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難以鎮定
事情太過巧合就顯得刻意了,這也也間接證明今天發生的兩件事都不是意外,只有一個可能,之前走廊上的那件兇殺案是對方故意犯案,從而勾結節目組的人引他們過去。
海蒂爾達細思極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氾濫迭起,臉色煞白的呢喃:「對方太殘忍了。」
亞歷山大一皺眉:「這些都只是我的推測和假設,如果這些都只是意外……」
「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既然有了線索就告訴他們。」海蒂爾達打斷了他的話,鎮定了一下情緒:「我過去,你在這裡等我。」和節目組一起拍了一個多月的節目,她從沒想過那些面善而友好的人竟然懷揣著這樣歹毒的心思,一想到自己竟然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一個多月,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甚至她突然覺得節目組所有人都有了兩面臉,誰都不再值得信任,包括那幾個曾一起拍節目的嘉賓。
「我和你一起去。」亞歷山大沉吟片刻跟著她往外走:「我還有些事。」
如果說節目組誰最值得信任,誰的人品最讓她放心,那無疑是曾經打過交道的亞歷山大,海蒂爾達點點頭,兩人抬步走了出去。想到封景虞等人這會兒大概在樓上的案發現場,也準備往那邊去。
剛出門不久,就聽特羅尼詫異的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我不放心。」海蒂爾達面不改色的拿出了最佳演技:「你知道的,我和安朵關係不錯,出了這種事我只是等在房間,太放心不下,所以準備去看看情況。亞歷山大和封曾經有過交情,發生了這種事不過去打個招呼,也太過意不去。」
這兩個解釋都很有讓人信服,特羅尼瞭然點頭:「應該的。」然後嘆了口氣,苦笑著道:「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這句話勾起了海蒂爾達的情緒,她悵然一嘆:「可不是。」說完話音一轉,隨口問道:「發生了這種事你不在房間休息出來幹什麼?也不怕待會兒遇到危險。」面帶關切、眉心微皺。
特羅尼摸了摸鼻子,指了指海面:「透透氣,之前見到的那些東西實在是……」他緩緩吐出口氣,黝黑的臉上有些凝重的沉然。
「走吧。」海蒂爾達還想說話,亞歷山大已經對特羅尼點了點頭,轉過頭來淡聲道:「早去早回,畢竟現在情況不對,在外邊待久了不好,你也早點回房。」最後一句是對特羅尼說的。
「我待一會兒就回去。」特羅尼苦笑著回答,而後目送兩人快步上了樓。臉上露出一些狐疑,轉過頭來繼續趴在欄杆上,在他視線中海面波瀾平靜,他的唇角肉眼不可查的輕輕勾起。但因為他皮膚黝黑,所有情緒都遮掩在了膚色下,反倒是不明顯。
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滿地沾血的玻璃碎片和各種雜物都在訴說著之前發生的危險。封景虞沉默的走到了主臥前,抬起手指尖發顫而又有力的握住了門把,手臂微微一頓,才緩緩打開了主臥的門。
「吱呀……」一聲輕響,房門輕輕打開。比起客廳和其餘幾間房的凌亂,這間房卻很是干淨,如果忽略門上的幾顆彈孔,只看主臥內部,誰也不會知道這裡曾發生過令人心驚膽顫的慘劇。
「小姐的臥室一向是我們檢查中的重點,而艾迪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間房沒動手腳,事情發生的時候這間房也沒有人,所以避免了意外情況。」
封景虞走進去,空氣中還能嗅到安朵最近在用的香水味道,旁邊的衣架上海掛著之前換下來的衣服。他走過去將衣服取了下來,放在鼻尖輕輕嗅著,啞聲吩咐:「電腦。」
早就準備好的伊凡將筆記本遞了過來,封景虞抱著那件衣服坐在床邊,很快將內存卡放好,十幾秒後屏幕在一片晃蕩中開始了播放。
最開始就是安朵被阿道夫和波奇劫持,在虛晃的鏡頭中她面帶鎮定的和對方僵持,從而找到一線生機。封景虞目光黏在屏幕中那個鎮定的人影上,抬起手指一點點的撫摸著。
別人只看出了安朵的鎮定和臨危不亂,但他卻敏銳的看出了她的緊張和侷促,甚至於那隻放在口袋裡不怎麼能看到的手正小心翼翼的護著腹部。
那是他們的孩子。
封景虞雙眼發澀,撫摸著屏幕的手指有些顫抖。
他也想極力保持鎮定和冷靜,也清楚此時他的情緒就如同定海神針,他必須要沉著冷銳的穩住現場所有情況,才能在最快時間內找到線索,找到他的未婚妻。
但理智與感情從來都不屬於一個頻道,到了此時他極力保持的鎮定正在這個搖晃的視頻面前一寸寸碎裂。從安朵乾脆利落刺了對方一刀到打滾避開攻擊,封景虞提心吊膽而渾身僵硬。
他看著她的未婚妻懷著寶寶在危險中極力冷靜的周旋,警惕著周圍發生的一切危險。看著在危險爆發後她驚恐欲狀的僵硬和崩潰,乃至於最後被人護著僵硬站在門邊的模樣,手上染血的手槍和她煞白的表情形成觸目驚心得對比。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不知道是拍攝的人搶先將它藏好,還是提前發生了意外導致他不得不盡快藏在毛毯下,甚至用自己的血液遮蓋掩藏。
視頻播放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看得他緊迫焦急、不安惶恐,但他仍舊自虐一般的看著。第四次播放的時候,他抬眸看著視頻中那些為了保護朵朵而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的保鏢,啟唇道:「抓到的那個廚師在哪裡?」
「正在盤問。」伊凡肅然回答。
封景虞抬手看了手錶,淡聲道:「再給十分鐘,如果他不回答就拆了他一條手臂。這片海域並不缺少吃生肉的魚類,讓他欣賞一下自己的軀體被吃掉的滋味。等再過十分鐘後,不回答以此類推,直到四肢都被敲下來。」就如同之前約翰等人的分析,他同樣不認為對方會將這麼多屍體藏在船上,而最快捷最方便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沉屍。
他從不是好人,給自己的人討回一點公道,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