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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田之掰彎國民老公》第1章
☆、第1章

 夏久勝騎著那輛送外賣的山地自行車,從步行街拐出來,穿過勝利路,來到虞城市最繁華的人民中路前。

 人民中路的人行道,此時正亮紅燈,夏久勝停下車子,單腳撐在地上,脫下被汗浸濕的白襯衫,用力絞乾水,抖了抖,又穿回身上。

 涼涼的濕衣服,貼著熱身子,很不舒服。相比剛才粘在身上,透明得連胸前兩個突出紅點都一清二楚,卻是好得多了。

 又摘下印有「美食佳」字樣的紅色棒球帽,對著腦袋搧風。右手解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濕嗒嗒粘在一起的頭髮,擦乾後分開,露出他光潔的額頭和好看的丹鳳眼。

 沒有汗水刺激眼睛,夏久勝舒服地呼出一口氣,整個人感覺清爽多了。毛巾吸足了汗,已有一股酸臭味,他皺著鼻子把毛巾掛回脖子,從後座的外賣箱邊,掏出裝著涼水的可樂瓶,咕咕喝了幾口。

 現在已是九月底,氣溫沒那麼高了,夏久勝從早到晚,跑了五十幾個地方,送了一百多份外賣。連續不間斷地送餐,讓他衣服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累得夠嗆。

 想著今天的工作已完成,一百四十五塊工資到手,他咧了咧嘴角,心情又輕鬆愉悅起來。

 綠燈終於亮起來,夏久勝迅速戴上帽子,骨節分明的雙手,緊緊握住自行車前把,修長有力的雙腿用力一蹬,穿過馬路,拐入前面的半山路。

 半山路前面,有一條短短的文化用品街,街很窄,又擺了很多賣老物件的地攤,每次經過,夏久勝都得小心翼翼,免得不小心碰壞了價值連城的「古董」。

 放慢速度,正要穿出半山路,一輛越野車猛地衝過來,吱地一聲急停在路口,把他前進的道路擋得嚴嚴實實。

 該死的,會不會開車啊!他暗罵一句,停下了車子。一邊慶幸自己剛才減速,如果速度不變,現在肯定收勢不及,撞上去了。

 這可是路虎,至少五六十萬,蹭掉指甲大一塊漆,修修也要上千了,賠不起啊。

 他吁了一口長氣,提醒自己耐心等一等,可是轉眼間,心情就被破壞怠盡。

 只見前面車子的擋風玻璃放下來,露出一張肥肥的大餅臉,剪著卡尺頭,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t恤,對他咧嘴笑道:「小帥哥,還認得哥哥麼?」

 怎麼被他找到了?夏久勝膩歪地撇過臉,身子靈活地跳下自行車,扭轉車頭,就要往回跑。

 這張大餅臉,他當然認識。

 上半年在酒吧做服務生時,第一次被他看到,就死皮賴臉地纏上自己了。

 搭訕、套近乎、給小費,想方設法地接近他,還約他去外面玩,被拒絕後仍糾纏不休。後來更直接,每次來故意點他的酒水,等他送過去,就在他腰上屁股上亂摸亂捏,氣得他好幾次,想拿啤酒瓶砸在對方的肥頭上。

 領班勸他,這個人不能得罪,他的叔叔,是當地的派出所副所長,夏久勝不想惹麻煩,又忍受不了騷擾,只好在那裡辭職。

 本來想虞城這麼大,從虞北換到虞南,就能避開他了,沒想到今天還是撞上了。

 見夏久勝要跑,越野車鑽出三個穿著緊身黑背心的男人,幾步衝到他身邊,圍住了他。

 夏久勝盯著面前三個男人,同樣的卡尺頭,精壯的身體,力量感十足的肌肉,紋著奇怪花紋的胳膊,十足混混的模樣。

 「哥哥有這麼可怕嗎?怎麼見了就想跑?」那個叫武濤的大餅臉,看夏久勝被手下圍住了,得意地從車上下來,踱著誇張的八字步,走到夏久勝面前,伸手輕佻地在夏久勝的下巴上捏了一下。

 夏久勝噁心得不行,強忍著怒氣,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怎麼樣?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武濤把臉湊近他,像準備舔舐主人的小狗般在他耳邊說。

 說話時,鼻子呼出的熱氣,把夏久勝的汗毛都激得立了起來,他看夏久勝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的樣子,以為他認命了,猛地在夏久勝耳邊啄了一口,笑著道:「就陪哥哥玩一玩,以後哥哥罩你——」

 夏久勝聽武濤說出這番話,知道今天已無法善了。他的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好看的丹鳳眼眯起。

 自小,他的觀念就是能忍則忍,忍無可忍就無須再忍。

 武濤期待地望著夏久勝,見狀臉色一變,身子連忙朝後退。

 可是已經晚了。

 夏久勝一抬右腿,窩心一腳,把武濤蹬得連連後腿,一側身,腿後掃,把身後的打手踢得一個踉蹌。夏久勝收腿站直身子,一扭身,已從包圍圈脫身,朝文化用品街衝去。

 「快追——」武濤看三個人都沒有把夏久勝留下來,又氣又急,顧不得肚子的疼痛,嘶聲吼道。

 第一次在酒吧碰到夏久勝,他就像中邪似地對他唸唸不忘,剛開始時,他還想正正經經地追求對方,但是很快就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因為夏久勝對他的目光裡,從來只有厭惡,沒有其它情感。

 他終於決定,就算用強,也要把他搞到手,沒想到夏久勝突然不見了,問了酒吧的領班才知道,他辭職了。

 這可把他急壞了。

 這些日子他虛火上升,脾氣暴躁,手下找來幾個模樣清秀的男孩子,供他洩火,但是當男孩子被他壓在身下,婉轉□□時,他的眼前總會浮現夏久勝那張俊美的臉。

 這些人長得雖然都不錯,但是取代不了夏久勝。

 他們沒有夏久勝的丹鳳眼,光潔的額頭,偏薄緊閉的嘴唇,扁薄挺翹的身材和冷咧的表情。

 今天來城南參加一個飯局,回家的路上,他靠在椅背,漫無目的地隨意張望,竟然看到夏久勝在前面等紅綠燈。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讓司機慢下來,揉了揉眼睛再看,依然還在。他欣喜若狂,馬上招呼熟悉路況的司機去前面攔截。

 今天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夏久勝搞到手,他吩咐同車的三個打手。

 到了文化用品街,夏久勝才知道自己的失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週末,狹窄的街上,擺滿了地攤,加上蹲在地上地撿漏淘寶的中老年顧客,幾乎是人與人擠在一起,如果他不顧一切朝前跑,不知道會碰到多少人,如果撞倒某個老年人,那就麻煩了。

 看夏久勝小心翼翼地在人群裡移動,比龜速快不了多少,武濤放下心來,忘了剛才的痛,邊沖上去邊嚷:「別讓他跑了,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得把他留下來——」

 夏久勝聽他這樣說,反而停下了腳步,看來不正正經經打上一場,這件事不算完。

 看夏久勝鎮定地站在前面,三個打手想到夏久勝剛才的戰鬥力,不約而同地從褲袋裡摸出武器,一把二十公分長的慣性式摺疊刀,邊走近夏久勝,邊來回甩著刀。

 混混們亮出了武器,夏久勝心懸了起來,他練過一些功夫,打架經驗卻不多,空手還好,捨得被人砸幾下,最後還能憑敏捷的身手打贏,如果身體被刀劃到,那就難說了。

 看來得先把那個大餅臉解決了,夏久勝一矮身,隨身撿起一塊斷磚。

 這是旁邊擺攤的大爺,帶來壓擺攤油紙邊角用的,給他做武器,正好趁手。

 夏久勝一扭身,趁三個人還沒圍攏,朝前衝去,看似要跟三人拚命。

 四周的行人,看他們手裡明晃晃的摺疊刀,一齊朝後退去,免得傷到自己。有機靈的人,已打電話報警。

 夏久勝還沒靠近,小臂已被劃了一刀,血一下子噴了出來,他忍著疼痛,躲過這個打手,胳膊又被後面的打手劃了一下,他用另一隻手壓住傷口,人已靠近在一邊緊張觀戰的武濤。

 武濤這時也看出了夏久勝的目的,來不及逃跑,被夏久勝追上,勒住他的脖子,扭身擋在三人面前。

 「放開他。」三人圍攏來,色厲內荏地嚷道。

 以為我傻啊。夏久勝像看白痴一樣地瞪了他們一眼,緊了緊小臂,喝道:「朝後退,否則我讓他先吃些苦頭——」

 三人互相看了看,猶豫不決。

 夏久勝知道必須來點狠的,才能震懾他們。他拿起斷磚,毫不猶豫地拍在武濤頭上,血一下子從他頭頂流下來。

 「繼續退,如果你們希望我再來幾下的話,儘管站著好了——」夏久勝盯著他們,冷冷地道:

 三人被夏久勝的狠勁嚇住了,看了一眼武濤血淋淋的臉,不知不覺地朝後退去,與夏久勝隔了七八米遠。

 這點距離還不夠自己逃跑,夏久勝又叫:「再退。」

 「別理我,快過來抓住他。」武濤也是個心狠的人,這個時候也豁出去了,他用力扳開勒住他脖子的手臂,掙紮著叫道。

 夏久勝看三人果然又跑了過來,知道計畫失敗。

 本以為這種靠長輩的小混混,最是貪生怕死,沒想到碰著個狠人。

 當機立斷一鬆手,把武濤用力推向三人,轉頭扭身就跑。

 不料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夏久勝一個踉蹌,身子前傾,還好單手撐在地上,避免了仆倒。

 前面是一個大爺擺的攤,全是一些銅錢、銀元、銀元寶、玉珠之類的小玩意,夏久勝的手掌,正好按在一顆灰黑色看不出材質的珠子上。手臂上的鮮血不斷往下滴,浸濕了珠子。

 夏久勝手掌用力一撐,身子一彈而起,下意識去看硌疼手掌的東西,卻發現下面空空如也,只看到擺攤的油紙上,一個鮮血印成的手印。

 呃——夏久勝以為自己眼花了,這裡應該有一顆珠子的,為什麼沒有了?

 不過沒時間想這些了,他避過大爺的攤子,繼續朝前跑,跌倒也就一個呼吸間的事情,後面的人已追近。

 「別跑,警察——」一聲斷喝突然響起。

 夏久勝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像他這樣,普通農村家庭出來的孩子,對警察有著天生的敬畏。

 幾個人被帶進派出所,問話的中年警官,聽明白他們打架的緣由後,一口茶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狗皮倒灶的事啊!一個男人居然想強上另一個男人,自己搞不定還□□?最後反被另一個男人打了?這麼不要臉的事,虧你還有臉說出來?

 他捂著嘴巴,強忍笑意,去隔壁房間咳嗽去了,氣管不小心進了水,癢得難受。

 隔壁房間此時正坐著幾個人,原本不知在談什麼事,門沒關,也聽到了這件雷人的事,笑得臉都紅了。

 屋裡剩下的年輕警官憋著臉笑了一陣,覺得不夠嚴肅,繃著臉站起來,警告了武濤一番,不准他再騷擾夏久勝。

 這種感情糾紛,警察才懶得管,沒收了刀具,教育一番,也就放了。

 夏久勝進來後,低著頭一直不出聲。他覺得丟臉極了,偏偏武濤還說的這麼詳細,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的特殊愛好。

 他又不能阻止。只能臉色發白地坐在那裡,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被警察一笑,他的臉瞬間紅了,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武濤被他們笑得下不了台,惱羞成怒地嚷道:「什麼意思?我的傷算是白受了?」

 「你還想要醫藥費?」年輕警官不敢置信地望著武濤。

 這得多不要臉,才說得出這話啊!

 警官連話也懶得說,走到門口叫來一個捧著急救箱的女警,用酒精給武濤的頭皮消了毒,檢查了一下傷口,見只是破了點皮,就沒有包紮,只是塗了點紅藥水。

 又給夏久勝的傷口消了毒,綁上乾淨的紗布。

 夏久勝的傷口已止了血,包不包都沒關係。但是他沒有阻止女警官的好意,任她給自己綁上紗布。

 「好了,現在傷口也處理完了,你們走吧。」年輕警官等女警盒著藥箱離開,趕兩人走。

 不是說要醫藥費嗎,現在給你治好了,看你還有什麼理由。

 他們的傷勢,看著嚇人,都是皮外傷。在有經驗的警察眼裡,一目瞭然,想訛詐,門都沒有。

 這個年紀的警察,正義感最強,不會坐視混混欺侮老百姓。

 見年輕警官霸氣外露的樣子,夏久勝又一次堅定了決心,如果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這種穿制服的。

 夏久勝站起身,向正義的警察叔叔鞠了一躬,低頭匆匆朝外走。

 穿過走廊時,留意到隔壁房間有一個穿便服的年輕男子,正用看怪物的眼神望著他。

 神經病,沒見過同性戀啊!夏久勝一陣火大,狠狠地一眼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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