答道：「去年七月被招聘進來的，一年多一點了。」

　「那你一定該知道家族弟子間的爭鬥如何慘烈了。」留香暮雨眼露回憶之色。

　原葉心道，我知道個屁！進了留香園就在北區打工，被王胖子害的進了外園，卻是分到三五個月不見人煙的野草谷，除了知道留香薇薇被八少爺陷害，別的家族子弟怎麼爭鬥，一點兒沒見識過。

　留香暮雨不管原葉心中怎麼想，只管回憶：「當年我只是個初品香玉師，天份並不高，在我們這代弟子中勉強算中上流。我生性比較隨和懶散，得過且過，卻依然免不了被家族中的派別打壓或者拉攏。」

　這個原葉能想到，想拉攏的，拉攏不成就打壓，不屑拉攏的，怕你加入別人派別增加別人實力，也打壓，直到你被逼加入某個派別，進了派別自然要鬥鬥鬥。

　「說好聽點，我這性格叫隨性。說難聽點叫懶，我其實就是比較懶，製作香玉，混口飯吃，（當著女兒沒好意說出口的還有泡泡美女），可是有些人就認為我一直不加入派別是待價而沽，想讓自己在派別中爭取更多利益，所以各房勢力就不斷給我施壓，弄得我在家裡實在待不下去，趁一次外出赴宴的時候。偷偷離開飄雲城。出去遊歷。」

　隨著留香暮雨的講述，當年一段並不傳奇，對原葉來說卻非比尋常的愛情故事浮出水面。

　因為走得匆忙，留香暮雨只隨身攜帶了些零錢。連車都沒得打。在路邊搭了一輛販山貨的三輪車。穿過流年雪山、原野高原、原野丘陵。一路幫著山貨師傅做點活兒，日子逍遙無比，比在家裡鬥來鬥去愜意甚多。

　原葉心道。老爹遇到的山貨師傅不會是起酥糕老爹吧？翻越流年雪山，在未川平原和原野高原之間販運山貨的師傅不少，應該不會這麼巧合吧？

　在原野高原和原野平原之間是起起伏伏的原野丘陵，原野丘陵的中段，有一個小縣城，叫原野小城，小城雖然不大，但位置關鍵，各路山貨師傅常常再此盤庚，久而久而之，這裡便形成一個山貨市場，遠近的獵人、藥農也都趕來這裡將手上的貨物賣給販山貨的師傅們。

　留香暮雨隨著山貨師傅在原野小城盤庚數日，他閒著沒事，便在小城附近瞎逛，瞎逛過程中遇到了與幾個男人掐架的雪流年。

　當時雪流年正咬著一男子的耳朵，那男子吃痛之下嗷嗷尖叫，他的同伴們一起上前圍毆雪流年。

　雖然那時的雪流年一頭短髮、一身不辨男女的牧民衣裝、滿身掐架掐的的污泥，但天生對女人嗅覺靈敏的留香暮雨還是一下子就認出她是個女子，還是個妙齡女子。

　留香暮雨的座右銘是：見到女人受難不救，會絕後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儘管對方人多勢眾，還儘是青年壯漢。

　原本留香家族得弟子是有格鬥課程的，加上天天手握刻刀，力氣身手都該不錯的，但前文留香暮雨自己都承認了，他這人很懶，各門課程都勉勉強強甚至掛科。格鬥那種需要費力氣的課程，自然不會學得好到那裡去。

　其結果是兩人一起被毆得鼻青臉腫，好在對方也並不打算殺人越貨，打得差不多了，便收手走人。

　雪流年先一步爬起來，走到留香暮雨跟前，用自己的皮靴尖踢了踢他道：「喂，你還活著吧！」

　鼻青臉腫的留香暮雨一口開就牽扯的臉部肌肉生疼，呲牙咧嘴地對雪流年道：「活著，自然活著，死了怎會恁地疼？」

　雪流年道：「這就好，不會浪費藥。」說著蹲下身子給留香暮雨各處傷口簡單消毒處理後上了藥。

　留香暮雨忍著疼看她靈活的雙手道：「你準備的東西真全！」

　雪流年豪爽一笑道：「出來跑江湖，誰不隨身背二斤藥呢。」說完從旁邊撈起一個皮囊喝了一口，遞給留香暮雨。

　留香暮雨坐起來，接住皮囊喝下一口，竟然是馬奶酒。留香家族子弟向來禁酒，留香暮雨一嘗是酒，條件反射地一口吐了出來。

　雪流年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媽、的，不喝省著啊，別給老子浪費糧食！」

　奇葩留香暮雨既不關心自己被扇的疼痛，也不在乎她罵自己，只在乎她自稱老子，趕忙分辯說：「你不是老子，你是女子，該自稱老娘，再不濟也該自稱姐。」

　雪流年又是一巴掌，扇在留香暮雨剛剛扇過還疼的臉上道：「老子就是愛自稱老子，關你屁事？」

　留香暮雨哪裡見過如此彪悍的女子，忙捂著臉妥協投降：「好好好，你愛稱老子，就老子吧。」

　雪流年勝利地笑道：「這還差不多！你的樣子不想雪西人，你從哪來？」

　「飄雲城。」留香暮雨回答。

　雪流年一喜道：「聽說飄雲城非常繁華，特別是三大香玉世家窮極奢華，他們家的台階都是玉石砌成的，是不是真的？」

　傳言怎麼可以相信？留香暮雨本想不屑地癟癟嘴，可是剛癟下一點點嘴。就牽動的臉上肌肉生疼，只能作罷，老老實實回答道：「飄雲城是比較繁華，三大世家或許很奢華，但沒有那麼誇張，我們家只有祭祀大殿外的台階才是用玉石砌成的，而且也是低階的玉料。」

　「你們家？」雪流年一臉驚詫，「你是三大世家的弟子？你叫什麼，是那家的？」

　「留香暮雨。」對於自己的姓氏家族，留香暮雨還是有著骨子裡不自覺的自豪的。

　雪流年一臉譏諷：「臭屁什麼？騙三歲小孩吧？外面冒充三大世家子弟招搖撞騙的傢伙多得是。每年我都至少遇到四五個。今年遇到的格外多，你是第七個了。」

　留香暮雨也不辯解，因為常常有上當受騙的女子男子尋到家族，聲稱自己懷了留香家族的血脈。或者自己給了某位留香小姐多少多少錢才物資。前來尋找自己孩子他爹。或者來找自己心上姑娘，結果經查，都是被人冒充家族子弟騙財騙色的。

　雪流年本以為留香暮雨要拿出一堆證據說辭來證明自己是留香子弟。沒想到這傢伙被罵成騙子之後，竟然一言不發，悶棍一般，所以扭頭看向他道：「喂，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留香暮雨不解。

　「說證明你是留香家族子弟的各種謊話啊，什麼你家有幾個三品香玉師、有多少金銀財寶……你隨身攜帶什麼樣的玉珮就是香玉等等，總之就是證明你是留香子弟的各種騙招唄。」雪流年期待地道。

　留香暮雨搖搖頭：「我沒有任何證據說辭，你要認為我不姓留香就不姓好了。倒是你，好好一個女孩子家，幹嗎要跟一群人在城外打架，還是跟一群男子打架，你就不怕他們非禮你？」

　「非禮我？」雪流年不屑道，「他們要是嫌命長了就非禮我，我阿爹不用屠刀一個個閹了他們才怪呢！」

　「你阿爹很厲害嗎？」

　「當然了！」雪流年自豪道，「倒是你，打算繼續去哪兒行騙？若要沒事，不如跟著我去販馬。」

　「販馬？」留香暮雨一臉驚詫，「你一個女孩子竟然是馬販子？」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什麼販子販子的，我就是倒賣點牧馬給牧民，方便大家放牧，同時自己賺點錢。」

　「你阿爹那麼厲害，還需要你出來販馬掙錢？」留香暮雨對這位從事販馬營生的少女越來越好奇。

　雪流年起身整理自己散落的東西：「我阿爹對賺錢不感興趣，所以我得自己給自己賺嫁妝錢。」

　「嫁妝錢？」留香暮雨更加驚詫，「你要出嫁了嗎？」

　「現在還不嫁，等找到中意的漢子再嫁，但是嫁妝要提前準備不是？」雪流年牽過在遠處樹下吃草的一匹紅馬，「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販馬？」

　留香暮雨想了想，反正自己閒著也是閒著，在草原四處走走也是不錯的，便答應下來。去小城與搭人家車的山貨師傅說了一聲，便跟著雪流年販馬去。

　出了小城，雪流年才意識道只有一匹馬，兩人共騎怕累壞自己的馬兒，電視劇中男女共乘一騎純屬不負責任的為了劇情需要欺負動物。

　雪流年索性自己牽著馬與留香暮雨一起步行：「等到前邊莊子，我先賣一匹馬給你騎。」

　留香暮雨摸摸自己口袋，發現出來時兜裡僅有的幾塊錢零錢也早用光了，便道：「那就謝謝你，等以後有機會，我會還你錢的。」

　雪流年不屑道：「還錢就不用了，只是買了暫時讓你騎，遇見適合的買主，我會再賣了，又不是送給你，騙子！還說自己姓留香，留香家族的人出來均是一擲千金，哪像你這麼窮酸，連匹馬都買不起！」

　留香暮雨也不辯解，反正他也不是打算用留香這姓行騙的，她愛怎麼想就怎麼認為好了。

　兩人行不多時，走到一條小河邊，春夏之交，冰雪消融，河水充盈。兩人在河邊清洗打架鬥毆沾的污泥。

　雪流年洗完後拿出隨身藥袋，給自己的身上的於腫先塗了藥，然後招呼留香暮雨過來上藥，待看清他洗乾淨的臉龐時，竟是一呆。

　就算有幾片淤青於腫，也遮蓋不了他深植於血脈中的俊雅飄逸，眼前的男子是她一生所見，最美最帥的男子，雪流年不禁呆住。

　同樣留香暮雨也在看雪流年的真容，看慣了三大世家如雲美女，雪流年這點小清新，或者說小清野更準確，真的算不上什麼。

　但一個月來，一直與滿臉風刻的皺紋的山貨師傅為伴，此刻見到雪流年這般清野美女，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兩人就那麼對望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尷尬來。相互咳了一聲，才搭話。

　「莫非你這騙子真是留香家族的子弟？」據說三大世家子弟的美貌是世俗界的人無法比擬的，而這個人的俊美，對於她這個差不多走遍草原的人來說，卻是見所未見。

　留香暮雨很是無奈：「你都說我是騙子了，還怎麼是留香家族的子弟？」

　雪流年還要糾纏於他是不是騙子，留香暮雨道：「好了，我姓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咱們趕快上路去販馬，好給你賺夠嫁妝錢。」

　雪流年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兒，兩人繼續上路。

　之後的一個月裡，兩人在原野高原收馬，湊成一群後，趕著馬群穿越高原丘陵，到達原野平原，將馬賣給那裡的牧民做牧馬。

　期間，兩人之間的感情自然火速升溫，只是，留香暮雨從家族出來的匆忙，連塊世家弟子出門必備的測靈石都沒有。

　沒有測靈石，他便無法偷偷檢測雪流年是否有靈種，與沒有靈種的人交往，若只是朋友，影響還不算太大，若是成為戀人情人、甚至夫妻，對於香玉師靈種的傷害將是巨大的。

　留香暮雨雖然生性隨和懶惰，但對於香玉師這個身份還是很珍惜的，這是他在家族佔有一個位置、生存下去的基礎。

　所以他面對奔放熱情的雪流年，只能忍著口水、躲躲閃閃。

　熱情奔放果敢的雪流年自然受不了他這種態度，在原野平原的帳篷裡，騙他喝了熱情草，直接推倒床上拔光了。

　與雪流年的愛愛，留香暮雨是歡喜、愉悅、又糾結的，但熱情似火的年齡終究擋不住熱情似火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