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當天晚上,趙擇中一家因為那罈酒引起的風波,直到菜端上來,才平息下來。
說平息可能不太準確,準確的說法是,大家都去搶桌上的菜,忘了再提起酒的事。
這些從夏久勝家帶回來的材料,趙擇中根據以前在夏家吃的習慣,將做法告訴了家裡的大廚。大廚的手藝當然不是夏久勝可以比的,所以同樣的做法,從大廚手裡出來,味道又好了幾成。
家裡人何曾吃到過如此美味的食物,所以人人放下矜持,飛快地拎起筷子夾菜吃。
晚上不像中午,中午是宴請客人,所以上的菜比較講究,各地的名貴材料不要錢的做出來,什麼鮑魚魚肚都上了桌,晚上卻是家常小菜,因為材料好,反而比中午的山珍海味,吃起來更盡興。
老爺子喝了一些酒,胃口似乎也好了許多,吃了不少雞肉和黃鱔泥鰍,這在以前是很難想像的,平時他只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和蔬菜,所以這頓飯,是老爺子最近十多年來,吃得最過癮的一次。
看老爺子臉紅紅的,精神特別好,家裡人也高興,要知道在國內,一個家族有這樣一位老人在,往往是昌盛的標誌,有的家族因為老人走得早,後代沒了助力,走不到高位,家族就會慢慢衰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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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虞城樟塘鎮,夏久勝的二舅家,今晚也聚了不少親朋好友,給剛升副鎮長的祝宏高慶祝。
夏久勝一家四口全去了,二姨媽一家除了在讀大學的表妹之外,也全來了。意外的是,平時不大露面的小姨媽小姨夫也來了,只有大舅一家在滬市,沒有到。
二舅本來就是村長,在村裡也有一些處得好的村民,所以這些村民不請自來,加入到慶祝的行列。
祝王村是大村,村裡有專門辦酒席的場所,這次請客雖然匆忙,好在幫忙的人多,齊心協力下,晚上六點鐘,酒菜準時上桌了。
祝宏高站在主位上,紅光滿面地向大家道謝,並敬了酒,大家一起笑著碰了杯,現場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夏久勝望著現場一張張笑臉,特別是看到跟二舅坐在同一桌上的表哥和未來表嫂的笑臉,這兩天因為趙擇中離開而低落的心情,也被這件喜慶事沖談了不少。
以後有二舅在鎮上照應,應該不會再有人,隨便欺上門來了吧。
忽然看到坐在二舅旁邊的那對中年男女,那個女人不是表哥那個厲害的丈母娘嗎?怎麼今天也來了,難道她同意表哥她們的婚事了?
這人真現實,前幾天表哥出了事,就強硬地要求女兒跟表哥劃清界線,現在倒好,二舅一升職,馬上就主動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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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傭人收拾好餐廳後,都退下去休息了,一家人坐下來喝茶聊天,老爺子把趙擇中單獨帶到趙爸爸的書房,又把趙大伯和趙爸爸叫了進來。
四人在書房的紅木沙發上坐下來,表情有些嚴肅。
趙媽媽泡了茶送進來,又關上門離開了。
「老大,這件事你怎麼看?」老爺子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問趙大伯趙明德道。
「我覺得沒必要太放在心上,對方既然使出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只能說手上能打的牌不多,我們以靜制動就是了。」趙明德想了想,冷靜地回答。
「老二,你覺得呢?」老爺子聽完後,沒有回答,又轉頭問趙爸爸趙明康。
「我基本上同意大哥哥的話。不過這件事對趙家的形象有傷害,我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些事——」趙爸爸回答道。
老爺子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自己的想法,又問趙擇中:「小四,你有什麼想法?」
「爺爺。大伯,爸爸。」因為事關自己,這件事趙擇中認真思考過:「其實從昨天知道這件事起,我就沒想要阻止,既然對方想搞事,我們就任他們搞,反正這件事本來就是對方在造謠,李巧薇也相信我,所以對我的傷害並不大,最多給那些不瞭解情況的老百姓,多了些談資罷了。」
「哦。」老爺子看了趙擇中一眼,見他一臉平靜地侃侃而談,第一次發現小孫子也長大了。
「任何時候都是做多錯多,等什麼時候,我們找到他們一個時顯的破綻,反擊就行了。」趙擇中看爺爺肯定地點頭,越發有信心了:「他們這時候造謠有多越厲害,那時候大家的反感也有多越厲害。」
「小四說的不錯。」老爺子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謝謝爺爺。」趙擇中得到爺爺的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老二,你等一下找一個好的酒瓶,裝兩斤小四帶回的酒,我明天給李老頭帶去。」老爺子吩咐夏爸爸道:「說件事李家不在意是他們的事,我們趙家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明天我會親自跟李老頭解釋的。」
「好的。」趙明康點頭應道。
「我們趙家能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明年是老大關鍵的一年,你們一定要約束好身邊的人,不要給人攻擊的理由。」老爺子臉上的臉鄭重起來:「小彥的事,你們也不必因為我而心軟,既然他做出了這個選擇,我們趙家也容不下這種白眼狼,以後他的一切,都與你們無關。」
「爸。」趙明德看到老父親眼裡一閃而過的傷感,心裡也不好受,遲疑地想勸一勸。
「我沒事。」老爺子擺擺手。「這件事怪我,沒有提早預防。——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想明白了,還是一句話,我不能因為一個人,而毀了整個趙家,他在這裡,始終是個定時炸*彈,早點清理掉也好。」
「要不要把他送到國外讀書,遠離國內這個是非地。」趙明德和趙明康對視一眼,問道。
「不必了。」老爺子神情恢復了冷靜:「偉人說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
「好的。」幾人一起點頭。
談完這件事,老爺子又望向趙擇中。
他覺得小四是個有福的人,居然能認識那種奇人,今天晚上喝了一碗葡萄酒,整個人像年輕了二十歲,全身都有勁。如果跟這樣的奇人搞好關係,對家族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小四,你跟那個人是怎麼認識的?現在就我們四個人,你可以詳細說了。」老爺子臉色柔和下來,慈祥地問。
「這個?」趙擇中有點尷尬,他跟夏久勝的認識,並不怎麼有面子,難道真的說出來?
他又不敢亂說,怕影響爺爺的判斷,最後不得不硬著頭皮,將經過說了出來。
當然醉酒發生關係這種事沒有說,否則爺爺可能要直接拿枴杖敲他的頭了。
聽趙擇中說完,老爺子非常意外,他望瞭望兩個兒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這個小夥子似乎最近剛開始修煉,所以以前過得並不好。」趙爸爸有點不確定地說。
「或許是以前修煉一直沒有出成果,最近才有了突破。」趙大伯說道。
到他們這個層次,自然聽說過修煉這件事,只不過不可能像電影裡演得那樣神奇,一旦練出真氣,有些特殊能力是肯定的,據說古代有名的中醫,就是因為練出了真氣,才能用針灸、推拿治好病人,後人練不出真氣,那些治療方法就成了擺設,最近中醫沒落,就是因為學中醫的,都是普通人。
「不管怎麼說,既然他有這個能力,跟他保持良好的關係是必須的。」老爺子也想通了,叮囑趙擇中道:「還有,這件事一定不要傳出去,防止有人對他不利——」
「知道了,爺爺。」趙擇中看爺爺沒有繼續在這件事糾纏,鬆了一口氣,響亮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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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久勝在二舅家吃過晚飯後,開車和爸媽安安一起回家,一路上夏爸爸和夏媽媽都很興奮,特別是夏媽媽,二哥當了官,她與有榮焉,從小她跟二哥關係最好,有好什麼好吃的二哥總想著她,以後有二哥罩著,自己可以安心了。
「哥,以後我也要當很大很大的官。」安安把頭伸到駕駛室邊,貼在夏久勝耳邊輕聲說。
「嗯,安安加油。」夏久勝側過身子,跟弟弟貼了貼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鼓勵道:「等安安做了大官,哥哥就要靠你照顧了。」
「嗯。我會照顧哥哥的。」安安臉色鄭重地說。
「那你不管爸爸媽媽了啊——」夏媽媽拍拍安安的肩膀,故意難過地問。
別人家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跟媽最親,她這個小兒子,卻不知道為什麼,只跟他哥哥親。
「我也會照顧你們的。」安安看了爸爸媽媽一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點點頭道。
「陽陽,你說你二舅突然陞官,是怎麼回事?」夏媽媽知道二哥其實是個老實人,不會跟上面的人拉關係,也不會籠絡人心。平時只顧埋頭把上面交代下來的事做好,這樣的人別說陞官,要保住位置都難。
最近幾年村委會選舉,很多村的幹部被選下來了,反倒是一些在外地打過工,頭腦活絡,善於跟村民搞關係的年輕人,選上去了,二哥這次如果不升為副鎮長,下次村委選舉,很有可能也會被刷下來。
「我也不清楚。」夏久勝遲疑地回答。
其實他有九成以上把握,確定這件事是趙擇中在幫忙,可是他現在又很矛盾,與趙擇中的關係到了這一步,冷淡下去是必然。如果讓家人知道是趙擇中幫了忙,他們一定會要自己跟他通電話,他現在不願意主動聯繫趙擇中。
「會不會是小趙幫的忙?」趙擇中能把兒子從派出所直接接出來,沒有後台是不可能的,夏媽媽已認定了趙擇中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也懷疑是他幫的忙。
「應該是小趙。」見兒子沒有答話,夏爸爸在一邊說道。
頓了頓,夏爸爸又說道:「快過年了,今年給親戚準備年貨的時候,給小趙也備一份,好好謝謝他。」
「小趙那樣的家庭,會稀罕我們的東西?」夏媽媽白了夏爸爸一眼,信心不足地問。
「我家的東西難道差了?」夏爸爸不服氣地說。「你看陽陽種的菜,養的魚,小趙哪一次不是吃的特別痛快?要我說,我家的東西,供應國宴都沒什麼問題——」
「就你的兒子最能幹,行了吧!」夏媽媽狠狠地瞪了夏爸爸一眼,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哥哥最厲害——」安安在一邊也興奮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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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弟弟睡著,夏久勝又進了空間。
自從發現葡萄酒有這麼多好處之後,他上了心,決定以後多種些可以釀酒的水果。當然他現在種了枸杞和人參等藥材,如果用來泡酒,效果一定也不錯。
他也發現空間裡的東西,除了家人吃,真的不能直接給外人。
不但是外形,而且是味道,跟外面的普通蔬菜,差別實在太大了。
看來得學學一些加工方法。
比如蔬菜瓜果,如果黃瓜做成醬黃瓜,白菜做成泡白菜,豆角曬成豆干,蕃茄做成蕃茄醬,這些問題就容易解決了。
經過處理的菜,大多數人會把味道好,認做是調料用得好,反而會忽略菜本身的美味。
所以他打算有空的時候,去買幾隻大缸和泡菜罈子,將空間吃不完的菜,醃製起來。
河裡的魚依然長得很快,家裡即使天天吃,也吃不完。母雞天天在下蛋,公雞不多了,只剩下三十多只,不過讓夏久勝奇怪的,為什麼這些母雞下了這麼多蛋,不會想孵小雞。
這個時候,很難買到小雞了,如果空間裡的一百四十多只母雞,有十分之一抱窩,每窩二十多隻蛋,就又有三百來只小雞了。
算了,或許是時間還沒到,或許過幾天就抱窩了呢?夏久勝自我安慰道。
那些狗啊貓啊的看到他,又朝他跑過來。因為一直養在空間裡,對他來說,其實用處不大,他確實也很少有時間陪它們。倒是那隻藏獒,都長到他胸口了,毛絨絨的身子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如果碰到個身體差一點的人,恐怕站都站不住了。
跟他們親熱了一陣,他揮揮手,叫它們一邊玩去。它們現在都懂得他的意思,一隻隻慢慢地離開。
如果自己家有一座大房子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把它們從空間帶出來,放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