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烤肉串

　「沒有，當然沒有，我記得他比你提前一年離開村子，那會兒他九歲、我八歲、你七歲，哎，一晃都十來年過去了。」起酥糕感慨萬千。

　原葉哼了一下鼻子道：「你最近瓊瑤奶奶的小說看多了吧，感情充沛，婆婆媽媽，喂，看什麼？」原葉突然發現起酥糕兩眼發直發光，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麼，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對麵包子鋪剛剛蒸熟熱騰騰的包子，一位微胖的圓臉女孩正繫著圍裙給顧客裝包子。「原來是看上那位包子西施了！」原葉轉身跟於小柔道，「咱們走，這小子一時半會兒清醒不過來。」

　於小柔笑道：「你這老鄉挺逗！」

　兩人購完物回留香園，原葉知道於小柔沒有勇氣去野草齋，便不再邀請，自己騎自行車回去。

　三天後，胡糊店打電話告知原葉裝裱和匾額已經做好。原葉去取回東西，卻不知道她的行動牽動整個留香園的關注，她和留香薇薇將匾額掛在小樓外時，遠處山嶺的望遠鏡片正泛著光。

　「留香薇薇居然真把野草齋的匾額掛上了！」頭條，仍是三大香玉世家的頭條，這些天來，留香薇薇一直穩居頭條。而在這之前的幾年裡，留香薇薇扶蟄在幽谷之中，深居簡出，眾人差不多快把她這個天才和「腐種」給忘了。

　掛好匾額，留香薇薇又散步至谷口，望著谷口的一方石壁道：「我要在這塊石壁上鑿出野草谷三個字，讓這個山谷永遠叫野草谷。」

　原葉道：「好啊，在旁邊再鑿一行小字：擅自入谷，生死勿論，括弧：包括動物。」

　留香薇薇噗嗤一聲又笑了：「好，就這麼刻！」

　自此，原葉每天完成既定學習工作，下午還會抽出一小時時間，和留香薇薇到谷口的石壁上刻字。完工後，就在谷內的山嶺溝壑中抓寵物烤肉。

　留香薇薇也幫著抓寵物，而且別看外表嫻靜淑女地千金小姐，身手幾乎不亞於在羊背上長大的原葉。

　受到原葉的稱讚，留香薇薇笑道：「我們家族課堂開設有格鬥課程。只是我很久沒有去上過課了，自己一個人也懶得練習，身子都沉了。」

　原葉不忿：「剛誇你胖，你就喘上了。莫非說你們家的弟子都是武林高手不成？」

　「武林高手沒有，只是遵照組訓，格鬥課是必修課。也許是我們這些做珠寶玉器的手藝人，無論在盛事還是亂世，都是被打劫的對象，所以祖宗就定下這麼個族規。弟子們也不是各個勤奮，許多人上課就是敷衍，別說強身健體、自我防衛了，連最基本的活動筋骨都做不到。」留香薇薇感歎，世家弟子紈褲多啊。

　農曆四月十五，晴空無雲。

　這麼好的天氣，夜晚，留香薇薇一定要手捧玉件月光浴制香玉，原葉早準備好留香薇薇一開始月光浴，自己就偷懶睡覺。

　可是上午留香薇薇就提議去打獵晚上燒烤。

　「可是，今晚月亮最好，你不工作？」原葉問道。

　留香薇薇搖搖頭：「沒有一點感覺，我連一點靈能的波動都感覺不到，是不可能製出香玉的。不如及時行樂，我們今晚在西邊山嶺搭篝火燒烤。對月吃肉，人生幾何，匆匆二十載，迢迢別離路。」

　原葉看出，留香薇薇已經把這些日子當成她在留香園的最後時光了。如果今年八月十五她不能製出香玉，勢必要搬出留香園，去外面自謀生路。

　原葉打開靈眼看留香薇薇的靈種，那張黑網更加密實了，她這些天在努力學習古漢字，間或去藏書閣，用有限的認識的字跡中尋找解救留香薇薇的辦法，但仍舊一無所獲。

　原葉和留香薇薇穿梭在林間抓獵物，話說，這些動物最近被抓了不少，開始變得狡猾起來，兩人饒了一大圈，沒追到一隻。

　「趕明我去找起酥糕，讓他給我弄把獵槍，看你們這些豬崽子們還逃到那裡去？」原葉一邊追一隻小豬一邊道。

　留香薇薇後邊跟著道：「獵槍只怕不行，動靜太大，引起族裡人注意就不好了。」

　其實已經有人發現丟了動物，只是沒想到是被留香薇薇和原葉吃了，還以為是在山林裡走丟了，或者晚上不願意回家。

　「那怎麼辦？準備點夾子、弓箭？」

　「這主意不錯。明天你就去準備。」留香薇薇道。

　好在兩人沒有空手而歸，原葉前幾天安在林子裡的鐵絲套套住了兩隻兔子、一隻雞、還有一隻通體碧藍的長著長長尾巴的雞。

　留香薇薇說這是雉雞，但是通體碧藍卻是稀罕的雉雞品種，一定是主人喜愛的寵物，打算放了。但原葉可不幹，既然敢將動物放養到自己地盤上，就要有死的覺悟。

　兩人覺得不夠豐盛，又去湖裡撈了幾條魚，這才作罷。

　原葉將獵物宰了，佐料煨起來，只等晚上上火烤。

　在用從起酥糕那裡弄的佐料時，原葉意外發現，那種長在雪山上的青根草居然含有凝固的綠色靈能，而那只通體碧藍的雉雞身上竟然含有淡淡藍色靈能。

　春夜，月亮初生、微風吹拂、遠處漸漸解凍的流年河輕緩流淌、各種花的香氣在空氣中蔓延，火苗跳躍，又給空氣中加入了烤肉的香氣。

　「原葉，雖然你做的菜不怎麼好吃，但是烤肉做得真叫絕啊！」留香薇薇聞著即將熟的烤肉，口水都要下來了。

　原葉得意地笑道：「你不知道，我小時候綽號就叫烤肉串。烤肉的技術是我家祖傳的，我爺爺媽媽都是村裡的屠夫，那時候天天烤肉，日子真叫舒坦，可是我媽媽不知哪根筋兒別住了，爺爺去世後，非要帶我離開村子。離開村子去了城市後，我再也沒有大快朵頤地吃過肉了。現在真好，又可以隨便吃肉，你那些兄弟姐妹放過來的動物夠我們吃好幾年的。」

　「我那些兄弟姐妹發現我吃了他們的寵物，一定會想把我吃了的。」留香薇薇用從原葉那裡新學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流氓口吻道，「不過我在留香園的日子也沒多少了，管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